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崛起》量子星星

45、冷核聚变（下）

　　五蕴皆空的效果有五个层次，这次许振发动的是第四层实体幻境，和当初常玉荣家那片尸山是一个效果。

　　情绪则是“喜怒哀惧惊”中的“惊”。

　　于是下一秒，威尔惊了。

　　琼也惊了，许振也惊了。

　　只见书房的大办公桌上，凭空出现了两个翻云覆雨的女人。

　　威尔：“老婆？”
　　琼：“安妮！”
　　对讲机：“什么事？”

　　老婆出轨女性，看来这就是威尔最震惊的事。五蕴皆空的强控效果完美，彻底把他带入了当初的情景和情绪，短时间内他是无法脱身了。

　　许振趁机又握住琼的手。

　　下一秒，书房沙发上，凭空出现了两个翻云覆雨的男人。

　　其中一个就是眼前的威尔，另一个是楼下正在搜查其他房间的白鹰特工，名字叫麦考斯。

　　威尔揪住麦考斯的衣襟，痛苦道：“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背叛我？男人不如女人好吗？？”

　　麦考斯把他压在身下，“男人当然比女人好，队长，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许振：……？？

　　很显然，这一幕是被琼尽收眼底，成为了她最震惊的事。

　　两个人被幻境慑住，许振趁机开始搜身。

　　欺诈事件簿就在威尔身上，随便一翻就找到了。此外，他还从两人的袖子里分别搜出一张欺诈真言。

　　一张写着：“你眼前的人是可信的，无需攻击。”
　　另一张写着：“你眼前的人是临州市刑警支队队长归鹤鸣。”

　　幸好许振可以隐身，不然一个照面就会被骗成死人，这件秘器实在太逆天了。

　　他把两人五花大绑，如法炮制地控制了安妮，轮到麦考斯和杰克时，五蕴皆空里“震惊”的情绪已经消耗一空，他直接偷袭击晕了两人。

　　完成之后，他有些疲累地倒在沙发上，给自己煮了一壶茶。

　　归远岫就是在这时候推门而入，他看到了五个被绑在墙角的大高个子，和一个坐在他家沙发上像主人一样品茶的许振。

　　“你？”许振有点惊讶，“你溜出来了？”

　　归远岫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咕咕灌水，“看来你不需要我英雄救美。”

　　“不行，快回去，你偷溜的责任在我。”

　　“别着急嘛，先让我看一眼秘器。”

　　归远岫已经反应过来了，之前来找自己的根本不是亲哥，但他那段时间却对此深信不疑，是什么样的秘器能达成这种效果，他很好奇。

　　欺诈事件簿一共有50页，现在还剩41页，每一页都具有300个小时的效果。把某个事件写在内页上，撕下来形成一张‘欺诈真言’，可以对10米之内的目标使用，让目标相信纸上写的东西。随着使用时效的增加，纸张会逐渐变黄变脆，当它完全失效时，会碎成一堆枯黄纸片。

　　秘器肯定是要上交的，但从白鹰人身上搜出来的六页纸完全可以据为己有。

　　六页里有五页是好人卡，剩下一页是用来冒充归鹤鸣的。归远岫见者有份，许振分给了他一张好人卡和一张归鹤鸣冒充卡。

　　销完赃，他们就把目光转移到五个白鹰人身上。

　　通过审问得知，‘欺诈事件簿’是他们一个月前在其他国家执行任务时捡到的，并没有向上司汇报过，显然他们自己也有私心。

　　归远岫把许振拉到一边，“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许振扬眉，“你有主意？”

　　两个人一商量，发现和对方想到了一处。

　　归远岫在‘欺诈事件簿’的空白页面写了一串故事，纸张撕下来，欺诈真言生效。

　　许振对威尔使用，三百个小时全叠加在他身上，雪白的纸张顷刻变成一堆焦黄碎片。

　　威尔恍惚之际，许振一掌劈晕了他。

　　“威尔！”麦考斯叫道，“你们要做什么？”

　　“他不会受到伤害，该担心的是你们才对。”许振把写满乱码的u盘塞进威尔口袋，“他会坚信你们已经死亡，而他自己在经历过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冒险后，成功拿到了冷核聚变的研究资料。”

　　归远岫接话：“冒险故事很精彩，就是有点缺乏细节，不过没关系，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的威尔会自动补全所有细节的。”

　　许振说：“半个月后他才会回神，意识到真正的故事是什么，但已经百口莫辩。当然他还会收到我们的消息，发现他的同伴还在我们手里，只要他继续帮我们拖延时间，坚称u盘里的东西就是加密资料，你们就能安然无恙。”

