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又软又娇洋娃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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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雷霆。
“你为什么要睡在我的沙发上，把沙发都弄脏了！”
秋秋睁开眼睛，看到李萌萌阴沉着的脸，吓一跳，赶紧从沙发上起来，下来到地板上。
她昨天抱过垃圾，衣服上确实沾了垃圾，有些脏，也未想她竟然这么洁癖。
她低下头，表示抱歉。
“来别人家里这么没规矩，是沈遇教你的吗？”
秋秋摇头，不，不关沈遇的事。
“今天睡到地板上。”
秋秋点点头。
女人进去卫生间化妆，出来时妆容艳丽，秋秋发现她只有面对沈遇时才有清纯的一面，私下似多带刺的红玫瑰。
她说，“我今天要去试镜，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别乱动我的东西。”
秋秋点头答应。
李萌萌出去将门关上了，用力的一声撞击，秋秋似被关进一所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没有早餐，自然也没有午餐，李萌萌一整天都没回来，秋秋坐在地板上发呆，看着日出，日落，她想念沈遇，也想念辛巴。
挂钟上的时间走得特别缓慢，从未觉得时间让人如此煎熬。
饿得受不了，她又去垃圾桶里翻找食物，还残留一点水果，沙拉的味道已经变质，但还能勉强裹腹。
李萌萌很晚才回来，提了一大袋啤酒，心情不佳，高跟鞋踢得地板发出震动，秋秋本能地往沙发后面缩了缩，她有点害怕她。
李萌萌在地板上坐下来，打开外卖袋子，拆开罐装啤酒，开始喝酒，一瓶接着一瓶。
秋秋躲在沙发后看着她，也许她遇到不顺心的事，借酒消愁。
喝至微醺，她絮絮叨叨地说起很多话。
她说，“这次托你的福，沈遇给介绍了一个导演，我去试镜了，但被刷了，导演说我有风尘气，不是文艺片女主。呵，风尘气？娱乐圈哪个女明星没有。”
她知道秋秋在看着她，所以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她说。
“我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永远的三流明星，永远配不上他，连并肩站立的资格都没有……我知道的，他打心底瞧不起我……我从学生时代就喜欢他了，我还给他递过情书，他不会不知道，但是他从来对我不屑一顾……这么多年，我那么努力地追赶他，那么努力……在他心里却还比不上一个洋娃娃……”
李萌萌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下来，脸上的妆画了，是乱泼的油菜。
“他简直是个冷血的混蛋……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喜欢他，我没办法忘掉他……”
她大口大口喝着酒，流着泪，此刻哪里还有一点女明星的风采，只似个凄惨的落魄户。
爱而不得，所以加倍痛苦。
秋秋对她心生怜悯，为她感到可卑，她知道沈遇并非无情，只是不爱她便不想带给她虚无的幻想，让她蹉跎青春。
她慢慢地走过去，踮起脚尖，去抱李萌萌手上的酒瓶子，让她不要再饮酒伤身。
李萌萌抓紧瓶子，用力一拽，说，“别管我！”
她转头看到秋秋，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说，“你也想喝是不是？”
秋秋摇摇头，她不会喝酒。
李萌萌就酒瓶子递到她嘴边，说，“陪我喝一点儿。”
秋秋还是摇头。
她看李萌萌眼睛迷离通红，神色都是醉意，觉得她有些危险，想往后退，却被她一把拽住胳膊，然后嘴巴被撬开，啤酒源源不断地灌进她的嘴里。
秋秋挣扎，但无济于事，像淹没在水中，口鼻中都是冰凉的啤酒，透不过气。
这种苦涩的液体令她的肠胃特别难受，腹中翻江倒海。
李萌萌笑着，一手提着她的胳膊，一手灌着酒，似发泄，又似复仇，见她难受的样子，她心中才突然畅快了一点。
“沈遇说你和人完全一样，那应该也能喝酒，也会醉吧？我倒想看看你醉了是什么样子？”
秋秋觉得快窒息了，想吐又吐不出来，啤酒还是不停地灌入她的肠胃中，肚子鼓得跟一座小山一样。
灌了一阵后，李萌萌松了手，将她推到一边。
