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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扑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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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上路了。不过这一路却多了一个人——云凝。在她的坚持下,他们不得不带她上路。这一切都是源于轩辕骋的热心。景韵蝶看着前面带路的男人。他似乎对招揽麻烦特别钟情。该说他傻还是善呢?也许都有吧!她不知前面这一路还会有多少变数。不过对于一个杀手而言,变与不变都不会改变她的计划。完成任务是她唯一能想,也该想的事情。
一路上他总是细心地照顾着花弄月。那娇滴滴的模样,的确值得所有男人去保护,去珍惜。
在他们穿过几个小镇后的今天,终于开始了漫长的山路。他没有说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但,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陕西一带吧!沿路上,她已经做好了记号,相信东厂的人很快就能跟上。
“轩辕哥哥,我们该走那条路啊?”花弄月看着两条岔路询问着。
“轩辕骋,我们走这边吧!”她指了指左边的一条小路。
还好岔路上有个路标指着左边,示意行人该行的方向。于是他们踏上了这条小路。
最初这条路,还算好走。可是渐渐地他们走的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险,似乎不像一条常有人经过的路。
“轩辕哥哥,这条路怎么一个行人都没有啊!”花弄月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大家小心一点。”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越往里,路越险。道路两旁是陡峭的山崖,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生气,只偶尔一只飞禽从天空一掠而过,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如同进入了死亡之谷。四周弥漫着阴森的气息。
下意识的,轩辕骋拉住了花弄月的手,将它紧紧拽在手心里。而花弄月也极为害怕的靠在了他的身旁。
在一段崎岖的小路之后,他们进入了一片森林。这片森林,树荫茂密,遮住了太多的光线,仿佛暮色已至。显得极为阴暗,而四周雾气缭绕,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乌鸦在枝头上凄惨的叫着,更平添了几分恐惧之感。
“轩辕哥哥,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花弄月一边拉住轩辕骋,一边四处张望着。感到十分害怕。
“不会的,刚才我们不是看到路牌了吗?”云凝肯定地说。
“可是……”突然,一阵乌雀从枝头扑哧而飞:“啊——!”花弄月惊恐的叫了起来。
“别怕!”轩辕骋安慰道。
景韵蝶也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警惕地看着这片树林。突然,一阵草丛晃动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她立刻回头,看着路旁。可是却没有看见任何影子。
“怎么了?”轩辕骋停下来询问。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他正想回答,又一阵同样的声音响起:“大家小心一点。”他提醒道。
于是几人加快了脚步,但那声音似乎也加快了速度。总之,它正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轩辕哥哥,会不会是什么野兽啊?”花弄月担心地问。
他看着她,对她微微一笑:“放心吧,一切有我。”
正说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前方。所有人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到不远处。几人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们分明地看到,地上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虫。蜘蛛、蜈蚣、虫蚁……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都缓缓地爬行着。
“怎么会这样?”景韵蝶吃惊地问。
轩辕骋摇了摇头。
而更奇怪的是,这些虫,仿佛被什么召唤了一般,渐渐朝他们爬近。仅一会儿的功夫,便将他们团团围住。几人可站的地方越来越小。
“轩辕哥哥!”
倏地,一阵“哧哧”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循声看去,只见树枝上不知何时已经挂满了一条条色彩鲜艳的蛇。
但凡越美丽的动物,往往含毒越深。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花弄月捂着自己的双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发出声响,激起蛇群的攻击。
云凝缓缓从腰间取出暗器,然后迅速的攻向蛇群。谁知暗器偏移,激怒了树上的蛇,一条条朝他们袭来。轩辕骋一手护住花弄月,一手挥动长箫,将蛇劈斩两半。景韵蝶和云凝也纷纷自卫起来。谁知,这蛇仿佛永远也杀不完似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厉害。他们节节败退,渐渐被逼入山崖边。而就在此时,蛇仿佛掉转了枪头,全攻向景韵蝶。
“景姑娘小心!”轩辕骋惊呼。说着立刻飞奔过来替她解围。
很快的,蛇已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两人使出全力但仍不能将蛇杀尽。而就在此时,一条毒蛇从景韵蝶身后袭来,轩辕骋没经思考伸手一挥,将她挥开,而毒蛇稳稳地咬上了他的手臂。
“没事吧?”她关切地询问。
“小心!”未等回答,又一条袭了过来。
谁知此时景韵蝶脚下一个跄踉,只听“啊”的一声,身子往崖下倒去。
“韵蝶——!”脱口而出,没有多余思考余地,朝她飞来,伸手欲抓住她。却双双掉入悬崖。蛇群也同时倏的全体缩回草丛。
“轩辕哥哥——!”花弄月哭喊着,奔向山崖,也欲往下跳。幸而云凝及时拉住她。
“你放开我——!”花弄月哭喊着:“我要去找轩辕哥哥。”
云凝狠狠地说:“你疯了,下去必死无疑。”显然她也没有料到轩辕骋会和景韵蝶一起掉下去。
“不——哥哥不会死,不会死的。”她挣扎着,泪水早已泛滥:“我要去找他……”没等说完,云凝一掌将她打晕。
云凝走到崖边,看着云雾缭绕的山崖,也不知这二人是生是死。
月上中稍,星斗点点,花草影绰,香气隐隐,笛声缭绕。景韵蝶幽幽转醒,看着周围的景色,这可真是别有洞天啊!
