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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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姜蘅一直睡到午后才醒。
不是她能睡，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想和温岐碰面，才硬生生拖到这时候才下床。
正午的阳光很刺眼，她推开窗，刚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小乙便从窗下探出脑袋。
“夫人，你终于醒了！”
姜蘅被她吓了一跳：“你躲在这里干嘛？”
“我才没有躲呢。”小乙撇了下嘴，神色颇为委屈，“我都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姜蘅奇怪道：“你等我干嘛？”
她昨晚又没安排任务，温家也没有侍女必须在主人起床后才能吃饭的规定，姜蘅实在想不出这家伙为什么要等她。
“那是因为……”
小乙话没说完，一名身形高挑的玄衣女子突然从窗下站了出来。
“赢九，见过夫人。”
姜蘅：“……”
这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是，你们就一定要躲在窗户下面吗？
“啊！谁让你凑过来了？”小乙气得直跺脚。
赢九面无表情：“这是我的职责。”
“你……”
“行了行了，你们先进屋。”姜蘅无奈地打断她们，“别在这儿嚷嚷了，吵得我头疼。”
小乙这才安静下来，她瞪了赢九一眼，扭头就走。
片刻后，两人并排站在厅堂里。小乙别过脸，一副“莫挨老子”的架势，自称赢九的女子则依然面无表情，腰背如松竹般挺拔。
姜蘅已经吃完饭了。她坐在桌案前，抬眸看向赢九：“你也是家里的侍女？”
赢九颔首：“是。”
姜蘅疑惑道：“我之前怎么从未见过你？”
赢九：“我在家主身边当值。”
原来如此。
姜蘅闻言，不由认真端详她。
虽然性子比小乙内敛，但年龄看着不是很大，应该和她们差不多。身量较小乙略高一点，五官也很清丽，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那个大怪物居然在身边藏了这么个美人，莫非……
姜蘅的思维刚开始发散，小乙便迫不及待地发出一声冷哼：“那你继续去服侍家主啊，来找我们夫人干什么？”
姜蘅：“……”
这家伙，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有攻击性？
她警告地看了小乙一眼，小乙立即乖乖闭嘴。
姜蘅收回视线，继续提问：“你们刚才站在我窗外是想干嘛？”
“保护你。”
“赶走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因为小乙音量更高盖过了赢九，导致姜蘅慢了半拍才听清她们说的什么。
“保护我……？”她不解地看向赢九，“这是什么意思？”
赢九一板一眼地说：“家主说夫人身边缺一个靠谱的人，所以派我来服侍，同时保护你的安全。”
“去去去！”小乙又炸毛了，“夫人有我服侍就够了，才不需要你……”
姜蘅想起昨天从外面回来后她与温岐的对话。
当时他的确说过让她以后出门带个靠谱的人，但她只当那是随口客套的场面话，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还真的把人送来了？
这个大怪物，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姜蘅心情复杂地看着赢九：“你也是习武之人？”
赢九停顿了一瞬：“是。”
姜蘅觉得她刚才的停顿有点可疑。
她想了想，斟酌着开口：“温……家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也不经常出门，身边有小乙就够了，你还是回去吧。”
小乙闻言，顿时露出胜利的表情，并挑衅地睨了赢九一眼。
“我就说吧，夫人才不会要你。”
姜蘅很想请她出去。
赢九神色不变，态度坚定：“我的职责是保护你，除了你身边，我哪里也不去。”
姜蘅：“……”
也不知道温岐这么做是真的关心她的安危，还是另有打算。但不管怎么说，赢九都是温岐特意安排的，她要是强行拒绝，只会怕惹恼温岐。
罢了，好歹长得养眼，先收着吧。
经过一番权衡，姜蘅对赢九说：“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留下吧。”
“多谢夫人。”
小乙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但她又不能让姜蘅改变主意，只好气呼呼地对赢九放狠话。
“别以为服侍夫人是什么好差事，一看你就笨手笨脚的，以后等着被骂吧！”
姜蘅：“……”
“对了，”她清了清嗓子，询问赢九，“你以前在家主身边，主要是做什么的？”
赢九：“保护家主。”
这种说法当然是个幌子。
家主妖力深晦，并不需要他们这些下属的保护。但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告诉姜蘅的，所以她只好这么回答了。
然而姜蘅根本不信。
“就只是保护他这一件事？他没让你再做点别的什么？”
赢九认真摇头：“家主喜欢清净，除非有要事禀报，否则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姜蘅好奇道：“这个不能打扰的界限是什么？”
“不能进入家主的视线范围内。”
姜蘅闻言，一时有些震惊，又有些了然。
身边有这么个美人，却连看都不看……果然是不行。
小乙还在一旁嚷嚷：“你也不准进入夫人的视线范围内，快出去。”
“小乙，别闹。”回过神的姜蘅出声制止了她，接着继续看向赢九，“我可以看看你的身手吗？”
赢九点了下头：“可以。”
姜蘅看了看周围的桌椅花架。考虑到场地受限，她索性带着两人走出厅堂，顺着长廊一路来到开阔的庭院。
