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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死局 ...

  •   次日婚礼,前一晚临睡前才知,徐嬷来告知她的时候,平静得好似在说明儿个天气如何,虞烟诧异,“君上归了?”
      徐嬷点头。
      虞烟本还想多问两句,终还是忍住了,问别人也不一定说。明日便明日吧,祈祷她今晚能睡个好觉。

      徐嬷又说:“公主安心歇息便是,无需担心,一切事宜君上早已安排好。”
      顿了会儿,虞烟扯唇一笑,“君上辛苦了。”
      徐嬷只道:“奴告退。”

      安心歇息?如何能安心歇息,虞烟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她以为她能很好的面对这一切,如今却连面都见不到,刚得知被外界隔离的那一瞬间,心下一沉。
      想来漠北王采取的方式便是不闻不问不搭理,任由她自生自灭吧。从这段日子看来也不是不好,奴仆尊重她,吃食不扣,她冷便生火,从未说过一个不字。

      可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吗,一辈子老死在北苑里,想来到时宅心仁厚的漠北王说不定还会给她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风光下葬。不,不是,她才十八岁,她不要这样,她不是漠北王的犯人。

      一晃到天亮。
      忍冬惊,“公主,你这是一宿没合眼啊?”
      虞烟挤了个笑容出来,柔声说:“成亲这么大的事,能合得上眼才怪。”

      另一头,徐嬷端了个碗过来,递到虞烟手里,“这安神茶是君上平日惯用的,公主可尝尝。”
      虞烟笑:“谢徐嬷。”
      紧接着便是梳妆,穿嫁衣,虞烟吃了安神茶后便引发了些许困意,不一会儿就磕上了眼,任由忍冬等人折腾,不知过了多久才被盖上喜帕,搀扶着出了门。

      一切从简。
      拜堂的地点就设在北苑的堂屋,四处点着红色蜡烛,周遭贴着大红喜字,桌子上陈列祖先的牌位,摆上粮斗。吃酒的大多是漠北王的属下,这次又打赢了一仗,庆功宴还未来得及举行,就拿喜酒宴代替了,无非都是高兴吃酒罢了。

      虞烟被徐嬷和郁夏搀扶着,跨过火盆,寓意烧去以前所有不吉利的东西,往后的日子红红火火;紧接着踩瓦片,象征着过去如碎瓦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乐起,鞭炮声,唢呐此起彼伏。
      “新娘子勿动,由老娘子给您和君上栓同心结,象征往后一条心同进退。”喜帕下的虞烟能感受到对面儿的灼灼目光,视线从漠北王脚上绣着龙蟒图案的筒靴徐徐往上,因盖着喜帕,她无畏,直接抬眸对视。
      赞者:“一拜天地,二拜祖宗,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礼结。

      回到婚房,因是君上,无人敢闹,两人同坐在床榻上,因旁边的男人存在感太强,虞烟不由屏住呼吸。
      喜娘笑盈盈道:“请君上掀盖头。”

      傅少廷闻言,拿上秤杆,目光落在虞烟身上,只上下巡视了一圈,收回,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很快掀开了喜帕,待那张明媚的脸印入眼帘,他不由多看了眼,很快坐直了身体。

      盖头被掀开那一瞬间,虞烟看清了漠北王,心里从未想过竟这般年轻俊朗。
      从前在深宫中,或许有过漠北王的传闻,无论好与坏,但她一颗心系在生存上,对其它事不上心。这一刻,她心下了然,若可以,这男人是她一辈子的依仗,眼里蕴满了笑意,待看清漠北王脸上的冷淡疏离,她眼里的笑意也只褪去了一点点。
      还可搏一搏。

      一人面色不自然的坐直了身体,一人羞涩的垂下了头,在喜娘及外人眼里,是正常。喜娘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又柔声说:“请君上、女君喝交杯酒,象征着两人结为夫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扶持,不离不弃,一生美美满满。”
      两人对视一眼,依言交杯喝酒。