和白天所经过树林完全不同。这里四周满是各色的花儿,长在繁茂的枝叶里,顺着蔓延的藤,铺满了整个山洞。水从山洞的石壁上渗出,一滴滴打在岩石上,发出阵阵声响。如婉转而悠扬的曲子。笛声从不远处传来,仿佛天籁绝音。
她疑惑的看着这一切,不明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她只记得她被蛇攻击跌入悬崖。其余的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了。
没有多想,她顺着笛声走出洞外,此处景色更是仿若仙境一般。只见瀑布飞流,激起朦朦水雾。雾中景色隐隐绰绰。
在瀑布旁有一个莲花池,池中盛开着一朵难得一见的金莲,发出夺目光彩,甚是美丽。而就在池边,站在一位婆婆,似神、似仙。
那婆婆吹出悠扬的曲子,原来笛声是她吹奏的。
未等景韵蝶走近,婆婆已经知道一切了:“你醒了?”
“嗯!是您救了我?”
婆婆转过身来,满脸的皱纹可见她已年迈。但浑身有着飘然的味道,似乎淡而轻。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是?”景韵蝶颇为诧异:“那是谁?”
婆婆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看了看旁边的草丛。景韵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里躺着的是轩辕骋。
她一下子回想起自己掉下悬崖的一幕。在她跌入悬崖的一瞬间,是他拼命拉出了她。她感到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牢牢地拽住她。一种莫名的安定传上了她的心头。她抬头看着他,却望进了一双满是担忧的双眸。那一刹那的震撼,或许她一辈子都不能或忘。
想到此,她的眼神疑惑了。不明白他为何不顾自己来救她呢?最初是,城西郊外亦是,如今更是。如果今天没有婆婆的相救,那么他们是不是就此魂归西去呢?在掉下悬崖的一瞬间,他可曾害怕,可曾后悔?
从她走上杀手这条路后,就再也没有人会对她以死相救了。别人早已看不见她的死活,甚至有人想置她于死地。她一直是独来独往的,无人关心又如何,这样似乎更好,少了牵绊,她更能冷血如冰。看着被杀之人倒在她的长鞭之下,她的心不会有丝丝摇摆。她相信有一天如果她也这样死去,除了陈妈以外,东厂的人不会有一个人会为她掉半滴眼泪。她对这没有丝毫感情而言的生活早已习惯了。所以面对如今的轩辕骋,她迷惑了,真的迷惑了!
很难,真的很难不为之动容。她不知他对她究竟是如何?只知道她的心发生了什么变化,是她不想有,也不能有的变化。为什么是他?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注定了不能相遇、也不该相遇!她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父母的仇、姐姐的仇、甚至自己的仇。
“姑娘心中太多纠结,这样只会繁累。不如放下它们,自然可以身轻如燕的。”
婆婆一番话,似有点化之意。不知为何,她看着这位婆婆,心中竟如此平静,很自然地便想将她心中所想,倾吐而出:“可是如何放下。它们几乎成了我生存的目标。”为了报仇,她必须手握权势。在这么多年的历练中,她渐渐明白了,只有权,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太过执着,只会引火自焚。”婆婆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摇了摇头:“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我没有其它的选择。要生存就得赢,要赢必须付出代价。”
突然婆婆从衣袋里拿出一个铜钱:“姑娘猜,铜钱掉地会是哪面?”
不明白,她随便说了一个:“不反就正。”
“随便说一个吧!”
“反。”
“好!”她将手中的铜钱抛出,然后铜钱在空中翻滚,在达到一定高度之后,渐渐下坠,一寸、两寸,最终落如地面。可是这枚铜钱,落入地面之时非正非反,而是棱插入了地里。
景韵蝶诧异地看着这个结果:“怎么?”
婆婆运气将铜钱从地里抽出,将它交到她手里:“姑娘,凡是并非只有正反二面。你冰雪聪明,应该可以了解婆婆话中之意。”
她紧紧看着手中的铜钱,然后将它紧紧拽在手里。
“姑娘,你很幸运!”她慈祥地笑道。
“婆婆何指?”
她仔细打量着景韵蝶,仿佛要从她身上找到些什么。景韵蝶在她的注视下,有些无所遁形。
“婆婆老了,很多事胡涂了。但姑娘你心里明镜似的。”她走向花丛,伸出手接住了从叶片上滴落的水珠。然后手倾斜,水珠就顺着她倾斜的方向滑落,最后滴入地里:“你看,当水珠在你手心之时,倘若手不平,那它自会从你手间滑落。掉入地里之后,就难再寻了。”
景韵蝶看着她,再看了看刚才水珠滴落的地方。水已经侵入地里,的确再也无法拾起。但那又如何,如果它真的如此容易滑落,那也就注定了它本就不属于你。
她轻轻走向轩辕骋,看他气息均匀,便知道刚才婆婆的笛声是在为他们疗伤。而她之所以醒来,是因为她没有中毒。其实一直以来轩辕骋都以为她不过是个有些武功但却只知皮毛的深闺姑娘。却不知她在东厂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如今他救她,不过是因为不明她的身份,就不知有一天他真的认清了她,还会对她如此吗?恐怕只会刀剑相向吧!
更何况他早已有了花弄月,也许救她不过是道义罢了。翻开他的右手,手臂上被蛇咬的伤已经敷上了药膏。
此时,轩辕骋的眼角动了动,知道他也醒了。她轻声唤他:“骋大哥。”
他渐渐转醒,当看见她后,欲起身:“景姑娘,你没事吧?”
她柔顺地摇摇头:“没事,多亏了你。”
他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她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聚集到了婆婆身上:“是婆婆您救了我们?”
婆婆笑了笑:“只是你们有福罢了,和我老婆子无关。”她接着说:“你们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呢?这是‘蛇林’倒出布满毒蛇。除非身带雄黄,否则根本没人可以出的了这片树林。
“可是路牌上指的是此路啊?”
