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归海我归你》颓菜桑

12、第十二章

　　自从黄小白送了谢倾瑶一把油菜花以后，谢倾瑶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她为了能在李思瑜身边待着，想尽办法。

　　谢倾瑶的未来计划里只有李思瑜，没有黄小白。

　　对着那把已经凋零的油菜花想了好几个晚上谢倾瑶还是没有想明白黄小白对她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

　　她和黄小白一天要斗上好几个来回，虽然黄小白打不赢她，但是背着李思瑜她们两个也没少打架。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把她划分为自己人了？

　　计划之外的事情让她非常不适应，谢倾瑶不适应的后果就是做饭的时候不是菜炒糊了就是米饭没有煮熟，另外她也不会变着法给黄小白它们两个做好吃的了。

　　黄小白半个身子都趴进碗里，闻着散发出一股子焦臭味的米糊糊欲哭无泪。昨天说好要吃香肠煲仔饭的呢？它和李思瑜早就发现谢倾瑶不对劲，但是都不敢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谢倾瑶身边的低气压简直能把人给闷死。

　　李思瑜猜想可能是大姨妈来了，所以谢倾瑶才会这么奇怪。

　　餐桌上的气氛实在算不上融洽，李思瑜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她话还没说完，谢倾瑶突然就站了起来，突然地起身差点把餐桌掀翻。李思瑜赶紧用手把桌子稳住，担忧地看着谢倾瑶。可是谢倾瑶却像是没知觉一样，她拍拍自己肩膀嘴里喃喃自语地说：“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李思瑜和黄小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

　　黄小白撑着下巴从李思瑜递过来的馒头上掰了一半放进嘴里。

　　馒头还是李思瑜一时兴起做的，她也就做的馒头勉强能吃，说是勉强都已经是对李思瑜最大的夸赞。因为她做馒头时不是忘了加泡打粉揉面，就是面都还没发好就上锅蒸，而且糖也放得少。反正最后蒸出来的馒头不仅黑还很硬，吃到嘴里一点甜味都没有反而是酸的。

　　李思瑜咬了几口感觉腮帮子都嚼麻了，她低头看着兜里仅剩的三个死面疙瘩面如死灰。这种鬼日子还要过到什么时候啊！摔桌！

　　黄小白瞪着眼睛晃着脑袋努力把酸馒头想成各种美味，睁开眼睛瞥见缩在叶子里瑟瑟发抖的南瓜，它的叶子已经呈现出一种枯败的黄绿色。

　　黄小白也不管这馒头有多难以下咽，一把把手里的馒头塞进嘴里，噎得它直翻白眼。它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好让馒头进入胃里一边飞窜出去。

　　它一双爪子在谢倾瑶旁边舞出了虚影，急得跳着脚大喊：“不能给它浇水啦！别浇啦！会死的！”

　　谢倾瑶看上去有些呆，眼神涣散没有焦距。听到声音倒是停下了动作，但是转身的时候却没有控制好力度，花洒里的水甩出来大半泼在黄小白身上。气得黄小白胡子都卷了起来，它握紧放在身侧的爪子，然后又放开。跳下阶梯，在南瓜根旁边挖了条小沟，帮南瓜把多余的水排出去，不然南瓜可能活不过今天晚上。

　　看着奄奄一息的南瓜，黄小白满眼的心疼，这可是李思瑜奶奶在的时候种的呢。

　　李思瑜没有黄小白动作快，刚一出门就看见谢倾瑶往厨房边上那块菜地里去了。那些菜黄小白足足种了半个月才把整块菜地种满，除了它最爱的西红柿以外还种了菠菜、茼蒿、黄瓜和豆角。西红柿菠菜这些还好不用管，只是豆角和黄瓜需要给它们搭架子方便它们的生长，当然搭架子这活黄小白做不来，它把这活交给了李思瑜。

　　李思瑜发现放在墙角的锄头不见了，再看谢倾瑶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暗道一声糟糕。黄小白最爱吃西红柿，拿到种子之后首先种的就是它，这个时候西红柿已经发出了嫩芽。谢倾瑶可别一不小心就把它的宝贝西红柿苗苗给铲了啊。

　　哪知道谢倾瑶在其他的地方挖了几个浅浅的坑，种了几株薄荷进去。后面的李思瑜见了长舒一口气转身去拿来一个桶，里面是稀释了的尿液，她一边把尿往外泼一边说：“你说小白种那么多西红柿我们怎么吃啊？吃不了浪费了多可惜。”

　　谢倾瑶手上动作不停，她的头发长长了很多，已经快到屁股上了，随意的把头发扎在脑后，那些头发随着她的动作甩来甩去。谢倾瑶把薄荷苗歪歪的放进土坑，瞧着不怎么好看，于是伸手扒拉两下把苗摆正后才说：“有黄小白那家伙在，这些西红柿估计不够它一个人吃的呢。送一些新鲜的西红柿给许南秋，估计也就没剩下什么了。实在吃不完的话可以做些西红柿酱放进瓶子里想吃的时候直接用来拌面或者做菜，。”

　　李思瑜接着说：“我想吃上次你做的那个羊肉手抓饭了。”

　　本来刚刚她们的对话还围绕着西红柿，一下子转变到羊肉手抓饭有点奇怪。可是李思瑜脑子里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有关于西红柿的食物，但是她的嘴显然比脑子更加有想法一些，想吃什么直接就说了出来。

　　谢倾瑶看着一脸馋样的李思瑜和一边竖着耳朵贴着墙根流口水的黄小白，摊手道：“莫得羊肉，做不了。”

　　黄小白圆圆的耳朵动了动，它生怕谢倾瑶换话题，急得差点摔一跤，它稳住之后指着村口那棵槐树大喊：“小胖家今天杀羊，现在应该在村口分羊肉卖呢!”

