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来的侦探社》小岩黑兔

20、第二十章

　　初羽飞一巴掌拍在自己的俊脸上，万般懊悔地指着缪佳木身后。
　　“算了我编不下去了你自己看吧。”
　　缪佳木还未从刚才的话语中缓过神来，但是在初羽飞的推搡下还是扭着脸转过头。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恶臭，缪佳木闻着这股味道差点没晕过去。
　　等他克服了气味睁开了眼睛的时候，初羽飞的脚下便多了一具‘尸体’。
　　“失误了。”
　　缪佳木直接晕过去了，连个时间间隔都没有，顺着楼梯滚下去了好几圈，发出了叮叮咣咣的巨响。
　　在这巨响下，悬挂的那具尸体晃晃悠悠，像是没有拧好的吊灯一样。
　　白色的寿衣这么一会儿就开始变得脏兮兮得了，污血从尸体的缝合处流了出来，污染了白色的长袍。
　　死者那张被修整缝合过的擦了厚厚的白粉的脸此刻正正对着初羽飞的方向，像是陪葬的时候扎的纸人一样，嘴巴上的口红更像是擦了血一样。
　　看样子这下子不但要报警还要叫辆救护车来了。
　　初羽飞掏出了电话，打给了一个号码。
　　“小河，赶紧带两个人来帮我处理点事情。”
　　挂了电话之后，缪佳木还在地上不省人事地躺着，整个人蜷缩着像是穿山甲一样。
　　干把他这么晾着也不是办法，初羽飞只要拎着他的腿把他揪到了大厅上。
　　初羽飞的动作很轻，尸体晃荡着却没有继续前进。
　　它的眼睛并没有看着初羽飞的方向，脖子是硬着的，直直地望向了远方，就像是望夫石一样，望着自己要去的地方。
　　说起来他眼前的东西真的是尸体么......如果是尸体的话，那他一群哭丧的家人现在应该火烧眉头了吧。

　　初羽飞正想着，办公区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初羽飞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走出了大厅，来到了办公区。

