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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结魄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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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小的青蟒蛇犹如一条蔫蔫长虫，头连带着嘴被凉玄拿捏得严丝合缝，抬眼即能望见那张莫得感情的杀手脸。
虽然好看，但青蟒却一眼都不敢看——就在方才，他引以为傲的獠牙，被这“以色服人”之徒给徒手掰断了！
它现在想哭都不敢哭出来。
在青蟒摇尾指路的指引下，凉玄来到一座古朴的小城，小城里尽是古色古香的小楼建筑。
黑夜里，唯有一栋楼上大红灯笼高挂，光泽幽艳，大门却被上了锁，紧紧的闭着。在灯笼的映照下，弥漫在空气中的尘螨肉眼可见。
凉玄走到门前驻足，仰头望去，一块破旧牌匾挂于顶上。由于时间久远，已然看不清这上面的字迹。
他问：“这里干什么用的？”
青蟒嘴巴得以解放后，老实回答道：“灵堂。历代妖皇死后，都会在这里举行丧事。之所以没有妖在此周边栖息，是因为生怕冒犯先灵，对先灵不敬，所以这里才被勒为禁地……你要钥匙不，我这里——”
它刚想说自己这有开门的钥匙，见凉玄往后倒退一小步，就在青蟒不知道这人要干啥时，下一刻，一个飞旋踢上去，木门被踢得陷下一个坑，接着“哐”的一声，应声倒下。
凉玄无不骄傲道：“请叫我江南锁王。”
青蟒的脸本就是绿的，但不介意更绿一点，它在心里吐槽道：锁王个屁，你脚底长了个锁？
屋子里黑黝黝的，还有某种潮湿的气味。凉玄脖颈上戴的吊坠似乎能起到照明作用，光线虽然不亮，但聊胜于无。
他朝里走了几步，手悄悄摸向背后的沧澜。
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
俨然一副找不到人，就把这里轰成废墟的架势。
凉玄：要敢骗你爷爷，下场连我自己都不敢想。
青蟒：QAQ瑟瑟发抖。
不过幸好，凉玄绕了几个拐角，最后在一个房间里看到了唐戚和白鸠两人的身影。劈灵堂的念头被他遗憾打消。
不知它们被关在这里多久，手腕与脚踝上缠绕三寸宽的锁链，与柱子捆在一起，脸色像蒙了层青灰，难看得吓人，听到动静后连头都没力气抬，眼睛也没力气睁，苍白的唇瓣不断翕动起伏，吐出来的字句充斥极度不屑与嫌恶。
“呵……呵呵，懦夫，除了会使些卑劣肮脏的手段外，你还能干什么？有种你放了本皇，本皇不用妖力都能将你这条臭蛇撕碎……”
经过长年的折磨，唐戚的声音像被沙砾刮过一般，变得嘶哑又难听。
被误认为是青蟒的凉玄不接话，他没有隐去脚步声，堂而皇之的走到唐戚面前蹲下，单手撑着腮帮子，仰头冲对方眨了眨眼。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敢说话了吧？哼，也是，你的胆子也就比鸡大点，把妖族交到你手上灭亡是早晚的事，像你这种懦夫，迟早有一天会原形毕露。我和鸠儿就算是死了，下黄泉，也会在地下诅咒你！”
凉玄安静的聆听着，被他擒住的青蟒却是冷汗止不住的冒。
“夫君，你别说了，和这种畜生没什么好说的，我……”被绑在另一根柱子上的白鸠说话了，然而说到一半又猛地顿住，只见她一双杏眼瞪大到极致，死死的盯在那条发出幽艳红光的吊坠上。
这是龙血玉吊坠……龙血玉吊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这个人不是青蟒！
这人是——
白鸠惊呼出口：“凉兰英！！”
凉玄的嘴角抽了一下，天知道他有多不喜欢别人叫他这个字，因为听起来甚是娘里娘气。
鉴于他个人的不喜欢，自穿书以来，几乎从未有人喊过他的字。
原千朝称他“霁华剑主”，裴檀子和曲清越称他“微词”，其他人再在末尾缀个“君”……各种喊法应有尽有。可胆敢直接称他为凉兰英的，只有这两只欠扁的鸟，和那欠扁的鬼童子。
即便被警告过很多次，可这些个找死玩意儿始终改不过来口，偏要在被抡的边缘疯狂试探，每一次都被凉玄抡得鼻青脸肿一屁.股灰，第二天接着作死。
唐戚显然没有想到妻子会突然喊出个这么个名字，愣了半天，才道：“什么……凉兰英？你喊他做什么……鸠儿你疯了？”
白鸠花容失色道：“不、不是，是真的，是凉兰英！凉兰英就在你面前，像个恶灵一样望着你！”
“恶灵”：“……”
唐戚：“凉什么兰英，那疯起来会啃人天灵盖的家伙如今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鸠儿你瞧瞧你……你、你都出现幻觉了!”
