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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雪国奇遇9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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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等叶秋白回去后宫,赖御正坐在院子中,翘着二郎腿晒太阳。
无妨,叶秋白反正也放心不下赖御收拾,绕进屋子里兀自收拾起来。
外出多次,叶秋白收拾起行囊也有了经验,没一小会儿便出来喊赖御提行李上马车。
这收拾行李不会,抬行李的体力活总可以了吧,现如今也没了别人,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这儿,叶秋白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启程,叶秋白多少有些放心不下,一是担心自己能力不足,拖了赖御后腿,二是担心赖御能力太足,万一遇着什么事再化成黄龙,叶秋白可不知用什么法子应对。
总之有许多未知之事,叶秋白心悬着半截。
赖御也听话,不去吵闹别人,跟着叶秋白把行李搬到马车。
两人悄默声了驾车离去。
赖御想低调着离开,可还有惦记着他呢。
锦锐时刻派人关注了赖御的行踪,等听到马车向北驶离大都,这才安下心,随即传唤了守在外头的叶宏图。
叶宏图风尘仆仆,虽再加注意自己的仪表,却也难掩大漠的洗礼。
“皇上,东西我取回来了。”叶宏图上前作揖。
锦锐有些心不在蔫,把玩着手中扳指。
叶宏图能取到的东西,在锦锐的把握之中,可还有件事,锦锐不能把握……
“等你的儿子回来后,我封他为叶副总督怎么样?”锦锐话锋一转,转到了叶秋白身上。
叶宏图脸色一僵,满脸不喜道:“那多谢皇上了。”
“那可说好了,我授封他了,往后他就要待在大殿听候差遣,哪儿都不许去。”锦锐小孩子般的语态命令道,满是幼稚。
可他终归是天子,命令一下便无法挽回。
叶宏图沉默思量,久久未回复,暗想着:那小子怎会愿意,这不是第二次将他禁锢吗。
“叶总督,这么好的位子,你不会不愿意吧?”见叶宏图不回,锦锐肃面望向叶宏图,今日没听到叶宏图的答复,锦锐不会罢休的。
叶宏图满是无所谓的避开锦锐的目光,他好歹一个三朝元老,区区小娃奈何不了自己,大不了铺盖一卷拍屁股走人罢了。
放不下的事这个大都而已,锦素溪走的无声无息,将一抔烂摊子留给自己,虽有赖御,可他年轻气盛一心向着打仗,整年见不得人,宫内的事全是叶宏图安排,锦锐也是在叶宏图的培养下长大成人,虽长成了这样子,可好歹能独善朝政。
也是他不争不抢的隐忍性子才能存活这般久,像赖御那样的骁战将军头号,不知要死多少次。
一辈子隐忍,叶宏图今日却不想再顺遂他人。
叶秋白想要自己的生活,叶宏图便满足他,旁人更是插不得一脚了。
“等那小子回来你自己问他吧,我老了,管不了这么多了。”叶宏图直接回绝了锦锐。
锦锐紧绷着脸,似是要发作。叶宏图听话了一辈子,拒绝了一次反倒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应承惯了,反倒助长了他人的气焰,还不如像赖御那般随心,活的痛快。
叶宏图现下才回味到,叶秋白跟在赖御身旁是一个好去处。
“若是皇上非得逼我决定,那就退去我的总督位子,让他人去寻你的东西吧。”叶宏图又补了一句,那自己的官位威胁锦锐。
再一转身,叶宏图向门外走去。
锦锐离不开自己,叶宏图知道,即使离得开,叶宏图也没在怕了。
叶秋白之事不同其他,叶宏图不会退让,自己做了一辈子的狗,成了习性,自己的儿子可要活的洒脱。
望着叶宏图离去的背影,锦锐脸色依旧不好,不过最终也没有发作,甩了衣袖离去,向着相反的方向疾步而去。
一场交谈,不欢而散。
塞外,一辆漆黑的马车疾行而过。
三道怀抱着已经半入昏迷的三道,脸颊贴上他细嫩的肌肤摩挲,轻喃道:“等我们找到最后一块玉玺,再带你去寻医,再忍一会儿,忍一会儿。”
怀中的五迷,迷瞪中轻嗯了一声,随即没了声响。
三道心疼的摸到五迷的胸前,指腹与骨骼紧紧想贴,感受着五迷瘦骨嶙峋的身子。
五迷的骨骼很是异常,外撑着快要挣脱皮肉,唯有那张惨白的小脸还算完善,快要成了一堆皮肉相连的白骨。