庭院前有一处空地，两名侍女正在清扫落叶，见到姜蘅过来，连忙躬身行礼。
“夫人。”
姜蘅跟小乙吩咐了几句，小乙点点头，转身离去，不多时，便领着几名人高马大的仆役回来了。
姜蘅看着他们：“你们都习武？”
“回夫人的话，是的。”仆役们恭敬回答。
“好。”姜蘅扭头看向一旁的赢九，“你在他们几个里面挑一个做对手，可以吗？”
赢九没有异议，她的目光从几个仆役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平静道：“一起上吧。”
此言一出，几名仆役面面相觑。
小乙不客气地嗤笑：“口气还真大呀。”
姜蘅也有些惊讶：“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上吧。”
那几名仆役听了，纷纷摩拳擦掌，气势汹汹地向赢九扑来。
这几人皆是虎背熊腰，拳头有砂锅那么大，出击的动作也充满力道，和那些做样子的花拳绣腿不同，一看就是有两把刷子的。但赢九面对这样的架势却全然不惧，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一下，错身、抬膝、踢腿，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转眼的功夫便将这几人打倒在地。
一旁围观的侍女们纷纷发出了惊叹。
姜蘅也很意外。
她本来以为温岐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送了个厉害的人给她。
这让她忍不住畅想起以后的逃跑计划。
原本她还担心逃跑时会被这些仆役抓住，现在有赢九在，这些仆役就完全构不成威胁了。
想想就很完美，唯一的问题是，赢九会帮她吗？
姜蘅觉得这个答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毕竟赢九跟着温岐的时间可比她长多了，而且即使现在成了她的侍女，严格来说，赢九的主子也还是温岐这个温家家主。
但也不是说就完全没可能。
毕竟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只要她不是温岐那种没心的怪物，就值得一试。
姜蘅看着赢九清秀的侧脸，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夫人，我还要打吗？”赢九扭头看她。
此话一出，那几个东倒西歪的仆役顿时又抖了抖。
“不用了。”姜蘅一脸真诚，“你很厉害，我很喜欢。”
说完这句她便去遣散众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赢九微愣的神色和小乙瞪大的杏眼。
之后没多久，姜蘅便带着她们两个回厅堂了。
以往这种时候，她一般会睡午觉、看话本，或者跟小乙去山上的河中捞鱼。
但她现在觉醒了，所以她决定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姜蘅想了想，询问二人：“你们知道城中哪里有打擂台的地方吗？”
赢九：“打擂台？”
“就是在擂台上和别人打架，赢了可以赚钱……”
“我知道！”小乙连忙举手，“我之前听人说过，燕陵这种地方还挺多的，不过能上擂台的人打架都很凶，一般人赚不了这种钱。”
姜蘅看向赢九：“你能试试吗？”
赢九淡定道：“没问题。”
见她这么自信，姜蘅就放心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暂时逃不了，那就想办法先攒点钱。
她自己是没有什么赚钱路子的，但现在有赢九了，那么厉害的身手，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有些可惜。
就算赚不了钱，出去一趟也可以熟悉路线，为日后逃跑积累经验，怎么都不算亏。
这样想着，姜蘅打了个响指，起身道：“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
夜色降临，温家宅邸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
一辆马车在门前停下，布帘掀开，小乙先从车里跳了下来，接着伸出手，将姜蘅搀扶下来。
赢九最后下车，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看着沉甸甸的。
“人呢？”小乙四处张望，“怎么都没人出来迎接我们？”
“可能是没发现我们回来了吧。”姜蘅满不在意，连声催促，“别管他们了，过来帮忙拿东西，赢九一个人提不过来。”
“哦、好！”
三人忙忙碌碌，从马车里取出一大堆东西。
这些都是她们买的零食和点心。
姜蘅今天的心情实在很好。
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去打擂台，没想到赢九居然这么强，轻轻松松便打败了擂台上的所有对手。
难道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赢”这个字？
姜蘅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提着点心踏入门扉。
月光洒下来，皎洁如水，她踩在蜿蜒的石子小径上，脚步都较往常轻盈。
但她很快就轻盈不起来了。
因为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粼粼清辉下，一身素衣的青年正静静伫立，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
“夫人……”他温声开口，“怎么现在才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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