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妄生》顾拾玖

7、番外《此去经年》

　　番外《此去经年》

　　又是一年素商，眉目温润的青年打扮低调，踏进这座曾经入读的校园。他手里捧着本淡色笔记本，小心翼翼的态度却显得珍重。跟保安打了招呼，便开始翻起他的青春。

　　校园一切如初，青年驻足原地，抬眸望着前方的庭树。恍惚看到那年少女肆意张扬的笑容，珍贵而美好。

　　她走之后没几年，他才记起他们之间的所有故事。

　　第一次见她，不是慈善晚会，而是刚出道的那一年。

　　那时放假，正逢无通告。几个小少年约着去了王源家练习，约摸写作业没多久，门口便传来门铃声。

　　王源愣怔，随即恍然大悟。心情极好的勾起唇角，绽放笑颜，稚嫩的少年如阳光般温暖，“今天父母不在，特意嘱咐了阿窈给我带饭，肯定是她来了。”

　　随即，他兴奋地去开门。

　　易烊千玺听闻不解地看向王俊凯，询问道：“阿窈是……？”

　　“你可别这么叫。”王俊凯看了看门口，见他还未回，微松了口气。随即笑着解释道：“他从小的青梅，你这么叫的话王源儿可能会生气。”

　　话处，他顿了顿，思忖片刻。一脸的迷茫，他也不清楚原因，随即一本正经的解释，“可能是一种专属感吧。”

　　“嗯。”小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须臾，王源便提着纸袋进来，后面跟着两位女孩。一位模样温软可爱，一位年龄似稍大一两岁，模样精致，两位女孩都是美人胚子。

　　“介绍一下，这是温窈。”喜悦攀上眉目，王源极为骄傲地轻轻拍了拍模样温软的女孩，同样地给她介绍，“这是我队友，上次已经跟你讲过了。”

　　温窈小姑娘浅浅地抿唇而笑，极为软糯温柔。眸子清澈透亮，直射人心，竟令人有些不敢与她对视。她微微颔首，不同于同龄人的稳重，轻声道：“你们好，我是温窈。”

　　“你好。”两兄弟同时微微颔首打了招呼。

　　“这是饶姝，阿窈的知己。”王源又笑着介绍了另一位少女，“你们可不要小瞧她，她分分钟能把你怼的说不出话，她的运气也超好，有些事情她能提前预知……”

　　“嗯……就算那种预言家吧，不过也是运气好巧合碰到的。”

　　“多谢夸奖。”少女勾起嘴角，笑容肆意。随即视线落在面前的男孩，歪了歪头，语气颇为风轻云淡，懒洋洋地道：“饶姝，我的名字，大你们一两岁。你们好。”

　　小小年纪便已初显钟鼎鸣食的不羁张扬。

　　“……你好。”两兄弟微微点头示意。

　　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讲了下话随即又默默地开始做题。温窈安安静静地捧着本书坐在别的桌前看起，饶姝随即拿了魔方开始还原起来。

　　整个房间安静而美好。

　　易烊千玺解题时一下子卡住，想了片刻没思考出来。他的视线随即落在前方躺在圆形沙发上的饶姝身上。她转魔方速度很快，几十秒后魔方便被还原，随即她打乱又重新还原。

　　思忖片刻，轻蹙眉头，面上闪过几分犹豫之色，他终究而道：“饶姝……姐姐，能帮我解下这题吗？”

　　“嗯？”少女停下手中魔方，站起朝他走过。扫了一眼他桌面的题，没过片刻就拿起铅笔向他讲解起来，嗓音清淡而平稳，听不出半分涟漪。

　　温暖明媚的午后，少女微弯着腰，耐心给他讲解一道道几何题。

　　原来他们早就初识。

　　恍若如初，青年想极至此，微微抿唇而笑。他随即转身往操场走去，此时虽逢周末，但校园还是回了不少打球的学生。他抬眸看着舞台上面，红色横幅上印着校园运动会几个大字。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她的声音。

　　“都是出自网络会撞正常，你们要是原创怎会撞？高二的学生，还跟初二的较劲。”

　　“我们都是成熟的人了，你等跑操时拿扩音器麦克风喊不就比他大声吗？多大的人了怎么这么傻。”

　　也记那年树下少女偷得浮生半日闲，运动会轻松夺冠。

　　青年微微捧紧了手上的硬质笔记本，也怪他不细心。刻意去忽略她时而黯然的神情，去忽略她急忙藏起药瓶的动作。她活的通透，看清世事，所以才有那般令人歆羡的笑容。

　　“秋天是这个城市很短的一季，无边的晚风触及万家灯火，适当的萧瑟令人清醒。这样温柔的季节，不求披荆斩棘有所获，但求风灯入座有所感。”

　　脑海蓦地想起少女的言辞，他垂眸笑了笑，扯了扯嘴角，“在往后的日子，你竟教会了我很多。你肆意妄为闯进我的世界，又悄然无声地退出，与秋天又何无样？”

　　“你是……易学长？”

　　身后传来不确定的询问声，他的思绪被拉回，随即往后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位模样姣好的女人，她见他转过身，似是见到故人，恍然笑了。

　　许是见他疑惑，她挑眉提醒，“你可能不记得我了，那年饶学姐还从我手里救出你们的女孩子。”

　　想起来了。

　　“你不要小看我，我当时早就知道你藏在何处看戏了，只是没揭穿你。”女人眨了眨眼，揭开那些年的二三事。

　　顿了顿，“你知道饶学姐之前的事吗？”

　　似是提到什么，青年紧抿着嘴，抬眸看向她，嗓音微微沙哑而低沉，“你说。”

　　“所说故人之事，岂不在故人之地？”女人别了别耳垂落下的发丝，启步朝林间走去。

　　林间风动，飒飒作响。女人缓缓道来：“饶学姐，之前也是这所学校的，可能你不知道。她之前读高一时，后来出了事，没成想回来时就成了老师。”

　　“什么事？”青年下意识撺紧了手中的本子。

　　“其实不能算事，我猜的不一定准。饶学姐从小身子弱，不是那种林黛玉的弱，是……命运的弱。”女人轻蹙眉头，她说的抽象，自己也不知怎么解释。

　　“什么意思？”青年停住脚步，似是一呼一吸间，答案呼之欲出。

　　“意思是，从她出生起，她的命运就已定了……这么说的话比较奇怪，但是你没发现饶学姐跟你相处的时候有很多破绽之处吗？饶学姐是位很厉害的人，但……天道不容啊。”

　　青年越发的疑惑了，“什么叫做天道不容？”

　　“一般太完美的人可是会易折的。她是天生的天赋，不是后天很努力得来的……算了，你可能不明白。”女人见他面露迷茫，顿了顿，“你知道饶学姐为什么来当老师吗？”

　　“嗯？”

　　“因为你啊……”

　　听及此，青年的瞳孔猛的一缩，他的脑海闪过许多零碎的片段，竟快的抓不住。

　　“此处一逢，实为铭记。”

　　“这是遇事的一些方法，你自己看着用吧。记住，一定要按顺序。”

　　原来如此。

　　他想了许久，待回神之际女人早已消失不见，似是一场梦，从未来过。

　　树叶泛了黄，清风徐来，乘着风儿打着旋落了下来。

　　怀中的笔记本倏然被风吹开，上面赫然是一张张少女的素描。

　　在你年轻而微弱的生命时辰里

　　我记载这一卷诘屈聱牙的经文

　　希望有朝一日

　　你为我讲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