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戳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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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烨坐在仙门前喝得酩酊大醉。
回到天宫时，月神刚刚值完前夜，瞧着墨烨的身形，一时觉得自己看错了。
她抱着怀中的顾菟，悄悄跟了上去。
墨烨一眨眼回到了苍墨殿前，瞧着手中多出来的书，正欲用神力放回藏书阁中，转念一想，身形一闪，来到了藏书阁前。
会不会六界的其他书籍中也有关于她的记载？
夜虽已深，此刻藏书阁中却灯火通明，似乎还有仙在。
墨烨抬步走入了藏书阁中。
月神悄悄跟了过去。
相较于冥界，赤玉对人界更为了解。故而，人界的书虽然多，但赤玉分得很快。不到两日的功夫，她差不多就分完了。如今只剩下四五百本书，她索性分完再去休息。
此刻她整个人都被一层一层的书籍环绕着，手指点上几本，这几本书便落入刚放置的位置。
瞧着这个熟悉的背影，墨烨一时怔住了。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眼前之人便是自己要找的人。
隐在一侧的月神在看到墨烨眼神时，心中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难受。
她原以为那日墨烨选择那只灵狐是巧合，没想到今日他看向她时的目光竟然这般深情，他可从未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
几万年没有得到回应的爱意，落在了旁人身上。这一刻，月神心被重重一击。
顾菟察觉到月神的心意，悄悄念了个咒，朝着赤玉而去。
赤玉聚精会神整理书籍，丝毫不知此刻有几双眼睛正盯着她。
正当她按照年代把几本史书放到史学类书籍时，一股大力朝着她袭来，数百本书全都朝着她压了过来，而一旁的两个书架也似是被压到了，朝着她压了过来。
赤玉转身看着即将倒在自己身上的书架，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要成为仙界之中第一个被书压死的人，而是自己这一下午白干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书架落下来之前，一双有力的手臂把她带到了安全之处。
赤玉眼睛全都在书架上，低声道：“我的书……”
墨烨手微微一抬，即将倒下的书架又站了起来，散落在地上的书籍也全都归位。
见状，赤玉终于放心了，抬眸看向了救她之神。
她脸上本是带着笑意，直到她看清了是谁救了她，脸色立马垮了下来，身体挣扎着要离开墨烨的怀抱。
墨烨鼻间萦绕着熟悉的味道，抓住了赤玉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向赤玉。
“你究竟是谁？”
瞧着眼前的一幕，月神心中一片冰凉，已经顾不得要隐身，出现在藏书阁中。
“墨烨……”
她的声音中饱含着浓浓的悲伤、无奈，以及心痛。
墨烨和赤玉看向月神。
月神的眼睛死死盯着墨烨放在赤玉手腕上的大掌。
“这便是你的意中仙吗？没想到你竟会喜欢这样的。”语气中有几分讽刺。
她原以为自己的意中人是清风明月，身姿朗朗，遗世独立。没想到竟也是个俗人，喜欢好看的皮囊。她这几万年当真是芳心错付了。
赤玉眉头微蹙。
她这样的是哪样的？
她哪里不好了？不仅长得好看，心地还善良。
墨烨松开了赤玉的手腕，双手负在身后，看向月神的目光如往常一般冷淡。
“所以，这便是你纵容灵兽伤她的理由吗？”
月神贝齿咬着下唇，眼中含泪。
对，她刚刚瞧见顾菟施法了，她本可以阻止，但她没有。
墨烨看赤玉的目光太过痴情，若非顾菟施法，她差点没忍住自己施法。
这只是一件小事。
墨烨的态度着实令人心寒。
月神再次看向墨烨：“你今日竟然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小仙苛责于我，枉我们这几万年的交情，我算是白认识你了。”
墨烨态度依旧冷漠：“我对你态度如何与相识多久无关，而是与事情对错有关。”
月神：“你的意思是本上神错了？”
墨烨眼睛直视着月神，一个字也没说，但眼神却给了答案。
见墨烨如此，月神再也忍不住，眼泪自眼眶滑落，一挥手，身影消失在眼前。
顾菟也连忙随着月神离开了。
赤玉看向站在身侧的墨烨，心想，这孽徒当真是不解风情。
用凡间的话来说，那便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心中正如此想，身侧之人忽然侧身看了过来。
瞧着墨烨仿若看透人心的目光，赤玉吓得心头一跳，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了书架上，退无可退。
