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刀剑乱舞]因缘》闻人乱弹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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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丸原先是满刀帐的，历经三任审神者，无一不是恪尽职守，性格坚韧的人类，第一任审神者开了一个好头，从一开始就坚守上下级关系，对于情爱一事，从不逾越。这也从一开始，养成了本丸刀们对于主从关系的正确认识，第二第三任审神者，也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因此，这个传统就一直延续了下来，而无法从审神者身上得到别样感情的刀们，逐渐将牵绊留给了不会变迁的同伴，对审神者的认知，也更为理智。

　　三任审神者在任期间一直都是尽职尽责，本丸刀帐又从无碎刀记录，时间一长，本丸的刀们，实力就一直稳步上升，直到升无可升的地步，而短刀、胁差、打刀们，也相继极化，并且满练度。

　　这样的实力，也是本丸在第三任审神者因意外过世，本丸抛锚在这处后，本丸的刀们还能保证时之政府任务通道的原因，但是审神者之所以重要，并不单单是灵力问题，还有更深层次的净化问题，长期与溯时军短兵相接甚至受创，并非没有影响，拔除、净化这些污染的力量，才是审神者最根本的存在意义。

　　随着第三任审神者的逝世，时间一长，这种趋势也就逐渐显现，缓慢，却无法阻止。暗堕开始出现时，毕竟曾经一同生活了许久，暗堕的同伴也不愿意在理智全无的时候攻击拥有深厚牵绊的同僚，于是感觉自己差不多的时候，暗堕的同伴就会出阵，且一去不返。

　　这样一来，久而久之，也就有了错误估计自身情况，没死成又跑回来求助，或者遇上了此前失去的同伴同样的刃，同样陷入绝境的刃，忍不住伸出救助的手，一来二去之下，固定了坐标，抛锚在此处的本丸，就这么被流传了出去，于是越来越多的流浪刀剑男士们，口耳相传之下，也越来越多的来到此处。

　　有了人身就有了人心，贪婪这个词也不可避免的被植入本性之中，更何况陷入暗堕中的刀剑，理智的又有多少？对面有的刃不满，甚至想要更多，也就理所当然的出现了，于是有了今日的这场大战。

　　三日月宗近拄着自己的本体刀，站在更接近大厅的回廊里，听着大厅那边传来的，叮叮当当短兵相接的声音，本是最为紧张的生死存亡之战，却按奈不住宛如脱缰野马般的思绪，一边回忆着，一边思考着。

　　本丸原本就刃数不多的枪组和薙刀组，由于伤重后修复的问题，相继因长期新伤旧伤交叠，感染迅速，一去不返，这两组，一振都没有存留下来。

　　刃数最多的粟田口是第三任审神者死后短刀减员最严重的，原本满员的粟田口，如今剩下的短刀也只有九刃，加上今剑、小夜左文字、太鼓钟贞宗，也不过堪堪两队，作为今天的主力部队，迎战对面集结的二十多刃极短，全员五十多刃的短刀，压力无疑是巨大的。

　　协助短刀的胁差组，与原先的刃数相差不大，粟田口双子，青江派的笑面，幕末组的堀川国广，以及虎彻三兄弟中的浦岛。原本本丸的物吉贞宗，在龟甲贞宗暗堕离开的时候，将太鼓钟贞宗托付给鹤丸国永后，就一起跟着走了，再之后时之政府实装的新刀，那时候本丸早已失去审神者，自然也就无法召唤。

　　冲田组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土方组的和泉守兼定、同属幕末的长曾弥虎彻与陆奥守吉行，加上同田贯正国、国广三兄弟中的山姥切国广、粟田口的鸣狐，打刀组只剩下八振。

　　太刀组剩下十二振，粟田口的一期一振，三条派三日月宗近与小狐丸，伊达组的鹤丸国永和烛台切光忠，源氏兄弟，三池兄弟，莺丸，江雪左文字，以及最后被第三任审神者临死前收容并托付给鹤丸国永的，外来的膝丸桑。

　　大太刀组最少刃，三条派的石切丸，来派的萤丸。

　　刃数，还是太少了啊！三日月宗近一边感叹的，一边对上冲过本丸短胁打联防线的敌人们，身为时之政府的看板郎，基础数值本就属于一流的五花满练度太刀，实力自然不容置疑，哪怕是在实力严重遭受影响的夜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脚下也开始铺满了一层碎刃。

　　今晚袭来的刀，或多或少都有骨化的迹象，严重的几乎大半身都骨化，虽然同是夜间收到限制的刀种，然而架不住对面刃多，三日月宗近固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可也因刃数的增加而开始负伤，越来越多的敌人冲过了联防线，他也已经打出了真剑状态！而此时，距离两方战，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抬眼扫了一眼全场，前边自家的短、胁、打早已经淹没在敌军中，正三五成阵的勉力固守，身侧太刀、大太刀组与分了部分过来支援的打刀组，已经出现了重伤，重伤的同僚很机警，边打边退的往二楼楼梯处退去，唯一没有去往前厅的短刀——药研藤四郎正守在那里，急救之下仍有一战之力的同僚就会再度回到战线上，而一旁还有余力的太刀和打刀们，则是奋力接下更多的敌人，加上前方被不断压回来的短胁打们，三日月宗近敏锐的发现，他们正被迫收缩防线！

　　看来这涌来的敌人可不止今剑说的上百刃，对面简直是在源源不绝的集结中，投入的战力根本没有断过！随着伤势的加重，体力流失，喘息声不由得重了起来，三日月宗近露出苦笑，一边招架反击，一边费力的躲着冲破防线的敌对短刀偷袭。

