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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生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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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静静,安德鲁睡梦中醒来,没有看到枕边的伊娃。他走出去,看到伊娃在城堡走廊的尽头,背对着他。
“伊娃……你在那里做什么?”
她转身,安德鲁瞳孔一缩——她的肚子上,被刀子扎开了一个洞,血从她的肚子,一路染红雪白的裙子,淋到脚边。她笑得开心:“安德鲁,我们的孩子没了。”
安德鲁心神不稳,倒退一步。他沉寂许久:“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自己?”
她依然笑盈盈的。
安德鲁的心在滴血:“别笑了,别再笑了!”他抱起她,在月下有一种冷漠:“我们叫医生。”
伊娃依偎着他,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语气可怜:“安德鲁,你不恨我杀死了你的孩子吗?”
安德鲁的手收紧,什么都没说。
在医生给伊娃治疗的时候,安德鲁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很快,他就在自己的手心里看到了黑血。
医生看到了,大惊之下给他检查身体。
“陛下,您这是中毒已久啊……”
“……中毒?”
“慢性|毒|药。据我看,这像是山林间一种叫不冬藤的毒性。”
安德鲁一怔,随即淡淡道:“你下去吧。”
“陛下,虽然这毒积日已久,但还是可以试试消解的。”医生劝道。
安德鲁摇摇头,神色倦怠:“你下去吧。”
他回到房间,伊娃已经在医生的药物下睡着了。他走到伊娃养的那根青藤前,在月光下,它翠绿鲜亮,被精心照养得很好。
但,这是不冬藤,他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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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来临,人们越发龟缩在城堡中,不愿外出。国王安德鲁,近日来身体欠佳,也不太爱理朝政,王后越发在人前出没。
这日,伊娃在和他赏雪,安德鲁又是一阵咳嗽,伊娃道:“这么冷的天,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她的侍女道:“王后,医生不是说陛下少饮酒好吗?”
伊娃眼风一扫,半笑不笑:“是吗?”
安德鲁道:“没事,拿点酒来吧。”
伊娃亲自给他倒了一杯,倒的是他常喝的。安德鲁喝了一口,忽然垂眸道:“伊娃,你觉不觉得这酒有点苦?”
伊娃神色淡然:“这不是你常喝的酒吗?我可没怎么喝过。”
安德鲁喝完以后,越发倦怠,回去以后,就陷入昏睡。他这一睡,就过去了大半日。安德鲁起身,又咳了几下,手帕上点点黑血。
“王后呢?”他问身边人。
他们神色遮掩。他眸一沉:“她人呢?”
“陛下,我们和丹奥,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战了。王后打算亲自带军,现在已经走了多时了。”
没有人告诉他,丹奥和他们开战这件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后说,您不宜受繁重的国事打扰,所以就没让人告诉您。”
与此同时,伊娃带着特罗曼的士兵,从青光之森的仙径穿越,丹奥没人预料到如此情况,措手不及,节节败退。而特罗曼军,则士勇争先,大杀四方。
伊娃在外一月,有杜堡的信使来,信里不过是说要她回去的话。她遣回信使,继续南攻。
决战之日,丹奥开始反扑,或许是穷途末路,所以反扑得尤为激烈。伊娃召唤出了青光之森的珍禽异兽,一起践踏上丹奥的这块领土。
她越过丛丛尸林,来到丹奥的王宫。
“艾伦,别来无恙啊。”她笑得妖娆又开心。
艾伦看到她,顿时眼睛大睁:“伊……伊娃,你……你怎么会……”
伊娃手一点,艾伦身边的新王后,那个当年在山野里自称“第二个青森美人”的女人,就被冰冻成冰雕。
她低眸:“呵,青森第二美人,你配吗?”
艾伦受到了惊吓,脸色瞬间惨白。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伊娃,你还活着,还变回了我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模样,我真高兴。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日日都在思念你。”
伊娃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为什么当初,自己会被这样一个人,骗走了心?
她顿时失去了兴趣,就连复仇的快感也熄灭了。她轻轻一挥,艾伦就和他的新王后一起,变成了一对冰雕夫妇。伊娃看着窗外的雪花:“什么时候,丹奥也开始下雪了?”她招来一只巨大的飞鸟,坐到飞鸟背上:“带我回杜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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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杜堡里,似乎情绪不对。她的侍女格丽斯看到她,神色有些哀伤:“王后,陛下他……”
她眼神一历:“他怎么了?”
“失去陛下,是我们所有人的损失,您……节哀。”
冰凉的雪飞进她的衣领里,向来感受不到冷的伊娃,觉得有些凉意。
安德鲁走得十分安详,就在她回来之前不久,病逝的。他手里拿着一朵花,那是一朵在整个青森都不再能见到的蓝玫瑰。
原来,原来他一直照料的花,就是这朵……
是我杀死了他,可我为什么觉得悲伤难过?
我后悔了吗?
……
后来,经历过那场冬天的人们都说,那是个奇迹。特罗曼在那一个冬天攻克了丹奥,而本该没气的国王又死而复生,一夜之间,特罗曼的王城百花皆开,一时回春。
安德鲁把蓝玫瑰搬到窗前,好让它照到阳光。他又弯身,把那一根干枯的不冬藤搬上来,和玫瑰一起接受阳光的沐浴。
他忽然眼神一顿,趴下去凝神察看不冬藤的根尾。
那里,是不是有了一点绿?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到居然又有一个野生小可爱了,想想这文文风这么丧,大概会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