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十年代好吃懒做》晴朗的微风

42、当兵

　　从章厚生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和那个在爷爷跟前养大的大哥不一样。
　　虽然有爹娘的疼爱和偏心，但就算小孩子也是慕强或者说别扭的。爷爷是章家甚至整个村子里最厉害的人。
　　这个最厉害的人是他的爷爷，可他最疼爱的却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被爹娘放弃的大哥。
　　那个时候，章厚生就想着和大哥打好关系，然后争取得到爷爷的疼爱。
　　可是，老家伙一双眼睛直视他的时候，仿佛要把人心底所有小心思看透。章厚生的年纪越大，越不想往老家伙身边靠。
　　而他所谓的大哥，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不近人情。
　　可这个不近人情的大哥却有了在乎的人，这会是多么好笑的事情。
　　章厚生心里想着，面上诚实地笑出来。
　　“厚生，你这么早就来了？”带些羞怯的女声传进章厚生耳朵。
　　向他走近的女孩儿，身段苗条，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眼神章厚生不用看也知道是羞怯的、暗含爱慕的。
　　她是县里王书记的女儿王语，她比李家庄甚至公社的大多数女孩儿都要优秀。
　　可章厚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喜欢她，甚至无感。
　　此时，他心无波澜，但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迎上女孩儿。

　　王木匠家
　　王家瑞穿着灰色单衣，袖子挽在胳肘之上，正拿着锯子锯木头。
　　木材房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屋里迎进一阵风、一道脚步声。
　　王家瑞湛然不动，而进来的王家瑞娘却是一阵训道：“你说你在这破屋里待多久了？除了吃饭睡觉，每天在这儿磨洋工。
　　整个大队的家具都不够你打了，可惜啊，人家还看不上你一个年轻憨娃子打得家具。”
　　王家瑞娘说最后一句时似意有所指。
　　王家瑞手上动作不停，也不搭理他娘，继续吭哧吭哧地锯木头。
　　看儿子这副死模样，王家瑞娘心里更气了，可这娃子在倔也是她生得。
　　想到这儿，王家瑞娘只憋住气，就着屋里的小木凳坐下，开始说道：“王队长家的闺女如果你真不喜欢，那咱就看其他家。娘又不是非要逼着你和谁相看，这事还得咱们商量着来。不过，娘就一个条件，今年咱必须把这事定下来。”
　　王家瑞身子一僵，却没说话，继续手上的动作。
　　王家瑞娘看儿子软硬不吃的劲儿，骂了一句：“跟头犟驴似的。”然后起身就走。
　　木门被王家瑞娘狠狠闭住，王家瑞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眼神似有为难，转头又坚定下来。
　　王小雨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王小雨，也不喜欢其他人，只除了那么一个。
　　可是两人见面不算多，接触更不算多，如果告诉娘他的心意。
　　爹娘的态度是次要，这个他可以努力。可是，那人呢，会不会觉得他轻浮？不认真？
　　两人接触还是不够多，她对自己还不够了解。对待自己心仪的姑娘，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所以，再等等。
　　还年轻的王家瑞这样告诉自己。

