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生活无侥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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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着小姑娘玩闹了好一会，白才带着好心情哼着小调子回家。
“回来了？”绫子笑着看他进来放下手里缝补的旧衣服。
“嗯！今天我在森林里抓到了一只小雀，逗弄了一会，可惜不能带回家。”白将手里的篮子放在桌上，趴到母亲膝头遗憾地说：“如果能带回家就好了。”
绫子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野山雀脾气太烈，能陪你晚上一会就该偷着乐了，还想着把它带回家，也是贪心了啊。”
“我总有一天可以把她带回家的！”白直起身看着母亲的眼睛说。
“傻孩子，如果它愿意你当然可以带回来，如果野山雀不愿意，你带回来就是拴着它也留不住它。”她叹了口气。
“反正我就是可以。”
“好好好，一会妈妈要洗床单被套，白你可以帮我把枕套洗了吗？”绫子只好转移话题。
“好的！”
看着白开心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前段日子的消沉，她总算舒了口气，小孩子的感情来得再深，只要失去联系最终还是会遗忘的，就是她最近眼皮跳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劳累了。
“白，你想要弟弟或者妹妹吗？”绫子假装在洗床单的之前不经意间提了一句。
“嗯？我要有弟弟妹妹了吗！”白一下子兴致更是高涨，他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是预示着美好未来的发展。“在妈妈的肚子里了吗？”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在衣服上擦干，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母亲还平坦的肚子。
她温柔地低下头，对着期待的儿子说：“还没有，不过未来就不一定了。”想起和丈夫前几天的对话，感觉脸上有些升温，带着期许地把手放在了小腹上，和白交叠在一起。
“白那么温柔，一定会是个好哥哥的。”
“嗯！我想要个弟弟！”
“为什么？妹妹不好吗？”
“我喜欢弟弟，弟弟未来可以帮我一起照顾你们！”白心里想，如果有了妹妹他就要保护妹妹，那就没法保护焰生了。弟弟不一样，可以带着他一起保护焰生，这样的话，如果未来出事了，他保护妈妈，弟弟保护焰生，就再也不用怕了！
绫子听到有些红了眼眶，弯下身抱紧了儿子，欣慰地说：“谢谢你，白。”
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安宁，他经历了焰生的事情已经不相信除了母亲以外的村里人，他的父亲是小头目，总是在最前线带头组织“退治”恶鬼。这个村子里谁也不可信，虽然他们嘴里说着‘治退恶鬼’，但是比起焰生，他们才是真正的恶鬼。
他叹了口气，原来长大一点也不快乐。
“我们都要保护好自己啊妈妈。”
“笨，爸爸会保护我们的。”
“……嗯。”父亲只保护‘普通人’。
见白不说话了，绫子适时放开了他，再不洗东西，一会就晾不干了。
洗着洗着，她突然笑了出来，心情明媚地哼起了一首歌谣，在一片小空地上回旋，带着幸福和快乐的味道，轻柔的声音十分好听。
未来啊……真是个美好的词呢。
等两人把东西都洗干净了，白把自己的东西交给绫子绞干，晾晒，他背对着母亲，想给她一个惊喜，关于自己的能力。
集中精神的他很快手上就出现了小水珠，之前的实践让他能更随心所欲地将水珠凝聚成一个小小的水球，直到他感觉快掌控不了才停下，悬停在两手中的水球已经快比手掌都大。
巨大的惊喜充斥了白的胸腔，他兴奋地转过身，对着在拉扯皱褶的母亲喊道：“妈妈！快看！！我成功啦！！！哇！！！”
高高举起的水球折射的光却刺痛了绫子的眼睛，她的神情都沉了下来，氤氲着令人心惊的负面情绪。
怎么会这样……偏偏是今天……偏偏是在他们对未来都有那么美好的时候！
如果说刚刚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过之不及地阴冷。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白，从兴奋的情绪中挣脱，看着绫子黑着脸，不敢说话，踌躇着挪了一小步，就被绫子两步走来，一巴掌打在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
白愣愣地偏着头，听着自己凝聚的水球碎裂，同时好像也有一些别的同他的水球一起破碎了，耳边明明是母亲的嚎啕大哭，他却什么也听不清了，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被拉扯着。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是啊，为什么……妈…母亲？
“为什么你会继承这种东西！我都说让你离那个怪物远一点了！！”
原本温柔的母亲就突然从白的眼里变成了像父亲一样的索命恶鬼，他再也不想在她的怀里待下去了，白用力挣脱了哭地脱力的母亲的怀抱，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树林。
“白！！！”绫子心底的恐惧都被白这个背影激发了，她倒在草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失去了警戒心的结果就是她没有看到她的丈夫在不远处毫不留情地木着脸转身离去。
一切都完了。
她精心维持的表面生活。
白边抹眼泪边跑，他现在只想待在焰生的身边，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感受到一丝温度。什么温柔深情的母亲，都是假的！连母亲都这么厌恶他，可想而知父亲会怎么做了。
焰生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后从树上爬下来，还没站稳，就被白抱着一起撞到了树干上，耳边传来了他压抑的哭声，将衣服打湿了一小块，凉凉的。
“怎么了？”艰难地用一只手安抚身前小伙伴的情绪，白抱得太紧，让她有些呼吸不顺，也不告诉他，默默改了自己的呼吸频次。
没有得到回答，只有渐响的哭泣让她很是心疼，遇到小伙伴这么久，她第一次听到白这么绝望的哭泣，大概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有村民大肆搜山证明不是他父亲知道了这件事。
那就是那个昔日温柔的阿姨了……焰生心里也扎地疼，心底的酸涩挥之不去，就那么不能接受吗？
“我在这里，别怕。”
小姑娘用独臂抱紧了痛哭的男孩，给予他默默的陪伴，带着他缓缓地平静下来。
直到白的哭声转弱变成断断续续地抽噎，焰生怕他呼吸不上拍打着后背，缓缓松开怀抱，先映入眼帘的是他脸上的微微红肿的巴掌印。
戾气从眼底沸腾而起。
她强制自己压下暴戾的情绪，控制好受到情绪影响从体内开始往外乱窜的火苗，学着白以前给她吹伤口的样子，生疏地往他的脸上吹了几口气，“痛痛飞飞。”她不能做伤害白的事情，要忍耐。
白哭肿了眼睛，连带着脸上有些红肿的巴掌印让焰生心疼地一塌糊涂，他固执地抱着焰生像是要汲取最后的温暖一样，过度地情绪爆发让他浑身发麻，可就是不愿意放手，可怜得很。
焰生也不愿意这时候抛弃他，她艰难地转了个身，让白靠在她的肩膀上，右手扶着他交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拖抱着带他去河边。
期间艰难无比地弯腰带走了一块碎布，无论她做什么动作，两个人就如同生在一起的连体婴一般，密不可分。从后面完全看不出小姑娘瘦弱的身影，只偶尔男孩控制不了的哭嗝让他的头短暂地离开她的肩膀。
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们。
她的白。
他的焰生。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生活无侥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