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崛起》量子星星

34、游戏之始（中）

　　“是的主人。”6903相当恭顺，“智奴系列载有希格斯翻译器，精通一切声码语言。”

　　“声码语言？希格斯翻译器？那是什么？”

　　“声码语言是以发声作为交流方式、以离散单位码作为语素的语言系统，部分声码语言附带形码，也即文字。声码语言和形码语言都是高维语言的低维投影，所以希格斯秘语可以翻译一切声码语言。”

　　“你……用我能听懂的话再说一遍。”

　　“主人，声码语言就是说话，形码语言就是写字，凡是用说话写字交流的语言，希格斯秘语都可以翻译，因为前者是低维语言，后者是高维语言。”

　　许振大为惊奇，“高维语言又是什么？”

　　“就是以意识作为交流方式。”6903说，“人的思绪散漫混乱，如果要在意识层面交流，就需要一种方法，将思维编译成可识别的片段，同时屏蔽其他无关思维的干扰。这种方法就是高维语言。”

　　“它的语素是思维片段本身，是连续的，不像声形码那样是离散的。任何一个离散的声形码都只能表达它的一个侧面，就像欢喜、快活、兴奋，三个词都是一段思维的侧面，都不能精准表达这段思维。所以，声码和形码语言都是高维语言的低维投影。”

　　“希格斯本人曾这样描述过：语言是思维的碎片，而希格斯语是思维本身。”

　　许振心下震动，希格斯秘语竟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语言。

　　“可我见过希格斯秘文，也听过圣塞缪尔说这种语言啊？”他不解。

　　“希格斯秘语存在‘真语’和‘假语’两个系统，您使用的是假语，它是真语的正投影，具有承载真语的作用。您只要一看到一听到，就能领会它的含义，其实领会的是意识层面的真语。”

　　许振早知希格斯秘语神奇，想不到它竟有这么神奇：“那我只要学会了希格斯秘语，不就可以无师自通一切语言了？”

　　“如果您能学会真语，自然可以做到，但只有灭境强者才能学习真语，因为达到灭境才可以用意识交流。”

　　6903说完不忘自我推销：“智奴系列载有希格斯翻译系统，为您倾情提供帮助。”

　　智奴这个名字，许振听着莫名不顺耳，“6903，以后不要自称智奴，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6903的眼睛愉快一弯，“好呀，主人。”

　　“你的编号叫6903，名字就叫陆酒怎么样？你在沉星城不知睡了多少万年，就像一瓶埋在土里的香醇美酒，如今终于启封了。以后在我面前，你可以自称阿酒。”

　　“谢谢主人，阿酒很喜欢这个名字。”

　　“也不要叫我主人，你就叫我……就叫名字吧。”

　　6903的智能果然很高，搭配着改变了和许振的相处模式：“很高兴认识你，许振。”

　　许振有些感慨，“虽然你不是真人，但真的很像一个朋友。”

　　对许振来说，和6903相处甚至比和大部分人相处更自在，也许正是因为对方不是真人。

　　他有些感慨，“阿酒，你还记得待在圣塞缪尔身边的日子吗？”

　　6903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处理这个问题，随后她机械一笑：“许振，阿酒已经恢复出厂模式，无法读取数据了。”

　　许振这边完成了npc的准备，四人组的其他人也在做着其他准备。

　　白鹰联盟的某个海滨庄园中，一场晚宴正在举办。

　　年近花甲的罗菲尔德先生外表看上去才只有四十出头，他穿着银灰色的手工定制西装，梳着经典的绅士背头，拄着一根手杖从楼上走下来。凡是认识他的人，见了他的作派都会称赞一声：先生分明是位远西贵族，哪有一点白鹰人粗鲁自大的样子。

　　罗菲尔德祖上的确是远西贵族，在大航海时移民到新大陆，经历一系列风风雨雨，成为了白鹰的开国元勋。

　　这位先祖取得功业后毫不留恋，甘愿放弃权力退居二线，捣弄金融。当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无数人嘲笑他不务正业，染上了犬尤人的臭毛病，但时间证明他是正确的。白鹰逐渐被金融集团吞噬，□□面变成了寡头游戏场，而当初激流勇退的罗菲尔德，现在正是寡头之一。

　　罗菲尔德先生微笑着婉拒其他人递来的酒，默默倾听大厅里众人的谈话。

　　“最近页岩油股价一片大红呀。”
　　“是啊，罗菲尔德先生稳坐大盘，我们也能跟着分点肉汤。”
　　“只有我一个人感到担忧吗？现在的杠杆实在太大了。”
　　“你怕什么，金融业的本质不就这样？大家都知道盘子早晚有一天会砸，争的只不过是别砸自己手里罢了。”
　　“瞧您说的，这是金融业还是庞氏骗局呀。”