      傅少廷因伤口原因,浅尝了一口,而后站起来,沉声打断接下来乱七八糟的流程,成个亲比打仗还麻烦,“差不多了,你们在此陪女君,我去前头。”不等应话,径直推门出去。
      喜娘等人脸上有一瞬间尴尬,片刻回过神来,低声安慰虞烟,“女君担待些,君上是漠北男儿,不喜繁文缛礼。”
      虞烟抿唇笑。
      你来我往几句后,喜娘等人也走了。

      忍冬上前询问:“公主,可是饿了?”
      虞烟道:“往后唤我女君吧。”
      忍冬学聪明了,不再询问为什么,而是直接应了,“是,女君。”

      虞烟在想,今儿个漠北王会过来吗?
      会?
      不会?
      后来,她果然空等了一夜。次日,徐嬷来,只字不提君上,只让虞烟选择,是往后在此歇息还是回原来的屋子,若是在此,她便让人把衣物整理过来。

      虞烟道:“回去吧。”
      成亲真的只是个过场,何必呢。漠北王就是不举行婚礼仪式,把她彻底遗忘在北苑,也没人敢说上一二,这些都不需纠结了,最重要的想出入自由,像个正常人一样在漠北生活,得漠北王首肯。
      忍冬却气得不行,为她打抱不平,“女君,君上怎可如此让您独守空房,外头不知传得多难听,君上太无理了。”

      虞烟看着窗外艳阳天,慢条斯理道:“既不是两情相悦,也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有苦衷,我亦有,无需责怪谁。还幸得君上垂爱,割舍北苑给你我居住。”
      “徐嬷,若碰上君上,务必替我传达一声感谢。”
      闻言,徐嬷眼底晦暗不明,垂眸应声,“奴记下了。”

      而这句话传到傅少廷耳朵里,正从军帐议事回到东苑,听了徐嬷一席话,抬眸道了一句,“徐嬷辛苦了。”
      徐嬷:“君上严重。”
      徐嬷在府上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地位与两位老娘娘相差无几,因她是傅少廷的奶嬷嬷,打小在府中不受宠,姨娘秦氏怯懦,是徐嬷排除万难没让傅少廷饿死冻死。

      “徐嬷年纪大了,应当好生歇息,事务吩咐给下人做便是,往后不用再为这等无关紧要的话特意跑一趟。”隔了会儿,傅少廷沉声说。
      徐嬷眼波微动,踌躇了会儿,话语里带了一丝无奈,低声说:“君上不该固执,大公子膝下都一子一女了,君上应当上心了。女君是个温柔喜静的。”

      再次谈论这个话题,傅少廷匆匆敷衍道:“我自有分寸,徐嬷勿忧。”
      对峙稍许,徐嬷败下阵来,“君上好生养伤,老身告退。”
      “傅荣,替我送徐嬷。”
      傅荣应声。

      屋子里只剩他一人,傅少廷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正琢磨着徐嬷的话,若真温柔喜静,怎会说出“既不是两情相悦,也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有苦衷,我亦有,无需责怪谁?”
      这段话里想必藏了许多不甘,却又故作大度。还有“幸得君上垂爱,割舍北苑给你我居住,徐嬷,若碰上君上,务必替我传达一句感谢。”
      这句话有多讽刺,真当他傅少廷没进过学堂,一介莽夫不成。

      不好意思,他没有苦衷,单纯不待见她而已。犹记掀开喜帕那刹那,她娇媚的容颜,灵动的双眸,半娇羞,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半娇羞,这难道不是昏庸皇帝的计策。
      美人惑君。
      太小看他傅少廷。
      傅荣回来了,咧嘴笑,说:“君上,徐嬷让我劝劝你。”

      傅少廷冷哼了一声,“你要劝吗?”
      傅荣挠了挠后脑勺,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笑着说:“实际上属下也觉得女君甚好,从接亲半月的朝夕相处到至今,女君知书达理,温柔良善,且长得好,不似漠北的女郎,说话嗓门大,长得高壮不说,皮肤还被大风沙蹉跎得粗粝,没有一点女子的柔软和娇小。”

