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劣等生》李知微

9、第 9 章

　　“谢谢！”水月诚惶诚恐地接过偶像递来的水杯，语速极快地说道：“卫老师，拍摄辛苦了！我是您的粉丝后援会南山分会的会长，我叫……”

　　“水月。”卫廷礼接过了她的话，说，“我知道，去年录《美丽星情》时有见过面。”

　　水月受宠若惊，“卫、卫老师记得我？”她当时还不是会长，只是在电视台大楼前举过应援牌，第一次见到偶像真人，激动之下，远远地喊出了自己的圈名。

　　“记得。”卫廷礼点点头，“凡是见过的人我多半都能记得。”他已经倒完了水，站在离大家四五米远的化妆台旁，想想又觉得不合适，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红衣服的那个姑娘为我送过机。我给那个短发的姑娘签过名，去年金鸡奖的时候。同去的还有你对吧？我都记得。”

　　休息室内一下子沸腾了！蜻蜓们难掩激动，特别是被点名的三个女孩，捂着嘴巴，激动得几乎要晕倒。

　　“我、我说不出话了！卫老师太有心了！”

　　“天呐！廷廷好温柔……”

　　“对啊对啊！还给我们倒水，完全优质偶像！”

　　女孩们一人一句不停地地夸赞着卫廷礼，卫廷礼则越被夸越拘束。他暗暗握了握拳，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往后躲的冲动，连声说着：“ 没什么没什么……那个，倒水是邱老师教的。”

　　“邱老师！”

　　“发糖了发糖了！！”

　　粉丝们更兴奋了，打了鸡血一般旁敲侧击地问着卫廷礼一些与邱古川相关的问题。卫廷礼一一回答，不时会引起一阵压抑着的尖叫。

　　邱卫CP在粉丝中间的热度很高，随着第二部卫廷礼戏量的增加，更是为其添了一把烈火。

　　陆源则一直没说过话。休息室内的沙发位置不够了，他进门后便自动地让出座位，站在了靠门一边的角落处，默默观察着卫廷礼的一举一动。

　　卫廷礼本人和陆源根据资料侧写出的人格特征不太一样。

　　陆源本以为卫廷礼会是典型的ISTP型。沉默寡言，对机会的判断非常精准，和他一样是个实用主义者。但一个实用主义者可不会沉默着一趟趟地亲自为粉丝倒水。这种行为僵硬且低效，给粉丝们压力也大过惊喜。

　　而且，他好像有点社交焦虑症？

　　不过，资料中至少有一点毋庸置疑——卫廷礼的演技是真的差得出奇。

　　陆源能看出，卫廷礼一直想装出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样，刻意控制着视线不往他这边看。但拙劣的伪装恰恰显示出了他心中有鬼。

　　有意思。

　　陆源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情十分愉悦。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握。

　　*

　　时间过得很快。

　　蜻蜓们感觉才和偶像聊了没一会，门外就响起了场记提醒开机的声音。大家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由水月为代表，交给了卫廷礼一个奇大无比的礼物箱，依依不舍地向他道别。

　　“谢谢你们来探班，回去路上小心。”卫廷礼贴心地为大家挡着门，向一个个离开的姑娘道谢
　　。
　　虽然这么讲有些不近人情，但卫廷礼发自心底地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和陌生人接触总会让他感到紧张。

　　这时，最令他紧张的人走过来了。

　　修士的五感比常人要灵敏得多。尽管环境嘈杂，卫廷礼依旧能清楚地辨认出陆源的脚步，甚至是呼吸声。他上次见陆源时，陆源是一具胸膛被烧穿的尸体，现在则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来，沉稳、坚定。

　　“再见。”卫廷礼默念着清心咒调整情绪，平静地对陆源说道。

　　闻言，陆源停下了，他盯着卫廷礼的脸看了几秒，等前面的人走远后，突然向前一步。

　　“！”

　　卫廷礼下意识地向后撤，但他背后就是门板，毫无退路。

　　陆源离他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能嗅到他的鼻息，能数清他微垂的睫毛。他们身高相仿，鼻尖几乎快要贴到。

　　陆源缓缓开口：“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卫廷礼立刻否决，但又自觉强硬的语气太过欲盖弥彰，补充说：“我没见过你。也……可能是我没有留意。”

　　“是么。”陆源不置可否。

　　见陆源没有动的意思，卫廷礼只好开口提醒说：“……能请您离开一点吗？这个距离让我有点不适。”

　　“眨眼加快、语调升高、鼻尖发红。”陆源答非所问。

　　“什么？”

　　“我在描述你同我说话时的微反应。”陆源终于退后了，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甚至有点儿炫耀，“这说明，要么是你对我一见钟情；要么，你说谎了。”

　　“……”

　　卫廷礼双目大睁着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但陆源却好似已经完成了任务，冲他笑了笑，准备离开。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回头认真地说道：“好好磨炼下演技吧。别让偶像行为，粉丝背锅。”

　　*

　　陆潇一直在摄影棚门口等待，见陆源从门内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哥！我听前面的妹子说，你单独留下和廷廷说话了？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只是问个好。”

　　陆潇完全不相信，撇撇嘴又问：“那你要找他的事办成了吗？”

　　“没有。”陆源据实回答，他想了想又说：“但我有了更好的办法。”

　　他注意到卫廷礼桌上有份《责令限期拆除决定书》，签发单位赫然写着——南山市青阳镇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监察局。

　　无巧不成书。

　　似乎那趟青阳镇之行也不全是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