　　下边兵零乓啷的打得火热，膝丸在二楼审神者的卧室内焦急不安，守着那颗本丸中枢的水晶球所在的法阵旁，抱着那振被他捡回来的髭切，不停的来回踱步，他听到了一楼楼梯口开始有刃聚集的声音，不安侵袭着他，忍不住就跑到被改造成上下梯子的，那处上楼口刚往下张望情况。

　　只扫了一眼，膝丸就觉得心脏一阵收缩，上楼的梯子脚边，已经或躺或依靠着不下一队的同僚！药研藤四郎已经被逼加入战斗，留在原地的，个个都是简单包扎后一身血的重伤状态，有的甚至陷入昏迷，看起来已经濒临碎刃！

　　此时，被送进来的，依靠在梯子脚边，重伤的本丸髭切突然抬头看上去，正好与探头往下望的膝丸对上，仿佛是被从血海里捞出来的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双小虎牙，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危险：“呐，听话丸的任务是守住二楼哦~下边没死光，就不能下来哦~”

　　浑身一僵，膝丸不受控制的收缩瞳孔，心脏不由自主的开始敲起鼓点，血液冲刷着他的视网膜，耳边似乎听到了重音：‘呐，弟弟丸，我的任务是守住这个门哦~所以，没有杀死我的决心的话，就不能进来哦~’

　　‘阿尼甲……’张张合合的嘴，念着无声的话语，膝丸倒吸一口冷气，努力稳住颤抖的自己，缓缓收回身子，瘫坐在二楼的地板上，脸上凉凉的，似乎，有什么，滑落了。

　　刻意被遗忘的一幕幕记忆片段，压制不住的从脑海深处浮现，想要忘记，却忘不掉的往事开始出现，膝丸仿佛溺水的人，紧紧的抱住怀里那振看上去完好，实际内里已经遍布裂纹的髭切，侧身卷曲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瞳孔无神的直视前方，脸上的神情惊恐又绝望。

　　“哈哈哈哈……不能让你们通过呢~嘛，你的手臂，我收下了~”

　　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刀剑交击的声音清晰得像是近处炸开的雷，瞬间惊醒了膝丸，他一骨碌爬起来，探头往下一看，敌人已经打到了楼梯底下，作为还有一拼之力的，最后的死守力量，重伤的髭切也不得不奋力爬起来对敌，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这些重伤的同僚，守在楼下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因为受伤退下，而是稍事恢复后，作为最后的反击挣扎，用自己的命来拖延的，死士一般的存在。

　　“哈哈哈哈哈，不要在挣扎了，我们这次来的可不少，你们守不了多久的。再说了，合作不好吗？你看，基本上，除了让你们重伤无法行动之外，我们都没有要你们的命呢？”

　　这是三日月宗近的声音，然而话里内容却显示对方并非本丸的三日月宗近，想起之前有对面派刀过来探消息的事情，膝丸立刻判断出，此时，本丸形势不生即死！

　　紧紧咬着唇，膝丸急促的呼吸着，他抓着怀里的那振髭切，猛地就往审神者卧室深处跑去，那里是本丸中枢的法阵所在！

　　怀中的那振髭切，缓慢又坚定的往外散发着温柔的、沁凉入骨的灵力，膝丸能感受到那股灵力传递过来的抚慰之意，就好像是，离开那个接收他的本丸，在外流浪的那段日子里，在本丸失去审神者后，每每重伤的时候，每每被感染侵袭的时候，那股抚慰他、净化他的力量一模一样！

　　感受着怀里、掌心传递而来的力量，停在法阵外的膝丸，眼角有泪水划过，却咧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他怎么就那么傻呢，那是他的阿尼甲啊！那个哪怕会记错他的名字，那也是他的阿尼甲啊！

　　将怀中的髭切平举在眼前，慢慢的将刀鞘里的刀一寸一寸的抽出，看着那刀身上遍布着的裂痕，刀刃上蜿蜒的缺口，膝丸流着泪笑着说：“阿尼甲，能够再次见到你，真好。”

　　‘阿尼甲，你没有死，真好。’将刀身完整抽出来的膝丸，坚定，又迅速的，直接将那振布满了裂痕的髭切，插进了代表本丸中枢的，水晶球！

　　刀尖毫无阻碍直入水晶球的瞬间，‘嗡！！！’的一声，一股极其强大的灵力，就像是一阵一阵扩张开的辐射圈，迅速，又不容置疑的，呼啸着洗涤整个本丸，扫过正在对敌的本丸的刀们时，他们感受到日渐枯竭的契约链接，就像是逐渐干涸的水管被灌满了水一样，伤势肉眼可见的被修复！状态也在朝着巅峰迈进！

　　这种感觉，就像是，本丸契约了审神者！

　　而当这股力量扫过入侵的刀们时，非契约的排斥力量瞬间加强，长期流浪的刀剑，哪里能在本丸的地盘上，抵抗得了本丸主人的意志？一瞬间就被强制遣返刀身，纷纷化为刀剑，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地，离的远些的，见势不妙想要借助传送器离开，却发现传送器已经锁死，只得不甘的化为刀剑原形，与被斩杀的入侵者一起，掉落地面。

　　“哈……哈哈哈……赌赢了呢……甚好甚好~”拄着本体刀，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灵力，感受着身上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三日月宗近缓缓回头，看着那二楼的方向，低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