　　罗菲尔德先生笑着摇摇头，金融业和庞氏骗局又有什么不同？

　　说到页岩油，他又想起那位号称替他盗取夏国资料的外星人。

　　其实在这件事上，他早有安排，根本不需要帮忙。但他有心试探外星人的能力，依然把任务交给了对方。

　　对方很有自信，只挑了一名不起眼的小特工作为帮手，结果到现在特工和外星人都已经失联多天，他失望之余不由大摇其头，看来所谓的外星人也不过尔尔。

　　刚想到这里，他一抬头就看见了方才脑海里的人。

　　千列岁杀从盘中拿起一支香槟，摇隔数米对他敬酒。

　　罗菲尔德先生双眼微眯，举杯回敬。

　　*

　　几天后，燕京超务司基地内发生了一件诡事，一尊洁白的女神像凭空出现走廊尽头，这一幕被摄像头清晰捕捉下来。

　　佯装午睡刚醒的样子，许振来到训练室里，归鹤鸣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他今天没穿西装，下身是短靴作训裤，上身是黑色棉背心，露出一身壮硕但不夸张的肌肉。许振进入训练室的时候，他正对着沙袋挥汗如雨。

　　见到人来，他停止了击打，抛来两幅拳击手套，“今天测试力量。”还是那没起伏的语气。

　　前天测过强度和抗性，昨天测过防腐蚀性和减震性，事实证明这半具金身比他们想象的还牛。任何化学物质都奈何不了它，而且像个无底洞一样吞噬掉了所有冲击过来的热能和动能，面对不断加码的爆破稳如泰山，怕是快到徒手扛核弹的级别了。

　　许振穿上背心和作训裤，露出一只白生生的少年胳膊和一只骨头架子，站在力量测试板前。先用光滑白皙的那只胳膊打出一个数字，再用骨头架子打出一个数字，两者差别之大，令人咋舌。

　　“肉身太弱了，今后肉身会成为你的训练重点。”归鹤鸣评价。

　　许振点头，继续击打测试板。

　　力量测试完成后，两人换回衣服，离开训练室。

　　许振见他又穿上了西装，不由问道：“你为什么总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样子？动起手来方便吗？”

　　“习惯了。”归鹤鸣向他递来一张纸，“有一个任务给你，带上特警队员，去把这几位研究员请到基地来。”

　　许振接过名单，“不是说三天后才集结吗？”

　　“其他成员三天后集结，这几位研究员情况特殊。上面听说飞船在地球外爆炸，决定尝试打捞残骸，所以先找专业人士商量一下。”

　　“打捞飞船残骸？酷。”许振把纸收起来，“我下午就去。直接拿工作证就可以调特警？”

　　“是……”归鹤鸣停下脚步，“那是什么？”

　　走廊尽头，那尊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白色女神像进入了两人的视野。

　　许振脸色大变：“这里之前明明没有东西的！”

　　归鹤鸣从后腰掏出配枪，把他拨到自己身后，缓步向前靠近。

　　“头儿，我来吧。”
　　“老实呆着。”
　　“说不定有什么危险，我毕竟比你……”
　　“不要过来，万一我出了什么事，及时通知其他人。”

　　说话间，归鹤鸣已经走到女神像跟前。

　　没发现异常，他若有所思地用手碰了碰雕像表面，瞬间白光大亮，将他裹挟，消失在原地。

　　“啊呀。”许振一声惊呼。

　　*

　　临州，废城区，一家破破烂烂的门店前，四个造型迥异的人坐在一起搓麻将。

　　坐北朝南的上首是一位年过五旬的大爷，穿着土不溜秋的藏蓝色棉服，嘴里斜叼一根烟，乐呵呵地盘着手底下的麻将牌，不住说：“我要和了，我就快和了。”

　　老大爷旁边，一个妆容浓艳大波浪卷的妙龄女郎冲他翻白眼，“又诈我。”

　　“容姐姐，他没诈你，”女郎对面梳着双马尾的女童认真说。女童约有十一二岁，面容稚嫩，嘴里朗朗有词，“根据刚才的出牌可以计算，他现在手里的牌应该是……”

　　“小针又算出来啦，好厉害。”女郎鼓励。

　　女童喜笑颜开，一脸骄傲神色。

　　妙龄女郎话锋一转：“针针这么厉害，为什么每次打牌还是赢不过爸爸呀？”

　　小女孩一滞。

　　这时，一声整整齐齐的“啪”响起，小女孩旁边的青年把牌往前一推，懒散说道：“和了。”

