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崛起》量子星星

21、沉星之城（下）

　　第二次来到沉星城，仍是出现在那个透明的正方体房间里。

　　上次许振没来得及仔细端详，现在才发现一丝不妙……门在哪里？

　　找了一圈，房间里不但没有门，也没有类似马桶的东西。怎么，超凡人不拉屎吗？

　　最后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张浅白色石台，石台中央有一个颇似蹲便器的凹盆，盆底是实心的，没有污水管道，也并未见到任何冲水装置。但凹盆边上有一个按钮，用脚踩下去，盆中的物质会被分解成粉末，而后被吸进旁边的风筒，顺着管道一路落进四只圆缸里。四只圆缸上面分别写着：有机残余、无机残余、毒素危险品、液体。

　　好家伙，超凡人都实现自动垃圾分类了……等等，文字？

　　许振发现，圆缸上写的根本不是汉字，但他虽不识字，却明白意思。

　　他开始寻找其他带有文字的物品，但这个房间空空如也，像被人精心收拾过，找了一圈，只找出两样带文字的东西。

　　一样是巴掌大小的金属片，像某种身份铭牌，上面写着：“04号观赏室在押犯圣塞缪尔，组织非法集会与亵渎罪，神恩纪3844年6月判终身监禁。”

　　另一样东西是床头张贴的说明信。

　　“观赏室守则”
　　“欢迎来到观赏室，您以自身突出贡献获得了前往此地的资格。观赏室是沉星城内规格最高的牢房，您可以享有上下两层多达五十平的私人空间、独立厨房与卫浴、全屋自动清洁系统。”
　　“观赏室会按照既定航线在城中航行，六面墙壁皆为透明，为您提供720度全景视角，每一间牢房都规划了独一无二的游行路线，确保您可以在七天内将沉星城的壮丽风情尽收眼底。在享受旅途之前，请知悉如下守则：”
　　“第一，航行周期为七天。观赏室每隔七天会回到沉星监狱停靠，补充食材并更换废弃缸，请自行把握废弃物数量，防止缸满溢出。”
　　“第二，请勿骚扰沿途市民。”
　　“第三，如果厌倦了窗外风景，按床头遥控器可以令墙壁显示为白色，此操作仅导致内部人员看不到外部，不能使外部人员看不到内部。”
　　“祝您旅途愉快。”

　　许振看完信，对这间牢房的设计者由衷敬佩。无法想象哪个段位的变态才能设计出这样的牢房，把囚犯的私生活完全暴露在市民眼中。

　　六面墙都是透明的，试想一下，你不论吃饭还是拉屎、沐浴还是撸管，一举一动都被实时直播，仿佛玻璃幕墙后的大猩猩……倒是可以把墙壁变成单向白墙，外面还能看得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缩起头来像阿Q一样过日子……

　　既然是牢房，只怕暂时出不去了。他也不急着寻找出口，将玻璃墙变为白色，使这里看起来像一个普通房间，然后把三个昏死过去的人搬到二楼。

　　千列岁杀手上仍然戴着那副引人注目的黑指甲。许振断定其中必有蹊跷，但找不到方法剥下它，干脆把千列岁杀的手砍了。没想到，这双手刚一脱离身体，指甲就自动脱落下来。

　　收起五片甲片，许振的身形淹没在光焰里，离开了沉星城。

　　当夜，一家三口在书房召开隆重会议，会议主要讨论了超凡之力运行原理的问题、常玉荣先生的用处问题，以及今后该何去何从的道路问题。

　　许振组织语言，向二人解释自己在梦中领悟的信息。

　　“世界分为两重，一重是我们生活的现实，还有一重是混乱无序的神秘。两个世界重叠交汇，可以对彼此产生影响。”

　　“超凡者通过亘火链接神秘世界，燃烧灵性以扰动神秘，从而影响现实世界，这就是超凡之力。”

　　“要评价超凡者的能力，有三种指标：亘火、灵性、自我认知。”