“那一定是谁把它弄反了。”
她走近景韵蝶,拉起她的衣袖闻了闻:“你的身上有一种蛊,这种气味能激起蛇虫的攻击。”
蛊?她虽然在东厂里听曹雄说过苗疆的蛊,甚是厉害。可她却从未碰过。想她景韵蝶踏足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毒没见过。曹雄本就是用毒之人,她用毒、解毒之术自然在他人之上。可这蛊,对她而言倒却是新鲜之物:“可是,这种蛊是从哪里来的呢?”
“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的,然后将你们引入这里。看来此人要致你于死地啊!”婆婆起身递给景韵蝶一个锦囊:“姑娘,这里面有一粒药丸,可解百毒。我总觉得我们有缘,今日先赠与你。相信他日一定能用得着。”
“多谢!”
“糟了。”轩辕骋突然惊呼:“弄月她们不知怎么样了?”
“你大可放心。你看……”说着她看向天空,一只鹰从天空呼啸而来。只见婆婆伸出右手食指,那鹰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指上:“我想你们的朋友应该无事了。你们顺着这条小路上去就可以到达安全的地方。相信你们的朋友正在等着呢!”
“那在下告辞了!”轩辕骋抱拳致谢。
“后悔有期!”说完他们转身欲走!
“姑娘!”婆婆叫住景韵蝶。
她转身看着婆婆:“记住老婆子的话!”
景韵蝶看了她良久,最后微笑以对。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她不自觉地看着轩辕骋的侧面,不仅暗忖:真的放下一切,这个男人就会属于她吗?那花弄月呢?
与婆婆告别之后,他俩踏上了那条小路。月光依旧,清风徐徐吹来,让人倍感清爽。
“骋大哥可要紧?”景韵蝶轻声询问。
朝着她笑了笑:“这点小伤还不算什么?”他停下脚步看着她:“不知姑娘可知是谁要害你。”
她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谁与她有这样的仇怨。如果是因为她的身份,那所用的方式决对不会这样。况且她每次任务都是蒙着面纱,知道她真正身份的除了自己人,根本没有他人了。
他环顾四周:“看来有人是要与我们为难了。”
“其实,你对我不必如此。”
他笑了笑:“不该救你吗?如果让你在我身边而我又没有保护好你,那我可要天打雷劈了。”
她微微开口:“骋大哥似乎对任何人都是如此热情。”
他朗声笑起来:“景姑娘是说我多管闲事?”
她摇了摇头,然后想了想,又点点头:“倒也不算多管闲事。只是想我对你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你却如此待我。”
“其实不是,我从小无父无母。幼时与一群乞丐一起讨生活。看多了人情冷暖,那时我很冷漠也很孤单。”他将眼光投降远方:“记得十岁那年,师傅偶然间遇上我,看资质不错便收我为徒,从此自是衣食无忧。刚上山时,我与师兄们格格不入,常受欺负,后来在师傅的教导中,才渐渐形成了今天的样子。”
她看着他的侧面,听着他的诉说,禁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一样的开始,不一样的结局。就因为他们遇上了完全不同的人。
“景姑娘,你从小锦衣玉食,一定是过不惯现在这样奔波的日子。”
“哼……”她冷笑道:“锦衣玉食也未必开心。其实这些并不重要,关键是看你与谁一起。与有的人一起,即便粗茶淡饭,也别有滋味。”说着,她抬头看着他。
也不知怎的,这一眼,竟似乎有什么气流从她身边滑过,那样急、那样轻,虽然没有任何停留,却吹醒了深埋的心。
“对了……”似乎觉得什么不对,她岔开话题:“你与弄月姑娘是怎么认识的?”话一出口,她立刻后悔了。也不知自己怎么会问这个。
想到弄月,他不自觉地笑了。这不经意的一笑,却印入了她的心里。能想到一个人就不自觉地会心一笑,可见此人在他心中的位置。那她还奢望什么?她不禁自嘲。
“我十八岁那年第一次下山,巧遇了花大哥,也就是弄月的父亲。我们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之交。也是在那年我认识了弄月,那时她才八岁。”想到这里,他的眼光里透露出温柔的神情,他笑着说:“那时她还只是个小丫头。”
“是啊!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姑娘了。”她接过他的话,没有遗漏任何表情。
“是啊!”花弄月的笑是他最想看到的。
听了这话,看着他,嘴角勾勒出淡淡地微笑。
“我还是叫你韵蝶,总觉得,姑娘姑娘的太见外。”
她笑着微微点头:“有何不可,名字不过一个称呼罢了。更何况,也许今后,我加入了‘玉箫派’还要称呼你为掌门师兄呢!”
两人只相视一笑。什么也没再说了。
寒气越来越重,穿过衣衫直透肌肤,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景韵蝶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吗?”轩辕骋关切地问:“我们升堆火取取暖再走吧!”
她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看着他来回忙碌的身影,一会儿找柴,一会儿升火。火光映衬着他的侧面,她将目光停在了那儿,有些呆呆地看着他。以前出门在外,很多事都是她自己去做。她几乎已经遗忘了被人照顾的滋味。今日因为有他,让这寒夜变得异常温暖。突然觉得有人照顾的感觉是那么好。
火势渐渐大了起来,寒意被趋散了。
“怎样?还冷吗?”他将一根树枝放进火堆里。
“好多了。你也坐下吧!”在她身旁坐下,一起感受火光的温暖,天仿佛也亮了起来:“这树枝终日在湿气很重的树林,不是很干,弄了这么半天,冷了吧!”