      傅少廷鹰眸一沉,“我看你小子是皮痒了,去了一趟京城回来便思/春?要不下次犒劳就奖励你们一人一个京城来的舞姬,娇小柔软……”
      听出了的弦外之音,傅荣连求饶,“君上,属下错了,属下胡言乱语,属、属下还有事,先去军营了,君上好生养伤……”话落未落便逃了。
      屋子里再度安静下来,傅少廷磕眼假寐,眉宇间一片郁色。
      ……

      南苑。
      王明珠同王氏从佛堂出来,心里记挂着事,王氏自然察觉到了,说:“明珠,你心不在焉?”
      “姑母,明珠在想表哥的事,这成了婚,哪有一个住东苑,一个住北苑的道理,这府上的人可都知道,北苑全是客房,虽成了婚这就是不认定,且洞房花烛夜表哥径直回了东苑,不知那女人是何感受?姑母,表哥不喜那女人,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要成为表哥的女人。”王明珠合理分析后,越发激动。

      王氏问:“你打算如何做?”
      王明珠眼冒红心,这么多年来,少廷表哥打小被姑母忽略,被少泽表哥欺负,受了不少苦,心里必定记恨她王家人,喜欢不敢表达,不敢靠近,就怕惹了少廷表哥的厌,她太难了。
      这二十五年来,表哥身边除了她再无异性,却一直没有成婚的打算,不定是心里早有人了,有可能表哥心上人便是她,她一定要试试,“我爱慕表哥,我要当面告诉他。”

      王氏瞥了她一眼,“然后呢?”
      王明珠被问懵了。然后?若表哥也爱慕她,那两人便是两情相悦,只要能做表哥的女人,她不介意府里囚禁着那皇家女人。
      王氏拧眉,看样子王明珠没听明白,她直截了当的说:“若是被拒绝了呢?”
      王明珠:“……”

      她还没想过这个可能。愣神之后,王明珠挽着王氏的手臂,嗔道:“姑母可别给明珠泼冷水,再怎么样,侄女儿也是漠北数一数二的美人,又是太守之女,君上府还有姑母坐镇呢,再说,表哥身边从未有异性,很大可能也是对明珠有意,只是不好意思表达罢了。”
      王氏没好意思再泼冷水了。

      翌日。
      王明珠卯时一刻起,身着广袖留仙裙,让侍女阿春梳了一个凌云髻,插上珠钗,又对镜描眉,最后让阿春请了王氏身旁的梳妆老人周嬷给她画了个桃花妆。
      美人如画,眉宇间的几丝英气更衬得整个人精神了几分。王明珠很满意,对周嬷一再道谢,而后带着阿春去了厨房准备亲手做一个冰糖雪梨给傅少廷送去。

      另一头,周嬷回了屋,忐忑的对王氏说:“老娘娘,这表姑娘真的能成吗?”
      “随她去。”王氏语气淡淡,本该是她儿少泽袭漠北王的爵位,如今却成了君上府的闲人一个,不可否认,这傅少廷是个有大能耐的,使得漠北子民日子越来越富足,但这也不妨碍她膈应他,她儿即是长又是嫡,他傅少廷有能耐不错,出去自立门户啊,抢了她的儿的爵位作甚。只恨小时候怎没虐死那娘两个,只是过了这么多年,再多的不甘都被埋在了心底,不敢生根发芽,不得不安分守己。
      若明珠真入了傅少廷的眼……

      “成不成另说,明珠的确是漠北数一数二的美人儿,那傅少廷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便三十,身边从无异性,难不成真是断袖不成?”
      周嬷应:“老娘娘说得是。”

      王明珠从厨房出来,拿着东西径直往东苑去,即使被拦住了也不摆臭脸,以柔克刚,“几位大哥,这是我刚亲自做的大饼,尝尝味道可好?我只是给少廷表哥送一些吃食,你们行行好成吗?”
      这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几位大哥手里拿着香喷喷又热乎乎的大饼,也不敢往嘴边送,硬生生回了句,“表姑娘请回,君上休息不容任何人叨扰。”

