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冬猎 ...
-
“你说的是谁？”林夫人觉得奇怪。
林如鱼指着名单上的一个人，说：“就是他，甄宝玉。”
“他呀。”林夫人明白了。“在江南时就是世交，甄夫人不止一次提过要做亲。甄家因出了一位太妃，年年上京。今年甄家夫人上京之后又特意找我，说了两家做亲的事。我虽然没应，却有几分意。这个甄宝玉是甄家太夫人的心尖子，我也见过，行事有礼，举止有度，长得也好，是个好孩子。怎么？他有什么不对？”
“至少儿子以前从不跟他在一起玩。”
“这是为何？”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甄宝玉，说是在脂粉堆里长大的一点儿也不为过，伺候的人都是女孩子，老是嫌男子腌臜，略见到个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就要献殷勤。”林如鱼顿住了，甄宝玉见到长得好看的男子也一样献殷勤，这些就不必跟母亲说了。“也不知他和多少女子好过了，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姐姐？”
林夫人听了，果然皱眉。“还好我没有应了甄夫人。”
林如鱼又看看名单，说：“至于其他的人，儿子一定会好好打听打听。若是有了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告诉母亲。”
“那便好。”
林如鱼拿了那份名单，从母亲处出来，脸上的表情让伺候的人纷纷退避，都心里纳罕：公子今日怎么了？倒像是有人抢走了他的宝贝似的。
立春迎上去，小心的说：“公子。”林如鱼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走。”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立春和雨水马上跟上。
林如鱼去了他的院子，把那份名单又仔细看过。只见上面除了甄宝玉的名字，还有五个名字。
林如鱼根本不想细看，只把名单交给了立春。“这里面除了甄宝玉，还有五个人，你派人去打听打听，只需要收集他们的缺点毛病就行。”
立春愣愣的接过，问：“公子，需要多长时间？”
“最长三个月。”
“是，公子。”
林如鱼心里还是不高兴，虽然离姐姐出嫁还有几年，他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立春和雨水对视一眼，雨水轻声说：“公子，明天国舅爷请你打猎，今天还是早点儿休息吧。”
林如鱼皱眉，这都进十一月了，还打猎。不过国舅爷盛情邀请，他也没有推辞。他说：“把我的东西准备好，明天去就是了。”
“是，公子。”
第二天一大早，林如鱼穿戴整齐，禀明了父母就出发了。他带着立春等六个侍从每人一匹马，不多时就到了京城西郊国舅爷的庄子。
国舅爷一向待林如鱼极为热情，这次也不例外。林如鱼到的时候，国舅爷就在庄子外等候。
林如鱼翻身下马，向国舅爷行礼。国舅爷笑着扶起他，说：“今天倒是精神多了。”
确实，因为天气很冷，林如鱼今天又要来庄子，林夫人唯恐儿子冷了，上身给他穿了紫羯绒的褂子，外面又披了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就连戴的头冠也有一圈红色绒毛。林如鱼向来不在意穿什么，全凭母亲做主，却不知他做这身打扮，再配上精致的眉眼，更显得秀丽无匹。
林如鱼笑着说：“还要多谢国舅爷的药材。”因他受伤，国舅爷送了不少药材过来。
国舅爷笑吟吟的，他今日穿了一身猎装，披着宝蓝色多呢绒的斗篷，长身玉立，英俊非凡。他笑着说：“这值得什么，还见我一次就谢一次。”国舅爷看看林如鱼的马背，说：“带上你的弓箭，我们这就出发。”
“其实我不太会射箭，得献丑了。”
“还有你不会的？别谦虚了，走。”
天气很冷，地上的草早已枯黄，树叶也掉光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枝丫。
林如鱼跟着国舅爷走到一片荒山上，环目四顾，却不知这里有什么猎物。
打猎的最好时节是秋季，这时候的猎物准备越冬，最是肥美。到了冬季，大部分猎物都龟缩起来，并不是狩猎的好时节。
林如鱼和国舅爷走了半天，什么猎物也没碰到，他把弓箭背在身后，权当散心吧。
国舅爷看起来也不着急，他的背后也背着弓箭，比林如鱼的大了许多。林如鱼瞄了一眼，这样一张大弓，国舅爷如果能够拉满，力量肯定不容小觑。