越说越过分，凉玄勉强扯出个笑容，冷不丁开口：“哦，原来我是‘疯起来会啃人天灵盖的家伙’啊，那可真不好意思呢。不过瞧你们这般振奋的模样，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咯？”
他一说话，属于男子清冽而干净的嗓音在房间里悠悠荡开，可相对的，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
半晌，唐戚讷讷说：“……为夫也出现幻觉了。”
凉玄豁然站起身，抽出张照明火符，火光将他整张脸照得清晰无比，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的盯向唐戚，咯咯咯的阴笑出声。
近在咫尺，比鬼吓人。
唐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噗！！！”
杀猪般的嚎叫最后以被凉玄甩了个巴掌而终止。
对上唐戚和白鸠如见厉鬼的表情，凉玄把火符投到房间四个角落的蜡烛之上。霎时间，蜡烛被点燃，火红色的光芒映照出每一个人的脸。
他往墙边上随意一靠，眼皮半阖，有种困倦颓靡的美感。
“我在月来涧等的可久了，结果你俩没等到，别的朋友倒是等到几个，浪费我不少时间，你们说怎么办吧。”
唐戚和白鸠没回答，但从眼神中能看出，它们此刻想表达的意思：什么怎么办，重点不是这这个吧。我们都要死了，死了！难道不是应该先担心一下我们吗，你还有没有人性？！
“看在你俩只差一口气归西的份上，先不和你们计较。”莫得人性的凉玄如是说，他一剑切断锁链，可惜二人中毒已久，已无力回天，四肢脱力，沿着柱子滑下，被凉玄伸手扶住：“需要帮忙？”
“你不都已经帮忙了吗，多谢。”白鸠问，“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凉玄：“把结魄令交出来。”
白鸠：“……”
它疯了才会认为这莫得感情的杀手是来救它们的！
唐戚靠在柱子边喘息不止，它的眼睛尚未彻底恢复，现下边聆听二人的对话边调整状态。
然而在调整状态中，忽觉凉玄手中有条绿油油的不明之物，定睛一望，发现正是仇敌时，浑身血液猛地沸腾起来。
“青蟒！！！”
随着这声愤怒至极的暴喝，青蟒害怕得抖如筛糠。
见被打断，凉玄颇为烦躁的斜睨过去，将之摔在地上，沧澜剑带起一道破光，狠狠扎进青蟒的七寸，青蟒发出一道凄厉的尖叫后，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于空气中。
凉玄：“消灭了。”
唐戚：“……”
凉玄：“言归正传，结魄令呢？”
唐戚和白鸠没说话，它们沉默的互相看了眼对方，最后皆是长长的叹口气。
凉玄把二人的反应看在眼底，语气鲜少急促起来：“你们什么意思？”
“结魄令……丢失了，丢失在临渊秘境中。”唐戚低声说，“很抱歉，微词君。”
这是唐戚唯一一次称呼凉玄为“微词君”，也是最后一次。它明白事关乎那个孩子，凉兰英这人向来都很认真，开不起半点玩笑。
它是郑重的在向他道歉。
结魄令的遗失，是它唐戚的错，若是因此造就那个孩子再也回不到世上，哪怕凉玄一剑杀了它，它也毫无怨言。
可是凉玄没有动手。
按以这人的脾性，唐戚认为他就算不杀自己，多少也会把自己按在地上锤，狠狠痛骂一顿，甚至把欢魇谷整个轰成废墟都不奇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异常的沉默。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唐戚和白鸠的身体由于永生花的毒，开始呈现溃烂时，凉玄才说：“临渊秘境是吧，我知道了。”
唐戚一愣，随即化为苦笑：“什么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临渊秘境有多可怕你可知道？能安然从里面出来就不错了，还想寻回结魄令？简直是难比登天！”
凉玄一笑置之，想，难比登天？那是对你们而言，对我可不一样。
唐戚：“你就这么在意你那个徒弟，为他不惜做到这个地步？”
凉玄挑眉：“谁说我是为了他？”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如果不是为了那孩子，还有谁能让你这么上心？”唐戚顿了顿，又说，“……这些年来，你过得怎么样？”
自一百年前那孩子殒命，凉兰英这个人就跟凭空消失了般，连抹残影都目及不到。
虽然期间清霄宗对外声称他是在闭关修炼，可从当初那场正魔两道之间的仗势来看，根本就是在胡扯!
——这人当时的四肢百骸都碎得不成样子，拼都拼不起来，还说什么闭关修炼？
能不能活下来都够呛。
也亏得鹿墨归那王八蛋会下这么重的手！
“能怎么样呢。吃不好睡不香，身心俱疲，还要装死人。”凉玄说的云淡风轻，却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你们还有什么遗言？”
唐戚，白鸠：“……”
怎么，我们没有遗言，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凉玄：“没有的话我可走了，反正你们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怕是早就看穿生死了吧。”
夫妻二人闻言对视一眼，溃烂已经蔓延至脸颊，基本辨不清原先的容貌。明明是那样的丑陋，可它们却像是看到世上最美丽的人。
“是啊，看穿了，今天是必须要走一趟黄泉路了。但也算死而无憾。”
有爱人陪伴于身边，何来孤独，何来遗憾。
白鸠一手牵着唐戚，一手伸向衣摆，从里摸出半个脑袋般大的蛋，将之递给凉玄，说：“对了，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妖族培育子孙需要三年的时间，之前怕被青蟒发现，所以我一直将之藏于腹中，我希望它能好好活在这世上。”
凉玄明白它什么意思，犹豫片刻，伸手接过蛋，表情有些复杂：“怎么，唐戚弄丢结魄令这事我都没跟你们清算，还想让我带娃？你们好意思？”
白鸠愧疚道：“你不答应也没事，毕竟我与唐戚都有愧于你。可我们实在不忍见着这孩子吃苦受累的模样，所以才来拜托你。”
凉玄很善解人意的想了个法子：“想见不着容易。这蛋不是还没孵化么，我帮你们吃啊？早死早超生，届时你们在地下也好享享清福。”
唐戚、白鸠：“……”
您可闭嘴吧。
话音刚落，蛋壳裂开一条缝。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只橙黄色的小鸠破壳而生，在看见凉玄的第一眼，愣了愣，扯嗓子唤道：“娘——！”
这一声，肥而不腻，奶音十足，赫然有刚出生的幼崽见到母亲后的激动与兴奋!
凉玄瞬间不想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喜提鸟蛋×1
下章攻粗来互动，但明儿个考试，所以……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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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