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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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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现场,那个挤满了围观人群的小平房,就像是一口气将一整瓶番茄酱倒在了一小包薯条上一样。
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信息一层一层地传达出来变得各式各样。
唯一准确的信息的大概就是负责此次事件的警官正在愁眉不展。
初羽飞离开医院之后,曼泽便马不停蹄地回到了现场,接替逃跑的小刘开始了工作。
只是现场没有任何线索迹象,侦察工作毫无进展。
警察们已经将小平房里里外外搜寻了三遍了,光是里面的家具陈列都快被他们摸得要包浆了。
他们将最后的希望和目光停留在院子里的那口井上。
然而这口井却成了他们最大的麻烦。
曼泽愁眉不展地站在井边抽着烟,恐惧和不安在他周围的警员之中蔓延着。
一个小时之前,有两名警员下到了枯井了,之后通讯器的信号边被切断了,绑在两个警员身上的安全绳也被切断了。切断的安全绳此刻正耷拉在井边上,死气沉沉地随风晃荡着。
“曼警官......这......”
曼泽摆了摆手,制止了手下的发问。
实际上他也是一筹莫展,眉毛之间挤成了川字型,带着白手套的双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上衣袖子。
胆子大的警员从井口望了下去,只见下面一片漆黑,像是食人怪物的嘴巴。一阵阵沙土从井里飞扬上来,预示着这里毫无疑问就是一口枯井。
通讯器联系不上,带下去的摄像头也失去了信号。
在这里死去的那个人浑身却是湿漉漉的。
一想到这里,便没有警员敢下去了。
随便找个理由结案得了,曼泽望着井口自暴自弃地想着,黑漆漆的井口甚至吞噬了他思考的方式。
但是失去两名警员这个要怎么往报告上写啊......如实禀报的话,一定会被上司大骂一顿然后继续追查下去。
啧,真是麻烦。
如果小刘还在的话,至少还有个替罪羊。
曼泽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血伞在他的身体里发挥着作用,重塑着他的身体,沾染了初羽飞的血的血伞似乎效果特别强,强到曼泽感觉自己的身体正由内而外地火辣辣地疼。
他沉思的期间,人群中又是一阵吵杂,咒骂和不满的声音在周遭响了起来,人头一阵攒动,场面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警员们不得不冲上去维持秩序。
“啧,又怎么了。”曼泽感觉自己的一个头两个大,不光是这边的工作,不死协会的刘伯似乎也发来了催促的信号,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从不死协会来的信息,基本上都没有好事。
“报告队长,那个侦探又回来了。”
“哪个侦探啊。”曼泽没好气地说道,
“那个紫色眼睛的侦探。”
靠,曼泽一拍脑袋。
忘了这个小子还是个侦探。
果然那一头丝绸一样的黑发和那一双清澈的紫色眼睛像一只兔子一样蹿到了他的面前,大大咧咧地跟他打着招呼。
“曼泽!我又回来了!”
曼泽感觉自己可能快要长出皱纹了。
“大白天你不回家睡觉你又回来干什么?”
初羽飞看他态度冷淡,瘪了瘪嘴。
“我好心回来给你提供线索,你就这个态度么?”
“什么线索?”
初羽飞邀功一样地挥了挥手里的废纸。
“这个家里的男青年的日记,他托梦给我的。”初羽飞悄声说道。
“你知道托梦是不能作为决定行政觉得吧,至少你应该编个像样的理由,比如说是从某棵树下面挖到了他的日记。”
“我猜这日记是从这井里出来的。”
听到这话,曼泽愣了一下。
“你为什么这么说。”
初羽飞从自己刚刚在车上用透明胶带粘好的一沓日记里抽出了一张纸,上面画了一口井,上面打了一个红色的叉。
从井里拿到日记这个明显是初羽飞乱说的,但是那个年轻人的日记确是认真的。
曼泽接过日记一张一张地翻看了起来。
其中大多数的字迹都是被水晕开的,但是有两件事让曼泽记忆犹新。
他的父亲经常使用暴力,他的母亲溺爱着他的两个弟弟妹妹,他的哥哥和嫂子为了自己的孩子争夺着自己的利益。
还有那个年轻人提到,自己有的时候会躲到井里。
【别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干涸的枯井,但对我来说确是绝好的藏身之处。】
【在这个枯井里我认识了她,虽然她和常人不一样,但我知道她是好的,她是我心里的慰藉。】
【当我发现她一辈子都无法从井里离开的时候,我感觉好难过,她说她的身体疼痛难忍,我也渐渐发现自己能够体会到她的痛苦。】
【我被赶出家门了,我无法再回去了,于是我只能在地面上找一个和她相似的人,填补我那为爱空缺的心灵。】
【爸妈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井填上,我一定要去救她!】
......
曼泽耐着性子看着日记上的胡言乱语,说真的,可信度很差。
“你确定这个年轻人不是个疯子么?”
“调查这个年轻人的精神状况的不应该是你们警方的责任么?”
“五好青年,没有任何精神疾病。你过来一下,有些事情跟你说。”
曼泽瞟了一眼初羽飞身后的缪佳木,似乎对他有些忌讳。
曼泽将初羽飞拉到了房子后面,一开口却是在问缪佳木的情况。
“为什么你会收留缪家的小儿子?”
初羽飞说道:“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他逃婚出来的,碰巧来到了我的店里,我就收留了他了。”
曼泽重重地叹了口气。
“协会里有关于他家的不好的传闻,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他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初羽飞沉思了一下。
“他或许的确有些不同,这个我们之后再说,我们来继续谈论男青年的事情。”
曼泽把夹在自己胳膊下的一份报告递给了他。
“我的小组去调查了那栋倒塌的大楼,还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器,这个年轻人并不是被大楼砸死的,他的尸体是被人搬到那里去的。根据摄像头上的人面识别应该是他的父亲干的,所以他的死因还存在疑点。”
“那说不定就是他父亲干的,如果他死的时候头还在的话,是会记住死前发生了什么的,而且他又是登记在案的不死者,想要回去杀掉自己的家人还是很容易的。”
曼泽揉了揉太阳穴。
“他从你的侦探社诈尸之后并没有回到家里,他去的是他女朋友所在的城市,根据那边的线索来看,他的女朋友就是他杀的,至于他被谁爆的头,现在只能推测是他女朋友在反击的时候做的吧。”
初羽飞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看来屋役就是被冤枉的,地脉之神以为他伤害了人类,所以不让他在成神的最后几天飞升,也是可怜。”
“那下场就是变成魔吧。”
初羽飞回想到了屋役袭击他的那天,心里说不出地有些难过。
“所以现在不下井里是不行了。”
曼泽摇了摇头。
“我的两名警员下去之后已经失去联络了,生还的可能性恐怕很小了。”
“那你下去不是正好?”
初羽飞提议到。
“你可是不死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