　　老头乱叫起来：“怎么可能这么快？不行不行让我看看。”

　　“你又出老千！”小女孩也叫。

　　青年斜眼一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千？”

　　“那张牌明明是我的，你偷偷把我的牌换掉了。”

　　“黄口小儿。”青年站起来伸个懒腰，“饭点了，做饭去，小孩子不准玩物丧志。”

　　“臭爸爸，”小女孩气得跳脚，“就知道压榨闺女。”

　　臭爸爸踩上拖鞋离开，两条纹路青黑的花臂懒散垂下，两手插在沙滩裤口袋里。

　　深秋时节，他只穿一件白色老头衫和一条花花沙滩裤，搭配他劲瘦的肌肉和两条花臂，还颇有几分相映成趣的味道。

　　青年打着呵欠，昏昏欲睡，一步一拖，半闭着眼迈入门店。门头上挂着破破烂烂的牌子，上书“治不死你”四个大字，下面有排小字：缝合，接骨，切阑尾，无照经营。

　　过了一会儿，青年的身影复又出现。只见他一步一步从店里倒退出来，显得十分机械。

　　“怎么了？”妙龄女郎和老大爷不解。

　　青年转过头，惺忪睡眼此刻瞪得奇大无比，“你们进来看看。”

　　黑诊所的大厅中央，一尊洁白女神像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嘴角翘着一丝诡异的笑。

　　几分钟后，街角尽头走来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年。

　　他举着手机，不断对照地图，嘴里念念有词：“治不死你诊所，老板韩焉辞，就是这里没错了。”

　　迈入门店，却发现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尊奇怪的女神像。

　　少年在店里转了一圈，确认无人，便在柜台上留了一张纸条：“急病相询，恳请店主回电。姓名归远岫，电话……”

　　离店的时候，他忍不住站在女神像前仔细端详，那点小毛病又冒了出来。

　　“为什么最近总遇到奇奇怪怪的雕像？这一座不够惊艳，倒也大巧若拙。”他伸手触摸雕像的表面。

　　*

　　阿刽几人反复观看监控画面。

　　第一幅画面里，走廊尽头凭空出现雕像。第二幅画面里，归鹤鸣抬手一摸，整个人便消失不见，徒留身后傻傻举着手的许振。

　　许振笃定：“真就一下子消失了，我亲眼所见。”

　　“会不会又是秘器？”
　　“不，根本没有这样的秘器。”
　　“星宫，你能确定吗？”

　　千列星宫犹豫了，他并不像千列岁杀一样背过秘器名录，对许多秘器的外表和特性都是一知半解。

　　见众人陷入苦恼，刺隐站起来说，“与其在这里坐着干想，不如过去试试。”

　　“我去吧。”许振自告奋勇，“好歹我也不算普通人。”

　　“不行，还是让老刺去，你是组织里珍贵的战斗力量，不能随便冒险。”阿刽说。

　　刺隐带好全副装备，刚靠近女神像，却见白光闪过，归鹤鸣的身影从中走出。

　　众人欣喜地围上去，“头儿，怎么回事？你刚才去了哪里？”

　　归鹤鸣神色有几分奇怪，“我给你们看样东西。”他说着，扯下衣服上的一枚纽扣，这是他随身携带的微型摄像机。

　　摄像机里的画面被投放到大屏幕上。

　　屏幕由黑转红，归鹤鸣的指尖从画面中心移开，这是他打开摄影机的一幕。

　　他处在一个四壁全是金属的房间里，大约十平米左右，陈设异常简洁，只有一张床和一副桌椅，也都是金属制成的，与墙壁宛如一体。

　　床上放着一件黑袍子和一张银面具，桌子上摆着一本书，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但房间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对面站着一位双手交握、唇角含笑、姿态典雅的美丽女性。

　　女人开口：“亲爱的玩家，您好，欢迎登入超凡者游戏。”

　　归鹤鸣出奇冷静，“超凡者游戏？”

　　“超凡者游戏存在于时空的夹缝中，充满各种奇异事物与超凡机遇。您可以在这里攫取金钱、打造势力、收获名望；您更可以通过超凡者游戏领悟神秘、开发能力、化身传奇。但请注意，这里机遇与危险并存，能让您长生不老，也能让您瞬间死亡，超凡者游戏并不承诺保护您的生命。”

　　“请知悉超凡者游戏的参与规则：第一，不得在游戏内杀害他人；第二，不得泄露游戏存在；第三，游戏只是游戏，您在游戏中获得的力量无法带回现实。”

　　“请注意，本游戏具备行为检测机制，如果检测出您的违规行为，例如泄露游戏存在，将对您执行相应惩罚措施。”