　　桌前铺开一张白纸，许振在上面画了三个图案，一坨简笔画火焰、一团螺旋线、一座简笔画小山。

　　他指着火焰说，“亘火影响能力种类，一种能力对应一枚火种，没有融合火种的亘火是原始形态，一旦融合就会变形。”

　　“我现在实际上融合了两枚火种，一枚是隐身，另一枚是沉星小径。沉星小径……”他沉吟道，“本质上的确是火种，但应该是一种特殊火种。”

　　“火种从哪来我也不知道，不过那天在废城区，这块黑石头——”他看向石头，“经历一次撞击之后，发放了一些火种。当时在场的人人有份都获得了火种，但并没有融合，所以头上出现的是没变形的亘火。”

　　花木槿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脑袋，“那灵性呢？还有这坨山又是什么东西？”她指着另外两个简笔画图案。

　　“灵性，”许振看向自己画的那一圈螺旋线，“类似于魔力，是亘火的燃料。灵性耗光就用不了能力了。以我现在的灵性，可以带三个人进入沉星城，或者隐身12小时。但是这灵性该怎么修炼，目前也没有头绪。”

　　“至于这坨山，我称这项指标为自我认知，是人能进入自己潜意识的深度。”

　　他抬手，在简笔小山上画了一条横线，将山尖分割开来。

　　“人的意识是一座冰山，除了露出来这一点尖，下面的全都不可见。但是就在这不可见的潜意识里，却投射着神秘世界的规则。”

　　“对自己潜意识进入得越深，也就对神秘规则领悟得越多，就对自己的能力越了解，使用能力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发展出许多技巧和变体。”

　　“一个人拥有了一身肌肉，还需要锻炼耐力、学习格斗技巧，这样才能百战百胜。能力就好比肌肉，灵性就好比耐力，自我认知就好比格斗技巧，三位一体，共同影响超凡者的实力。”

　　他的话语散开在空气中，勾勒出一个庞大而神秘的新世界轮廓，令花木槿心驰神往，恨不得下一刻就把自己的能力开发出来。

　　“不急，”许行云说，“许振，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重塑肉身。”许振说。

　　许行云沉思片刻，“你们觉不觉得……这个世界就要变了？既然有一块黑石头，说不定就有第二块、第三块。既然有一个人能获得能力，说不定就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必须要相信，任何人都不是特殊的个体。”

　　“如果有一天，”她说，“超凡者满地走，普通人不如狗，法治社会和现代秩序轻易就能崩溃，这个世界会变得非常危险，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也是三位一体，实力、权力、势力。”

　　在两人四只大眼睛的注视下，她一咧嘴，“不过那都是远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许振不由对他妈产生了崭新的认知，“对了，你抓常玉荣干什么？”

　　“这就要说到你郑叔了。他追查常玉荣十年，我一直在暗地里帮助他。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把常玉荣和研究所联想到一块，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他跟这种事无关，单纯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你们知不知道，常玉荣十年前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

　　“拐卖人口，贩卖器官。”许行云说了八个字。

　　“郑戬的爱人蒋寒琼十年前被常玉荣团伙抓走，至今下落不明。他花费八年的时间调查常玉荣，好不容易抓住他涉黑的罪证，又用了两年时间审问他，始终没审出蒋寒琼的下落，连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常玉荣的嘴硬程度让人惊讶，他的能耐更让人惊讶，你们知道吗，他取保候审的这两年，手下人居然一个没散，全都盘踞在废城区那一片，乖乖听从他的指示和命令。”

　　“这不合理，因为谁都知道，只要判决书下来，常玉荣一顿牢饭是免不了的。那些手下为什么忠心耿耿地跟着一个注定坐牢的人？我们断定，背后必有猫腻。”

　　“这个案子我跟郑戬查了整整十年，直到他调任燕京依然没有结果。他跟上级打了报告，拖延上任，至今还在临州徘徊，我反正看不下去了。”许行云眼里含着一抹煞气，“现在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只要给常玉荣留口能喘的气，留张说话的嘴，还怕审不出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