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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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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s想来大抵是很奇怪。明明有些人私底下水火不容，有人却可以让他们爱恨难离。明明有些人母胎单身，有人却可以让他头顶一片草原。
我看着群里新出现的链接，无语凝噎。
讲实话，大三角勉强能理解。南极圈呆久了容易引起失心疯，这道理人人都懂。歌琏糊穿地底，去大三角嗑点边边角角的糖渣，不是不能理解理解。可是，这“陆和歌x严山”没人为我解释一下吗？
如果我没记错，这两位可称作是王不见王，各自占据一方水土，逼得其余爱豆（如我）无路可走。陆和歌与严山毫无交集，严山唱遍影视金曲，而且中没有陆和歌出演的任何一部电影。
不，等等。我的cp之脑开始飞速运转：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故意避嫌？
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心惊。我一个故意点进链接，打算一睹和山的建教起因，为我的cp圈文化添砖加瓦。
结果墙可能是没糊上，花容失色倒是有几分。
我广大的网友们不约而同相信了爱新觉罗·蒋琏就是陆和歌的小号，都非常激动。然后人一激动，生活就开始凋敝起来。一时之间，他们的手里除了放大镜别无其物，好像世界上除了三个被强行出柜的男艺人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仿佛听见全网的声音：找！都给我掘地三尺的找！他们三个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结果在那个叫做“谁是最后一个”的综艺里：
我和严山一同拾柴生火，爱新觉罗·蒋琏开麦：蒋琏连灶火都不会开，严山还带着他钻木取火？
我和严山睡同一顶帐篷，爱新觉罗·蒋琏开麦：蒋琏睡姿差得令人发指，不是往人怀里钻就是死抱着不撒手，严山你和他一起睡什么意思？
严山对我笑，爱新觉罗·蒋琏：哼。
我对严山笑，爱新觉罗·蒋琏：他配？
歌琏粉和山琏粉一览截图，率先掐起来了，路人则都在心里怀疑我们三个人是不是真有什么不正当关系。然后这之中，一位蒂花之秀提出了新见解：我觉得陆和歌为严山吃醋了。
我：？？？
陈|独秀，请你坐下。
这位姐妹文思泉涌，文采飞扬。在她的世界里，陆和歌的言外之意昭然若揭：不会开灶火的我是严山的拖累，睡姿极差的我则是意图对严山不轨。严山对我笑，是做人礼貌，是被我的表象迷惑。我对严山笑，则是心怀不轨，财迷妄图勾引霸总。而ks解散，更不得了了，是因为我和陆和歌都对严山用情极深，以致互看不爽，团队工作难以进行。
一条条看下来，有因有果，逻辑清晰。我都差点信了。
不仅如此，为了证实陆和歌确实对严山有意思，她甚至在评论里贴出一张照片。
那是我从没有看过的照片。
这张照片里的陆和歌对我来说陌生得不得了。他不再是我初见时干干净净的小帅哥，而是戴着耳钉，穿着破洞裤，眉间携几分狠厉的少年人。正把同样穿着打扮难以言喻的严山堵在墙角。
我看着愣了片刻，可能是脑子抽了，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这场景我会描述。应该是“他眸光微凝，薄唇亲启，然后猛地夺去了他想象已久的嘴唇”……唉，八九不离十吧。我昨晚在lofter看的一篇歌琏文里就这么写的。我当时看得心动不已，还为它点了一颗心心。
第二反应则是，我的天啦，说不定陆和歌是个gay。
最后一个反应是，我说不定有机会？
然后我下载了这张照片，把严山裁掉保存了。
不用你们提醒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照理来说，我那么喜欢陆和歌，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反应除了心碎欲绝应该不做第二猜想。但我时刻谨记做0金句：你是一个有理智的gay。我绝不会因为一张照片就听信传言，那太傻。就像以前网友凭借我和关嘉在综艺上的互动，就断言我们是ks中的模范兄弟一样傻。我和关嘉哪里是什么兄弟情。关嘉是我爸爸。
当然，这之中更主要的原因还在于，我并不认为世界上有什么事物是非我不可的。
这是我十四时，一位湳城花街的妓|女分享给我的人生经验。
妓|女叫小红。那天是我十四岁的生日。小红穿着高开衩的大红旗袍站在夜风中说，她愿意做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我当时刚刚打家劫舍完，拎着一块板砖听得十分感动，然后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对女人硬不起来。我怕我一跟小红上了洗头台，第二天整个湳城就会知道我不举。其实现在想来，这种担忧是很没有道理的。因为全湳城对女人不举的男人一定不只有我一个。
小红不知道这些，看我拒绝她，叹了一口气，说没关系，并不是非她不可。我看着她堆满粉底的脸上露出伤心的神色，也安慰她说，你不要难过，人生中第一个女人是你的人也并不是非我不可。然后小红就笑了，说是呀，做鸡的也并不是非我不可。
