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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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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过凌星见写好的回信,鸤鸠马不停蹄把信送回去。不是他想送,而是不敢不送,不及时送的话,湛柳和缙云只怕直接忽视巫炤,把他拔毛。
鸟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他赶路同时,湛柳一行人已经到达感应到的西南方向巫之血聚集地。
这儿是一个热闹的城镇,和鄢陵、阳平等地不同,此地的人们的服饰还保留着古老的特色。
在其它地方格格不入的湛柳几人,在此处倒显得很是相配。
“图腾。”湛柳眼尖一下瞧见了隐藏在暗处的与西陵所用图腾极为相似的标记。
难道他们是?!
缙云瞥了过去与记忆中的图腾对比,的确相似,但也有不同之处。
时间的长河对他们好似没什么变化,可对于普通人实在太久,随着时间的流逝,图腾有所改变也说不定。
司危左看右看:“他们好像都是普通人,什么术法都不会的样子。”
恰逢清晨赶集,两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子,人来人往交换买卖所需的物品。
湛柳眸色暗了暗,她想到当初的西陵,多好呀,可真的没办法。听姬轩辕说,他还活着的时候尚且能护佑西陵人留在西陵城中,然而等他死后真的不能保证西陵不出事,那地底龙渊更是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灾祸,所以在他和嫘祖的协同下,西陵迁城。
姬轩辕没有葬在鼎湖,选择和嫘祖一同葬在西陵,因为他是难得一见的天元一气格,可以镇住西陵,为了防止再有人于此建城,他以阵法封闭西陵。
然而他和嫘祖也没想到,葬在西陵受西陵故地的影响,成就非生非死之态,沉于梦境。
西陵人迁出,也不知后来怎么样,还有巫之堂的大多术法当初也没全部搬离,带走的那些也不知佚散多少、改变多少。
“总之,打听下吧。”湛柳猜想这应该是西陵后人的一支,或许和那些搞事的人不是一伙,毕竟此地祥和,人们的眼神并不歪邪反是很有精神。
话音刚落,没等到他们打听,就来了一群祭司模样的人围住了他们。
路边的普通人也好奇看向他们,想知晓发生何事。
“几位留步。”领头的一位祭司施了一礼道。
司危是几个人里最沉不住气的,她跺了跺脚道:“你想干什么?”
这位祭司倒是好脾气,解释道:“不好意思,近日外乡人进出,都需检验一番,造成麻烦,还请见谅。”
缙云默默看了眼湛柳,湛柳眸子沉了沉,真是每个地方都不安生,不知此地发生何事。
不过他们没打算惹麻烦,便跟着他们到达当地县衙。
在众目睽睽之下,等了片刻,一名着装最为繁复、灵力最为强大的人走了进来。
那些个祭司纷纷行礼:“鬼师大人。”
四人:......真不习惯呀。
他们听到鬼师的反应就是——那不是巫炤么。
巫炤瞧了眼来人,灵力的确是此地佼佼者,但比之他们还差得远。
从岑缨那儿打听到,如今能激发灵力的人寥寥无几。
“你们......”鬼师眸色一暗,神情更是严肃。世间竟然还有灵力如此强横的人么?还不止一个!隐约间他体内的灵力也与之呼应。
其余人这么一听,也是蓄势待发,十分警惕。
湛柳开口道:“你是鬼师?巫之堂的最强者?”不管是敌是友,话都得扯明了,论战力他们可不怕。
鬼师凝眸面色冷静:“巫之堂......这个名字已经很久不用,你们是谁?”
“湛柳。”
“缙云。”
“巫炤、司危。”
湛柳挨个报上名字,鬼师感觉有些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
“鬼师大人!他们的名字!我在祖先们的书籍中看到过。”一名祭司惊呼道。
一下子,记忆点被触动,鬼师想起来了:“巫炤......巫之堂天赋最高的鬼师!”他仔细打量了巫炤,那额间的图腾显眼非常,手中的骨笛也与书中描绘的一样,至于装束,无从考究,但很多元素和他们所用相同。
司危嘟囔一声:“巫炤,他们真是西陵的后人么?”真是一惊一乍,有点儿笨笨的。
四千年前死去的人又重现眼前,怎么都觉得不是真的,可鬼师的直觉告诉他这不会假,除了巫炤,后人里还会有人这么强大么?
