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崛起》量子星星

62、希望拜师（上）

　　另一头，秀傲天四个人也聚在一起开小会。

　　本来是为了看老道士展示超能力，没想到中途听到了这样的公告。

　　一顿分析之后，傅恒也得出了希望面临险境的结论。

　　“这破游戏真是又当又立，”钟毓秀抒发感想，“先说杀人可以夺取火种，又说杀人会受惩罚，这到底鼓励杀人还是不鼓励？”

　　“这不叫杀人惩罚，用‘杀人成本’来描述更合适一些，”傅恒说，“或者干脆就叫‘人头税’。这是用来控制玩家内斗的工具。”

　　晋云康福至心灵，难得和他脑电波同步：“也就是说，玩家斗得狠的时候可能会调高惩罚，斗得缓的时候可能会调低惩罚，始终把纷争控制在某个限度之内？”

　　“瞧你说的，”钟毓秀有点害怕，“杀人又不是杀猪，还带涨价的？”

　　“这游戏什么时候亲善过？满地的恐怖植物，随便送死的囚犯，钻空子用平民当牲畜却没受惩罚的武装军队……杀人不过头点地，多轻易啊。”晋云康说，“上次远归和领航员联手杀了那么多人，不也才扣八千分？算一算，一个人头也就四百左右的成本。”

　　听到这里傅恒就有疑问了：“你们注没注意过领航员这个玩家？”

　　晋云康：“啊，他咋了？”

　　“咋了？杀人跟砍瓜切菜似的你说咋了？远归因为扣了三千分被逐出了游戏，他这个扣五千多的却像没事人似的你说咋了？”傅恒感觉自己不能跟晋云康多处，一看见他就脑门充血脑阔痛。

　　他继续道：“远归已经退出游戏，就不说了。单说这个领航员，你觉得他拿到外面是个什么存在？持枪连环杀人犯，死刑立即执行的那种。你明白自己正在面对什么人么？”

　　这不能不回嘴，晋云康冷笑：“不懂的是你，傅恒，都多久了还没适应节奏，游戏里是些什么人你心里没数么？白鹰囚犯，反政府叛军，军火贩子，就是跟咱们熟识的夏国人也都不简单。那个领航员，杀完人出来从容不迫地参加篝火晚会，同伴也都神色如常地接纳他。就秀秀的那位皮影姐姐，不就是他的同伴？打死我也不信她手里没有人命。”

　　这些傅恒又岂会不知？所以他才坚持用钱开路。他说起领航员也是为了提醒晋云康不要鲁莽，谨慎行事。

　　晋云康一听他的论调就不耐烦：“谨慎？你那叫怂！si ong怂。”

　　两人隔空对视起来，视线相接处噼里啪啦闪着火花。

　　钟毓秀和清微子也对视，都感觉自己特别多余。

　　就在此时，全服公告再度响起。

　　“下面是玩家希望的私人广播：本人自知能力低微，愿在当前玩家中选择一名拜其为师。只要师傅好好教我本领，我就会好好孝敬师傅，并奉上希望镇权限。有意收徒者，请于燕京时间今晚八点前来希望镇一聚。”

　　*

　　私人广播一出，各帮各派皆打起了小算盘。

　　“这孩子年纪不大，脑袋倒挺精，”苏荼问，“我们去吗？安全吗？”

　　陈宝刀沉吟片刻，“有风险，但可以去凑凑热闹。”

　　“这个热闹必须凑，”晋云康断言，“我们有正式超凡者清微子大师，未必不能争一争这个师父的名额。”

　　“你想过有多危险吗？”傅恒平静地说，“热闹谁也想凑，东西谁都想抢，你拿什么跟人家争？”

　　“就算不争，去考察考察据点的情况不行吗？”晋云康明白他说的道理，但还是坚持。

　　白鹰这边，由于斯坦恩上尉去医院了，十名特种兵暂时没了长官，只能自己商议决定。

　　白鹰士兵的眼中全是志在必得：“这不是普通的利益，这是一座废墟里的小镇，是第一处可以为玩家掌控的领地！白鹰和夏国谁先抢到，谁就占尽先机！我们需要更多增援！”

