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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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发现自己心中喜欢的人，本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于别人而言，大胆一吐心中所感多么痛快，她不敢也不愿，时间在她身上凝固，她与缙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喜欢......”她垂眸紧握双拳随即睁开眺望远处山川，“如此已然很好。”
缙云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的父母曾经恩爱无比，却落到不堪之境，所以他从未想要拥有世俗之情。以往，他绝对会果断拒绝，说他不需要。
然而这一刻，他迟疑了、犹豫了。
等待了会儿湛柳长舒一声：“缙云还没出来，真慢。”她偏了偏首，目光朝王殿前掠去，缙云像是刚出来一般站在门口。
小跑过去后她藏住心情，和缙云保持了点儿距离道：“......你是不是有事，没关系，你先忙，下次再请你——”
发现了气氛有点儿不对劲后，她声音也戛然而止。
她抬眸凝视着缙云，缓缓道：“你、听见了。”
缙云没有隐瞒颔首，湛柳抿唇淡淡一笑、摆摆手：“缙云，你不必在意，是磲粱瞎猜的。我......”她将要违心说出不喜欢的时候，就打住了，真的无法欺骗缙云和自己。
“湛柳。”缙云刚开口唤了声她的名字，语气多了份不自然。
湛柳右手抬起深吸一口气：“对不起，今天没法请你了。”她急需整理好心情，暂且不想面对着缙云。
一个冬天的成果在此体现，她匆匆忙忙跑开了缙云的视线，连路都懒得走，直接从高处一跃而下省了不少路程。
褐色的披风随着气流朝上扬起，又随之落地。
嫘祖和姬轩辕不曾想到是这样的情形，那个丫头不是个胆小的人，他们还以为湛柳会直接和缙云告白。
“缙云，你若对她有感觉，便去追。”嫘祖心中已猜了个大概，缙云亦是喜欢湛柳的，要不然他定然直截了当拒绝。
缙云望着湛柳远去的背影有了决定：“我不需要。”她很清楚自己心中所求是何，或许她的确喜欢他，但是他的分量还不足以撼动她的坚持。
说罢，他也孤身离去。
姬轩辕轻叹一声：“嫘祖，我这徒儿和缙云俩人真别扭。”
“你我与他们所经不同，他们心中都有过不去的关。”缙云的事嫘祖再清楚不过，但是湛柳......明明喜欢为什么要放弃，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事。
日子一天天变暖，湛柳变得忙忙碌碌，春天是个充满生机的时节。
她每日过得充实但总是有一块空在那儿，自从那件事后，她与缙云之间交往变少了，即便往来也是通过别人。
姬轩辕和嫘祖曾问过她为什么，她只是回答道：“我有个不能说的理由，或许是我与缙云本不在一个世界，说了也是徒增烦恼。”
嫘祖问道：“你不会后悔？”
“是自己做的选择，即便有遗憾但不后悔。”她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默默关注着缙云。做好她的事，把粮食种好对有熊和西陵是件天大的喜事，对缙云也是。
田地里的小麦抽出饱满的穗子，穗子沉甸甸的，看上去让人心生欢喜。
很多其它试验成功的种子她已经分发下去，教导了他们种植的方法。一人之力渺小，众人之力天不可摧。她相信过不了多久，有熊和西陵的人再也不会饿着肚子。
