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时》阿扈扈

9、第 9 章

　　湛晓澄的妈妈又找了我，那天是元旦，新年的第一天，我很讨厌在那天见到她，总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依然是上次的那家咖啡馆，她说咱们一起吃吨饭吧，我说，不必了湛夫人，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就还是上次的那家咖啡馆吧。
　　她坐在我对面，说：“小晴！你好像瘦了！吃的不好吗！”我有些不耐烦的说：“我最近减肥，湛夫人，有话请直说！”她又沉默了，好久，她终于开口：“小晴！别和晓澄再这样拖着了，如果是因为我，我可以离婚！”
　　我有些愣怔的看着她，渐渐地，脸上露出嘲讽的笑：“你还真是个好母亲！怪不得湛晓澄这么说！”我站起来，扭头就走。
　　“小晴！”她追出来，急急的抓住我的胳膊：“别这样，和妈妈好好说说话！”我反手甩开她的胳膊，狠狠地说：“有什么好说的！你可真狠！为了湛晓澄你是不是什么都能干！那我呢！十三年！你竟然没看过我一次！你真的好残忍！我是你生的吗！是你生的吗！”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十三年，我人生中最需要母爱的时候，她却不在我身边，现在，她依然在为那个孩子着想，以为自己能坚强的面对她所有的决绝，可我还是哭了，想象和亲眼得见还是有着我难以想象的落差。
　　“小晴！”她眼睛也红红的：“妈妈这些年一直没再国内啊！妈妈有写信给你你和你爸搬家了，信都被打了回来……”“够了！”我暴吼着喝断她：“为了湛晓澄你连你最喜欢的钱都可以不要！你还跟我解释什么！”
　　她愣住了，呆呆的看了我好久，才喃喃的开口：“你爸和你说了什么！”“他什么也没说！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到现在还这么想我爸！枉他十三年一直念着你！你真卑鄙！混蛋！”所有街上的人都凑这看着热闹，我顾不得了，憋了许久的话今天总算说了出来。
　　“湛夫人！就到这了！再见了！”走了几步，我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回头，冷冷的看着她：“希望再也不见！”
　　就在那天，我爸告诉我，说他和邵雪红打算结婚了。
　　好事情，我微笑着告诉我爸。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我又问。我爸笑着说：“没有，只要你好好生生的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婚礼订在过年之后，他们很忙碌的准备着，我心里是为着他们高兴的。可却怎么也无法把那喜悦表现在脸上，我爸隐隐的有些担心，我都知道。
　　三天假期过去，我回到学校，穆沐姐给我们介绍了有一个人，她现在的男朋友，一直追她的那个男孩。大家一起吃了饭，席间很高兴，男孩很能说，和穆沐姐的沉默比起来尤为明显，但是他俩脸上都洋溢着一种东西，叫做幸福。我和慧慧说过，慧慧说那种东西她们现在她们都找到了，其实只要我回身就能抓到，只是我太固执。
　　“湛晓澄！”听见我叫他，他微微的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怎么了！”我想了想，终于鼓起了勇气，也许应该试试，我说：“当我男朋友吧！”
　　湛晓澄愣了好久，半天，他只吐出一句话：“你没开玩笑吧！”“不愿意就算了！”我没好气的翻翻白眼，拿起包就走。
　　“怎么会！”他一把从后面抱住我，我“噔”的愣在原地，忘了还有好多人在看，也忘了挣扎，我在想，其实慧慧说的很对。
　　那是个暖冬，三十的晚上厉凌打来电话拜年，我没有接，我刚刚放下的执念，我不想马上又回到原点。还好，湛晓澄马上打来了电话，说要和我一起去守岁。我的语气一直没有太过亲密，可是湛晓澄却很开心。
　　我心里忽然有个念头闪现，如果现在要让湛晓澄难过是不是更容易，那那个女人会不会更伤心。
　　新年的钟声敲响，湛晓澄在电话里说：“新年快乐晴晴！我爱你！”那时新世纪开始的一年，湛晓澄说会从世纪初开始爱我，一直到这个世纪结束。当时，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回荡，只是那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二月十四号，湛晓澄一早就等在楼下，我说过我讨厌闹闹哄哄的一群人一起挤，不想出去，可是湛晓澄一直求我，晴晴，第一个情人节，咱们好好在一起过一次，行吗。我当时就觉得他的语气很可怜，就点点头。
　　我爸向楼下望，看见了湛晓澄，什么也没说，只是脸上带着笑意，很舒心。
　　湛晓澄买了大捧的玫瑰，他说他终于看见我拿着玫瑰的样子了，跟他想的一样，很漂亮。我没说话，只是脸微微的红了起来。
　　电影院的情侣专座有小小的格挡，空间有相对的私密性，湛晓澄让我靠在他的身上看，我不干，他就一把拉过我搂在怀里，我没有挣扎。
　　那是我和湛晓澄在清醒的情况下第一次接吻。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仿佛怕弄疼我。我有些想笑，可是看见他在黑暗里熠熠生辉的眸子，我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专心致志的接受着这个问。
　　他很有耐心的敲开了我的牙关，软软的舌头带过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当我意识到时，有些想闪躲，可是却被他搂得更紧。渐渐地，两只舌头纠缠到一起，辗转吮吸，那可能才是我真正的初吻。
　　我俩喘息着分开，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色，湛晓澄只是笑得很开心，我微微偏了头，脸上烧得像火。
　　晚饭后，湛晓澄又带我去了那个天台。他在天台上喊：“谢谢！我的愿望实现了！我们会很幸福！”我知道他在和星星喊话，我觉得他真的很幼稚，天上的星星根本就不真切，阴了一整天，怎么会看到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