又是半个时辰了，他们还是什么猎物都没遇到。国舅爷突然笑了，说：“看来打猎最难的不是能不能射中猎物，而是发现猎物。”
林如鱼也笑了，说：“我从来没有找过猎物，都是猎物从我面前跑过，然后我射中它。”想来国舅爷也是一样，他们这样的身份哪里需要自己亲自搜寻猎物呢，都是下人找到后再驱赶到他们面前。
现在他们两个竟然想要凭自己的力量搜索猎物，既不懂得猎物的习性，也不好意思蹲下去搜索猎物的行迹，连个野兔也找不到，更别说其它的了。
“本来还想在你面前保持形象的。”国舅爷看起来很是遗憾。“现在看来若是找不到猎物，我们就要空手而归了，说不得，我来找猎物，你来打吧。”说完国舅爷在林如鱼惊诧的目光中，先是脱下了披风，然后弯下腰来，仔细寻找猎物的蛛丝马迹。
林如鱼抬头望天，难道他们打不到猎物，就没有东西吃吗？
国舅爷还真有几把刷子，不一会儿，他就说：“前面就有兔子窝，我把它们赶出来。你做好准备。”林如鱼将信将疑，还是把弓箭拿到前面，把箭枝搭上。
“准备！我要赶它们了。”国舅爷猛地用拳头捶地，同时嘴里发出响亮的胡哨。随即，两只灰兔子猛地窜出来。林如鱼眼睛一亮，快速两次张弓，两只野兔应声而倒。
“好！”国舅爷看起来很高兴，跑过去捡起两只野兔，看了看说：“还挺肥的，就是皮毛不好。”
林如鱼也过去，看国舅爷的开心不像是假的，不由问：“你怎么会找野兔窝？”
“嗯？你不知道？”国舅爷看起来比他还要惊诧。
林如鱼也愣了，不由回想父亲给他讲过的国舅爷的事，确实没提国舅爷会找野兔窝啊。
国舅爷笑了，说：“我还以为人人都知道，原来还有一个你。”他随手把两只野兔挂在树上，自有跟着的人收着。他四处张望，看林如鱼还是一头雾水，说：“我的外家乃是军功起家，自我十五岁起，便到军中历练了三年。军中的伙食有限，为了打牙祭，我才练了找猎物的本领。”
林如鱼点头，想起父亲曾经说过，国舅爷的父亲晋安公，当年一眼相中了卫家女，历经千辛万苦求娶回家，生下了一女一子，便是当今皇后和国舅爷了。
只是卫家，自此之后败落下来，就算出了个当皇后的外孙女，家世也不算太显赫。
林如鱼心中一动，说：“那卫若兰就是你的表弟了？”
“嗯。”国舅爷点头，“他是卫家唯一的后人，可惜身体不好，并没有遵循十五岁进军队历练三年的规矩。”
林如鱼想想卫若兰的样子，身子确实单薄，长得白皙秀气，不过人还是不错的，很爽快，而且在那十来个人里属于有心计的，他对卫若兰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是狼人杀最大的赢家。
只是，从卫若兰这边算，国舅爷岂不是要喊他叔？还有，国舅爷遵循了卫家的规矩，难道他要接掌卫家？
林如鱼看了看认真找猎物的国舅爷，抿抿嘴。
国舅爷不愧是找猎物的高手，在他的指引下，林如鱼又打到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竟然还有一只野猪。林如鱼的劲头也上来了，当国舅爷说回去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
“下次有时间再来。”国舅爷笑着说。
吃饭的时间早过了午时，林如鱼饥肠辘辘，大口嚼着自己亲手猎的猎物，觉得比什么东西都香。
“好吃，好吃！这野兔猎的好，野猪肉真香！”林如鱼夸自己毫不吝啬。
国舅爷失笑。
吃饱喝足之后，林如鱼擦擦嘴，问：“这个时候，你怎么有空来打猎？”国舅爷可不像自己，上面有父母撑着，他可是晋家的当家人，怎么能有一日的空闲？
国舅爷端着茶慢慢品着，说：“有事与你说，若不用个打猎的名头，也不好遮掩。”
“哦。”林如鱼可不信，若是有事，传个信不就行了？用得着大张旗鼓的来打猎吗？
“年关将至，各地的官员还有贵族都会进京，到时还有仰仗你的地方。”国舅爷略凑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
林如鱼顿时睁大眼睛，说：“你让我做这个？我父亲母亲管我很严的！”
“噤声！”国舅爷说：“会知会林大人的，他会配合你。”
林如鱼还是摇头，说：“你还是找别人吧。你若是给我父亲说，他肯定不会同意。我也不喜欢做这个。”
“完全是孩子话。若不是只有你能做这个，我也不会叫你去。而且这件事也不是我的本意，而是……”国舅爷伸出一根手指往上。
林如鱼犹豫了，说：“让我跟我父亲说说。”
“行。等你回去了，你父亲也会跟你说这件事的。”
林如鱼心里不喜，也知若是真是皇上的意思，他和父亲只有听从的份。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冬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