《[综]抹茶拿铁真好喝》天之方兮望美人

62、睡前

　　不管怎么说，在一个鬼故事里能够看见擅长折腾鬼怪的灵异专家友人，都令人非常有安全感。于是尉和光也没有过多注意为什么自己的这位朋友会忽然陷入长时间的微妙沉默，只是转头看这个鬼故事小剧场的画面一跳，变成了一个新的瓢泼大雨之夜。
　　从城里赶回来的三郎在得知了女人前来苦苦找寻自己的消息后变得勃然大怒，当着许多村民的面，怒气冲冲地进屋与女人大吵一架。
　　“我给你钱！给你很多钱！带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滚出这个村，也别来找我，就当你从来不认识我，好吗？”
　　“三郎！三郎，我不要钱……这是你的孩子啊……”
　　“老子不在乎，说真的，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种，也不想知道这些！”
　　随着一阵瓶瓶罐罐被砸在地上的声音，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终于唤醒了有些懵逼的尉和光。
　　这么绝情的吗？
　　她扭头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此刻正和友人站在人群之中一同看好戏，周围的村民们满脸麻木，似乎对于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片刻的死寂之后，被称为三郎的男人摔门而出，脸上还犹然带着怒气。
　　“既然你不要钱，那就一个子也别想得到！”他指着屋子里那个捂着脸哭泣的女人骂道，旋即转身对村长说，“这个疯婆娘随你们怎么处置！”
　　村长看看屋里的一片狼藉，旋即叹了口气，小声说道，“三郎，虽然你如今已经是城里的大人物，但弄成这样真的……不太好看。”
　　男人愤怒的胸膛兀自起伏，“可是村长大人，我跟这女人在一年半以前就分别了！”
　　“什么！”村长面色微动，终于明白三郎为何如此狠心的翻脸不认人——因为正常女子的怀孕周期是在十个月以内，哪有人会在十八个月以前就怀上自家的种？
　　也难怪三郎会觉得脑门绿油油的……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屋子的目光也由原本的同情变得冷酷了起来：“老朽明白了，定然让这不守妇道之女早日离开村庄。”
　　“多谢村长大人相助。”三郎熟练地塞了一个小钱袋给对方，“商会里还有些紧要事情，我先去处理了。明年这个时候便会再回来。”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最好在这个期限内让人消失眼前，不管用什么方法。
　　村长点点头，人群让出了一条路，三郎沉着脸穿过黑压压的人群，没有往后面看一眼。
　　而屋内女人绝望的哭喊声混杂在雨中显得有些微弱和辛酸，“三郎，我没有，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你回来！回来啊！”
　　“呜呜呜……”

　　“诶，好君你以前当阴阳师时有见过这种情况吗？”
　　“有啊，不过通常只有三种可能性。”
　　与村民们格格不入的两人低声交谈。
　　“哪三种？”尉和光有些疑惑。
　　“嗯，不是神灵于梦中赐下子嗣或者旨意，便是鬼物妖怪在暗中作祟。除此之外，就是母亲得了什么疾病才会导致远超预产期的事情发生……”斗篷少年随意地回答道，“但我刚刚看了一下，这个女人的祖上是某一代皇室血统的分支，有微弱到极致的天照大神血脉也不为怪，所以应该是前者。”
　　“神灵这么会玩啊……”尉和光斜着眼睛看向友人，“这该不会就是你想当通灵王的真实目的吧？布种天下什么的？”
　　少年人一愣，旋即沉下脸来：“你要是再跟我乱开这种黄段子玩笑的话我就立刻离开幻境，让你自己跟这些鬼打交道。”
　　“对不起我错了！好君你千万别走！”
　　“……呵呵。”
　　不得不说，麻仓好的这个笑声格外有灵性，而且听起来充满了与厉鬼无二的怨念。
　　尉和光怂怂地缩了一下脖子，决定不玩队友了。

　　“都散了吧。”此时村长命令众人离去，却让几个心腹壮汉留了下来。
　　至于他们要做什么，完全能够猜到。尉和光也无法阻止，毕竟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存在于鬼物的回忆之中，像她这样的外来者根本无法干预事情的走向。
　　凶神恶煞的男人们走进屋内，村长不顾女人的哀求，直接宣布了将她驱逐出村子的惩罚，但考虑到下雨的天气，村长最后还是允许她等雨停了再离开。

　　谁知这场大雨，一下就是三个月。
　　洪涝成灾，别说是庄稼收成了，连附近的山贼都饿得浑身发霉。
　　而女人的肚子也渐渐变得圆滚起来，眼看孩子的待产时间就在近期，村里却不知是从谁家传出了谣言，说是这个妖女带来了天灾，以至于下雨不断。
　　刚开始并没有太多人相信这等无稽之谈，但随着下雨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于超出往年的雨季，村民们终于摁耐不住了，纷纷跑去找村长谈话。
　　“神明发怒了！”
　　“她带来了不详的征兆！”
　　…………
　　最终这些无知又愚昧的人改变了主意——他们不驱逐这个妖女了，而是要将她活活烧死献祭给上天。
　　在这种封建又落后的村庄里，不能指望有警察出来帮忙解救无辜者。当权的人想要追逐权柄，掀起连年的战争，又有谁是真正在意过这些普通的平凡人是要如何生存下去的呢？

