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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夜乱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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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回了别院,赖御急忙着钻进了屋中。
没一会儿,这别院里唯一的一盏灯也熄灭了,晚夜来至,一众进入了深眠。
黑夜中,小一道门无声打开,矮小的身影小跑出别院,轻车熟路的向着东方跑去。
而后,那道关紧的门又一次打开,三道阴沉着眸子出来,望着五迷将要消失的背影,追了上去。
这个时辰正值守夜侍卫的换班,五迷仿佛巧合着选对了时间,畅通无阻的来至阮颜殿。
又是阮颜殿!
只见到阮颜殿的一角,三道的火气便窜上来,脸色越发阴沉,加快步子走上前,欲想把五迷拖回来。
虽然很想探知五迷来此的目的,但三道真的不想再踏进这个殿一步,宁愿带回五迷逼问一番。
过了一处拐角,阮颜殿的侧方展露在眼前,三道脚步忽而顿了一下,阮颜殿已不似从前。
四周被侍卫围得密不透风,殿里头灯火通明,一股子烟气自殿中冒出,伴着烛光飘至上空,消散在黑夜。
一个偏僻的荒殿,平日里只供奉一个毫无利害关系的亡故人而已,怎这般兴师动众的用了起来。
三道眯缝着眼仔细看去,那殿上头的匾额未变,依旧是阮颜殿几个大字。
看着这几个字,三道仿佛被刺乐了般,迅速的别来了,望到了不远处的五迷,他也顿住了脚步,正仰头望着上空的烟气。
这下子不用三道进殿了。
三道加快脚步走到五迷身后,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把他捞了起来,而后迅速离开殿前。
当被拎起来时,五迷惊诧的瞪大眼睛欲想反抗,感知到手掌上的老茧后,五迷便猜出是三道,索性任由三道拎着,返了回去。
走至半路无人的地方,三道将五迷放下,看都未看他一眼,三道背过身去,向别院走去。
五迷拧着眉头,小跑着跟在三道身后,不往他身上钻也不喊三道慢一些,就这么气喘吁吁跑回了别院进了屋。
待五迷进了屋,三道转了个弯,来到五迷身后将门掩上。
大门一合,月光隔绝在外,屋内陷入了死寂的黑暗。
五迷瞪大眼睛,努力的在黑夜中探清三道的模子,小手紧攥在身前,等着三道发话。
“为什么又去了那个殿?”出乎意料,三道很是平静的问道五迷。
这更让五迷紧张不堪,低下头嘟囔了一句:“有人让我去的。”
“有人?是谁?”三道终于有了一丝惊异,问道五迷。
有过多种猜测,还真的未想到是有人在指引着五迷。
且不说宫内防卫严密,五迷这日夜待在三道身旁,未离开过一刻,会有谁瞒天过海,瞒得过三道让一个五岁娃娃去阮颜殿?又为何去阮颜殿?
宫内房屋众多,阮颜殿又位置偏僻,看五迷这轻车熟路的样子,不走个一两次是不可能认路的,而五迷根本没有时机多次去到阮颜殿。
有太多太多不可能,三道语态严肃的反驳了五迷:“你在撒谎,根本没有人让你去。”
三道从未有过的严肃,让五迷慌了神,带着哭腔急忙解释道:“真的,真的有人让我去的。”
哭着,五迷上前去抓三道的下衣摆,想抱住他。
三道后退一步,朝他喝道:“别过来!今夜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便将你丢到外头,让你自生自灭!”
话刚说毕,三道便后了悔,登时火气全无,想起了先前扔五迷的难受劲儿。
向底下的五迷探去,在微弱的视线中,三道见五迷僵住了身子,三道猜想,那张脸定是惶恐不安。
此时此刻,三道倒有了愧疚,软了语气道:“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便不会不管你的。”
话说出口,三道不由得在心底里啧叹两声:被一个小娃娃牵着鼻子走了。
黑夜中,唯有五迷细微的抽嗒声,许久也未回话,三道便也耐下心来等着。
“我真的……真的没有说谎。”平静了会儿,五迷坐在地上,搓着干涩的眼眶回道,“脑子里有个声音,说让我去那儿,我便不受控制的跟着他说的去了那个大殿。”
说毕,五迷仰头看向五迷那处。
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即使在黑夜中也瞧得清楚,满是委屈。
五迷又继续哭腔加持道:“不要扔下我……”
这一句疲软的话,让三道的心溃不成军,彻底软了下来。
再加之三道听闻过有凭空传话这一说,只要在欲控制的人身上种好蛊,可以随意支配。
五迷身份不明,这般小的孩子,先前还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着实可怜。
想着想着,三道将对五迷的怀疑脱了个干净。
五迷摸着早就干了的眼眶,偷瞄了一眼正在思索的三道,似乎能感知到三道消了气,上前爬了一步,抱紧了三道的大腿,央求道:“别丢下我……”
恰到好处的央求,三道也刚想通劝服了自个儿,便相信了五迷,动了动大腿,将五迷略抬起来道:“要是再有声音出来,你跟我说,不准再乱跑。”
“嗯。”五迷乖巧的应了一声,小脸在三道的腿上蹭了一番。
三道被五迷磨的彻底没了心性,拎起他往盆架那儿走了一遭,随意给他洗了把脏脸便扔到了床上,嘱咐了一声:“快睡觉!”