　　千列岁杀给他们泼冷水：“再过二十分钟就到燕京时间八点，可是增援明天才能到位。罗菲尔德先生已经尽力调集人手了，让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地潜入监狱不是易事。”

　　“该死……好在夏国的援兵也还没到。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为白鹰夺取更大的利益。”

　　夏国这边由于超务司初立，一群人都很忙。刺隐忙着领导对策中心起草各种文件，阿刽忙着建立舆情监察机制，皮影忙着建立情报系统，总之都没有时间登录游戏。

　　只有许振自己在游戏里，他下线把情况汇报给了刺隐。

　　后者意识到这是一场至关重要的争夺，于是立即致电归华璨，请求军部增援。归华璨的“超凡兵”还没有组建完成，现在还在燕京军区训练，开过来需要不短的时间，众人只好让周行留守接应，自己先登陆游戏。

　　夏国一次性派来了五百人，白鹰那边只会多不会少。许振知道，当下便是两国往沉星城大规模驻兵的开始。

　　今晚过后游戏里的眼睛增多，行事会更不方便，所以他借口“有重大发现”，脱离了队伍，没有参加这一次的集体行动。

　　回到废墟里，他带上穿云弩，重新踏入了树人区域。

　　*

　　眼前依然是那颗蓝白色的小树人，依然扎在前行的必经之路上，摇头晃脑，十分可爱。

　　许振尽量敛息，然而小树人仍然感应到他泄露的灵机，树冠一晃，树叶似飞刀而来。他一个旋身，扬起黑袍一卷，飞刀皆被卷入斗篷之中。

　　同时他瞄准方向，一箭射断了小树人的一支树根。

　　小树人哗哗直嚎，看起来气急了，把所有树叶都冲许振飞过来，树冠一下子变得光秃秃的。

　　关键时刻，旁边的巡逻者一个箭步冲上来，用庞大的身躯为许振挡住了树叶。这些树叶攻击的对象是灵性而非肉身，所以一碰到巡逻者就卷边掉了下去。

　　秃顶小树人气得原地跺脚，许振趁机又射断了它两条根须。

　　小树人一共有五条根须，几个回合后剩余的两条也断了。在悲伤的哗哗中，小树人倒地身亡。

　　许振正打算上前查看它身上的材料，却在此时，见到一个奇异景象。

　　只见小树人的体内，飘出了一颗形状不规则的透明泡泡。

　　它慢悠悠飞到了巡逻者头顶上，机械狗好奇地伸爪去挠，却一下子从中穿过。

　　这颗泡泡很像在真空中浮动的水珠，晶莹剔透，温润无暇，但它又并不是水。

　　许振从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灵性波动。

　　他将手伸入透明泡，竟有一股灵性顺着他的指尖流入体内，透明泡则随之逐渐变小，最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泡泡居然是一团灵性聚合物！

　　许振十分惊讶，这蓝白小树人死后，堆积的灵性竟不是随风消散，也不是残余在身体里，而是变成个泡泡飘出来。

　　这是小树人的特性还是所有植物的特性？

　　如果是所有植物的特性的话，之前击杀的千丝苔为什么没有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千丝苔过于弱小，不足以形成泡泡吗？

　　许振心里记下这个问题，继续朝前走去。

　　*

　　由于特意选了一条只有小树人的道路，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危险，依靠穿云弩，他很快就杀到了城门戍卫所。

　　戍卫所驻地是一个不大的院落，石门紧闭，一座座活动炮台在墙头虎视眈眈，许振一时无法靠近。

　　“嗯？这是什么……”他注意到，戍卫所驻地旁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一区·入门级”几个字，下面还有许多小字。

　　“第二纪元文明……遗迹？”