　　农忙过后的李家庄，弥漫着一股相看的热潮。
　　徐家
　　徐珍珍带着大侄女以及三个侄子并排坐着看戏。
　　“我觉得今天来家的这位姑娘挺好，个子高、身板正、干活利索、会照顾人，一看就像咱老徐家的人。”
　　虽然不知道李宝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来得，但面色正经，一看就是十足认真。
　　徐向北也十分认真的跟他娘交流：“那姑娘啥都好，就是有点和我八字不合。”
　　李宝娥并未训斥儿子，而是问道：“怎么个八字不合？”
　　徐向北：“在她上门之前我遇上了公安局抓犯罪分子的场面，你说我俩是不是犯冲。”
　　李宝娥沉默半晌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抓起门后角的扫帚，往儿子后背一敲。
　　“我放你娘/个/屁。那是人家姑娘的错？让你不在家好好待着，非要出去瞎跑，还敢怨人家姑娘。”
　　徐向北一边半躲他娘的棍棒，一边继续向他娘解释双方八字不合婚姻的下场。
　　徐家老大夫妇、老二夫妇低着头，在李宝娥的拳头下不敢出声，连看戏也只敢偷偷地看，更何况给三弟求情。
　　徐珍珍左右四个小的倒是目视着奶奶教训三叔这一幕，其中徐小西更是目光晶亮，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作为娘最溺爱的宝贝疙瘩徐珍珍，最容易求情的那一个，她目光十分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为她哥保佑。
　　毕竟，她娘生气生的快，好的也快，等她娘打一顿，这事估计就过去了。
　　而三哥要想心想如意，还是得让娘打一顿。
　　果不其然，在李宝娥把扫帚的尾部敲秃之后，终于停了下来。然后，今天那姑娘就算过去了。
　　不过，晚上饭后，当家李宝娥再次催婚后，徐珍珍清楚的看到三哥瞬间垮下来的肩。

　　夜晚吹来的微风有些凉，徐向北兄妹俩坐在院里的长凳上。见妹妹穿着单薄的白衬衣，徐向北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准备给徐珍珍搭上。
　　徐珍珍笑嘻嘻地问他：“三哥，这外套？”
　　徐向北横她一眼，没好气道：“放心穿，你老哥的衣服干净的很。你看谁家有你这丫头讲究？”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家的。”
　　徐向北笑着瞪她两眼，“你这样的，等以后不知道哪个傻小子会被骗到，那可有的受了。”
　　徐珍珍：“我怎样？小女子虽貌不惊人，但经得起一辈子仔细端详。所以，以后那个傻小子被我骗到真是赚了。”
　　徐向北没有反驳，只笑着敲敲她的头，道：“就你有理。”
　　徐珍珍没有说话，只是睁着大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容。
　　“三哥，今天你为啥拒了那位姑娘？之前还说得好好的，让咱娘给你选媳妇，要是咱娘同意，你就娶。而且，岩清姐性子好，我看咱家没有一个不满意她的。”
　　徐向北不置可否，反问道：“你这丫头也被她收买了吧？”
　　今天，吃饭的时候，那王岩清给他小妹递菜盘子、倒水的情形他都看到了。那体贴的，亲姐姐也不差了。
　　徐珍珍也不反驳，王岩清对她确实周到体贴，照顾她跟照顾亲妹妹似的。不过，人家姑娘确实不错。
　　徐向北：“妹啊，你有什么理想没？”
　　徐珍珍：“有啊，一辈子都过得舒坦。”
　　前世，徐珍珍从未有舒坦日子，今生，有徐家、有系统，她可以享一辈子的清福。
　　徐向北：“……”
　　人哪有一辈子舒坦得，可是说话得是他妹子，他老徐家的宝贝疙瘩，那必须得舒坦过一辈子。
　　半晌，徐向北道：“小妹，你这个理想太容易实现了，不靠谱。”
　　徐珍珍：“那你说说你的理想吧？”就知道今天三哥心里有事。
　　徐向北：“我以前从没想过这件事，每天都是该干啥干啥，没个目标。
　　可是，珍珍，今天我在公社，当我看到公安局的警察抓捕罪犯的场景时，我决定了，我要当兵，当一名军人。”
　　先不论她三哥从警察联想到军人的逻辑关系，徐珍珍更关注他三哥的态度。于是，徐珍珍十分严肃的问道：“三哥，你是认真的吗？”
　　徐向北：“我准备今年就去。”
　　徐珍珍没有问其他，只是笑笑，道：“那你应该今早跟娘报备，我想她一定很开心。”
　　徐向北想到他娘开心的模样，顿时乐了，道：“是吗？我想娘不嫌我就不错了。”
　　徐珍珍闻言，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让咱娘多给你讲讲咱爹当年是怎么奋斗得。”那时，娘可没功夫训斥人了。
　　徐向北闻言目光一亮，“小妹，你行啊。”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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