她宛尔:“我哪有这么娇弱呢?我又不是弄月姑娘”像突然意识到自己此话有些酸意,她忙住了口。
他却没有留意许多,一本正经地说:“弄月从小被花大哥捧在手心里,难免有些娇贵。如今大哥将她托付于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多照顾她的。”
“看来你的这位大哥挺信任你的。这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突然想起曹雄让她杀花弄月的吩咐,由不得想多了解她一些。说实话,她有时候真想看看如果有一天她做了什么伤害花弄月的事,他究竟会如何对她,还会像今天一样给她升火取暖吗?
“说起来我们认识也十年了。”
“你和弄月姑娘的父亲可谓忘年之交,和她算是青梅竹马了。”这样的感情,又岂是她能够比的。
“青梅竹马?”他玩味着她刚才说的一番话:“与其说,我帮大哥照顾弄月,倒不如说,我是在还她这份情。”
“怎么说?”
“当年我下山,误中奇毒昏倒在山边。是弄月发现了我,并让她父亲救我。这才有了今天和你说话的这个人。”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否则早就投胎做人了。”
她浅浅一笑:“这可是救命之恩啊!难怪你对她这么好。”
“嗯。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如此大恩。再说……”
她接过他的话:“再说,她对你也确实很好啊。”
“她心地善良,对谁都好。”从认识她到现在,他就没见她红过脸,与人争执过半句:“在那丫头的心里啊,世上什么都是好的、善的。”
可是在她景韵蝶心里,世上绝没有白得的便宜。因为曹雄从小就告诉她,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目的和好处,否则谁都不会去做。
“你一次次出手救我,究竟为何?”她问道。
他看了看她,想了想:“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她笑了,或许这是他的真心话。一个掌门总是担负着门下弟子的安危,所以不自觉地会想去保护别人。
天空泛起了微蓝,月光不知何时变得如此透明,仿佛月宫的仙子也依稀可见了。树林发出幽幽的清香,火依旧燃烧着,虽然没有照亮夜色,却让薄月下的人儿感到了温暖。这一切都告诉他们,黎明快要来了。
“天快亮了,我们走吧。想必弄月姑娘也着急了吧。”
他收拾好火堆,与她一起走在这条小路上。他们今晚似乎说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说。
月色宜人,花前月下,这农家小院虽是简朴,可是倒也有另一番味道。柳树上的绿芽随风轻扬,树下一长凳上坐着一对璧人。只是那时断时续的哭声,与这景色有些不谐罢了。
“好了弄月,你别哭了,我不是没事了吗?”轩辕骋劝着身边的花弄月。想起今天晌午的她,满脸泪痕、双眼通红,哭得几乎奄奄一息。在看见他平安无事之后,她立刻飞奔过来,扑倒在他怀里。他心里为着有这样一个如此关心他的人而感动。
“人家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轩辕哥哥,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为了其他人而不顾自己的性命。”想起他随景韵蝶掉落悬崖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不想让她担心,他也只有点了点头。
“看到你掉下去的一瞬间,我心的碎了,如果不是……不是云姑娘将我打晕,我……我也随你下去了。”
听了这话,他立刻紧张起来:“弄月,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双眼:“你可以为了景姑娘如此,我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你呢……”惊觉自己此话欠妥,忙住了口。
他却没能理解她欲言又止的话意,只全当是她对自己的关心罢了:“弄月,你只要记住,你爹将你托付给我,没有平平安安地把你交还给你父亲,我是不会把自己丢掉的。更何况你大哥我是个连阎王爷都讨厌的人,他怎么会让我这么快就下去陪他呢?”
听了这话,她忍不住扑哧一笑。
“看看,这么大个姑娘了,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伸手在他身上一捶,没好气地说:“还不都怪你!”
他连忙陪笑到:“是是,都怪我。”
一阵微风撩起她的发丝,她眼中的泪还未干,在月光下那么晶莹,仿佛水晶一般。
不自觉地拂过她额前的秀发:“我的弄月妹妹长大了。”
为了他一句“我的弄月妹妹”,她的心里仿若装了蜜,俏脸不禁微红。
“哥哥取笑弄月!”
“不是取笑,是真心话。”
抬头看着他:“那哥哥究竟喜欢小时候的弄月,还是长大后的。”
“傻丫头,都喜欢!”
“真的!”
他点点头。她浅浅一笑,轻轻靠在他的胸前:“轩辕哥哥,不管今后如后,你一定不能再想昨日那样丢下弄月。”
下颌摩擦着她的发丝:“好,我答应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微笑着静静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一切都变得那么的美!真希望这一刻永远停止!
将花弄月送回房间后,他再次来到小院,只见柳树下站着景韵蝶。月光莹莹,洒在她身上。他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没有叫住她,也没有移动自己的步伐。
像突然意识到有人注视着自己,她缓缓转过头:“骋大哥。”
他走近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不小心听到了你和弄月姑娘的谈话。”记得今日,弄月一看见他们,立刻扑到在他怀里的情景,她记得非常清楚。就仿佛是一对刚经过生离死别的恋人,重新找到了对方。她站在他们的身后,看得几乎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更加确定了他的心意。只是她的一颗心又该何去何从呢?从未尝过爱的滋味,竟不知是如此难受!她从来不是一个逃避的人。所以面对自己的感情,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敢于去承认,敢于献上自己的心。只可惜,他不要它。
他笑道:“那丫头的笑容和眼泪一样多。”
她转过身,看着他:“你就仅仅只体会到了这一点吗?”
不明她话中的意思:“姑娘何指?”