巫炤也寻了空过来取种子，他似是随口一说，语气淡淡：“你和缙云闹矛盾了？”
“矛盾？没有。只是捅破了一些心思，再见面难免尴尬。”她倒是看得开，养鼠种田粉缙云挺好。
巫炤立在那儿如同一幅悠然的山水画，他没多大反应从腰间拿出了一个袋子给了湛柳：“我们前些日子路过换的，司危托我带给你，说是谢谢你上次的食物。”
她收过打开一看，暖光照耀，一堆亮闪闪的宝石熠熠生辉，不由得叉了叉腰笑得合不拢嘴，紧接着忙不迭打包起一堆蔬果递给了巫炤：“麻烦堂堂鬼师帮我送给司危，礼物我很喜欢。”
“嗯。”
巫炤很快别了湛柳出了田地，缙云正倚着树闭目养神。
“缙云，你不进去？”
缙云身子前倾站得笔直，瞥了眼入口摇了摇头：“巫炤，走吧。”
数十日过去，湛柳把上次司危托巫炤送来的宝石给做成了配饰挂在身上，然后拿着镰刀就要开始收割小麦。来到有熊的第一年春，收成不错，又获得一批良种。
前不久，姬轩辕派人修筑的粮仓也已经建成，等小麦处理好久可以放置仓中。
每天都忙着收割粮食，她干脆不回去，直接在田地边的小屋中入睡，大黄二花嫌家里冷清，也跟着湛柳。
连续几日累得一沾枕头就睡，湛柳恨不得忙完后休息上一个月。不过小麦等收获完毕，也要开始准备下个季度的禾苗。
搞完大部分事后，她就前去王殿寻找姬轩辕，和自家师父商量下接下来的准备。
一路上，有熊的族民送给她一大簇一大簇的鲜花，一直到王殿前才无人赠送。姬轩辕见着抱着鲜花走不动路的湛柳忍不住笑出声：“乖徒儿，你是闯进花海中了？”
“师父，别笑我。”湛柳把花堆到了姬轩辕身侧，又把身上一些残留的花朵拔下来。
姬轩辕喝了口茶举着杯子：“唉，看来我喝完的花茶又不愁喽。”
“再笑我我去告诉师娘！”湛柳眼神一眯拿出了杀手锏。
姬轩辕轻咳一声：“为师不说了，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湛柳缓缓道来自己的想法，姬轩辕却托腮道：“你是人，不休息会吃不消的。这样，你把事交给杜康他们，听师父的话去玩一玩，散散心。”
“可是？”
“乖。”姬轩辕像是哄孩子一般摸了摸湛柳脑袋说道。
湛柳展颜一笑，不再拒绝：“师父，那我听你话，出去玩一趟。”
只是姬轩辕不怎么放心她的安全问题，想着她虽能大有长进，可为确保万无一失，就派戎冬和她一起出门。
其实若是湛柳愿意，让缙云和她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定好这事后，她回去就和杜康做了交接，安排好了一切，休息一晚后就和戎冬一起向东边出发。
嫘祖还特地给她准备了一件新衣服，是她用柔软的蚕丝织成的布做成的，穿着透气舒适。
出门在外，湛柳身上穿新衣背着弓箭，戎冬则是背着个硕大的背篓。即便出去玩，她都不忘要在外面的山地丛林里挖些什么需要的东西。
离有熊已经算是很远，她的心忽的突突跳起来，上一次如此还是与缙云一起被困。
绿草驳杂的草地间隐约有一条条不甚起眼的血迹，她停下脚步：“戎冬，等等。”
她顺着血迹方向观察走势，瞬时想起姬轩辕教过她的法阵，这种阵法是个极难的困阵。
“湛柳，怎么了？”
“有阵法！不好，”血迹散发出不详的光芒，她赶紧叫道，“快跑。”
戎冬的身法不及湛柳灵动，湛柳及时脱身，戎冬却是陷了进去。
“呵呵呵呵，湛柳，要救他就进阵。”
她手握长弓，眉头紧蹙警惕不已：“这声音，你是！”这声音她永远不会忘记，就是那个部落里要害她的祭司，明明死了怎么还会活着。
“我的耐心等不了你多久，你若回头喊人，他们立毙当场。”声音渐渐隐入阵中，不再言语。
站在困阵之外，她双手紧握、咬牙切齿，咀嚼着两个字：“他们、他们......”
