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喜欢写悲剧》GDivine

13、不可能对我无动于衷

　　上帝赐予你无限的美貌，不是为了给你美貌。——

　　欧琛走上楼梯，听见隔着好几个楼层下面那个傻子一样在和声控灯嬉戏的少女，翻了个白眼。他低头：“喂，上来了！”

　　“哦！”她欢快地应了一声。

　　二货。

　　维多利亚上来，欧琛道：“口袋里，有钥匙，快点拿。”

　　她走近，在他腰上摸索，欧琛忍无可忍：“口袋！你是白痴吗！下边！”

　　她笑容明媚，忽然凑到他面前，欧琛左边是娃娃，右边是她，避无可避，竟然被她逼进了死角。

　　这算什么？娃娃咚？

　　“我就是故意的，你才白痴呢。”她嫌弃着说。“没情趣。”

　　欧琛眉头动了动。

　　她的手伸到他口袋里，他的裤子很薄，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手的大小和柔软。“……错了，那边那个。”欧琛面无表情道。

　　好不容易找出钥匙，开了门，大包小包外加抱着一个娃娃走了一路的欧琛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维多利亚打量着这个虽然小但干净整洁的居室：“你的房子一点也不像你这个人嘛。”

　　他一听这就不是什么好话，忍了忍，掐着她的娃娃：“你还想不想要了？”

　　维多利亚抢过娃娃，把他压到沙发上，她俯身，长发洒落在欧琛胸膛上一些。她神情严肃：“不许欺负我的娃娃，它现在是我的了，只属于我。”

　　欧琛道：“你先起来。”

　　她格外坚持，把他仰起的身体又推下去：“你先承诺。”

　　他看着维多利亚的神情，忽然认真道：“好，我不欺负它了。”她的这种神情，和自己对待小提琴时一模一样。

　　维多利亚心满意足地笑，却压下来。她挡住了欧琛视线里的灯光，面容变得模糊不清，直到灯光完全湮灭。

　　欧琛猛地跳起来，维多利亚坐在沙发上，有点搞不明白状况。

　　他怕了，他真怕了还不行吗！

　　他蹲身在沙发前，问她：“嘿，你之前是做什么的？”这话问得明显不怀好意。

　　随着激活时间越来越长，她的神志就越来越得到解放，越来越恢复到本来的自己。

　　维多利亚低头，看着欧琛炯炯的眼神：“我之前，是类似于你们植物人的状态。”

　　她说话总是这么奇怪，但欧琛已经不再在意她的这点怪异，他完全被话中的内容带走了注意力。“你之前是植物人？”

　　维多利亚抱膝，垂首：“不要问我了。”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起身，进了房间。

　　维多利亚正闭目，就听到一阵轻快的吉他声，回荡在整个室内。他见维多利亚注意力被吸引过来，轻咳一声：“想听歌吗？”

　　她笑起来，可爱地点头：“想啊想啊。”

　　于是弦乐声起，以及一道清新干燥的嗓音：

　　“穿西装吃西餐精致的生活，我都觉得无聊；
　　喝咖啡吃炸鸡再配上大蒜，喜欢这种搭配。
　　家里都种满鲜花，遛狗都觉得幸福。
　　他们说你这样不上进，但我喜欢这样的你。

　　这个世界是多么神奇，我竟然遇见了你；
　　无论你的样子是多么怪异，每一天还是想看见你。”

　　尾音落下，欧琛在那里停住了，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略有几分晦暗。

　　维多利亚走过去，左手搭上他的肩，右手轻轻握起他，抬眼。欧琛面容沉静。

　　这是一个华尔兹的动作。

　　她微笑：“我不知道人们都是在什么时候跳舞，但我现在想跳了。”她把头微微靠在欧琛肩上：“你唱得这么好听，我很快乐。”

　　他慢慢楼上维多利亚的腰，低眸道：“人们，因为需要安慰，所以跳舞。”

　　他步子进了几下，却发现维多利亚跟不上他。欧琛这回真的笑了：“你是不是不会？”

　　她满面容光，笑容明丽：“我发现了！”

　　“发现什么？”

　　“当你快乐的时候，快乐是成倍的。”

　　欧琛停下来，觉得她这个样子有些单纯。“你……”为什么找上我？

　　“我饿了！”