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锁定在月亮之上:“、骋大哥,明天我们打算去哪里?”
“百家村。”
※ ※ ※ ※
百家村,虽只是一个村落,但却比一般小镇还要繁华。它是一个必经要道,因此来往人多,自然也就热闹非凡了。别看这么小的地方,各种商行应有尽有。这样的地方,人多事也多。
轩辕骋带着三位姑娘,一进这个村子,便引来不少侧目。他自然小心提防起来。他们在一家取名为“云来客栈”门前站定:“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投宿。”几位姑娘点头同意。
“几位客观,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们准备三间上房,然后来几个小菜。”
“是,几位请坐。”
“这里的环境可真差。”云凝抱怨着。
“云姑娘,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你就将就着点儿吧。”花弄月安慰道。
“哼!”
正当儿,小二把菜端了上来,云凝一看全是素菜,立刻不满:“怎么一点儿肉都没有啊,这叫人怎么吃啊?”
花弄月看了看菜式:“没有啊,素材可以清肠胃,出门就是要多吃点素的,才不会闹肚子。”
“啪”云凝将桌一拍,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我说什么你总是要对着干。”
花弄月立刻慌了起来:“云姑娘,别生气,我没什么意思。”
“你……”轩辕骋正要说什么,突然一盘肉放到了他们桌上。”
几人诧异地看着来人,只见一个一身横肉、满脸是油、目光□□的男人站在他们面前。
“小姑娘想吃肉?大爷我有的是钱,想吃多少吃多少。”
云凝瞟了他一眼:“你谁呀你,我吃不吃关你什么事?”
“呵……”猪肉男笑了一声,绕了个圈走到景韵蝶面前,上下打量着她:“大爷可没功夫管你,只要这位小娘子可陪陪大爷我……”
景韵蝶不想搭理他,更不想在这里惹事。
可惜猪肉男并不想就此作罢。他左右打量着她:“啧啧啧,本大爷活了这几十岁,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美人,今天我可算饱了眼福了。怎样?跟着本大爷,少不了你穿金戴银。”说着伸出一只油手朝景韵蝶而去。
景韵蝶正要出手,可更快地,一只筷子已插进他手将要伸出的地方。猪肉男立刻缩回自己的手。
随之而至是一个隐忍怒气的声音:“你——的——手。”
一进门轩辕骋就知道有不少眼睛在景韵蝶身上打转。只是没想到有人居然这么大胆,光天化日都敢做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第一次,他有了杀人的冲动。
谁知此话并没有吓倒猪肉男,他反而斜眼看着轩辕骋,一副毫不害怕的神情:“你想怎样?”
“只想告诉你,你若再伸出一寸,你就再也看不到这双手了。”轩辕骋一字一句地说。
“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说着猪肉男向轩辕骋攻去。
“轩辕哥哥小心。”花弄月尖叫。
“放心,那人不是你轩辕哥哥的对手。”云凝补充道。
景韵蝶看着云凝,她竟不知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居然会这么冷静。究竟是她对人对事太过冷淡还是……
不过没有让景韵蝶多想的时间,因为猪肉男抵不过轩辕骋几招,早已败下阵来。
“好,你等着。我白持不会这么轻易绕过你的。”声称自己是白持的猪肉男捂住自己受伤的胸口,边逃边吼。
花弄月立刻上前:“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的。”他安慰地拍拍她的头。同时眼光看向景韵蝶,只见她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入夜,这又是一个繁星闪烁的夜,这样的夜适合男女月下谈情却不适合杀手在夜间穿行。景韵蝶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屋顶上坐着的男女。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显得那样高兴。记得当初在客栈的小院里,他们也是如此的吧。突然想起在“蛇林”那位婆婆说得话,她的心不禁一颤。但此时不是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因为今天她在客栈旁看到了东厂所留下的记号。再看了一眼屋顶上的轩辕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再多想,投入了夜色之中。
随着记号,景韵蝶来到了一座破庙。她踏入庙中,只见一黑衣人已站在那里。
“你来啦!”黑衣人说道。他将自己完全隐没在黑夜之中,让她看不清来人。
她立刻感到不对,这不是东厂人见面惯用的方式。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但未等她有多余的思考,黑衣人已转身向她袭来。
她挥出长鞭,使出“九心长鞭”九个招式,将来人步步紧逼。但来人的武功不弱,一招招躲闪之后,使出破空而下,直逼她“天灵”。她“回旋踏舞”,脚步交换,身体来回旋转,躲过一招。趁时在接着打出“动舞缤纷”,激起地上尘土,粒粒变成武器打向黑衣人。
“你是谁?”打斗中,她问道。
“哼!”对方冷笑道:“你无需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来是要让你死的。”说着他手里突然洒出粉末——软香散。此毒无色无味,任凭武功再高之人,也很难察觉,而且瞬间见效。她立刻屏住呼吸,但此毒来势迅速,连她也抵挡不住。刹时她已感到四肢发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哈……!”黑衣人猖狂大笑,他缓缓走近景韵蝶,蹲下身体看着她:“可惜啊!这么个花容月貌的绝色女子,竟要死在我的手里。不过你应该感到庆幸,我不是好色之徒,否则你将死得更惨!”
“你究竟是谁?”
“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也不至于做个糊涂鬼。你本来不该死,可惜,你长错了容貌。谁叫你和景韵雪长得一模一样,谁叫你是她妹妹呢?”
她不明所以,难道姐姐的死跟眼前这个黑衣人有关?