      王明珠再一次示弱,柔声说:“我不是叨扰,我只是给表哥送一些吃食。”
      几个汉子那见过这等美人又娇又柔的说话,脸颊不由一热,为首的说话也不自然起来,“表姑娘大可把吃食交给我,我给君上送进去。”

      “我还想给表哥说说话。”刹那间,王明珠眼里蕴满了水雾,寒风送过来,她缩了缩脖子,看起来羸弱得很,低声说:“真的不可以让我进去吗?”
      “大哥,我求求你了好不好?”话落,她冰凉的小手往守门兵手上一搭,吓得守门兵手上的长刀“嘭”地声落地,不知作何反应。

      正在这时。
      傅少廷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幕,沉声问:“何事?”
      “回君上,是表姑娘非要进来给你送吃食。”
      “表哥,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说。”
      思忖了一下,傅少廷道:“让她进来。”

      闻言,王明珠笑靥如花,更加证实了心中所想。外头不是说表哥不近女色吗?是谁打胡乱说。
      “什么话?”
      王明珠迟疑了会儿,转念将阿春手里将食盒拿过来,笑盈盈递上去,“表哥,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若你喜欢吃,我下次还给你做。”
      傅少廷蹙眉,语气不太好的重复了一句,“说什么?”

      王明珠深呼吸了一口气,“表哥,我喜欢你。”
      傅少廷顿了下,低头整理了下袖口,平静的越过王明珠,“然后呢?”
      王明珠一愣,这话怎么跟王氏说得一样,见傅少廷快出苑了,忙追上去,鼓足勇气说:“表哥,我想做你的女人,给你生孩子绵延子嗣。”
      闻言,傅少廷扯了下唇角,淡漠的说:“我不缺给我生孩子的女人。”
      王明珠:“……”
      最后眼睁睁看着傅少廷出府了。

      不可能。表哥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她王明珠可是漠北数一数二的美女,片刻,她驻步,转头问阿春,“阿春,我好看吗?”
      阿春点头,“姑娘好看。”
      “你还见过比我更没的姑娘没?”
      阿春实诚摇头,“没。”

      “那为何感觉表哥不是很喜欢我?”王明珠确实不解,表哥没有答应她,也没有直接拒绝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肯定还是有几分喜欢她的吧。
      阿春:“……”

      想通了,王明珠抚了抚了发髻的珠钗,隔了会儿,抿唇笑着说:“阿春,我们去北苑看看。”
      阿春诧异,“姑娘,北苑一直有人守着啊。”自皇城公主来后,一直居住在北苑,从未出过北苑,就算是大婚当日也是盖着喜帕,未见得真面容,姑娘一直好奇,去了多少次就被拦截了多少次,这后头,知君上并不待见那皇城公主,也歇了性子,这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想着去北苑了。

      “不怕,跟我来。”王明珠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打小她便在君上府(以前还叫漠北王府)和太守府活动,后来,她少女初长成,心有所属,便更愿意待在君上府了,只为见心上人一面。论起来,她对君上府比对太守府还熟悉呢,拦着就拦着吧,她知道有一处秘密通道。
      而后两人顺利进了北苑。

      这时候的虞烟刚起床,大婚后这都过了几日,漠北王没出现,她又不能出苑,这就是个死局,她被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无所事事,等着老死。
      通过这段时日来看,虞烟知,徐嬷的地位在府里应当不一般,至少郁夏和剪秋很敬重徐嬷,不单单只是敬重管事嬷嬷那般,是打心底的敬重。所以,那日她接了忍冬的话,也知徐嬷进来了,顺口一出,她也知道,她嘴里出来的话大部分都会转述给漠北王,为何她道了苦衷两字,漠北王却不为所动?
      还真是冷漠之人。

      到底要她怎么做?才能破了这个死局。

      忍冬这几日见虞烟不似前些儿开朗,同她,郁夏和剪秋一道说笑,常蹙眉冥思,不知在思索什么,她刚拿了爽口的早膳回来,放在在桌上,紧接着问:“女君,可有烦心事?”
      没应。
      似乎想入神了。忍冬上前,加重音色又唤了一声,“女君。”
      虞烟回过神来,“怎么?”
      “奴婢见女君这几日不开心。”
      虞烟摇头。