秋秋不停地咳嗽，连带着胃酸都吐出来，她眼前天旋地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走路都摇摇晃晃，没几步就摔倒在地上。
李萌萌取乐似地笑着，“真没用阿，这么几口就醉了。”
秋秋看着李萌萌化了妆的脸，似一张艳丽画皮，吃人的妖，她知道她掉进一个陷进里了。
吐完后，秋秋便昏睡过去。
李萌萌这才摇摇晃晃地地起身，去了浴室，她走到秋秋旁边，用脚趾踢了踢她，说，“多像一只死老鼠啊。”
然后便去浴室冲澡了，洗完澡回到自己卧室，她打开手机微信，半小时之前，沈遇发过来一微信。
沈遇：今天秋秋好吗？
“秋秋，又是秋秋？呵，把我当成保姆吗？”
李萌萌生气地将手机丢到一边，她收养洋娃娃无非只是为了获得沈遇的好感，她并不喜欢她，反而甚至因为她得到了自己所没有的沈遇的喜爱而憎恨她，她以为她主动奉献爱心能拉近她与沈遇之间的距离，能令沈遇了解她的善良而从而对他产生好感，但这个冰块似的男人自始自终眼里就只有那个洋娃娃。
想了想，又把手机捡回来，回复微信。
李萌萌:她今天也很乖，晚上我做了海鲜粥给她，她吃完就在她的小床上睡着了。
她发送过去一张秋秋图片，是她穿第二套衣服所拍摄的。
她之所以给她拍那么多照片，换了那么多套衣服，换了那么多个场景，就是想装作是每天拍摄的，一天发一张照片给沈遇，让他知道秋秋每天都很好。
沈遇又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李萌萌突然想拍一张自己的照片给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她现在素颜，大波浪卷发，穿着丝绸睡衣，清纯而性感，她故意将大V领又拉低了点，露出傲人的事业线，然后拿手机自拍，自拍完以后发送了过去。
很少有男人能抵挡这种风情。
十分钟以后，沈遇发来了微信。
沈遇：？？
李萌萌：你觉得我不好看吗？沈遇
沈遇：麻烦你以后不要发这种照片给我，不然我们可能连朋友多做不成。
当头被泼下一盆冷水，李萌萌心凉了大半截，虽然早知是这种结果，但还是一次次作践。除了那个娃娃，他完全不近女色。
她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颤抖着敲出几个字：抱歉，以后再也不发了。
这几个字似乎用尽全部力气，发完后她把手机往床上用力一丢，痛哭起来。
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昏睡着的秋秋，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见自己被丢冰凉的水里，那水漆黑深邃，将她小小的身体淹没，她拼命呼救拼命呐喊，就是没有人救她。
她绝望地不停往下坠，可能就此死掉，灰飞烟灭，没有来生。
***
片场。
沈遇正在拍夜戏，拍完一场戏后，在休息室小睡间忽然似听到秋秋的哭声，他惊醒过来，才发现是噩梦。
大概真的有点想念那个小家伙了，不过离别几天，却觉得时间漫长，似很久不见。
他看着手机上保存下来的秋秋的照片，照片上她笑得很甜美，他应该放心的，李萌萌会把她照顾得很好。
她那么讨人喜欢，能和所有人都做朋友。
小周买了咖啡过来，将脑袋凑过来，看到沈遇在看手机上秋秋的照片。
“哥，你想秋秋了啊？”
沈遇马上将手机收起来。
小周笑道，“哥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我知道她你想他，放心啦，李萌萌那么温柔，会照顾好她的。”
又取笑道，“哥和秋秋可真像是一对离别的小情侣。”
“胡说八道什么。”沈遇没好气道。
小周喝着咖啡，坐下来，说，“哥，你老实跟我说，秋秋要是正常女孩那么大，你会不会喜欢上她？”
沈遇对秋秋没有杂念，他待她似婴儿，似朋友，似女儿，却从未往男女之情上想过，只是觉得和她相处愉快，见到她可以忘掉烦恼。
不是所有感情都非得有定性，非得归类。
“别胡思乱想，干你的事情去。”
小周看沈遇脸色不悦，便不敢再多开玩笑，乖乖地去干活了。
***
第二天，李萌萌快到中午时才起来，醒来后仍昏昏沉沉的。
她觉得胃部难受，起身去吃早餐，走到客厅，看到秋秋还躺在地上，昏睡不醒。
她有点慌，怕她出事，便走过去蹲下身叹了叹她的鼻息，有气，她并没死，只是昨天被灌了太多酒，一时醒不过来。
她才松了一口气，要是出点什么事真不知怎么和沈遇交代。
又突然反应过来，一个洋娃娃竟然有呼吸？
不，她不是洋娃娃，她是个人，是个女人，一个妖精，一个有生命的个体。
李萌萌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而后才镇定下来，嫉妒和恨意取代了害怕。