已经折腾了大半夜,明儿又要早起去大漠,且珍惜这几个时辰吧。
五迷是被安抚好了,心情疏松,贴上枕头便睡了过去。
可三道脑子混沌,没了睡意。
五迷的事暂且不想,那阮颜殿的灯火和烟气让三道有丝晃神。
这般场景,三道也曾遇见过,可又不敢往那儿去想,仅是想就让三道痛苦,那是毁了他一生的噩梦。
毁了我,还毁了你自己。
锦素溪,你的报应还没完吗?
忽的思绪拉回到眼前,三道急忙起身来至盆架前,望向那盆浑水中自己的模样。
蜡黄的脸上满是褶皱,刻薄尖锐的模样让人见了便不愿多看一眼,何时变成了这般,何时变成了这般!
双手捂住了脸,三道也不愿多看自己一眼,倒退着回到桌前坐下。
颤抖着的双手缓缓拿开,一张坚决的模子露出,三道兀自念道:“锦素溪,我成了这般是为了何?决不能让事态重演!”
“找齐玉玺,找齐玉玺……”又念叨着,三道无力的爬上了床。
微弱的月光打进屋中,看见五迷幼嫩安详的睡颜,三道心绪平复了些。
揽过五迷的身子,三道渐渐入了眠。
这份情感,在不觉中已演变成了相互依赖,三道未察觉到,只因觉得五迷还太小,不足够动以情,却不知就这样失了守。
这边睡了,那边赖御和叶秋白喝了杯暖茶,暖和过来,掌着灯闲聊。
叶秋白将夜探书房的事说与赖御听。
赖御听毕,先未分析叶秋白提出的疑惑,双手交叠支撑住下巴,笑道:“你就这样背叛了你爹。”
“没有!”叶秋白急忙辩解,“我只是觉得他跟我们找玉玺的任务有关,才跟你说的。”
说毕,心虚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早忘了自个的爹与赖御水火不相融,一心赶着回来分析那几瓶罐罐。
“嗯。”赖御半撅着嘴点了点头,认真了三分道,“这么一听,老叶收集的那些东西与我们任务之地有关系。”
叶秋白放下茶杯,望着陷入思索的赖御,反正他只能想到这层了。
“你说老叶这次离府,会不会是去了火岩岛?”赖御直截了当说出叶秋白心底的疑惑。
叶秋白默不作声的肯定了赖御。
自己父亲这般偷偷摸摸的办事,叶秋白也放不下脸来。
“不过这还只是猜测。”赖御打了个哈欠,边向床榻走去,边道,“没有更多的消息,做不出判断,还是先睡觉吧。”
说毕,一头扎进了柔软的被褥上。
叶秋白边脱着外袍边往衣架上挂,问道赖御:“那就不管了?”
赖御转了个身,面相叶秋白躺着,道:“你老爹还不知何时回来,我们明儿早又急着离开,时机不对,再说我们找齐玉玺的地方还没完呢,他如果真如我们所想,定会赴后尘的,不着急,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好。”
“守株待……兔。”听闻,叶秋白笑出了声,“若是父亲听到你这般说他,得更恨你一分了。”
“他对我的恨已经满了,估计不能再多添一分了。”赖御一蹬脚起了身,来至叶秋白身后,凑近与他道,“他怎样我不管,只要他儿子与我好就行。”
听毕,叶秋白的脸色迅速涨红,耳根子发了烫。
赖御那脸皮厚的还赖在身后不走了,将叶秋白堵在衣架与身子间,更加重了叶秋白的羞赧。
还没完,赖御又贱嗖嗖的向叶秋白的腰间伸了手。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响彻了整个屋子,打破了其中沉寂的氛围。
叶秋白趁机避让开了赖御,将他往身侧一推,前去开了门。
赖御倒退了几步,站稳脚跟后不耐烦的喊了了一句:“大晚上的谁啊?”
叶秋白回头望了一眼赖御,也是好奇,迅速打开了门。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