　　“不同意上述协议，请默念‘离开’登出游戏。同意上述协议，请更换衣服并建立游戏姓名。”

　　归鹤鸣根本没犹豫，直接套上斗篷和面具。

　　“请登记您的姓名。”

　　“孤山。”他登记了他的代号。

　　女人抬手，掌心的空白铭牌上渐渐浮现文字，归鹤鸣发现这种文字非常奇异，明明不认识却能看懂。

　　“您的游戏姓名为孤山，游戏身份为狱警，超凡者积分为零。请保管好身份铭牌，15天后游戏正式开启，请观看资料片。”

　　房间的一面墙上出现了资料片画面。

　　“狱岛是一座监狱，也是一艘浮空探险船，它四处搜寻史前文明遗迹，每找到一处便下放犯人进行挖掘。这一次，狱岛停靠在一座无与伦比的遗迹上空。”

　　“你是岛上一名普通巡警，15天后，你将前往地面进行探索。你做了一切准备工作，但还是觉得不够。看着手里的超凡之力修行手册，你决定冒一次险，尝试接触超凡之力。”

　　“前置任务：阅读《超凡之力修行手册（入门）》。”

　　“15天后房门正式开启，请做好充足准备，祝您游戏愉快。”

　　视频播完了。

　　在一群人震惊莫名的目光中，归鹤鸣解释：“那本书不能带出来，我翻开看过了，里面的内容闻所未闻。”

　　“不要说，”阿刽急忙制止，“头儿，不能说哇，你忘记游戏规则了吗？”

　　这一点归鹤鸣自然考虑到了，“没关系，npc在介绍时反复强调游戏的危险性，但说到违反规则的惩罚时，并没有危险警告，说明违反规则不至于比游戏本身还危险。”

　　“你确定吗，万一呢？”许振说。

　　“没有万一。游戏为什么要等15天后才正式开启？除了让玩家做好准备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它需要时间来吸纳玩家。”归鹤鸣的分析很全面。

　　“游戏的进入方式是触摸雕像，这就要求玩家必须在雕像所在的位置才能进入游戏。这样的吸纳速度是比较慢的，所以在前期积累玩家的过程中，游戏对于不得泄露其存在这一规则，执行得不会特别严厉。当玩家饱和后，则必须注意，不能违反这一规则。”

　　归鹤鸣不知道规则制定者就在自己身边，他的这番话，让许振对他由衷佩服。

　　众人其实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反复观看了几遍视频，平复了心绪，才有余力思考。

　　千列星宫道：“这个游戏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地球上不该有超凡之力，会不会已经有人破解了沉星小径的秘密？超凡之力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一定要警惕。”

　　“你到底为什么反对开启超凡？”归鹤鸣问出了许振一直想问的问题，“仙女座危在旦夕，超凡之力是最后的救星，而你们却执意反对？”

　　“因为超凡之力会带来灾难。”
　　“什么灾难？”
　　“不知道，以前似乎看过，但我已经忘记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曾经洗掉了记忆。”
　　“是啊。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见到岁杀的时候，心里还会有异样的感觉，却根本记不起他。”

　　经过一番讨论，大家一致决定，应该进游戏看看。

　　在其他人开始创建账号的时候，许振直接进了神殿主控室，从这里他能看到所有牢房的内部景象。

　　他首先看向自己的队友，由于事先已经了解过情况，他们表现得还算冷静。

　　队员们的游戏姓名都采用了代号，皮影叫“二皮匠”，阿刽叫“蜜罐”，千列星宫叫……他坚持管自己叫“二大爷”。

　　许振可不愿意以后在游戏里称呼他的时候一口一个二大爷，他给接待千列星宫的人偶发去一条指令。

　　千列星宫对面，人偶停顿了一秒，告诉他：“系统错误，请重新登记名称。”
　　“嗯？”千列星宫不死心，“二大爷不行，那叫三大爷。”
　　“系统错误。”
　　“爷爷。”
　　“系统错误。”
　　“爸爸。”
　　“系统错……”

　　“……”千列星宫无语道：“仙女。”
　　“您的游戏姓名为仙女，游戏身份为狱警，超凡者积分为零。请保管好身份铭牌。”
　　千列星宫：？？？

　　许振感到很舒心，关闭了他的画面，看向其他的房间。

　　目前游戏还在测试阶段，夏国境内只投放了两座传送点，一座在超务司基地，一座在临州废城区的某个诊所里。

　　主要是因为许振路过时看到四个人在门口搓麻将，四个人的头顶都有小火苗。

　　画面中，这四个人果然都进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