她过去用脚趾踢了踢秋秋。
秋秋醒过来了，脑袋仍然疼得厉害，胃部也伴随着一阵阵地疼痛。
“可以醒了，真是的，来别人家里还把别人家弄得一团乱，脏死了，今天把地上的卫生都弄干净。”
她转身去了厨房，自己烤面包吃。
秋秋费力地爬起来，发现地上有很多自己的呕吐物，裙子上也都是，自己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馊味，脏死了。
她原本肚子很饿，但因为腹中仍灌满酒精，一闻到面包的香味便想吐。
李萌萌吃了一片面包，喝了一小杯谷物牛奶后，又将剩下的都倒进了垃圾桶，然后去卫生间化妆，化完妆换上衣服，拿上包包，蹬上高跟鞋出去了。
出去前不忘交代秋秋，“回来后我要看到地面干干净净的，不然今天你别想睡了。”
秋秋弱弱地点头。
李萌萌出去了，秋秋才松了一口气，似乎有她在便有一种紧张的压迫感，令她又惧又怕。
她看着地上那么多酒瓶子，有点发愁。
她现在寄人篱下，别无办法。
她过去将啤酒瓶抱起来，举过头顶，然后扔进垃圾桶里，所幸罐装啤酒的酒瓶不是很沉，她能抱动，但扔完十几个瓶子后仍觉得腰酸背疼。
还要将地上的呕吐物都清理干净。
她爬到沙发茶几上，拿了纸巾，弯腰在地上擦，擦了老半天才擦干净。
清理完后，她觉得身上脏极了，但是没有热水可以洗澡，在上次拍完照后李萌萌将她的衣服都扔了，她万分沮丧，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个被丢弃的娃娃，沈遇见到这样的自己一定也不会喜欢。
不过坚持一下就好了，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而已，沈遇答应过一个月以后会来接他回去的，他不会食言的。
怀抱着这样的期望，她心里又高兴起来，一定要继续微笑，等待与沈遇重逢的时候。
在剩下的无所事事的时间里，她便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的天空，想念沈遇。
***
天色暗下来，屋里漆黑一片，空气冰冷。
秋秋听到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尖锐而冰凉，她本能地害怕这个声音，又往沙发后面躲去。
门打开了，是李萌萌回来了。
她独自一人逛了一整天的街，买了很多东西，她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往沙发上一丢，打开灯，环顾四下，不见秋秋，知道她又躲在沙发后面。
这个洋娃娃，除了好看一点，又不会说话，又胆小怕事，真不知道沈遇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出来。”她以命令的口气说道。
秋秋便小心翼翼地从沙发后面出来。
“卫生打扫得不错，挺干净的。”她表扬她，脸上也和颜悦色了许多，“饿了吧？给你带吃的了。”
她打开一个塑料包装袋，拿出里面一个热腾腾的肉夹馍给，怕她拿不下，便撕了一小块给她。
秋秋感激地接过肉夹馍，她想也许前几天只是因为她心情不好，才乱发脾气，今天看来似乎又变温柔了。
她没有多想，捧着肉夹馍，咬下去一口，却发现舌头似一把火点燃，太辣了。
她将肉夹馍吐出来，伸出舌头散热，到处找水喝，看到茶几上一杯水，原本准备爬上去拿，却被李萌萌一把抢走了。
李萌萌取笑她，“这么不能吃辣？这样子可真像一条小狗啊。”
秋秋辣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又没有水喝，只能硬生生忍下来。她就不应该信任她，这女人始终没安好心。
“有东西吃还嫌弃，沈遇真把你惯坏了，不想吃就饿着。”
她丢下一句话后又去浴室洗澡了。
秋秋肚子仍饿得厉害，但是肉夹馍又实在太辣，咽不下口，不过辣酱参在肉里面，如果不吃肉，只吃外面的馍的话应该不会很辣的。
她便偷偷地爬到茶几上，掰着外面的馍吃，怕李萌萌发现，狼吞虎咽了几口便填饱了肚子。
李萌萌从浴室出来后看着秋秋，说，“你实在太脏了，一个女孩子这么不爱干净，臭死了，去洗个澡吧。”
秋秋不想去，她知道她又想作弄她，她往后退了几步，李萌萌还是一把提起她的胳膊，带着她往浴室走。
秋秋怎么挣扎都摆脱不掉她。
李萌萌泡过澡，浴缸里还装满着水，水上漂浮着泡沫，她将秋秋往浴缸里一丢，说，“好好洗干净吧。”
秋秋不会游泳，不停扑腾着，水从她的口鼻灌入她的体内，身体变得沉重，往下坠落。
李萌萌像戏弄宠物一般，看着她的窘态，咯咯咯地笑着。