      忍冬四下一看,屋子里没人,又低声说:“是不是因为君上?”
      虞烟沉声打断,“别胡说。”
      忍冬聪明的不问了,又道:“女君过去用膳吧,今儿个厨房做了皮蛋瘦肉粥,还有爽口小菜,香得很呐。”
      虞烟没胃口,而后站起来,“我出去走走。”
      忍冬不解,“可女君还没用膳呢?”
      “回来再用。”

      “清晨寒露重,女君当心身子。”话落,忍冬匆忙找了一件斗篷,上前给虞烟披上,待出了屋子,她低声问:“女君有烦心事?”
      虞烟没应,径直往前,却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王明珠与阿春边说话,边往这边走来,走着走着,便看到一女子,身着素绒锦缎绣花袄,雪霏妆花碧霞云缎裙,披着桃花薄云烟织锦云缎斗篷,衬得小脸巴掌大,白皙粉嫩的小脸未施粉黛,一双眼睛灵动得很,唇色不点而朱,这样一个美人儿,她看了都忍不住晃神,更何况是男人。
      这样一对比,她的精心装扮像是小丑般。

      王明珠三两步上前,站在虞烟跟前,怒气冲冲的问:“你是谁?”
      “你又是谁?”虞烟被一个陌生人拦截了去路,她不得不警惕。这北苑,无非就是徐嬷,郁夏,剪秋,加上她与忍冬,还有几个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奴仆。
      这女子是很典型的漠北女郎,比她高,比她壮,身着不太适合的留仙裙,肤色算不上白,好看的桃花眼里装满了怒气,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一想到这个女人是皇城那边来的,还生得……一副稍稍用力就能把她捏碎的娇弱样子,王明珠就嫉妒,控制不住的嫉妒,这一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毁了她,决不能让表哥看到,男人天生就强大,保护女人是一种荣耀,而女人得弱,示弱,可面前这个,不用示弱,是看着就弱,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女人。
      “我是谁?你很想知道吗?”

      这女子对她满满都是敌意。虞烟想,这北苑不让人进亦不让出,这女子是怎么进来的?又是什么身份?

      “好了,我告诉你吧。我叫王明珠,是君上的表妹,从小一起长大表妹,我们两情相悦,若不是你,我早已经是表哥明媒正娶的妻了。”王明珠先是得意炫耀,说到最后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哦,这样。虞烟点头。
      所以,傅少廷不让她出北苑,是怕惹得面前这个女子不高兴吗?若真是这样,她更愿意与漠北王坦诚了身份,来个金蝉脱壳,出府天地广阔,潇洒自在,总比一辈子困在北苑强。

      王明珠很不满意虞烟的反应,蓦地提高声音,“你这女子,怎地没有一丝愧疚之意。”
      “要怎么愧疚,我一没有逼着傅少廷举行婚礼仪式,二没有逼着他拜堂。姑娘若心有不甘,大可去找傅少廷要个公道。”虞烟平静的说完这番话。

      她越平静,王明珠就越气愤,都被囚禁在此了,有什么资格摆谱,这样子跟她说话,“表哥是迫不得已,你就等着吧,等着老死在北苑,也不会有人来看你。”话落,她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这句话真的戳到虞烟的心上了。
      她忽想到什么,厉声,“站住。”

      闻言,王明珠转身,抬了抬下巴,一副高傲姿态,“何事?”
      虞烟上前,伸手一挥,一耳刮子打在王明珠左脸上,瞬间就起了五个红印子,而后压低低声说:“对,我打了你,去跟你表哥告状吧,让他来找我算账。”

      而受了一耳刮子的王明珠还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矮了她一头的虞烟。
      话一说完,虞烟便拉着忍冬使劲往前跑,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若是慢了,被王明珠追上来打回去她就惨了,毕竟人家又高又壮,怎么着她也不是王明珠的对手。
      若不是漠北王太过绝情。
      她又何必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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