　　店里面这会儿有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灰色工作服，蹲在地上看着地毯上的污渍还有那一堆碎掉的钢管。
　　距离初羽飞打电话到这两个人过来大概不超过五分钟。
　　听闻初羽飞到来，其中一个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少年感十足，看起来比缪佳木还要小上一些，名字叫做河上。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是没变过声一样的小男生。
　　“早啊，初老板，今天什么活儿啊。”他的声音有些聒噪，两手的小动作也不少。
　　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这个时候另一个男孩子也站起了身，露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这个是弟弟，名字叫河下。
　　两人并排站在初羽飞的面前，矮矮小小的似乎身高只是勉勉强强超过了170cm，他们两个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像是两个等身玩偶一样。
　　如果不说的话，任谁也想不到面前的这两位小朋友的工作是葬仪屋。
　　俗称殡仪馆工作人员。
　　后站起来的这个男孩子脸上的表情要少一些，和他嘻嘻哈哈一脸阳光的哥哥不同，看起来似乎是很容易害羞的类型，两手也总是抱在胸前。
　　这大概也是唯一一个区分他们俩的方法了。
　　那个较为害羞的说道。
　　“初老板这里的委托最近越来越多了。”
　　“有生意还不好么？”初羽飞挑着眉毛问道。
　　“啊，不是，就是担心你......”
　　说着说着，河下的声音就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了。
　　初羽飞的眉毛挑得更高了，眼看着就要挑进他的发际线了，语气也有些愠怒。
　　“担心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这些事情还能是我做的？”
　　那个害羞的赶忙慌张地摆手道。
　　“不不不，初老板我没那个意思。”
　　只见他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初羽飞胸口上的那个在灯光下发着昂贵的光芒的胸卡。
　　不死协会。
　　初之。
　　果然他们两个实在是在意关于不死协会的传闻。
　　只是初羽飞这会儿没那么有心情陪这两个孩子猜谜，他拍了一下手打断了两人的胡思乱想。
　　“我不管你们想什么，总之今天的事情给我利索地处理一下，今天可不是光处理尸体就完事儿了，等下可能要你们帮我跑个腿了。”
　　“哦。”两兄弟同时应声到。
　　“来后面。”初羽飞命令道。
　　两人终究是知道初羽飞的脾气，乖乖地跟着初羽飞来到了后面的大厅。
　　进去的第一眼，三人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毫无生气的缪佳木。
　　“好！开始干活了！”
　　说着两人冲到初羽飞的面前，揪起了缪佳木身下的地毯的一角，二话不说就要往缪佳木的身上卷，分分钟便把缪佳木包成了一颗粽子。
　　天，初羽飞头痛地扶着额头，真是少说一句话这两个孩子就搞不清楚情况。
　　况且楼梯上站着个那么大的散发着臭味衣服上还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的家伙难道不是更可疑么。
　　“你们两个给我够了！”趁缪佳木快要被地毯憋死之前，初羽飞赶紧出手阻止到。“你们是看不出来他还活着么？”
　　“？？”兄弟两人差异地放下了手，像是听不明白初羽飞的话一样。
　　“这个家伙......还活着？”河上重复了一遍。
　　“对啊，你们没看到他鼻子里还喘气儿呢么......”初羽飞摇了摇头，“亏你们两个在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连个死人和活人都分不清么。”
　　听了初羽飞的话，两个人先是没有动，他们看初羽飞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才慢悠悠地打开了毯子，嘴里却不停地嘟囔着。
　　不对啊......这不太对啊。
　　缪佳木的确还有气儿，胸口起伏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是这有呼吸，也不代表人就是活的啊。
　　河下还想要跟初羽飞说些什么，却被河上用眼神偷偷地警告了。
　　这可是个大麻烦。
　　把毯子拆开后，两个人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此刻河下不知为何额头上有些冒汗。
　　还好河上及时出言问道。
　　“那初老板让我们收的是谁啊。”
　　初羽飞再次瘪着嘴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楼梯上那么大个死人你们看不到么？”
　　兄弟两人顺着初羽飞的胳膊看了上去，此刻那具尸体差不多快要飘到楼梯下了，只是和方才相比少了些咄咄逼人的气势，脚尖距离地面也近了不少，看样子怨气也耗了不少下去了。
　　这次河上学聪明了，他指着楼上的阿飘问道。
　　“这个死透了对吧。”
　　初羽飞摇了摇头：“不晓得你们的评判标准。”
　　两兄弟听了他的话面面相觑了一下，便一同走上了楼梯，站到了尸体的面前。
　　鼻息已无，确认。
　　河下搭上了尸体的脉搏。
　　心跳消失，确认。
　　接着河下抓起了尸体的手，将他的手掌翻开向上，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啧啧啧。
　　初羽飞嫌弃地别过头。
　　灵魂缺失，确认。
　　兄弟二人在尸体边上捣鼓了一阵子，就好像是在捣鼓一直叉烧鸡一样。折腾了一会儿，两人才胸有成竹地向初羽飞报告到。
　　“初老板，这个是死透了。”
　　初羽飞捂着嘴巴朝两人挥了挥手。
　　只见两兄弟受到了初羽飞的指令之后，没有马上行动起来，他们四处张望着，空空的双手不停地掂量着，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一样。
　　他们向初羽飞的方向看去，他的脚边是沉睡的缪佳木，缪佳木身下的毯子不大不小正合适。
　　“初老板，能接你店里毯子一用么？”河上问道。
　　“毯子？”初羽飞捂着嘴，露出的两只眼睛困惑地看着两人，光是河下方才的一个举动，他可能一时半会儿是吃不下饭了。
　　“嗯，毯子。”河上有确认了一遍。“今天没带裹尸袋。”
　　初羽飞放下手，一脸困惑地看着两人，对两个人的职业操守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来收尸的居然不带裹尸袋儿？你们是打算直接找根绳子把这玩意儿绑摩托车后面带回去么？”
　　只见河上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豁然开朗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兄弟兴奋地说道。
　　“这个样子好像也行得通哦！”
　　初羽飞觉得自己真的是甘拜下风了，他只得脱力地指了指店里的方向说道。
　　“那块脏了吧唧的地毯你们拿去用吧，不用给我送回来了。”
　　“其实我觉得绳子还真行。”河上眼神诚恳地说道。
　　听了他的话，初羽飞差点没有气背过去，若不是平时大事小事还要劳烦这两兄弟，初羽飞可能早就一手拎着一个衣领子把他们丢出去了。
　　“我说用毯子就用毯子。”他咬牙切齿地对着两兄弟说道，眼睛里想要喷出火一样怒视着两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化身成地狱里的三头犬，将眼前的这两只聒噪的鹌鹑一口吞下去。
　　“行行行，顾客就是上帝，您说用毯子咱就就对不用绳子。”见初羽飞马上就要爆发了，河上赶紧说道。毕竟人不可貌相，初羽飞这脾气上来了就像是一座永不停歇的小火山一样。
　　说罢，两人赶紧从楼梯跑了下来，灰溜溜地抛出了大厅。
　　外面一阵叮咣乱响，似乎是在挪东西。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两兄弟一前一后地扛着那条脏兮兮的地毯便走了进来。
　　“这摊子吸了水可真重。”河上气喘吁吁地说道。
　　河下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天生就长了一张报丧的脸还是怎么着，就连看着一张毯子，眼里都流露这一股说不出来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