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肥侠》顽石成圣

45、二小姐

　　“周管家。”陈褚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准确地说前几天去世的王董事长是你实际的老板吧。他才去世没两天，似乎你们也没有为他哀悼，或者悲伤。”
　　周礼依旧是面带微笑，情绪略微有些低落地说：“董事长在家中被人杀害，我们都很伤心。刚得知消息时我很难相信这是真的，不愿意接受这件事，董事长待我很好，我服侍董事长十年，对我来说是可敬的长辈。只是我们并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人总要向前看。我作为管家，在外人面前，我会尽量收起悲伤，对大家微笑。”
　　许军眯起眼睛，随即便看向客厅的另一侧，那边是餐厅，有通往二楼的楼梯。陈褚对他的这番话表示赞同，随即问起今天二小姐与三少爷是否在家。
　　“警官，董事长身故之后，二小姐与小少爷也赶回家。这几日也在处理董事长的身后事。”
　　周礼带几人走进客厅，通过客厅后将几人引领到一楼的会客室中。很难想象这一座欧式公馆里用于接待客人的会客厅是一间古朴的茶室，茶室是遵循唐宋之前的仪制，没有椅子，只有几张坐垫围绕在一张低矮的茶桌旁。
　　半开放的茶室联通到一座小庭院，中式的庭院不大，也有茂林修竹，小桥流水，与古朴茶室联通在一起颇有典雅的意境。周礼请许军他们落座，等许军四人坐下，随后便有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也跟随进入。
　　这个女子气质温婉，粉面含笑，很自然地便在进入房间后跪坐在主位，她盈盈一笑，开口道：“四位贵宾，我是此间的茶博士，请容许我为各位焚香煮茶。”
　　王家公馆是典型的欧式建筑，不管是哥特风还是巴洛克风格，总归是欧式风格，搭配起来也很协调。只是这里却是将中式庭院镶嵌在里面，就有些别扭的感觉。宋小秦对此非常不理解，忍不住问：“你们整座庄园都是欧式建筑风格，为什么房间里却建了一个中式的庭院，有些格格不入。”
　　旗袍女子率先开口，“这位小姐，茶室这里是独立的设计，并不与公馆的其余房间相连。庭院所看见的天光并不是真实的，而是拟真的天幕。”
　　周礼接着为众人介绍公馆：“公馆设计师巧妙地将各种风格的融进公馆的欧派设计里，用隔断来划分一个个不同的天地，以实现不出户就可以移步换景的想法。除了这间中式庭院，还有北欧酒馆、俄式”
　　旗袍女子优雅熟练地为陈褚几人一一沏茶，确实是如她所说是精于茶道的人，经她之手沏的茶并不苦涩，反而有种清甜口感。
　　将他们四人安排好后，周礼因为还有工作需要做，陪坐片刻之后便告罪离去。
　　离开会客室后周礼径直走上二楼，在许军这些客人面前他始终都带着微笑，等到他独自一人时则收起和煦的微笑，这才是他真实的状态。之前董事长还在世的时候要求周礼无时无刻都要保持礼貌的微笑，以至于周礼都觉得自己要变成一个戴着面具的假人。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微小声音自言自语：“现在才能做回我自己。”
　　在宽阔的楼梯上，一双红色高跟鞋出乎意料地出现在周礼眼前，而且没有礼貌地挡在周礼前方的三级台阶上。虽然被拦住，他却不敢发火，更不敢抬头去看那人是谁，不然视线顺着白皙的长腿向上看可一观神秘之处。周礼低着头向后退了几个台阶然后才抬起头，将红色高跟鞋的主人完整映入眼帘。
　　来人一袭红色连衣裙，面容绝美，眉眼含笑地看着这个拘谨而小心向后退去的管家。她主动向周礼问侯，并询问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
　　“见过二小姐，不知小姐何事拦住我的去路？周礼自当为小姐分忧。”周礼不卑不亢，语气很平和地问侯这个看似文静，实则脾气火爆的二小姐。
　　听到周礼的话，红裙女子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脸上笑容消失，眼中冷光闪过，语气不善地说：“我爸只有一个女儿，你应该叫我大小姐。”
　　周礼微微低下头，嘴角勾起不被人察觉的讥笑，只是一闪而逝。将火药桶点燃，他倒也没有继续踩雷，诚惶诚恐地说：“即使大小姐已经故去，但是在这个家里她仍是长姐。二小姐何必这么固执？”
　　二小姐王成蕾忽地笑起来，笑容灿烂。她嘲弄着说：周礼你在王家工作这么多年，我原以为你是老爹的忠犬，没想到却是大姐的拥趸。”
　　周礼低眉顺眼，谦恭地说：“二小姐，我并不是谁的忠犬。我是王家公馆的管家，服侍少爷小姐是我的职责所在。”
　　他向右边跨步，让出身位，让二小姐先走。同时周礼也注意到有个男人在二楼的栏杆倚靠着，好似高高在上一般俯视着下面。周礼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也知道是二小姐带进来的人，他并没有多看几眼，而是将视线低下来。在王家他不能拥有太多的好奇心。
　　跟在二小姐迈步向下方走去的男人与周礼擦肩而过，就像是一阵风拂过，居然没有脚步声。男子作为客人却没有一点为客的自觉，毫不避讳才刚擦肩而过的周礼，径直对王成蕾说：“你们家里人不多，派系还不少。你哥在家里树大根深，你与你弟也怀有异心。好好一个家，三个头各有思想。”
　　他从二小姐王成蕾身边走过，仰头大笑，一点也不给主人家的面子，话语里满是嘲讽的意味。二小姐也不气恼，与他并肩而行，“鹿先生说笑了，老爹莫名暴毙，谁知道是何人所为，我没兴趣知道谁是凶手。但是大树倒了，我们这些小猴子也要为自己寻个去路。”
　　“此言不虚，理当如此。”鹿先生深以为然。两人谈话，渐行渐远。周礼在二楼早已停下脚步，默默看着这般配的二人走到一楼，消失在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