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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朝花夕拾(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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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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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的梅花初开,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梅香,微风拂过,惊落了轻柔的花瓣,花瓣坠于池面之上,游鱼于花瓣之下嬉戏。
初春时分,空气中依旧还带着一分寒气,多披一件羽织独步于院内,便瞧见池塘中的水早已化开,在木屐与地面相触之后发出的微妙声响,惊扰了池内行动微缓的游鱼。
恍惚间,脑海内浮现出年少时分的种种,坐于侧缘之上,仿佛在院内看见了尚且年少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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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当年,我与轰焦冻第一次见面也是在红梅初绽的时候。
我依稀记得那日院内的红梅初绽,我一个人坐在后院的侧缘上,独自翻玩着手上的花绳。只是那时尚且幼年,觉得一人翻玩花绳实属有些无趣,于是便拿着花绳跑去父亲那里,试图让父亲陪我度过这无趣的时光。
不幸的是,那时父亲来了病人,他轻抚着我的头,对我说这抱歉的话语,我有些失落的垂头立于一旁。此时,那位美丽的白发妇人轻笑着,将她身后的幼子推出,对我说:如果可以的话,能陪焦冻玩一会吗?
我朝她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点了点头。
起初男孩有些犹豫,而在母亲的一再坚持下,他拉住了我对他伸出的手。
那边是我与少年的第一次相见。
若不是后来发生的种种,兴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什么轰焦冻在第一次陪我玩耍时,流转在眼睛里夹杂着那种终于实现了什么的情绪是什么意思了。
后来,从某天起,那位美丽而温柔的白发妇人就再也没有来过父亲的诊所,而她身后的那个男孩,也同样再也没有来过了。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询问过父亲,他们为什么不来了,每每的父亲总是一脸欲言又止,在一番挣扎之后,却是告诉我没什么。我并不知他到底隐瞒了什么,只是他的神情告诉我,那并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我便用着尚且不熟悉的字体,艰难的写了一封看上去十分幼稚的信,希望父亲可以代我交给少年。
从那之后,我也写过许多信朝着父亲所提供的地址寄出去过,只是那些信件犹如小石子一般石沉大海,没有一封是有过回信的。
若非父亲亲口告诉我,我的第一封信的的确确给了少年,兴许我都要以为,自己写错了地址。
......
再次见到少年的时候,是已经升上国中的时候了。
在那个樱花盛开的季节里,穿着崭新的水手服,背着书包,走进自己被分配到的教室,我看到了那个红白相间发色的身影,心中对于年幼时那名少年的记忆使我下意识的对着那个身影喊出了那个名字。
‘轰君?’
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弯腰道歉,本以为是因为自己过于思念那个少年才会见到与他相似的背影时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
没想到的是,对方同样的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呼唤着我的名字,并非姓氏,而是我的名字。
那是在我一再的强调下,少年才红着脸叫出的名字。
而在我抬头看向他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一年父亲会对于他们母子的事情闭口不谈,为什么只是告诉我他们都没事。却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已经长高了许多的少年,脸庞也要比年幼时俊朗许多,只是他此时看上去要更加陌生。
那双漂亮的异色双眸中,充斥着我所不能理解的阴霾。少年干净脸颊上,于左眼处有着十分醒目的烫伤。
少年的眼睛变得太陌生了,陌生到我都无法对他说出一句话。
只是不知怎么的,我微笑着向前走进少年,询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给我回信,明明我也没有搬家。
回应我的,是少年有些惊讶的表情,以及一句抱歉。
在这国中三年里,少年的身边仿佛形成了真空代,似乎除了我一次又一次的闯进去,几乎没有人愿意进到那个些许有些寒冷的圈子里。
明明他是一个很温柔的少年,却似乎除了我,没有人愿意去靠近。
我从未去问过少年的左眼的事情,因为在有一次我问到轰阿姨怎么样的时候,少年有些颤抖的身体,以及眼睛里的悲伤与愤怒。
我可以很清楚的说出,那时候他几乎是咬着牙跟我说,轰阿姨没事。
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几乎都要让人担心他是否在隐瞒什么事情,我并不觉得少年在骗我,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只能笑着回答他。阿姨没事就好。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提及过在我们最后一次分开之后的事情了。
我不希望他难受,也不希望他去回忆起什么痛苦的事情,即使知道他在隐瞒什么,我也当做真的相信了他所说的每一件事。
毕竟,我们只是关系稍微好一点,不,连好一点都快说不上,只是我单方面的追逐着少年的身影而已。
而他也只是出于年幼时母亲说出的可以陪我玩,这样的话语的承诺而已。
不出意料的,在我们填写高中志愿的时候,少年写了雄英高校,而我选择了一所普通的高中。
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只是我不想再不明不白的埋没我们的这段友谊,于是我在国中毕业的那一天,对少年表达了希望之后还能再见到的愿望。
他依旧很绅士的答应了我,并且对我做出了,再也不会不回我的信件的承诺。
......
