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条金鱼一辈子》陆子苏

1、楔子

　　夏日的傍晚，太阳退去白天的灼热，变成柔和的金黄。有晚风作伴，它便一直停留在天边，迟迟不肯离开。
　　花鸟市场中唯一一个卖金鱼的小摊上，三个大盆，半满的水中快乐地游着很多条各色的小金鱼。红色，黑色，红白相间。夕阳金色的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水中的鱼儿们变得金光闪闪，让人看了愈发喜爱。
　　“小妹妹，你蹲在我这儿这么久，是想买金鱼吗？不买我可要收摊回家了啊！”
　　顺着摊主的视线看去才发现，其中一个大盆旁，蹲着一个小女孩，大概6、7的模样，穿着红色格子背带裙，齐耳短发柔顺地垂在脸颊两边，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水中的金鱼，乌黑的眼珠中映着金鱼游动的影子。明亮又闪光。
　　“叔叔，这种红色的金鱼多少钱一条呢？”听到声音，小女孩抬起头，伸手指了指眼前盆里的金鱼问道。
　　“这个很便宜的，五块钱一对。要一对吗？”摊主说着，边拿起脚边的小网兜，准备过来捞鱼。
　　“那……那边盆里的呢？”
　　“哪个盆啊？”
　　“那边……就是叔叔你脚边那个小盆子里的那条……”小女孩努力把手臂伸向摊主，边说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盆里的小鱼看着。
　　“呦，小妹妹眼光不错啊，这可是大眼墨龙睛，买给你，就要你10块钱吧！”摊主端起盆，走到小女孩面前。
　　“啊？这么贵啊……”小女孩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盆里的鱼，小手伸进裙子口袋，掏出了所有的钱，摊在手心。“叔叔，我只有5块钱……”
　　“5块啊？不行，太少了。算了，我这也是帮朋友带的剩下一条，9块，再给你便宜1块钱？”
　　“可是……叔叔，我真的只有5块钱……”小女孩抬起头，用她那大大的黑眼睛无辜地看着摊主。
　　“5块肯定不行的，要不这样，我在这等你一下，小妹妹，你回家问你爸妈再要4块钱？”
　　“我爸妈都不在……”小女孩声音低低的，脸上的表情让人既怜又爱。大眼睛里都快有亮晶晶的液体了。
　　“小妹妹，不是我不想卖给你，是我不能亏本啊是吧！”摊主说着便要端着盆往回走。
　　“那……叔叔，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鱼留着，过几天等我爸妈回来了，我再来买，可以吗？”这回小女孩的金豆豆是真的掉下来了。
　　“过几天？几天啊？我可先说明，我不会等太久的，而且9块钱，一分都不能少！”摊主还是有点犹豫。
　　小女孩听到这么说，一下子脸上就闪现了甜甜的笑容。“不会很久的，就……”
　　“老板，这条鱼我现在就买，7块钱卖不卖？”还没等小女孩说完，就听到身后有稚气的小男孩的声音。
　　“不行！这条鱼是我先看中的！”小女孩才不管来者何人呢，急忙捍卫自己心爱的鱼儿。转身便冲那个男孩子气势汹汹地喊去。
　　“你不是没有钱买吗？当然是谁有钱谁先买！”小男孩也不甘示弱。
　　“可是……我已经预订了的！”小女孩的声音有点低了。
　　“老板，7块，卖吗？”小男孩看到说中小女孩软肋，便转身自顾和老板还起价来。
　　“好吧，就最后一条了，7块，卖给你了，小弟弟！”摊主停下想几秒，便爽快答应。
　　小男孩一边掏钱，一边还不忘给身边的小女孩一个胜利者的微笑，气得小女孩转身就走。

　　“喂，你怎么这么慢啊？”小男孩捧着鱼刚走到街头拐角就听到刚才那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还要再问老板要点鱼食啊，不然，它几天就饿死了！笨蛋！”
　　“噢……让我看看鱼！真好看！”小女孩从男孩手里接过金鱼，开心地笑着。
　　“我就说你那招苦肉计不行吧，眼泪还白掉了……”小男孩看着身边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女孩说。
　　“嗯，这个叔叔真是坏人。幸亏我们上次听到他卖给大人就8块钱一条，不然就要被骗了！”小女孩重重地点着头，脸上一脸气愤。
　　“好啦，我们现在不是还赚到1块钱嘛！”男孩停下了脚步：“鱼放在哪？你家还是我家呢？”
　　小女孩抬头才发现，已经快到家门口了。
　　“那……放在你家吧，是你想办法买到的。”小女孩嘴上这么说，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手里的鱼，眼中满是喜欢和不舍。
　　“放你家吧，我可以经常到你家去看它！”
　　“真的？”小女孩眼睛闪着兴奋的光。
　　“当然。不过，你得照顾好它！”小男孩说地一脸认真。
　　“放心，我肯定会把它照顾得好好的，你可以天天来检查一次。不。可以每天来检查三次！”小女孩开心得连说的每一个字都雀跃起来。
　　“嗯，那我回家了。”小男孩也露出了稚嫩的笑容，身后是一片金黄色的天空，看着如同一个保护公主的骑士得胜归来。
　　“嗯，再见，小鱼弟弟！”
　　“再见，小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