“是你杀了我姐姐?”她含怒地一字一句。
“哈哈……”笑声再度从他嘴里发出,可在她听来,不知为何竟如此刺耳。
“谁杀的?哼,若要说是谁,那只能怪她跟了不该跟的人。”
心中有所了悟:“云傲?”
“小姑娘。”他更加靠近她:“有时要杀一个人是要先斩其左右臂的。”
她仿佛有了一些答案,可是又不那么清楚,似乎有一条线还没有连起来:“就算是你们要对云傲下手,也和我无关啊?”
“斩草除根的道理,应该懂吧!好了,不和你多说了,该送你上路了。”说着他抽出长剑对准她的心脏。
谁知此时她突然飞跃而起,在空中飞旋而下,激起四处尘埃,变成颗颗利器,飞打在黑夜人身上。
黑衣人武功也不弱。他用手中之剑,将它们挡了下来。他颇感奇怪:“你……你怎么……?”
她牵动嘴角,轻蔑地看着他:“你以为你那个毒,我解不了。哼!只要叫得出名字的,我就一定能解。”
“原来你是故意拖延时间。”
“你既然知道我是东厂的人,就应该知道我的本事。少说废话,受死吧!”她正要动手,谁知一阵响动,引起了她的注意。看来有人来了。
是他!她知道来人。但不能让他知道她的底细。于是立刻飞身上前,与黑衣人厮打。她故意显得武功不济,几招后被黑衣人制住。
正当黑衣人不明所以时,突然,另一个身影从外飞身而进,挡开了黑衣人的长剑。
“骋大哥!”景韵蝶露出欣喜之色。
没有多余的时间,轩辕骋立刻与黑衣人对起招来。黑衣人眼看情势不对,丢下一颗雷弹,纵身飞出窗外。
此时,轩辕骋俯下身来,询问她的情况:“韵蝶,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只是有些软。”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我去找你发现你不在,我担心你出事。所以一路找来才发现了你的踪影。”
景韵蝶看着他,似乎自己每次出事,他都是第一时间赶来营救。他虽待她如此这般,可到头来他俩仍会是不同路之人啊!
“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呵……!你一个姑娘家,能有多深的武功啊。我跟着你的脚印就找到你了。”
脚印?她更疑惑不解了,她自知自己轻功了得,怎么留下脚印?此事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对了,你深夜到破庙里来做什么?”
“我……”她迟疑了一会儿,但仍旧不动声色:“我听到一阵笛声,就循声而来,谁知……。”
“笛声?我怎么没听见。”
“这,我也不知。”
“韵蝶,你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可能还有人因为秘笈一事,想要对你下毒手。今后可千万别单独行动了。”
“嗯。”她顺从地点点头。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倒有些像那娇滴滴的花弄月了。不禁暗自发笑。
“糟了,我的掌门玉佩不见了。”轩辕骋正欲起身,却突然发现一直挂在身上的玉佩不翼而飞。
“怎么会?”
他四处寻找却仍不见:“难道是刚才的黑衣人偷走了?”想那人武功并不济,难道是故意与他周旋然后偷走玉佩。可是偷走有何目的呢?
“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再说吧!你能走吗?”
她试着站起来,可惜脚下一个趔趄。幸亏他及时扶住了她:“小心。”
她对他微微一笑:“骋大哥,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每次遇到危险,你似乎总是第一个救我的人。”
他笑了笑:“可能上天给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阵尴尬。他后悔自己没经大脑脱口而出的话。
一阵沉默之后,他先开口:“若不嫌弃,让在下扶着姑娘走。”
她莞尔:“怎敢嫌弃,是我连累了大侠你。”
说完,彼此一笑。
次日清晨,轩辕骋一行人经昨日一役,决定早点上路。他总觉得一路上似乎总危机四伏。带了一些干粮,准备好行囊,他们立刻上路。可就在他们刚走出客栈门口,却突然涌上一批人,个个面带怒气。
“就是他们,是他们杀了我们家少爷。”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出来指证:“你们看,这就是这个人身上的玉佩。”他手里拿得正是轩辕骋不见的掌门玉佩。
看见玉佩,轩辕骋与景韵蝶面面相觑。
无需更多的时间,轩辕骋立刻明白了此乃一个圈套,原来他们是在这儿等着他呢?可是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绕这么大个圈。
一个看似组长的人,拿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玉箫派’这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派啊!没想到居然做出这等卑鄙之事。”
“轩辕哥哥没有杀人。”花弄月立刻为他澄清。
“对啊!”云凝也其势汹汹:“你们单凭一个玉佩怎么断定是他杀的?”
