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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下 ...

  •   7.
      邹杨在暑假的时候,受省里推荐去参加了那个在新加坡举办的‘国际青少年自由搏击友好交流赛’,他赢了,也晒黑了。

      花晓辰见到他时吃了一惊,随即说道:“杨杨,又帅了。”

      这句发自内心的夸奖,在邹杨听来就是句言不由衷的反话。尤其是花晓辰白的像雪人儿一样,这让他少见的有点自卑。

      升上二年级之后,学业的压力陡然增大了。

      邹杨拿了证心里少了个事儿,全心全意投入到学习里,成绩进步有目共睹。花晓辰因为不务正业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会儿已经跟不上了。他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因为他们班是按成绩排座位,邹杨的成绩越来越好,现在分得的同桌是一个齐刘海的文静姑娘,俩人一个数学好,一个语文好,简直是完美搭档。

      花晓辰就比较惨了。他是倒数第二名,倒数第一是个整天沉迷后宫游戏的真肥·宅,除了坐到一起的第一天,对他的裙子表现出了兴趣,之后二人就再无交集。

      他的日常生活就是每天看着邹杨奋笔疾书的背影,看着他跟周围一圈的好学生讨论交流,看着他教齐刘海儿代数,齐刘海儿教他文言。然后一到下课,就是他的时间了,他会像兔子一样从最后一排窜到第一排,强势的占据邹杨的视线,跟他一起去吃饭、或是放学。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简直像翻日历一样。

      下半学期的某一天,班主任表情凝重的走进来宣布了一个悲伤的消息。

      “年级大会决定要举行分班考试。马上要升高三了,几个班里同学水平差异太大,必须要均衡一下。”

      他说的很委婉,要均衡,其实每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有的人悲伤,有的人高兴,花晓辰悲伤,邹杨……毫无波澜。

      为此,他俩吵了一年多来的第一架。

      “这是好事,”邹杨解释:“你在班里已经跟不上了,换个班老师重新给你们打基础更有希望。”

      花晓辰怒道:“屁!”

      “你不要说脏话。”邹杨皱起眉头。

      花晓辰软了下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礼。

      “我要是分去了慢班,我们俩就不能时常见面了,我们的关系就会渐渐疏离,渐渐疏离的话你就可能忘了我,你舍得忘了我吗!”

      “可是现在我们也没有时常见面,你座位离我那么远,我们只有吃饭和放学能讲话吧。”

      “你怎么这么无情!这么冷漠!你一点都不在意失去我!”

      “好好,”邹杨无奈的安抚他,心里不愿与他撒娇般的指控过多纠缠:“那你想怎样?”

      花晓辰要求邹杨给他补课。

      这个要求真是强人所难,毕竟以花晓辰的底子恐怕只有女娲能救他。邹杨当然也觉得不可能,他不是指任务量巨大,他是不信任花晓辰能有这个毅力——从小到大,花晓辰能坚持做的事只就一件,就是穿女装。他实在是个容易放弃的人,邹杨认为这是他性格的弱点,勉强不来。

      花晓辰唯一能达到平均水平的学科是英语,这是他多年看保罗变装皇后修炼出的。邹杨决定发挥优势,狠抓英语;补齐劣势,大量做基础题;放弃恶势,不学数学了。

      任务量艰巨,分班考时间就在一个月之后,花晓辰开始了夸父追日的生活。

      8.
      他们来到食堂,由于晚了一两分钟,这时候食堂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最受欢迎的鸡蛋龙利鱼窗口早就排起了长不见尾的队伍,那是邹杨最喜欢吃的菜,他有点不满的扫了花晓辰一眼。

      “松开,去排队。”

      花晓辰一愣,终于松开了他,嘿嘿笑着随他排队:“杨杨,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有几个题比较没把握,总的还行。你呢?”

      “我也还行,不知为何做得很顺。”

      “真的假的。里面有几个题上次叫你集错了,你有印象吗?”

      “有,”花晓辰自信的说:“是不是那个文言选择和病句。”

      邹杨抿了抿唇,不忍心告诉他都不是。

      失望并没有,心疼多少有点。

      因为邹杨一开始就没抱多大希望。他心里清楚,想要学好任何一门课都必须要长时间的坚持和努力,甚至还需要天赋。花晓辰模仿能力强,归纳能力强,但这些都是在大量做题之后才能发挥威力的技能。他现在见的题少,怎么归纳?做的题少,怎么模仿?