上到高中之后,我们的联系倒的确是频繁了许多。
我会与少年分享我在高中遇到的事情,而少年也会在我的坚持下告诉我他在雄英遇到的种种。
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即使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只是单纯的靠着互联网的各种方式互相了解着,哪怕一次都没有见过,我也依旧很开心。
哪怕我知道,少年依旧在隐瞒着我什么。
我也只能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隐瞒之下,表达着自己的担忧与希望他能保护好自己的想法。
......
有一次,朋友希望我可以陪她去雄英的文化祭。
我答应了,也期望着可以遇到自己所熟知的那个少年。
若是要问我看到自己所熟知的少年变得越来越成熟可靠是什么样的心情,我是非常高兴的,他可以朝着自己所期望的目标不断的前进,有什么是比这更加美好的事情吗?
我想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应该是没有的了。
在看到少年的身边站着那个亭亭玉立气质十足的黑发少女时,内心不知为什么犹如扎进了玻璃一样。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我只知道在那一刻,我比任何一刻都想去逃避事实。
他们站在一起着实是很般配,郎才女貌。
下意识的,我拉着朋友扭头就走,她似乎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走,但是她还是顺着我的意思离开了那里,在我们已经走远了的时候,她忽然拉住了我,问我为什么哭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早已泪流满面。
那一天我想了很多很多,多到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会想那么多到事情,每每回忆起少年与那名黑发少女站在一起时的场景,都会觉得呼吸困难。
我想,我还是不要再和少年有过多的联系了吧,这样对我也好,对他也好。
于是乎从那之后,相比起之前的联系,我们的联系几乎可以说是少的不能再少,且变成了,从我对少年找话题,到他主动找我。
后来,我瞒着少年。
离开了日本,去往国外念大学。
期间换了号码,换了邮箱,换了推特,换掉了一切与之前相关的联系方式。
埋头沉迷学习,试图去忘掉,那被掐灭在摇篮里的暗恋。
......
我再一次见到轰焦冻,是在我们都已经步入社会,变成大人的时候。
非常不幸的,我并未子承父业成为一名医生,即使我拥有着非常少见的治疗个性。
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医学是救不了现代社会的这种工作。
虽然我告诉父亲,我并非是写那位先生那种风格的小说的作者的,但是父亲依旧不肯改口我也就没了办法。
我本以为我的人生并不会再跟轰焦冻有什么交集了,毕竟一个繁忙于一线的英雄和我这个文职人员会有什么交集呢?
我本是这么想的。
......
在我顶替朋友的一次相亲中,我遇到了轰焦冻。
在岁月的打磨下,少年已然变成了成熟可靠的成年人,此时的他穿着正装,在那张棱角分明散发着足以吸引异性的荷尔蒙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而在看到了来的人是我之后,他那双熠熠生辉的异色双眸看着我,竟是让我觉得有些想扭头就走,不过那样做实在是有些失礼。
于是我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上,代替着那个抱怨着家里人给她安排相亲却是不想来的朋友,也许她根本不知道来相亲的是英雄焦冻吧,不然她绝对不会让我来。
这场气氛尴尬到我都快绷不住的相亲里,轰焦冻只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问,于是如实的告诉了他,我没有。
然后他用着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对我说。
‘我们结婚吧。’
也不知当时我是怎么了,在那双漂亮的异色双眸的注视下,下意识的说出了‘好啊’。
之后,我就非常莫名其妙的跟目前英雄榜上排名NO.2的英雄焦冻坐在民政局领了那本小红本。
也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情况下,结束了我成为魔法师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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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这里取重拾往事,旧事重提的意思。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取自李白的长干行·其一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线是大家的年龄+10+
*轰焦冻乙女,女主是私设原女。
*第一人称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