那个家丁说道:“昨日我家少爷与他们发生争执,谁想入夜我听到一声惨叫,推门一看少爷已经死了,然后我就在他身边发现了这个玉佩。”
“对,昨天他们打架,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为了那个天仙似的姑娘。”一个村名民附和道。
景韵蝶本想上前澄清事实,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不能在此时太过张扬,否则会坏事。一切还是静观其变。
“你们……”花弄月急得只想掉眼泪。
“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敢抵赖?乡亲们把他们抓起来。”说着几十个人蜂拥而上,将四人围得水泄不通。
轩辕骋一边保护花弄月一边迎上来人,其余二人也各自对付这帮人。可是一动真气四人才发现自己身体发软,原来不知不觉已中了“软香散”。渐渐地,他们四人被分为三处,每人被十来个人围攻,眼看快要抵挡不住。
景韵蝶知道这些人里一定不仅仅是家丁。他们很明显用了阵势,这应该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杀手。不过一时间她也看不出他们的武功路子。
花弄月眼看不行,从身后拿出一个药弹,对着四周而放,周围立刻升起一层烟雾。趁机,花弄月拉着轩辕骋和景韵蝶的手,急急地说:“你们先走,这药弹抵挡不住一会儿,若四人一起走,我们就谁也走不了。”
“可是……”轩辕骋还想说什么。
“快呀!”花弄月催促道:“走啊,走了才能再来救我们。”
眼看烟雾快散,没辙,他二人只好逃离。轩辕骋忍不住看着越来越远的花弄月:“弄月,一定等我回来救你。”
花弄月含泪点点头。
二人逃到一片丛林地,才坐下休息。一阵笛声从远处传来,她知道是师兄在唤她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她独自来到了溪边。
“师妹!”随着一个声音的介入,一男人从树后走出,此人正是她的师兄——柳孟龙。
她渐渐转身看着来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即便是对着一直还算关心她的大师兄,她也很难流露出喜悦之色:“上次在‘傲雪山庄’多亏师兄出手相救。韵蝶在此谢过。”
“这倒不必,我有责任保护师妹安全,帮义父达成心愿。”
“师兄找我何事?”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从她离开东厂这一路发生的事。
“有人一直想要对付你们!”他简短地说。
她点点头:“是,我也有所察觉,而且这人似乎就在我们附近。好像要对付的人是我。”看来,柳孟龙一直跟在她左右,这算是曹雄对她的监视吧!
“对!只是我们还不确定此人究竟是谁,藏在何处。所以师妹要多加小心。”
“多谢师兄关心!不过我想你找我一定不止此事吧!”她悻悻地笑道。
从她手里拿过那张纸条,将它粉碎:“虽然不知道谁要加害你们。可是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如何将计就计?”
“既然抓走了花弄月,想必轩辕骋心急如焚。如果找不到救她的办法,那么花弄月和云凝必死无疑。”
她了解了。也就是说,如果花弄月就此香魂飘散,那么能和轩辕骋一起找秘笈的人,就只有她景韵蝶了。而且花弄月的死,一定会让他十分沮丧,到时她巧言相骗,说不定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将秘笈骗到手。看着眼前的柳孟龙,此人果然深谋远虑。
“你想借他人之手杀了花弄月她们?”
“对。”
“但是你也知道,很多事并非你我想的这般容易!”
“就算得不到秘笈,杀了花弄月也是一件好事!”
花弄月不过是轩辕骋身边的一个女子,为何东厂总想杀她?难道就因为她是“神医炉”的女儿?她不解的问道::“为何要杀她?”
“花成翰常与东厂作对,义父多次派人杀他未果,于是……”
她接过他的话:“于是想要对付他的女儿,好让他从此心灰意冷远离江湖?”
这就是东厂的厉害,专挑人软肋。让人一想到便不寒而栗。可是若花弄月真的死了,那么轩辕骋必定伤心不已。她真的愿意看见他难过吗?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师妹有些心软?”
她笑着摇摇头:“怎么会,我只是在想,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他靠近她:“记得你此次的任务!”
她抬头看着他,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端倪:“师兄放心!”
结束了和柳孟龙的见面,景韵蝶回到了轩辕骋的身边。看着他捶胸顿足的样子,她知道他在为花弄月担心。她是杀手,不该心软,也不能心软。可是一见他的模样,她竟然下不了手。她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正因如此,她应该乐见花弄月的死。可是她就是不愿意看见他伤心难过。她不难想象,如果花弄月真的魂归西去,他的伤心欲绝将无人能平。她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所以人不能欠人人情啊!当初他的奋力相救,换来了她的于心不忍。他的细心照料,换来了她的芳心暗许。可是,她的矛盾,他可曾知道啊!
“骋大哥……”她轻唤。
“韵蝶,你回来了!”轩辕骋是满脸愁云惨淡。
她究竟该怎么做?是帮他还是不帮:“骋大哥,你无需这么担心的。”
他紧锁眉头:“你不知道,弄月从小就没有受过这般待遇。”
她当然知道,从他对花弄月的细心照顾就不难想象,花弄月从小倍受呵护的生活!不过他的担心不无道理。若轩辕骋和她一直不出现,花弄月的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儿去:“今日大哥该带着弄月逃出来的。毕竟我和云姑娘都会些武功,倒也就没这么担心了。”
他摇了摇头,一脸正经地说:“若今天被抓的人是你,我同样也会担心的”。
一阵悸动从心尖滑过!如一指尖拨动了她的心弦!因他此话,她眼中闪动着惊喜!就算他是出与道义,她也十分感动了!活该她如此,谁叫她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女人是否一旦动了心,就愿意为心中之人做任何事呢?纵然他人笑她傻,她也心甘情愿的!
“骋大哥,你可曾发现,这些村民中有的人武功似乎不弱。”她做了决定。
他回过头,想了想:“嗯,有的的确是村民,可有的似乎不像。唉!我们一进村就一步步落入别人事先设计好的圈套之中了。如果今天的事传到江湖中,那么江湖中人必定会认为我‘玉箫派’行小人行径,损害我派利益啊!还有弄月,如果……我真没用。”
“大哥不必自责,其实就算要怪也应该怪我。”
知道她所指的是昨夜之事,他连忙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你,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有人要故意害你,你又怎能逃离圈套呢。”
“而为今之计我们必须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才能救出弄月姑娘。”
“可是从何查起呢?”
她想了想:“既然说你杀了人,咱们就从死人开始查起吧!”
入夜,两个黑影穿梭与屋顶之间,不是别人,正是轩辕骋和景韵蝶。他们来到一座宅子前站定,上面写着“白府”:“骋大哥,应该是这儿了。”
他看了看屋前的白灯笼,点了点头。
他们来到灵堂前,听到有几人在说话,他们立刻躲到墙角。
“少爷死得有点蹊跷。”其中一人说道。
“怎么说?”