      他是支持花晓辰被分走的。这完全无关私心,全是为了花晓辰着想。比起跟着这个班直接开始一二三轮复习,重新夯实基础对花晓辰的意义更重大。邹杨不知道花晓辰是怎么为未来打算的,但无论如何都比现在这样坐在教室里听天书来得有意义。

      成绩在考完试的第二天就会公布。

      年级老师通宵批卷,上午出成绩,下午组织分班。

      在等待的时间里花晓辰表现的有些神经质,在极度自信与极度不安之间圆滑的切换,连带着把邹杨的心情也影响了。

      “我想挂了,现在都十点多了,我要去洗澡了。”

      “别别,再陪我聊一会儿……我问你,我要是真的分到慢班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都是一样的学习。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吃饭,一起放学,没什么差别。”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止了,邹杨听见了花晓辰的呼吸声一阵一阵的传来,像海水一下子涌上来一下子退下去。

      “……不会的,”花晓辰说:“我考得很好,你放心吧。晚安。”

      花晓辰想看自己的成绩。但是排名表那里被厚厚的人墙围成了半圆,水泄不通。他攥着裙子,四处张望,颇有优势的身高这下也不管用了。

      正好,班里的小个子从人墙中钻了出来,面带喜色。花晓辰一把抓住他,拜托他帮自己看一眼成绩。

      “帮我看一下吧,谢谢你啊。”

      小个子大约是心情很好,对这个认识两年说的话还没超过五句的同学的请求也欣然答应了。

      他快速的钻回去,又快速的钻出来,花晓辰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我在前一百二十名吗?”

      小个子拍拍他的肩膀,可怜道:“不是。”说完就要走。

      “你是不是看错了!”花晓辰抓着他不让他走:“你搞错了吧!”

      这回小个子不耐烦了,他甩开这个死娘炮的手,喝到:“那你自己去看啊。”

      花晓辰像个钻头一样挤开人群,站到了第一排,绝对不会看走眼的第一排。他的名字与邹杨的名字之间隔了无数的名字,那么多的名字像一滴滴海水一样组成了太平洋一般宽广的、令人绝望的距离。

      “哦。”

      邹杨想了想,又补充道:“没事,你好好加油。”

      花晓辰低着头,沉默的像一座石雕,昏黄的灯光从他头顶上照下来,又像一副旧油画。

      “回去吧。”邹杨又说。

      “你根本不在乎吧。”

      “什么?”

      花晓辰的声音太轻,邹杨没听清。

      “我说,”他忽的拔高了声音,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凑近了邹杨:“你根本不在乎吧!”

      邹杨把头往后仰了仰,心里不太舒服。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我说我不想跟你分开你有哪里听不明白吗!”

      “你冷静一点,不要说这种意味不明的话。”

      “哈哈,”花晓辰嘲讽的笑了两声,这声音在夜晚的楼梯间诡异的回响:“意味不明?现在是谁在装傻?啊?我、不、想、和、你、分、开。来,你告诉我,你哪个字听不明白?”

      咄咄逼人的架势也惹怒了邹杨,他推开越凑越近的花晓辰,严肃道:“你不要再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了!就算我救了你你也不用这么回报我。看低你自己也看低我,你让我恶心。”

      花晓辰一下子把他撞倒了墙壁上,二话不说用嘴堵住了他的嘴,他毫无技巧的紧紧挤压,手像钳子一样牢牢锁住邹杨的身体。

      “恶心吗?”他恶狠狠的喘着气,又猛的亲了上去。

      这一回,他咬着邹杨饱满的下唇,tian着他圆润的唇珠,一点点地吮吸,一点点地、用舌尖去试探他闭合牙齿。

      “乖,松开,很舒服的。”他像只狐狸精一样凑到少年的耳边撩拨,邹杨抓住时机一把推开了他。

      “你你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花晓辰双手拍在他的脸颊上,发出一声脆响:“我喜欢你!呆子。”

      9.
      两人开始了正式而秘密的交往。

      花晓辰形容他们是搞地下情,邹杨不太赞同,他认为地下情是个十足的贬义词。

      确定关系之后的二人相处出现了很明显的改变,花晓辰越来越喜欢撒娇,邹杨越来越受不了他撒娇。

      “你这根本是始乱终弃!虎头蛇尾!我劝你且行且珍惜!”