　　这是一段对于遗迹的介绍。许振通读碑文，心中大为惊讶。

　　原来城市外围这一大片废墟，都是黎明纪元的文明遗迹！

　　黎明纪元也即第二纪元，和第一纪元一样，都是地面文明。

　　沉星城历经五个纪元，其中第一纪元由于年代过于久远，已经不剩什么遗迹了。第二纪元也在灾难中毁得彻底，只剩一座废墟。

　　但在第二纪元的灾难中，人们发展出了超凡科技。到了第三纪元，城中造起摩天大楼和空轨，文明逐渐脱离地面，于是地面的功能就变了。

　　中心区域变成了景观区，修建起许多仿第一纪元风格的建筑。而外围区域变成了历练区，保留着第二纪元的文明遗址。

　　直至第三纪元发展起来之前，这座废墟实际上存在了很长时间，所以里面布满危险的动植物。沉星市政厅清理走了动物，只留下植物，将废墟作为梦境和幻境超凡者的历练之地。

　　城市分为八个行政区，废墟也由此分为八个区。其中一区和五区是入门历练之地，二三六七区是梦境历练之地，四区和八区是幻境历练之地。

　　废墟中有第二纪元后期建立的安全据点，也就是“希望镇”这样的所在，被改造成了一座座文明博物馆，同时也作为历练者歇脚的中转站。

　　现在许振清楚了，基本不可能在废墟里找到有价值的宝贝。因为在三四五纪元的上万年历史里，这座文明遗址兼历练之地，早已被冒险者的步伐踏遍了。

　　读完碑文，许振用一道灵性射线将它从根部切断。这碑文里有一些敏感的信息，最好别让玩家看见。

　　接下来，他将注意力转回眼前之事。

　　……怎么进入戍卫所驻地？

　　隐身能力用不了，院子里肯定有一块湮灵石。用无人机吊进去也不大可能。

　　石门好像不太牢固的样子……不如直接轰碎？

　　但是根据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戍卫所院落里停满了守卫机器人，万一大门破碎触发什么警报，他岂有活路。

　　这些机器人倒也不是防守城门，而是防守戍卫所本身的。沉星城早已脱离了玩城市攻防战的级别，城门根本不需要防守。

　　就在许振思索破门方案的时候，眼前的大门将他从头到脚扫描一遍，突然说：“身份认证完毕，欢迎您，沉星典狱长。”

　　大门缓缓对他敞开了。

　　许振心中一动，看来典狱长是个位高权重的身份，连城门戍卫所都能通行，这地方可以签发入城凭证，绝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机构。

　　既然他能凭借典狱长的身份进入戍卫所，是不是也能进入更多地方？倘若取得更高的身份，可通行区域不就更多？

　　暂时收起疑问，他步入戍卫所院落中，满墙炮台果然对他视而不见。

　　院落里停满了一种豹形机器人，行列整齐，排成黑压压的方阵。它们的个头比巡逻者小一些，与其说是豹子，其实更像大猫，钢铁身躯充满矫健。

　　旁边有两排造型酷炫的机甲，个头大约在三米高，每一具都是单膝跪地，陈列在大猫方阵的两侧。

　　许振穿过机器人大阵，径直走入建筑物内，很轻易地找到了主控室。权限火种漂浮其中，瑰丽而诱人。

　　融合这枚火种之后，他又多了一个“城门戍卫官”的新头衔，亘火图案也更新了一遍，加入了一个漩涡城门的标志。

　　当然，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也达成了，他成功拿到了发放入城凭证的权力。

　　城门戍卫官的权力不仅限于发放入城凭证，也不仅限于控制院里那些机器人。这个位置说白了是一个看大门的，所以它最重要的权力是开启城门。

　　走出院子，抬头就能看到那扇漩涡光门。

　　许振一咬牙，动用自己的新权限，在漩涡中心打开了一个一平米左右的“门缝”。

　　那门缝里刹那间挤入了一股锋利水流，从半斜的穹顶直刺大地，在泥土上刻下一道深深沟壑。当许振关闭城门时，地上已经出现了一条不宽但极深的小溪，小溪里还有鱼儿不时挣动。

　　沉星城的外面，果然是海。

　　许振若有所思地回到戍卫所驻地，见院子里的大猫们仍然一动不动，便对其中一只招招手，并在大猫亲昵地冲过来时拍了拍对方的头。他身边还跟着一只从狱岛带过来的巡逻者，此时正围着他转圈，一时倒显出几分猫狗双全的样子。

