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桃花特别多》狮子落桂花

33、喜欢过很多人

　　如果她不爱我，我也不会纠缠。陈橙说。
　　——何其理智！夏生想，只有两种可能，不是极爱就是不爱。但这些话他憋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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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凡的沉默中带着忧郁，于婧闷闷不乐，不过她一向心直口快，藏不住话，“和我表哥在一起的女孩，你也认识吧？”
　　王小凡拿眼睛瞟她，似乎对她的话不感兴趣，甚至有点抵触的情绪。
　　于婧不耐烦，“你看她的眼神，连只狗都看得出来，你否认也没用。”
　　“用得着否认么，我？”王小凡不屑地说，这次都没有拿眼睛看她，干脆自己直接进了房间。
　　于婧咬牙切齿，却又觉得自己的恨意很虚无。

　　几天以后，米米接到了王小凡的电话说约她去翠微山。
　　米米正开着□□，前几天签名被她改成了“周末想去爬山”。
　　“哦，你想去爬山？”米米问。
　　“看到你□□`了，”他说，“一起去吧。”
　　“你身体……爬山不要紧吧？”米米小心翼翼地说，又怕他计较，对于生病这件事很敏感。
　　“不会死的。”他语气轻松地说，似是开玩笑。

　　“那就……去吧。”她顿了顿，有点下决心的味道。
　　“明天早晨八点半，在你宿舍门口见。”
　　“嗯。”
　　过了一会，他又打电话来了，“喂，明早给你带早餐，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
　　“行，那我就决定了，苹果酸奶和面包。”
　　米米回过神来，哪次不是你决定啊！时间地点，连我吃什么你都做主了。
　　她撇撇嘴，自己真是个天然呆。

　　闹钟响过一次以后，米米把头塞进了枕头中，她再一次醒来时，尖叫一声，天啦，8点40了！
　　她跑到窗口，从那里可以看到宿舍大门口，王小凡并没有在那儿。
　　米米侥幸地想，也许王小凡也迟到了。

　　她匆忙跑下楼时，还是没有看见王小凡，她得意地打了个电话，“喂，你迟到了！你还在路上吧？”
　　“唔……”他说，“你在哪儿？”
　　“我在——哪儿？”米米拖长声音，理直气壮地说，“我在门口等你好久了，你真不守时！”
　　“是吗？”王小凡说，“向左看。”
　　王小凡拿着手机，从树后走出来，米米立刻红了脸，“你躲在树林里吗？我找你好久都找不到。”
　　他指着自己背包，笑着“空气好，看了会书。不好意思，是我迟到了。”
　　米米看着他，心中惊讶，王小凡变化太大。两个月前，他第一次约她吃甜品，王公子自恋高傲暴躁，也许是生病的原因，米米想，改变了他。

　　他拿出牛奶面包来，“今早买的，很新鲜，再吃个苹果，营养就够了。”
　　“还真的有早餐？！”米米说，“以为你说着玩玩的。”
　　他站在晨风中，生病以后就剪断了头发，越狱头，显得脸越发清瘦，他看着人，眼神像盛满了水的玻璃杯，都快流出来了，却又止住，有种欲说还休的味道，“我从来不说着玩玩。”
　　米米大口塞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王公子，以前还没发现你是个帅哥。”
　　“那我以前不是帅哥？”他反问。

　　“以前没注意，”她从他手里接过酸奶，“你那时候，给人的印象就是有钱，篮球，有N多的女粉丝。”
　　他又笑笑，似是平淡和不经意地说，“那些光环现在都没有了。我从家里搬了出来，我爸要结婚了，他的钱不会留给我，我没钱；心脏病，不能打篮球了；女性粉丝当然也跑光了。”
　　米米在心里扇自己一巴掌，偏偏又是自己提到了王小凡的忌讳。

　　“咳咳，”可怜的王米米啃面包啃得太快，被噎着了，她满脸痛苦，“水……水……”
　　“给！”王小凡递上自己水壶，迟疑了一下，轻轻拍着王大米背心，“好点没有？”
　　“唉，好点了。差点噎死。”王米米说，“要迟到了吧，我记得去翠微山的车是9点出发。”
　　“没迟到，”他说，“我打电话查过，现在改成了9点半。”

　　米米在车上睡了一觉，车在山路上很颠簸，她睁开眼睛时，王小凡捧着一本书在看。终点站，王小凡把书收进背包里。
　　“什么书啊，这么好看？”下车时米米问。
　　“德川家康，”他说，“目前出了13本。借你看看？”
　　“唉，我都很久没看书了。”米米说，“我现在讨厌看书。有时候反而很厌恶在学的东西，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可能是性格问题，自以为喜欢的东西，过一段时间却发现不喜欢了。”她自嘲地笑笑。
　　“我选择的都是喜欢的，”他说。他骨子里的高傲还是没变，只是沉淀到水下面了。
　　已经走上了山道，两旁桃花开得像粉色的梦幻。

　　“我以前，喜欢过很多人，”他说，语气并没有遮掩或者自辩，“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读初中我开始追女生，也有很多人喜欢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他望着她，米米不知该微笑还是该装得严肃点，面对一个男生倾吐心声，米米以前没有过这样的经验。
　　“然后呢？”她说，觉得该给王小凡一点鼓励，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气说出自己的过去，像她王米米就是个胆小的人，虽然没有什么过去，可是她也不敢对人说她妈妈将要再婚，而且动机不纯。

　　“我喜欢过很多人，”他说，“家里给的钱多，追女生就很容易。有一段时间，同时和三个女生交往，后来被揭穿了，有个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有个再也没有理我，我心里一点都不难过，照样去打球，看见漂亮女生就追。”

　　“那是你缺少爱，害怕一个人。”米米说。
　　“也许吧。”他说，“生病后，她们都离开了我，她们喜欢的是那个有钱，肯花钱的篮球队长王公子。失去这些，我连普通男生的资格都够不上。”
　　米米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病情，忽然间万分同情他。
　　“你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米米说，“最重要的是自己好好活下去。”
　　他笑了笑，“这话题太沉重了，是不是？”
　　米米小心翼翼地摇头，“你信任我，我很感动。”
　　“你以前很讨厌我，是吗？”他说，注视她的眼神里带着两分笑意。
　　她觉得自己撒谎的本领不高，也不必对他撒谎，“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你说的那些光环，在我看来，反而更加讨厌你。”

　　他笑，神情有些像雨后天空，“可能你看中的不是那些。所以现在约你，你没有拒绝。”
　　“可能因为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米米说。
　　她觉得自己在应该拒绝的时候，有决心拒绝他。
　　“你直接说不喜欢我就得了。”他装出受伤的表情。
　　“别扮只流浪猫，”她说，“你那眼神扮老虎还行，哪是楚楚可怜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