      邹杨懒得理会他发疯,手指点了点卷子,冷漠的说:“下一题。”

      “啊——!”花晓辰哭丧着脸祈求:“哥哥,求你了,让奴家亲一口吧,就一口,亲完我就写!”其实,他比邹杨还大两个多月呢。

      邹杨有点烦了。

      他拉起花晓辰拿笔的手,一个快速的吻像蝴蝶一样短暂的落在了那处纤细的指节上。

      “可以了吧,快写………你脸怎么这么红?”

      啊啊啊啊啊,花晓辰心跳怦怦响,还不都是你害的,撩汉狂魔,讨厌!

      高三的六月份,在夏天正式来临的那个月,他们一起参加了高考。

      这场考试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过了独木桥,有人成了垫脚石。

      成绩出来的那一天,花晓辰狂奔着跑到了邹杨家,他满身汗水,穿着大裤衩,像一匹老狗一样呼呼的喘气。

      “分数怎么样?”

      邹杨难得心急的问。

      花晓辰撑着膝盖摇了摇头,汗水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了地上。

      “没……咳咳,没过X大的分数线……”

      时间好像停住了。邹杨感到了窒息,他知道这一刻他不该沉默,但他的失望简直溢于言表,如果开口,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不过,”花晓辰抬起头,笑的阳光灿烂:“够上Y大了!”

      邹杨一愣,马上想起Y大就在X大对面,他情难自禁的红了眼眶。不顾得花晓辰没换鞋就把他拉进了房间里。

      “宝宝,这这这,这也太快了吧,我、我想洗个澡。”

      “不用洗。”邹杨果断的说:“我要给你看个东西。”

      这话实在是让人想入非非,花晓辰脑子里当即浮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他有点兴奋,1颠一颠的小碎步跳了起来。

      结果到邹杨没有脱衣服,而是背对着他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个白色的大礼盒。

      “这是……那个东西?”

      邹杨点点头,脸上浮现了期待:“是。你快打开看看。”

      这个盒子很有些重量,花晓辰一遍小心翼翼的拆,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

      当他揭开盖子的那一瞬间,白色刺绣的纱布映入眼前,他的心脏像加速的鼓点一样怦怦怦得跳动。不会吧,不会吧……他激动的想,天呐天呐!

      这是一条纯白色的长纱裙,吊带款式,上面绣着简单大方的几何图案,纱呈锯齿状层层叠叠的顺下来,美丽的在发光。

      花晓辰几乎不敢用手去碰它,他甚至担心自己身上的汗臭会玷污它。

      “杨杨、杨杨,”他低喃了两声,眼泪就从脸颊上滑了下来:“你竟然还记得……”

      邹杨抱住他,吻了吻他的脸颊:“我记得。跟你的事,我都记得。”

      花晓辰紧紧的回拥,无边的爱意在血液中激烈的涌动。他说不出话,但他知道,自己愿意用全部的生命、全部运气去换得怀里的青年这句‘我记得。’

      End.

      “这是我妈妈的结婚照。”

      “哦。”八岁的邹杨心不在焉的瞟了一眼:“你好了没?”

      “还有一点。”花晓辰把那张照片摆正,拿起梳妆台上的口红开始涂抹。他涂口红的样子和用蜡笔作画的样子十分相似,由此可知画出来的结果也不会好看。

      “怎么样?”他问。

      面对那张血盆大口,邹杨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不怎么样。有点丑。”

      花晓辰听了这话十分失落,坐在椅子上,像个小老太太一样躬起了背。

      今天他们要玩结婚游戏,他扮新娘子,邹杨拌新郎。这会儿白床单已经被他披在了身上,但妆却怎么也画不好。

      “别急,我有办法。”

      邹杨拽起一小节来自他身上的白床单擦了擦他的嘴,把边缘那圈红色都抹掉了。

      “怎么样?”

      “哎!这就跟妈妈一样了。”花晓辰兴奋地大叫。

      接着,他们俩玩了一下午结婚离婚再结婚,玩到两个人的离婚理由全都弹尽粮绝了,才终于决定坐到沙发上看动画片。

      邹杨趴在地上插碟片,沙发上吃着薯片的花晓辰突然说:“杨杨,我以后想穿真正的婚纱,我妈妈那样的、真正的婚纱!”

      “好,”邹杨随口应道:“等我长大了,买给你。”

      Real end .

  •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在评论处写下你们的意见,我会多加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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