湛柳安抚着司危:“肯定是的,血脉联系做不了假,时间毕竟太久,很多记载都消失不见了。”
流传至今的东西,大多变了样,但是传说也不都是假的。
鬼师冷静了下,试着感应了下他们的血脉,四人身负着的巫之血和他们相比,一个是大海一个是溪流,没法比。
他不清楚几人来此的目的,然而要打估计也打不过。
“几位前来有何目的?”他开门见山道。
巫炤和司危没有说话,缙云充当背景板,湛柳说明了近日来发生的事情,沉声道:“那些人会巫之堂的术法,所以我们想寻觅西陵血脉后人,问个究竟。”
鬼师似乎并不意外,有些疲惫:“他们是群疯子,妄想长生不老的疯子。事情要从上一辈说起,上一辈中有人搜集到了些残缺佚散的典籍,说从中发现半魂莲的好处,还有什么长生的法子。于是,大家分成了两派,一派只想安心护佑着普通人活着,另一派追寻着虚幻的可笑的长生之法。分歧越来越大,引发了不少冲突,最终我们赢了,他们逃了出去。”
这不由得让湛柳想起记载中的巫之国那些人,真是一代一代轮回。
他继续说道:“我们也派人出去搜寻,没能找到他们的踪迹,这么多年过去都没个动静,直到最近......城中的祭司无缘无故死了好几个。”
湛柳他们明白了,为什么要对往来人检查,正是因为如此。
“那样的手法,绝对是他们的报复。听你们的话,他们真是越来越可怕。也是我们的疏漏,以为他们是真的沉寂,然而现在我们要保护这一方百姓都自顾不暇,如何分心解决他们。”阳平梦境、鄢陵阵法等等,如果成功,得死多少无辜的人呐。
鬼师轻呵一声:“不过我曾经以为他们是异想天开,可是见到你们几位,我倒是信了长生之术真的存在。”
“就算是仙神也有命尽的时候,长生之术都是假的,不过是修炼有成寿命长些罢了。”湛柳随口就开始进行忽悠。
“是呀——”
“不好了!”
屋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一名祭司跌跌撞撞跑了进来:“鬼师大人,又有祭司丧命。”声音愈发沉重,他们的面色也变得十分凝重。
巫炤终于开了口:“湛柳,我去看看。”
他倒要看看那些人是用了什么入不得眼的手段,真是没了巫之堂的面子。
作为呼风唤雨的巫之堂的最强鬼师,他有傲的资本。
湛柳秀眉低敛:“巫炤,我们一起去。”说着,她望向现任鬼师大人,她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去。
既然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摸清楚暗中搞事人的底,还是一起比较方便。
他们最大的劣势就是人手少,不了解对手,才失了先机比较被动。
如果搞事者真的是分裂出去的那些人,他们的实力比之这儿的鬼师要高也高不到哪儿去,至少比巫炤、司危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像是阳平梦境是借助半魂莲的力量,鄢陵的阵法略微复杂了些,但也不难。
从今日得到的消息来看,那些人布阵前到底知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大概是不清楚的,很多东西流传下来指不定变成啥样,坏的说不定都成好的。
死去祭司的尸体就在县衙大堂躺着,面相狰狞无比,好好的一张面庞扭曲得不成样子。
司危蹲着身子伸手朝着对方咽喉一掐,大家好像听到了什么虫子声响,接着就看见尸体嘴巴张大,一个活物急急爬出。
“咦,巫炤,这小家伙还挺有趣的嘛。”数千年后的人也发明不了他们没见过的东西。
巫炤语气淡淡:“盲蛭的残次品罢了。”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就是能以此为媒介咒杀人。
虫子落到了地面上蠕动没多久,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湛柳和缙云心情沉重,对这东西不了解或者警惕性不高的,真的逃不过。
鬼师声音低沉,带着自责:“很多巫之堂的术法我们已经不会,甚至不知晓,之前的尸体我也检查过,但时间晚了,我能力不足,才没能及时发现。”
如果能早些,就能有所防范,也不至于死了好些个祭司。
湛柳微微一叹:“不是你的错,要杀人太简单了,方法太多太多。他们既要复仇,又怎会轻易让你发现。”
此地留存的祭司们多是心态平和、不争不抢,能够安心守护普通百姓的,也怪不得他们。
“多谢你们相助,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知。”
上一代的恩怨也该在今世了结,不要再添无辜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