　　融合权限火种之后，许振能够了解这些大猫的属性。它们的真名叫“捕猎者”，具有很强的咬合和撕裂能力。当然最突出的还是速度，捕猎者全速追击时，能够突破音速，发出音暴现象。

　　这可比只会摇尾巴的巡逻者牛多了。

　　活动炮台名字叫小将军炮，看样子还有一种大将军炮。它的作用是发射灵能炮，威力是许振灵炮环的数倍。

　　最后是那排单膝跪地的机甲，它的名字叫重型外骨骼，搭载着各种灵性武器，堪称一座移动堡垒。

　　为了加强防御和攻击，重型外骨骼牺牲了速度，这不是说它跑不快，而是无法像捕猎者那样达到声速。不过，它也有自己的加速手段。重型外骨骼可以离地半米低空飞行，在低空飞行时具有极高的速度，也极耗费灵性。

　　这三种机器人比无人机和巡逻者厉害了不知多少倍，但并不是说监狱岛就没有强大的机器人守卫。监狱岛的火种里，其实包含着数十种机械守卫的权限。但许振空有权限，却没有机器人供他驱使。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些强大的机械守卫全都不见了，只剩两种最低级的。

　　城门戍卫所也是同样的情况，许振拿到的机器人权限有数十种，眼前却只剩三种，而且是里面最低级的三种。

　　沉星城里的谜团多得就像青春期的痘痘，挤破一个又浮出一个，根本容不得去想。

　　许振心里还带着另一个疑问，他将那块石碑放到戍卫所驻地，令机器人守好驻地大门，便回到了一号探索区。

　　远远找到一片枯骨花丛，他手指一抬，一道灵性射线极速飞去。

　　灵性射线从底部没入，齐根削断大片花丛，几个呼吸间，倒下的花丛便融化不见，成为自身的养料。

　　而在它们死后，空中却留下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圆泡。

　　这种透明泡，和许振击杀小树人时冒出的透明泡一模一样！

　　透明泡起起伏伏，有几颗碰到枯骨花便消散了。亲身体会过的许振明白，它不是消散了，是化作灵性流进了花中。

　　许振仍不敢相信，紧接着来到安眠森林外，这次他一狠心，直接切断了一颗安眠树。

　　白色树木应声而倒，一个巨大的透明泡冒了出来，就像树木死去的灵魂。

　　许振探出指尖，大量灵性流入。

　　这下他完全确认了，超凡植物被击杀时，体内的灵性竟然不是消散，而是变成泡泡冒出来。

　　这个现象一直没有被发现，是因为玩家都很惜命，至今赚积分的方式都只有租猪和捡破烂，一副不把钢筋捡空白母捉光就绝不跟恐怖植物开干的架势。

　　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大家都亲眼看过四十条人命转眼消失的直播，就连斯坦恩上尉率领的那一队白鹰特种兵，也在光幕终端里看过直播回放。

　　亡命之徒只有一位，就是小男孩希望。他头顶的鸦青色，是许振见过的亘火图案中最诡异的颜色。

　　幽浮白母是微生物聚合而成的，千丝苔是最低等的植物，蕴含的灵性微乎其微，而且单株苔丝的体积极小。所以击杀二者都不会冒出灵性泡，又或者冒出了，只是过于细小，肉眼看不见。

　　其他植物经过许振验证，都是有灵性泡的。

　　植物如此，那么动物呢？

　　……人呢？

　　倘若所有灵性生物死后都会冒出灵性泡，那么，当他堆积到50%灵性时，只要击杀一个同样50%灵性的超凡者，不就可以轻松升级了？

　　这样的猜想，让许振感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