“少爷身上并没有明伤,而且也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
“唉!谁叫我们家少爷得罪了江湖中人。”一个家丁摇了摇头。
景韵蝶看了看轩辕骋:“看来我们必须看看尸体,才能下结论。”
“嗯!”他点点头。
他从屋顶跳下,迅速地点了屋里几人的穴道,他们立刻应声倒地。二人进去看了看棺材中躺着的人,见此人没有呼吸,的确酷似死状。但总觉不对。
“骋大哥,你看,此人确实身上无伤。”
“可怎么死的呢?”
她仔细看了看尸体的样子,突然她说:“骋大哥,你来看。“
轩辕骋走过来,只见尸体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像中毒。但是状态并不明显,若不仔细看,一定看不出来。
她取下头上银钗,将其插入身体,果然取出时,银钗发黑。
他们又上下打量了死人,突然景韵蝶发现其脉搏还在跳动:“骋大哥,他还有脉搏。”
轩辕骋立刻把脉,果然其脉仍在跳动:“为何会如此?”
“我听说,有一种毒可以让人进入假死状态。”
“难道他没死?”
“我想是的。”她突然说:“我有办法了。你可曾记得那位‘蛇林’的婆婆曾给我一颗解药。我们让他服下,一定能让他醒来。到时再盘问他,了解了他的底细,也许就能救下弄月她们了。”
“对!”他满脸欣喜:“韵蝶你真聪明!”
她嫣然一笑,烛火下的她显得那么楚楚动人,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有些痴傻地看着她……
就在此时他俩听见脚步声:“大哥,快,将此人带走。”
“好!”
说毕,二人将其人从棺材中抬出,消失与黑夜之中。只听见身后一片哗然:“尸体不见了……”
清晨,众人将花弄月和云凝二人绑上木材之上,准备焚烧以引出轩辕骋。仪式由组长亲自举行,众乡亲围观助威。吆喝着烧死二人。
花弄月何曾受过如此待遇,早已泪流满面,但她心中坚信,她的轩辕哥哥一定会赶来就她。
而一旁的云凝高声骂道:“你们这群混蛋,敢烧死本姑奶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我大哥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这群王八蛋……”
见轩辕骋二人迟迟未到,组长下令:“点火。”
一人举着火把,渐渐靠近她俩。
“不要啊!”花弄月乞求道:“轩辕哥哥,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轩辕骋,你不是大英雄吗?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来,我们就快死了。”云凝拼命呐喊。
“都是你这个笨蛋,让他们两个走了,我们在这里受死。”云凝转头骂着一旁的花弄月。说完继续对这空中喊叫:“轩辕骋,你这个骗子,还说来救我们,你该死啊!”
“云姑娘别叫了,我不是来了吗?”突然空中一个声音随着快速的轻功同时落到木材前。打掉了举着的火把。
“轩辕哥哥。”
而同时,景韵蝶飞向绑着的二人,将她俩救下。
“景姑娘。”花弄月高兴地叫道。
三人飞到轩辕骋身旁,他关切地询问花弄月:“没事吧?”
她吸吸鼻子,摇了摇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哥你了。”
他摸摸她的头:“傻丫头,大哥怎么会丢下你了。”
他的满脸宠溺与关切之情,全部尽收景韵蝶眼底。
“是你们偷走了遗体?”组长看着轩辕骋扶着的尸体,首先发话,
“遗体?”他笑问:“恐怕不是吧。”说着在“尸体”身上点了两个穴道,只见“尸体”渐渐转醒。众人一片惊讶之声。
而就在此时,从另一面跑来一个与“尸体”一模一样的人。两人对视之后,“尸体”准备逃跑,但被轩辕骋牢牢制住。
众人不明所以。白持上前对组长说:“我外出办事,遇上山贼。我以为没命回来。幸得一侠士相救。我急急赶回来,谁知一回家来家丁们全叫我鬼。这才知道有人冒充于我。”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轩辕骋继续解释道:“其实此人并没有死,只是自己服了一种奇毒,进入了假死状态。我们昨夜潜入府中,发现起脉仍跳,深重奇毒。于是将他的毒解了,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大家明白事情原委。”
组长上前:“原来如此。”
正在此时,一阵雷弹在四周响起,等烟雾散去“尸体”早已不见踪影,而原来场下的人也一下子少了十几个。
此时众乡亲才明白一切均有人蓄意谋害,自然送还玉佩,放了四人。
四人离开百家村,总算又躲过一难。
“轩辕哥哥,这一路我们走得可真险啊!”花弄月担心的说。
“对了,你们是怎么让那个人苏醒的。”云凝好奇地问道。
轩辕骋看了看景韵蝶:“这都靠韵蝶的聪明才智。”
“我和骋大哥掉入悬崖不是有一位婆婆救了我们吗?”
“那又怎样?”
景韵蝶继续说道:“她给了我一颗药丸,我把它给那人吃了,他自然苏醒了。”
云凝疑惑:“什么药丸如此厉害?”
“这就不知道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总之我们以后处处小心就对了。”轩辕骋补充道。
他回头看着景韵蝶:“这次确实多亏了你的药丸,否则还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谁会想到当初蛇林一事,竟然对我们今天有这么大的帮助?”
将目光投降远方:“也许这就是机缘吧!”她回过头看着轩辕骋,正好四目相对……
虽然他的花弄月救下了,可是她该如何去跟柳孟龙说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