　　谢倾瑶：“莫得钱，买不了肉。”

　　李思瑜亮晶晶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去，黄小白摸摸肚子不情不愿地开口：“我有私房钱。”

　　看它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谢倾瑶脸上多了一个浅浅的梨涡，李思瑜脸上清晰可见三个问号。

　　黄小白皱皱鼻子，在好吃的和李思瑜之间果断的选择了前者，它无视掉李思瑜不可置信的眼神冲谢倾瑶招招手然后转身，还没走走几步就一头栽进了旁边的月季花丛里。

　　最后谢倾瑶把锄头递给李思瑜跟在黄小白后面，哪知道她一时没注意脚下的路踩死了黄小白三根西红柿苗。趁没人注意，谢倾瑶赶紧在土里蹭了蹭脚上的泥巴，然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脸上有些不自然。

　　谢倾瑶拎着羊肉回家的时候告诉李思瑜，黄小白私房钱其实只有五块钱，要不是谢倾瑶手里还有买菜的钱，今天就别想吃上羊肉了。她一路笑着回来，惹得黄小白频繁冲她龇牙。

　　等谢倾瑶笑够了，把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却摸到了一个扎手的东西。往上继续摸竟然发现头发上粘了一脑袋的苍耳。苍耳这东西山上哪里都能见着，这个季节也不知道黄小白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可别小看这小小的苍耳，它长了一圈不规则的粗锯齿，死死的贴在头发上，黏了谢倾瑶不少的头发下来。

　　谢倾瑶看着手里的苍耳感觉这些天流失的斗志又重新回来了，还不等她把脑袋上的苍耳拔干净就看见蹲在菜地里的黄小白在吸鼻子。它面前是谢倾瑶不小心踩死的西红柿苗。它不知道是谢倾瑶踩死的秧苗，因为地上的脚印被谢倾瑶擦掉了一些。

　　谢倾瑶张了张嘴，那股想跟黄小白掐架的念头就这样消失了。她退回厨房安静地处理着带着腥膻味的羊腿肉。

　　把切好的土豆、胡萝卜和洋葱炒好，谢倾瑶还特意多放了点黄小白喜欢的豌豆进去。再把焯掉血水的羊肉倒进去煸炒出油。可是这次飘散出来的肉香并没有把黄小白招来，这让谢倾瑶有些沉默。她等了一会儿把炒好的肉混着米饭一起煮。

　　“怎么了？”李思瑜走进来，看着顶着一脑袋苍耳一动不动的谢倾瑶问。

　　“我踩死了黄小白的宝贝西红柿苗。”谢倾瑶闷闷地说。

　　李思瑜帮忙把她脑袋上的苍耳统统摘下里握在手里笑着说：“没关系啦，还有那么多秧苗，大不了以后多做点好吃的给它吃就行了。”

　　吃饭的时候黄小白倒是很开心，因为总算告别了李思瑜做的酸馒头。

　　羊肉手抓饭色泽金黄，大块大块的肉铺在上面显得分量十足。黄小白不太喜欢吃羊肉，它把肉挑出来放在一个小碗里推给谢倾瑶，然后卡兹卡兹咬着豌豆吃得欢畅极了。

　　这算是为今天捉弄她的的事情给她道歉吗？

　　谢倾瑶吃了几块然后把肉都给了李思瑜。见谢倾瑶把肉给了李思瑜，黄小白也大方的送了李思瑜几颗豌豆。

　　吃完饭，黄小白就不知跑哪去了。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奔跑的声音，好像有许多小孩子在玩闹一样。

　　李思瑜面色紧张地跑过去开门，说：“春小五，今年不许在我家门口种风铃草啦！”

　　门外的声音停了一下，接而更加热闹起来。谢倾瑶走到门口一看，那是个穿着花裙子的女人，头发和裙摆上开满了鲜花。她一左一右的牵着个拿着锄头的孩子给李思瑜行礼。

　　女人招招手，那些拿着锄头的小孩子排成一排，依次给李思瑜鞠躬。谢倾瑶数了数，一共有六个孩子，每个孩子身上都有一个黑色大挎包，手里拿着把小锄头。他们好像待不住，走到哪就在哪里挖坑然后从黑色大包里摸出种子扔进去，那个土坑里瞬间就开满了鲜花，而他们走过的地方草也绿了起来。

　　谢倾瑶想了想，那个女人应该是四季神——春。

　　只是在那一群孩子里有个不安分的，趁着春和李思瑜谈话的功夫，一直在李思瑜家附近种东西，最后她们被紫白色的花海包围了。看着笑得跟朵花一样的春，再看看躲她身后一脸心虚的小孩，李思瑜叹了口气，今年也是被风铃草包围的一年呢。

　　谢倾瑶听见春说：“今年差点走丢了一个孩子，来晚了。”

　　李思瑜：“不碍事，来得及。”

　　她们又说了些什么谢倾瑶没认真听，之后春从其中一个孩子的挎包里摸出一根香，点燃之后递给李思瑜。

　　李思瑜笑着接过香，在春的注视下进了屋子里。

　　等到院子里的树都绿了起来，春挥了挥手带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离开了。

　　看着春的背影，谢倾瑶喊道：“春，你能帮我个忙吗？”

　　黄小白闻着新鲜的西红柿的味道，眯着眼睛笑得露出了粉红色的牙龈，它手舞足蹈的样子有些憨傻。

　　谢倾瑶看着站在菜地里明显大一圈的小水獭，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轻轻地说：“以后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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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南瓜：可怜.jpg
啾咪~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