　　“放心，这不是叛国，我们不是要损害白鹰的利益，只是想让你们别总盯着废城区不放。”归远岫说完，把四个人全部敲晕。

　　两人把威尔带到废城区，用砖头狠敲了几下脑袋，扔在一处偏僻的路边上。

　　过了没多久，他悠悠转醒。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口袋，确认u盘还在，接着他想起了在这次任务中不幸殉职的四位同伴，目露沉痛之色。他感觉自己的记忆有些错乱，这一定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一摸后脑勺，果然满手是血。

　　虽然记忆错乱，但到手的东西作不了假。他仔细回忆自己这一路的遭遇，很快就把记忆梳理得细节丰富、逻辑严密。

　　许振远远望着他离开，心里涌上一阵担忧，“我们这样自作主张，不请示你哥，是不是不太好？”

　　“我反而担心拖不住他们，”归远岫说，“白鹰人不是笨蛋，会相信几个随随便便的乱码文件就是绝秘研究资料吗？”

　　“可这事疑点重重，我一直想不通，白鹰人为什么确信研究所就在废城区，常玉荣是废城区一霸，要是真有这么个研究所，他会毫无察觉？”

　　“也许你太高估常玉荣、太低估组织了。”

　　“也许吧。”

　　但是许振知道，拖延时间是必须的，超务司需要花费功夫在这里部署安防。以前可以任由白鹰人在废城区闲逛，以后却不能了，因为这里有一尊通往游戏的女神像。

　　归远岫坦白之后，废城区的女神像就暴露在官方视线之下了。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他邀请许振：“一起上游戏看看？”

　　“不行，”许振断然拒绝，“我要把你押回警局。”

　　“来吧，今晚开启冥想增益和积分兑换机制，你不想体验一下吗？”

　　我是游戏策划谢谢。

　　“积分负三千的玩家，你在做什么美梦？”

　　“积分负五千的玩家，你真是一点进取心也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失笑。

　　归远岫突然撒腿狂奔，“总之我跑了，你要追就来！”

　　“站住！”

　　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到诊所门口，却见卷帘门紧闭，店里也乌漆麻黑的。

　　归远岫直接撞碎玻璃窗翻了进去，许振无奈，只得跟上。

　　登陆了游戏，又是那条深远的走廊，又是那个黑袍人对门。

　　“负五千，”黑袍人走过来，“要不要去刷分？”

　　“好啊，负三千。”许振索性不在乎了，反正归远岫人在自己手里，随时能押回警局，不急在一时，归鹤鸣爱骂就骂吧。

　　浮空岛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人轻缓的脚步声。毕竟白鹰玩家几乎全军覆没，而夏国已经到了睡觉时间。

　　归远岫举目望向亘火之塔，感叹，“不管来这里多少次，还是有不真实的感觉。”

　　说是刷分，两人却走得很慢，在幽静的夜里散步。

　　“你不明白，我刚恢复记忆的时候有多害怕，已经过去八年了，我对格罗萨一无所知。他还活着吗？他在哪？他是不是一直窥伺着我？”

　　他深吸一口气，“其他人都害怕游戏里未知的危险，我却觉得，只有这里才是安全的……”

　　“你就打算以后一直活在游戏里？”
　　“有何不可？”
　　“除非你一直不出去，只要出去，肯定会被格罗萨惩罚。”

　　“我只要离开游戏就和你形影不离，”归远岫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你能杀我，格罗萨绝不会让我死。”

　　“万一我真的杀了你？你知道……”许振的手按上他的后脖颈，顺着脊椎若即若离划下去，把他划出了一个激灵。

　　“只要杀了你，我又能做一个普通人。”

　　归远岫摁住他道：“我的命就在这里，由着你取。”
　　“前几天你的说辞还是奉陪到底。”
　　“对敌人是奉陪到底，对兄弟当然是舍命相陪。”
　　“谁跟你兄弟？”
　　“你啊，都过命的交情了。”
　　“别，咱俩最多塑料交情。”
　　“塑料也行，永不降解。”
　　“那就是可降解塑料！”

　　许振大步流星，归远岫从后面追上，强行跟他勾肩搭背。

　　*

　　白鹰总统府。

　　千列岁杀跟在老罗菲尔德身后，来到富丽堂皇的宫殿门口。

　　此时此刻，白鹰已经发现了囚犯的失踪。千列岁杀顶着惩罚，将游戏里拍摄的画面拿给老罗菲尔德，后者准备召开一场秘密会议，商讨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超凡事件。

　　他们此行就是为了会见总统，跟他摊牌。

　　罗菲尔德明明没有任何头衔，宫殿里执掌大权的总统先生却主动出来迎接。还没开口寒暄，秘书提着电话匆匆赶来，总统不耐烦道：“没看到我正在接待罗菲尔德先生吗？”