她看她沉下去，心中却忽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真想她死掉，她死了的话沈遇可能就会把目光移到她身上了。
但是一瞬间她又清醒过来，要是这个洋娃娃真的死了的话沈遇一定会更讨厌她的。
她赶紧将秋秋从水里捞起来，放到地上。
秋秋不停咳不停咳，感觉半条命都没了。
李萌萌冷眼看了她一眼，说，“怎么那么没用，游泳都不会，除了美貌真是一无是处啊，自己擦干净再出来。”
她离开了。
秋秋还是咳了很久才恢复过来，她要离开这个女人，不然肯定没法活着见到沈遇，她很确信，她刚才是想杀死她。
她现在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又没有欢喜的衣服，该怎么办？不能这么湿嗒嗒地裹着，不然一定会感冒生病的。
她看到浴缸旁边，马桶旁边放着一卷卫生纸，便爬到马桶上，扯过卫生纸擦干净自己的身体，然后用卫生纸将身体裹起来，裹成一条小的抹胸裙。
但是她不敢出去，她怕看到李萌萌，所以一直躲在卫生间，卫生间里仍遗留热气，让她感到温暖。
李萌萌见她很久没出来，便过去浴室，看到拿纸巾当裙子的秋秋，这简单的纸巾裙竟然被她很漂亮，似一件晚礼服。
她的皮肤白皙如瓷，胸部丰满，腿部曲线特别完美。
李萌萌心头妒火在燃烧，她按捺住，说，“出来，来我房间。”
秋秋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只能照做，她就算不听话，她也会一把提起她。她实在太弱小了，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跟着她进了卧室，李萌萌将她放到床上，然后从自己包里翻出一堆化妆品，拿出一条口红，说，“你这么美，化个妆会更好看。”
她拖起秋秋的脸，认真地给她涂口红。
秋秋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盯着她的脸只觉得恐惧。
李萌萌一层一层地给她涂口红，真是个尤物，素颜时是出水芙蓉，抹上口红以后就和艳丽的玫瑰一样，她的嘴巴那么红，那鲜艳欲滴的口红便似从李萌萌心头滴出的血一样。
不知不觉，手上太用力，尖锐的指甲嵌进秋秋的小脸蛋中。
秋秋挣扎，她便死死地按住她。
“上次我送你的口红是不是沈遇给你涂在嘴上的？他很温柔是不是？他对你是不是有非分之想？你是不是经常勾引她？”
嫉妒让她发疯了。
秋秋拼命挣扎，她还是按着她，指甲在她脸上划出血迹，口红在她嘴上越抹越多，越抹越多，抹出边缘，将秋秋整张笑脸都涂花了。
看到她变“丑”了，她才觉得解气了，将她用力一挥，秋秋摔下床，摔在地板上。
“滚出去！”
秋秋逃似的离开了她的卧室。
抹在脸上的口红如火般烧着她的脸，她心头万般委屈，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从前也是人类，虽也历经艰苦，但从未见过这么恶毒的人。
她一直哭，又不敢出声，捂着嘴巴，眼泪一半往外掉，一般流进心里。
她看到了窗外的月光，忽然便觉得心头的伤痕被抚慰了，因为月光似沈月的目光，她靠窗近一点，再近一点，让月光温暖她。
为了将来某一天安然无恙地和沈遇重逢，她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这天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睡着时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脑袋，那手掌宽厚，温柔，她睁开眼睛，是沈遇，他回来了。
他微笑着对自己说，“秋秋，我来接你回家。”
在睡前，李萌萌还是发了一张秋秋的照片给沈遇，她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沈遇的回复。
他只是想看秋秋的照片而已，并不想和她多废话一句。
她的心头同时冰火两极，因为沈遇的冷酷无情而感到冰凉，又因为对秋秋的妒忌而怒火中烧。
她甚至做梦梦见自己用水果刀划开了秋秋小小的胸膛，掏出了她的心脏，她终于除掉了眼中钉，她在睡梦里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又软又娇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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