活着这么久,三道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症状,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染了这个病。
三道推测五迷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只要一些时候就好。
这样想着,愧疚却油然而生,三道不敢再正视昏迷的五迷,又将脸埋进他的衣襟摩挲。
世间大任,三道卸下过一次,这次三道不想再耽误了,虽然世间已经忘记了阮颜,可三道要赎罪啊。
“你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三道在五迷耳畔停顿住,连耳尖都苍白了。
五迷心有余而力不足,极力想回复三道,可怎么也睁不开沉重的眼睑,可他不能倒下,必须要坚持下去。
刚好这次去雪国会一会好熟人,给自己延续些命数。
对于三道,这一年的陪伴已够奢侈了,五迷不敢再乞求什么,只愿他安好,愿他释怀。
马车一路向北,直冲最北端的雪国。
稍稍天亮,又一亮马车自此行过,赖御与叶秋白寻着地图加急前往,三洲陆续传来不好的消息,赖御无比的心急。
四海教的藏书阁中寻到的那本长生诀,经字迹的验证,已经有了很大的确信。
书中的四象与天灾绝非传闻,应该确有此事,掂量着如今从起的天灾,赖御心生慌乱。
当年霍乱时,赖御还小,是阮颜与锦素溪压制下的,不过赖御能感觉到当时周遭的人皆如惊弓之鸟,害怕下一刻就此覆灭,恐惧蔓延了整个国域。一晃便是十年,死伤无数,锦国锐减了一半的人口。
时隔数年,再现当年征兆,此刻的重任落到了赖御身上。
早年的恐惧难以挥去,赖御感到巨大的压力。
这一路的行驶,赖御也越发的沉默。
集齐玉玺之后,不知还会发生什么,阖上眼便是那些尸骨未寒的枯尸在耳边哭丧。
叶秋白在一旁细细观念着赖御,晚日里遇着赖御梦魇,叶秋白便拍着他的后背给他缓气。
忘了多少个日夜了,窗外变成满目凄清的雪晶,没有一丝别的光彩。
雪国,到了。
有人的地方便有烟火,再恶劣的环境中也能找到所在的意义。
雪国的美留住了许多过往的来客,随着时间的推移,繁衍成了一个国度,承受住了冰天雪地的严寒,建立了自己的规则。
外部的城墙隔挡住再北方凛冽的寒风,城内一片安详,来往行客络绎不绝。
马车在关前的驿站停下,叶秋白给赖御裹了裹散乱的衣襟,先向外探去。
雪国并不是很大,不比一座繁华的城池,放眼望去便能见到更远出无人迹的荒芜之地。
雪国就孤零零的蜷伏在一片荒凉中。
叶秋白哈了一口热气,从远处转向城内,还是人多些好。
“我们进城喝杯热茶暖一暖。”赖御自身后环住叶秋白,与他一道跳下马车。
外头是真的冷,两人塞得鼓鼓囊囊还觉得冷风侵袭了全身。
这儿的茶社也多,挤挤攘攘许多人,屋顶上方的烟筒冒着热乎乎的暖气,给这冬日蒙上了一层温暖。
两人找了一处茶社坐定,点了一壶大红袍,瞬时热乎过来。
正松散时,正好前头的台子上来了一个说书先生,茶社更加热闹,呼啦啦的鼓掌迎接这位先生。
雪国不比其他地方,但凡能来此地的皆是些身材壮实的大汉,少见文雅的读书人。
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要留下他讲几个素段子尽尽兴。
那身材颀长,手执摇扇的先生看上去四十好几,嘴边两撇胡须,尖嘴猴腮模样,笑着在台上徘徊几下,笑道:“在下不会说书,不过倒有个绝活,给各位开开眼。”
嚯,口气之狂妄,一众静默,等着看这个文弱书生怎么的本事。
只见那书生以扇遮面,静立不动了。
“你说他有什么绝活?”赖御也是好奇,本来一壶大红袍喝完了,等这绝活的功夫又续了一壶。
叶秋白便接过刚上的茶水,给赖御添了一杯,回道:“以扇掩面,是要在脸上下功夫,不会是什么变脸之术吧。”
叶秋白胡乱猜测了一番,儿时看过脸谱变脸,倒也不觉得稀奇了。
赖御呷了一口茶,凝神望着那把长扇,不再言语。
半壶茶的功夫过去了,底下已有人不耐烦的小声嘟囔了几嘴。
那扇子依旧未拿开,仿佛个玩笑,一众甚觉被耍,本就有不太安生的人,直接上前欲揭开那把扇子一探究竟。
未走近身前,扇子缓缓拿下,那书生露了个全貌。
“这……这怎么可能!”
底下瞧着的人皆倒吸一口气,惊叹不已。
待那昏昏欲睡的店小二望见书生的面容后,手中的托盘脱落在地,捂着自个儿的脸尖叫了一声,差些晕过去。
台上早就没了书生,是和店小二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