　　他失笑。

　　欧琛做饭的时候，维多利亚就打开电视机，电视上放着《动物世界》。

　　一开始，他还能听到她时不时清脆的笑声，导致欧琛常常分心去看看，到底《动物世界》有什么好值得笑的。

　　他关掉火，对她道：“喂，好了，过来吧。”

　　维多利亚没动，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

　　欧琛不耐烦地走过去：“不是你说饿了……”他一走到维多利亚正面，却看到她脸上都是泪。

　　“你怎么了？”他伸出干涩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抹掉她脸上的泪痕，索性她似乎没发现他的这点不自然。

　　维多利亚看着电视机：“它们都太可爱了，我被萌哭了。”说着还打了一个哭嗝。

　　此时电视机上，正播放着一头猛豹撕咬破麋鹿脖子，而血肉开绽的血腥场面。

　　他蹲下：“喂，你到底会不会骗人啊？有你这么敷衍的吗？”

　　她终于肯把目光转向他，眼里有微光：“你叫我什么？”

　　欧琛一头雾水。

　　她轻笑：“你叫我‘维’吗？这是一个亲密的称呼吧？”她俯身压过来：“那我可以和你亲亲了吧？”

　　他扶额，抽了几张纸，推脱道：“你还是先擦干净脸再说吧。”接着又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脑子抽了给她用手擦泪？

　　她看得欧琛不自然：“你看什么？”

　　她低头：“我以为你会拒绝的。”

　　欧琛起身，面色如常。“一共有十只炸虾，我是不会给你留的。”

　　“啊！不可以！我都没吃过的！”她几乎和欧琛同时坐好到椅子上，优雅地笑：“我们开动吧？”

　　欧琛一边默默吃着米饭，一边观察她的神色。他漫不经心地问：“大厨的手艺怎么样？”

　　维多利亚的月牙眸十分可爱，她对着欧琛倒比了个大拇指，欧琛盯着她那只手。她看了看，似乎觉得不对，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反过来才是。”

　　他无力：“算了，你吃就好了。”

　　她吃到一半，忽然道：“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欧琛心里一动，面上却仿佛不在意：“你不是说我是你哥吗？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慢慢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欧琛气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烦。“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我这里？”他带着几分情绪问出来。

　　她脚步一顿，侧脸在阴影之下。“很快。”

　　听到这个回答，他却越发不爽了。

　　欧琛带着这份郁结，进了浴室。他洗到一半，听着水流声，慢慢在脑中又织起一段音符，他渐渐沉浸入内。

　　欧琛从小就喜欢音乐，他会好几种乐器，但没一种曾得到过家人的认可。

　　——你既然姓欧，就不要把这份血脉都浪费在这种无用的东西上。

　　翻云覆雨，玩弄政权，才是父亲和兄长都希望他做的。
　　可他不想。

　　正在他陶醉于自己的世界中时，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欧琛猛然惊醒。

　　惊恐：发生了什么？

　　他慢慢回头，看到维多利亚坦坦荡荡地站在那里，面带致命微笑：“哥哥，喊你好几声，怎么不答应？”

　　欧琛狼狈地披上衣服，朝她吼着：“出去！出去！”

　　她有理有辞：“哥哥，你不能在这里面待太长时间，会头晕的。”

　　欧琛一手撑在门上，水珠从他脖子上滚落，滑入胸膛。他面容危险，忍气：“你没有常识的吗？一个男人在洗澡，你就这么随便开门进来？”他习惯了一个人，压根就没想到要锁门。而且神他妈会想到一个女孩会去开一个男人的门？

　　她歪头：“那如果开了会怎么样呢？”

　　欧琛一脸怒容，突然拉过她，把她按到玻璃墙上，不留一丝空隙。他身上的水珠透过他的衣服，也微微濡湿了维多利亚的。欧琛贴在她脸边：“这样！懂吗！”

　　她点点头，顺势勾住他：“你真傻啊。”

　　他后退，维多利亚不允许：“你是傻子吗？你以为我进来做什么的？”

　　他一窒：“做什么？”

　　她轻笑：“果真是傻。”她凑上去，占领主导权，她轻轻呢喃：“你知道吗？我以前吻过很多人，但没有一个，像你一样。”

　　像他一样，什么？

　　欧琛被她攫取了心神，灯影恍惚，音符也早已抛之脑后。他仿佛听到她道：“你看，你也不是表面那么无动于衷的。”

　　是，我不是。

　　“那你叫什么？”

　　……欧琛。

　　“欧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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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是刺客伍六七的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