“你……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墨烨：“本上神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谁？”
赤玉心微微一颤，难道他认出她了？不，不可能，若是认出来他就不会问了。
“小……小仙是灵狐，名赤玉。”
墨烨皱眉，再次抬手握住了赤玉的手腕。
赤玉连忙挣扎。他对相识几万年的月神尚且那般不假辞色，对她这种刚刚认识的小仙就更不用说了，丝毫没有人情味。
如今她灵力低微，在他面前如蝼蚁一般。
赤玉心头甚是憋屈。
探查清楚后，墨烨很是失望。
果然不是他要找的人。
今日是他醉酒糊涂了。
墨烨渐渐松开了赤玉的手腕。
“抱歉，刚刚是我唐突了。”
纵然墨烨道歉，也难掩赤玉心中对其的恨意。想到往日的种种，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可她不敢，也没这个实力。但，她忍不了这口气。即便刚刚墨烨帮了她，她也忍不了。
“上神贵为天界战神，竟日日饮酒作乐，神志不清。若战事即刻便起，不知战神可能立即挂帅出征？别到时候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把自己人给杀了！”
墨烨本欲离开，闻言，他顿住脚步，深深地看了赤玉一眼。
赤玉丝毫不惧，直直地看了过去。
墨烨没有回答赤玉的问题，而是冷冷说道：“你是一只化蛇，为何冒充灵狐来到天界？意欲何为？”
赤玉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忘了墨烨是上神了，他灵力高强，能识破她的咒。
她这该死的嘴，为何就不能忍住呢！
在墨烨看向赤玉的这一瞬中，赤玉大脑飞速运转。
从墨烨刚刚的反应看，他应该没有认出来自己。
而从他救她来看，他应该没那么讨厌她。
不管了，死马当成活马医。
打不过时就低头，骨气不如性命重要！
这是赤玉活了几万年悟出来的道理。
赤玉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刚刚的凌厉不复存在。
只听“噗通”一声，她跪在了墨烨面前。
“上神，小仙的确是一只化蛇。”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狡辩是没有用的，尤其是墨烨这种性格，狡辩可能会适得其反。既然真身被看破，不如索性承认了。
赤玉又道：“小仙之所以来到仙界，乃是为了避祸。小仙原身或许丑陋，可化为人形时上天却给了我这样一张脸。小仙也不想的，可天意如此，我也没办法。因为小仙样貌出众，所以时常被凶兽骚扰，被他们欺辱。小仙为了活下去，不得已才来到了天界。”
墨烨冷冷瞧着赤玉，道：“天下之大，六界之广，你可以去的地方还有很多。”
没想到数万年过去了，她这个徒弟性子丝毫没变，依旧铁石心肠。
赤玉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可其他地方那些妖兽都可以去，只有天界他们不敢来。”
墨烨依旧冷眼看着赤玉，眼神中毫无怜悯之心。
赤玉心一横，抬手抓住了墨烨的衣角，仰起头，眼泪自眼眶中滑落。
“上神，对于您这种血脉高贵的神兽而言修仙或许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可对于小仙这种妖兽出身的，修仙是极为困难的。小仙过了数千年这样的日子，忍辱负重，日日苦修，片刻都不敢耽搁，终于修成仙，逃离了下界。还望上神莫要揭穿小仙，给小仙一条活路。”
月神没看穿她的原身，想必整个天界能看穿她的没几位神仙。只要她把禁术的事情搞清楚了，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今日只要稳住墨烨就好了。
赤玉所言，墨烨半个字都不信。然，她区区一个化蛇，竟能在两千岁修成地仙，可见其的确在修行上费了一番苦功夫。
赤玉心一横，又道：“即便上神想要杀了我，也请您准许我跟启海告个别，可好？我们在下界时互相扶持，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如今他时常来寻我，我若不跟他说一声，我怕他会四处寻我。我不忍看朋友如此。”
墨烨眼神微动，轻轻抬手，衣袖自赤玉手中滑落。
“这次且先饶了你这小仙。”
赤玉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墨烨也不知自己何时有了怜悯之心，或许是下属对这小仙的情感，又或许是这小仙刚刚认真分书的模样，又或者，是那熟悉的身影。
临走前，他补了一句：“若你胆敢行不轨之事，本上神定让你元神破裂，永世不得轮回。”
想到第一世时墨烨一剑捅碎了她的元神，再想到她轮回七世始终不能成神，赤玉脸色顿时一白。
终于，墨烨离开了藏书阁，赤玉瘫坐在地上。
天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她得赶紧找到关于解开禁制的书，早一日离开天宫，下界去修炼。
作者有话说第6章 戳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