这是我和小红最后一次交谈。后来我很久没见过她。再去花街收保护费时，他们都说她辞职去写诗了。
你们看，一个人可以出卖尊严也可以不出卖尊严。那么既然连尊严这种人生头等大事都不是非我不可的，那陆和歌过往将来难道能是非我不可的吗？
世上没有这种道理。所以，我现在只有一点点……好吧，我很酸。我的ID是江南柠檬精。
电话又响了。是曹孟姐姐。啊，她难道也是来嘱咐我记得穿秋裤的吗？
我心里一暖，接起了电话。却不料对面劈头盖脸的骂过来：“蒋琏你这个孙子！你又给奶奶我惹什么事了！”
我好冤枉。
“我什么都没做，我刚睡醒……”
曹梦姐姐显然不信：“那你他妈怎么又上热搜了！我才休假两天！”
我不甘示弱：“你哪里是休假才两天？我都多久没工作了，你自己检讨一下你自己吧。”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曹孟姐姐怒吼。
我捂着耳朵，心道糟了，她真要发火了。立刻识时务者为俊杰，软下声音来：“姐姐，我真儿不知道。而且现在全国人民关注的都是林渐杳到底买不买秋裤，不会想起我的。”
曹孟姐姐不买账，冷哼一声：“撤得虽快，好歹还是有影响。林渐杳一过去，保不齐有人提。长点心吧你也！我是不关心你们ks解散内幕，但不和爆出来蒋小琏你工作怎么办啊？算了，我问问华锐去，待会儿再来找你算账！”
然后啪嗒一声把电话给我挂了。
我：“……”
牛逼。一大早被三个人挂过电话了。
说真的，曹孟姐姐什么都好。三十来岁，人长得漂亮，学历也高。一头短发特别利索，做事也比刘琳姐姐靠谱。一看就是职场女强人。而她唯一的问题就是对我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我还有工作的时候，她和我一起跑公告，总是在车上苦口婆心的对我说：“我的所有希望都在你身上了，蒋琏你一定要争气！争取成为国内一线！”搞得别人听见了，都以为她是我妈。
曹孟姐姐的事业没能取得成功的主要原因，据我分析，完全在于跟错了艺人。而这个艺人就是我。她带了我一年半，我俩差点直接失业了。但就算是这样，她竟然都还没有认清我狗|逼的本质。每每想起这回事，我总是唏嘘不已，竟比我想象陆和歌未来的老婆还让我难受。
我说：“曹孟姐，我出来给别人做偶像不是因为我想给别人做偶像，而是我除了做偶像什么都不会。二十六岁就把人生过得只剩一条路了。”
曹孟姐姐听完便拿出杨绛先生的话教育我：“你就是读得太少想得太多。就你那相好——严山，你知道吧？当年北漂，住了好几年的地下室，人抱着吉他，一直没放弃。后来终于成为了内地歌坛一哥。你也行的，蒋琏。别放弃！”
然后我就不说话了。我连“严山不是我相好”这句话都没力气讲。我一野鸡大学差点延毕的人，去哪里读那么多书？
我这一生读过最多字的书就是有陆和歌的访谈杂志。
曹孟姐姐和我在事业与梦想的命题上是天然的质壁分离，除非物种变异，我这辈子是别想和她互相理解了。
华锐对涉及到陆和歌的事管得出奇的严，估计很难打听。所以这之后七八天，我在家收到的不是澳门赌场的倾情邀约，就是林渐杳骂我的脏话，没别的了。搞得我一度怀疑曹孟姐姐应该又是去度假了。
唉，她的房贷到底还要不要还啦？
诸事无趣，唯一令我兴奋的就是陆和歌在微博上@了我。估计是他回北京之后也知道除了林渐杳的秋裤还有别的大事发生，华锐公关让他在微博上和我建个交吧。
不管目的如何，我挺乐意的。毕竟那条真的超级甜，一颗巨糖砸回了不少歌琏粉。
那天，我的首页一片庆祝之声。姐妹们全部都在“为歌琏的美好爱情流泪”，全然忘记早上我和陆和歌因为不和上过热搜，也全然忘记了爱新觉罗·蒋琏。看得我以为我已经和陆和歌结婚已十年有余。
正主的微博长这样——“陆和歌v：给你的礼物，很久不见，情谊仍在！@蒋琏v[图片]”
发言很直男，礼物倒很少女。是在双流机场买的一堆熊猫周边。
虽然我觉得大概率我拿不到手，但这是重点吗？
这并不是。品一品，昔日的队友有四个，而出门在外，谈到情谊，谈到礼物，他只@了我。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心中只有我！
尽管事实只是绥靖公关，但别人不知道啊。总而言之，这并不影响我嗑糖。为此我抓紧时机的尾巴，倾尽全力，日更一万，在三天内创作了一篇论坛歌琏同人，热度喜达1000+，周榜第一，又给歌琏拉了不少粉。评论里全是“莲老师，稳！”，“因为莲老师，我从和山回来辽！”。
可把我得意坏了。
就是万万没想到乐极生悲，情场得意便商场失意。一股东方的神秘力量将我推入漩涡之中。
曹孟姐姐消息没带回来，工作倒带回来了。就是我和严山曾经上过那个破综艺——“谁是最后一个”。说是让我做驻站嘉宾，一共搞六期。原野雪山随我选，好好亲近一把大自然。
真的，我听到消息时百感交集，险些落下泪来。我不会忘记我在录制这个节目时都经历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女同事们在这个节目里徒手攀岩，我的男同事们则在框框碎大石。一期下来，学会了很多在21世纪现代化社会下不知所谓的技能。也认识了很多品种的毒草毒虫毒蘑菇。
就很茫然。就很令人头大。简直是对现代人精神和□□的双重残害。
所以我向曹孟姐姐求情。
我说：“姐，沙嗲节目，都有哪些傻|逼？”
曹孟姐姐说：“你，你相好，以及你陆姓前队友。”
我说：“哦。那我能不去吗？”
曹孟姐姐说：“如果你不想回老家种田。”
我说：彳亍口巴。”
演艺圈底层只有自杀一条道路可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