　　当看着哭泣的女人向前来施暴的村民们祈求再多给她两日，以便将孩子生下来后再被处死的请求被拒绝，尉和光就长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剩下的故事，她不用看都能猜到。
　　——被绑在架子上，连带着即将出世的孩子，活活烧成了渣。女人在这一连串的致命打击下，死后终于成了厉鬼。
　　“只是这种程度你这就受不了啦？”麻仓好有些诧异，又带着让人不明所以的挑衅意味看向她。
　　“也不是说受不了，比这个更加惨烈的景象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女孩子略微苦恼地回答道，“但我到底还是个人，所以没办法做到真正的冷血，也没办法像他们那样随意地夺去无辜者的性命。”
　　因此面对不正确的事情时还是会露出反对的神色，面对需要帮助的人时会考虑伸出手去拉对方一把，面对感到痛苦的人也会想办法让他人快乐起来。
　　这是缺点，但也是……很多人都没有的优点。
　　麻仓好心下微叹，但他也能够理解，那正是小姑娘内心深处的善良和柔软所在。
　　听见他的叹气声，尉和光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不小心展露了什么内心本质，旋即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好像太软弱了一点。”
　　“我觉得不会。”少年同样微笑着回答道。

　　下一刻，赤红色凶煞之气环绕着裹住她的身躯，如同风暴一样将周遭的一切幻境撕碎！
　　“原来你可以自己出来啊，看来是我擅自打扰你的欢乐时光了。”麻仓好很无奈的说，早知道就不该低估自己这朋友喜欢看八卦的热情。
　　火刑架上的焦黑女鬼朝他们扑过来，周身的怨恨与黑气一起化作数百张容颜各异的鬼脸，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显然都是死在她手下的冤魂。
　　面对这等气势惊人的厉鬼，女孩子却并不慌张，还有心情侧过脸朝他笑了一下，笑容干净得就像得到了新礼物的小孩子。
　　“没关系，好君。”她悠闲地说，“谢谢你……进来陪我玩~”

　　紧接着，麻仓好就非常无语地眼看着友人如同一颗烧红的炮弹一样往前撞过去，跟那头女鬼厮杀在了一起。
　　那场面……怎么说呢，就好像山林里的猛兽在捕猎似的。
　　虽然用“猛兽”来形容自己那个平日里傻乎乎的朋友好像不太妥当，但此时此刻，她绝对配得上这个形容词。
　　赤红色的巨犬穿梭于黑色的怨气之中，时不时咬下两口冤魂吞吃入腹，麻仓好觉得那条狗好像比上次见到时大了两圈都不止，看来是平时吃太好了，以至于连力量化身都发福了不少……

　　也许是心情不大好的关系，尉和光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个吃了整个村子的女鬼给拆得差不多，最后只剩下一颗头颅掉在地上，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对她哀求道：“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说话之间，女鬼眼眶里有鲜血混杂着眼泪的液体冉冉的流了下来。
　　小姑娘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柔和，她蹲了下来，用覆盖着凶煞之气的手轻轻地摁住了对方的头顶。也许是被这份凶煞之气给震慑，女鬼的眼白里多出了少许清醒的神采。
　　“我明白，这个世界对你们来说太残忍了。”尉和光温和地对她说，“但是不用担心了，因为我这就给你短暂而安宁的平静……来世投个好胎吧。”
　　说完，赤红色的凶煞之气便捏爆了厉鬼的最后核心却没有伤及她的魂魄太多，直接将这个厉鬼从世间强行度化了。
　　“真是仁慈，”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麻仓好说道，“我以为你会把它直接捏得魂飞魄散……毕竟她是个厉鬼。”
　　尉和光回过头，眼前的场景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这是要回归现实世界的征兆，但她依旧笑着回答道：“是这样没错啦，寻常厉鬼我都是直接打爆就收工的，但是偶尔——我也会偏心嘛。”
　　…………
　　等尉和光重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车里的真皮沙发上，此时车辆并没有走，只是停在原地休息，而两个同伴都在车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变形汽车最先发现她醒了，车载音响大叫起来：“中校！请立刻回到休眠舱休眠！”
　　女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好，既然你喜欢玩什么小破球的梗，我就陪你玩！
　　只见小姑娘一脸不耐烦地掏出口袋里的小酒壶，闭着眼睛朝音响砸了过去，吓得小罡吱哇鬼叫着让鬼切来救它。
　　鬼切一伸手接住了半空中的酒壶，好歹没让汽车人半夜自燃。
　　“你醒啦，小光。”他欣喜地开口并把东西还给了女孩子。
　　尉和光感觉眼皮很沉，头也很痛，一副爆肝过头的感觉，只能含糊应道：“啊。”
　　就在她感觉身体不太舒服的时候，有一只手摸在了她的额头上，似乎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渗入皮肤里。
　　那个人轻声对她说：“你的精神消耗有点大，睡一觉就好了。”
　　“……好。”
　　尉和光嘟嘟囔囔地回答道，也没有在意是谁在摸自己的脑袋，乖乖地闭上眼睛，一秒睡着。

　　鬼切目瞪口呆地看着被一哄就睡的小姑娘，又看看穿着斗篷的少年，后者正不慌不忙地把手放下，“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给她加了个安神的符而已。”
　　“没什么。”鬼切回答道，“那我们今晚两个轮流值夜吧？我守前半夜，你负责后半夜。”
　　在这种鬼地方就算在车内也需要有人看守，于是麻仓好自无不可地点点头，“可以。”
　　虽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但是鬼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起来这两人刚刚在幻境里看见什么了啊，怎么一个累得睡着另一个却又心事重重的样子？
　　好奇怪，真是摸不透现代年轻人的内心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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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饭团摇了摇头，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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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狗用酒砸音响，是致敬了电影里刘中校用伏特加砸MOSS的摄像头一幕233
“既然爱玩梗，那就陪你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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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君：我作为挚友，经常揉一揉对方的脑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给她弄个催眠咒也是合情合理的吧？在她睡着以后坐在旁边盯着一直看应该也是正常的行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