这些血！只怕是有熊族人的。
阵中如今被困着的不仅是戎冬，还有其他人。
此处地形隐蔽，且离有熊有距离，饶是姬轩辕也不能一时之间就发现。
“好，好得很。”拿人命来威胁她，她定要对方付出代价。
踏着步子入了阵中，想着师父教导她时说的话，此阵阵眼正是施术者本人，为确保灵力通畅阵中会留有一丝缝隙，而那缝隙正是破阵的关键。
四周看上去依旧绿意森森，和刚刚相比没什么不对，但她清楚只要细细观察肯定能找到。
“我已进入阵中，你想如何？”她试着诱导那人说话，作为阵眼的人声音中也会夹杂着灵力，更容易帮她找到缝隙。
那人呵呵笑道：“没想到经历那事后你还如此心善，我那哥哥还真是愚蠢。”
“哥哥？你是那人的弟弟。”她讶异不已，在那儿她怎么从未听过。
“同一个父母所生，我却不能见人，明明我比他更厉害。”他的言语变得激动万分，不满情绪充斥阵中每处。
湛柳：......更是一个疯子。
她敏锐捕捉到了周身气息变化，快速跑了过去，眼前景色大变。
一个枯槁似干尸的男子跪坐在地面，空洞的眼神瞬间盯上了湛柳，随之而来阴恻恻的笑声：“果然是具好身躯，我的傻哥哥怎么就想用你来祭神，这么好的身体应该留给自己用。”
纤长枯木般的手臂向前伸去，眼神是止不住的迫切。
她手中长弓一转，张弓搭箭，眼神一凛，找准位置后眨眼功夫射中了他的胳臂。
他不怒反笑：“你就不怕我杀了他们。”
“只怕你做不到！”不等对方动手，她说话同时又连射出数箭，破开了阵法。
“小丫头，你以为这样就成功了么？”
被破去阵法后他笑得更是肆意张狂，湛柳心情不曾平复反是更乱，被阵法隐去的场景清晰无比，几具身着有熊服饰的人倒在地上了无生息。
戎冬也茫然看着四周，反应过来后跑到了湛柳身边。
“他们早就死了！你、丧心病狂。”湛柳既心痛又气愤，那些之前还活着的人就这么失去了生命。
“湛柳，我们刚刚？”戎冬武力不错，阵法不通，所以不解。
湛柳忍着怒火，目眦尽裂：“戎冬，一起杀了他，为他们报仇。”
“竟敢伤有熊人，好。”
长弓刚挽起，几具尸体竟仰了起来朝着他们袭击而去，尸体们没有攻击戎冬，而是尽数攻向湛柳。
作为一名射手，她的弓得拉开距离才能发挥作用，只能左闪右避，躲开寻个空档除去操纵尸体的枯槁男子。
戎冬挥出了用尽全身力气的一拳头就要砸向男子，男子唇角扬起，一手挥就，他的身体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向了湛柳那边。
拳风呼呼，湛柳忙不迭飞身躲开。
“戎冬，你先走，回去找人。”明显这个男子就不是普通战士能应对的，戎冬在这里反是约束了她的行动。
戎冬暗恨不已，只能点头远去。
湛柳冷笑道：“这儿就剩你我，看谁笑到最后。”
她能够死而复生，就不信这人也行。
“不要反抗了，就让我占了你的躯壳，替你活下去吧。”男子厌恶的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对湛柳的壳子垂涎不已。
“恶心。”湛柳借着几具尸体的攻击腾空而上，斜射出一箭，对准他的心脏。
一箭未来得及刺透，对方的身躯直直倒了下去，魂魄似一阵风准备掠入湛柳体内。
湛柳右手挥弓拂向那阵“风”，左手持箭搭弓而上。
“不可能！”“风”确切接触到了她，但如同穿过无形之物。
湛柳眼神一凛，冷言冷语：“不好意思，我的身体只属于我自己。”这个男人看中她死而复生的能力想夺她驱壳，定是有什么秘法可占人壳子，但对她好像没用？难道是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如此。
一箭离弦正中男人干尸般的身躯，这下魂魄是彻底无所归依。
身侧有熊人的尸体也直挺挺倒了下去，湛柳落稳地面盯着那团黑漆漆的魂魄，本想用阵法暂时拘束住结果身边血腥味引来奇异的鸟类环伺。
鸟扑上去一口吞掉了男人的魂魄，接着又不间断向湛柳啄去。
方才一场争斗已经耗去她不少体力精力，再继续下去情况不妙，即便她能死而复生却也不敢托大，她借着男子阵法的残余布下了简单的迷阵，赶紧掩藏好有熊人的尸体跑路。
她吸引了那些鸟的全部注意，没有鸟注意着那些僵硬的尸体。
箭袋中的箭矢已经不剩多少，边跑边杀，她最终剩下一支箭矢，却还有两只鸟。
“嗬、嗬。”她喘了喘气凝了凝神，最后一支箭，她必须一箭双鸟，否则就没命了。
逮准时机，她射出了最后一箭，给一只鸟来了对穿，另一只鸟翅膀一偏躲开了要害却也在身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划伤痕迹。
受伤的鸟暴躁无比，奋力撞向她的胸口，尖锐的鸟嘴扎了进去。
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根本无力躲闪，她紧握长弓的手缓缓松开倒在了地上。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后似乎准备抽离出去，湛柳怎会放过它，虚弱的身体迸发出极为强大的力量，将其剿碎成渣落到尘土中。
意识一丁一点儿散去，湛柳手指微动，嘴巴一张一合，隐约吐出一个名字：“缙云......”
真的好想再见你一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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