　　秘书大着胆子，“这通电话的内容罗菲尔德先生一定也会感兴趣的。”

　　罗菲尔德微笑伸手，示意他接听电话。总统听了两句，面色变得犹疑不定。

　　“派去夏国的人完成任务回来了。”他放下电话，告诉罗菲尔德。

　　“哦？”罗菲尔德大为意外，身旁的千列岁杀甚至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的精神都明显一振。

　　总统迟疑着：“夏国的临州……真的有冷核聚变研究所？他们的冷核聚变真的突破了？”

　　老罗菲尔德哈哈大笑，“我早就告诉过你嘛。赶快让那位不负所托的特工先生来总统府汇报工作，看来我们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

　　罗菲尔德今天过来是为了向总统摊牌，然而，当他听说派往夏国的人完成了任务，就兴奋地拉着总统到小房间里讨论，完全丢开原本的来意。

　　千列岁杀等在外面，发现进入小房间的人越来越多。

　　最开始是那个执行任务的特工，后来是一群佩戴勋章的将军，再后来是一群资本家……到最后，房间里秘密会议的规模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秘书走过来：“罗菲尔德先生暂时抽不开身，您可以先行离去，不周到之处十分抱歉，请问需要派车送您吗？”

　　千列岁杀说不用，回望那个紧闭着门的小房间，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对劲。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值得白鹰高层如此重视？

　　离开总统府，他给许振发去信息，却没有收到回复。

　　许振还在游戏里，和归远岫通宵刷分。所谓刷分，实际上就是徒手拆钢筋，这俩人都是个中好手。

　　归远岫见四下无人，索性只穿一件纯黑色的紧身背心。许振瞄了一眼他肌肉隆起的肩膀，“看不出来你挺有料的。”

　　“如果你也像我一样，被亲爸逼着参加军事训练，你也会很有料的。”归远岫说。

　　“你不喜欢？”
　　“不喜欢。我喜欢画画，摄影，还有……你也知道，玩骨头。”
　　“你爸妈不知道你制作骨骼标本？”
　　“不知道，我哥自己发现了，我不让他说。”
　　“为什么不说？”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他们能不能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无条件信任我。”

　　许振拍了拍他的胳膊，“我一生下来就不知道我爸是谁，五岁那年我被锁在卧室里三天三夜，到现在睡觉也不敢关卧室门，十七岁的时候我又没了一半身子。我妈说过一句话，小孩子的世界是白璧无瑕的美玉，成年人的世界是千疮百孔的活性炭，所谓成长，就是把美玉一点一点蚀刻成乌黑、松脆、遍布空洞、吸满灰尘的样子。”

　　归远岫勉勉强强把这话视作安慰。

　　凌晨时分，两人带着战利品返回浮空岛，刚刚走出广场，就看到了一个朝这边走来的黑袍人。

　　黑袍人边走边喊：“我的天爷爷，这是哪啊！”

　　居然是个新玩家。

　　这人注意到他们俩，兴奋挥手道：“你们也是游戏玩家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好在家睡觉，怎么一醒过来就出现在这个游戏里？”

　　“在家睡觉？你说你是突然醒来，才发现自己在游戏里的？”

　　“对，我……”男人话没说完，尾音堵在喉咙里，身体僵住，突然倒地不起。

　　归远岫拿下他的面具，探了探鼻息，面色难看：“死了。”

　　“死了！？”

　　“我见过这个人，”归远岫看着他的脸，“他是常玉荣手底下的人贩子。”

　　许振直接把这人的兜帽掀开，稍一用力，颅骨在手骨间崩碎，脑浆从攥紧的指缝中迸溅出来。

　　归远岫：“你这人……我哥居然没有除之而后快。”

　　“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许振边说，边捻动手里的脑浆。

　　他从脑浆里捻出了一只一厘米见方的金属薄片。

　　“是控制芯片，”归远岫意识到，“这是格罗萨派来警告我的人，他知道这人一旦进了游戏就不受他控制，所以设置了定时，让他进游戏几分钟后自动脑死亡。”

　　“真是个疯子，”许振说，“他就没想过这人进来找不到你？”

　　“格罗萨活着已经无欲无求，只剩利维坦之血这么一个精神寄托，当然不允许我脱离掌控……这是什么？”

　　归远岫扒开黑袍，发现这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寿衣，寿衣上用红颜料写了四个大字。

　　“临、岛、湾、核？”许振念了一遍，面色大变，“临岛湾核电站！？”

　　归远岫骇然：“他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