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咔嚓咔嚓

4、04

　　04
　　郭小杰不是没有想过有神的存在，毕竟连穿越这档子的事都有了。不过当提拉米斯以神的姿态出现时，他还是被深深地震撼了。提拉米斯完完全全颠覆了他心中神的形象，与其说他是神，不如说是妖。其实容貌是没有变化的，只是眼角边多了一个绿色的图腾。可恰恰是这个图腾，让原本温和的脸变得妖魅。
　　仿佛沉寂了万年一般，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提拉米斯缓缓说道：“神都是你这样的吗？”
　　“我是什么样，神又该是什么样？”提拉米斯说着袖子一挥，一张云做的椅子就在面前了。
　　郭小杰用力的咽下口水，深吸一口气：“你的感觉很像、很像妖。像是山中的妖魅。”
　　提拉米斯轻蔑一笑：“我本就是奥林匹斯山上的妖，什么神只是人类的抬举罢了，久而久之我竟真以为自己是神了。”
　　郭小杰看着他眼中浓浓的恨意，打了一个寒颤：“那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原来的雅辛托斯的？是因为你是、是神吗？”
　　“不是，就算现在宙斯站在你面前也不可能发现。雅辛托斯在河里游泳时我刚好在一旁的树上，他被流水冲走时撞到一块石头，那本不该是致命伤，我却发现他的灵魂气息慢慢的消失，更惊讶的是一个新的灵魂在一点一点的占据他的身体，”提拉米斯看了看郭小杰，“就像是你把他的灵魂吞噬了一般。”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而浇，郭小杰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他感觉体内有两股能量在冲撞，难道那两股能聊就是他和雅辛托斯的灵魂。本能的抗拒这种想法，他抬起头看着提拉米斯，笑的有些勉强：“你应该是在开玩笑的吧。什么吞噬灵魂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肯能做到这一点？”
　　提拉米斯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随之说道：“如果不是吞噬灵魂的话，这雅辛托斯的灵魂所归何处就很难解释了。他并没有死亡，可如今体内的灵魂已换了一个，除了吞噬的话没有其他解释了。”
　　郭小杰低着头，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虽然模糊却能感觉到那种异常的感觉，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明了是他吞噬了雅辛托斯的灵魂。可却不愿面对，刚才提拉米斯的那番说辞已将他最后的逃避理由都给剥夺走了。心中翻腾，升起一股强烈的负罪感。一直以为自己是在雅辛托斯死后才占据了他的身体，却没料到是自己吞噬了他的灵魂才能占据他的身体。这等于是杀了一个人呐！他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二十一世纪，杀人这样的事情仿佛只存在于媒体上，可如今却突然被告知自己吞噬了他人的灵魂，还是一个十三岁孩子的灵魂。即使没有血淋淋的场面，可当得知自己剥夺了一个人生存的权利时，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胸口。他想起雅辛托斯的父亲皮埃罗斯和他的姐姐们在他受伤时的关心，一阵自我厌恶感深深的笼罩着他的内心。若是他们得知雅辛托斯的灵魂被自己吞噬，该会是怎样的恨我。我居然还那么坦然的接受他们的关心。郭小杰越想越是觉得自己罪无可恕，不禁蹲下身子，把头埋在膝盖上，身体不可抑止的发出颤抖。嘴中喃喃地念着：“怎么办，我杀人了……”
　　提拉米斯看到他的反应，若有所思：“果然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吞噬了灵魂吗？”
　　郭小杰只觉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浓烈，竟干呕起来。
　　提拉米斯蹲下身子，轻轻拍顺着他的背：“你是无意这么做的，无需太过自责。”
　　“无意识又怎样，总归是杀人了。”郭小杰说着脸色发青无力地靠在提拉米斯身上，“你说我要是死了，雅辛托斯会回来吗？”
　　提拉米斯听了这话，脸色大变急道：“不可能的事情！你可不要乱来！现在你身体里只有一个灵魂波动，即使你死了，雅辛托斯的灵魂也不会回来。这具身体就真是尸体了。”
　　“那你叫我该怎么办！我能偿还他的就只有这条命了！”郭小杰有些歇斯里底地叫着。
　　提拉米斯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张脸孔，要是他的话也会如此伤心吗？他抱着郭小杰，温柔地低语着：“安静些。安静些。只要活着就会有办法的。”
　　郭小杰听到这温柔地声音安静了下来，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提拉米斯：“会有办法？”
　　“恩。会有办法的。雅辛托斯死了，你来做雅辛托斯就好了。代替他爱他的亲人，代替他守护他的国家，代替他完成他的义务。这样就是最大的补偿了。” 提拉米斯与郭小杰对视着，声音温柔甜腻，像是对爱人诉说着蜜语一般。
　　“替他爱他的家人，替他守护他的国家，替他完成他的义务。”郭小杰低下头去，默默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提拉米斯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抱着他。他知道，这个少年会明白的。
　　二十四年的孤儿生活让郭小杰学会了“坚强”这两个字。提拉米斯的话提醒了他，他现在唯一能补偿雅辛托斯的就是替他完成他已经不能完成的义务，而不是在这里一味的自责。他轻轻推开提拉米斯，带着一丝鼻音说道：“谢谢你。的确，再自责也于事无补，从今天起我就是雅辛托斯。我代替他来爱他的亲人，代替他守护他的国家。他所要尽的义务我都替他来完成，以来偿还我欠下的债吧。”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反射出五彩的光芒，可郭小杰无心来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他的心已背负上这沉重的罪责，已无法再像往日那般无忧。
　　提拉米斯看着他细长的眉间凝结着深深的哀伤，一时心痛，曾几何时那人也有这样相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