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十年代好吃懒做》晴朗的微风

15、贴心

　　徐珍珍负责买，徐向北负责付钱和拎东西。
　　等两人从供销社出来，走在公社的单行街道上，徐向北一脸生无可恋状。
　　“三哥，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啊？”徐珍珍心情正好，见他走神，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开口问道。
　　徐向北有气无力地朝她看了眼，道:“我上的是全天工，工分高、待遇好，但得等到水库全部修整完毕才能回去。估计等半个月以后了吧。”
　　徐珍珍听到他的话，突然扭过头打量他，直把徐向北看得紧张不已，才笑眯眯开口:“哥，我发现你最近糙了好多，在水库上工肯定很辛苦。等下次有时间了我还会来看你。”
　　徐向北拿手指轻敲她的额头，道:“我看你是想来剥／削你哥吧。”
　　徐珍珍感受到额头上轻柔的力道，嘴角扬起。
　　她三哥果然是嘴硬心软。

　　天气还是有点晒，所以离开供销社后，徐向北没带着徐珍珍再去其他地方，两人直接回了水库。
　　“待在这儿无聊不？要不带你去找水库里的女同志，你和她们说说话？”
　　说来奇怪，就这么一小会儿的相处功夫，徐向北明显感觉到他妹变了。
　　比以前活泼大方，也比以前更亲近他了。
　　不过，徐向北嘴／上功夫贼溜，但对他妹这个年纪感兴趣的东西还真不了解。
　　又怕她待的无聊，想起水库有几个女同志，不禁开口建议道。
　　徐珍珍没拒绝，只询问他:“你接下来还继续上工吗？”
　　徐向北挑眉，道:“之前和领导请了一下午假，哪还有工让我上。”
　　徐珍珍:“那你不陪我啊？你妹好不容易来看你一趟。”
　　“陪你，陪你，走吧，祖宗，我和你一起去。”办公室里不仅仅是女同志，所以，徐向北也不怕人说闲话。
　　而且，见自家妹子这么依赖他，不得不说，心里受用得很。

　　别看徐向北年纪轻，但他会说话，会看人眼色，性格又大方，所以在水库混得如鱼得水。
　　一般来讲，办公室的人对待徐向北这种临时长工总有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两者像是不同的阶层，各有各的交际圈。
　　但徐向北来了水库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就把水库的人认识个遍。甚至能和办公室的一些文员打成一片。

　　此时，徐珍珍兄妹俩就走在通向办公室的路上。
　　“水库里有好几个办公部门。其中，审计室的人架子最大，相比起来，还是财务室的人最好相处。
　　而且，财务室女同志多。所以，咱们去财务室。那群女同志家里条件都不错，文化高、见识多，性子也不错，你和她们多交流总没坏处。”
　　虽觉得妹妹变了不少，但还是怕她不愿意和别人打交道。所以，徐向北颇为仔细地和徐珍珍分析了其中的道理。
　　徐珍珍则对他竖起大拇指，赞道：“哥，你可真是神通广大。来了这里一个月，就弄得明明白白。”
　　面对她的夸奖，徐向北松口气的同时，也努力抿起嘴，不过实在控制不住，还是咧嘴笑起来。

　　快走到目的地，突然想起什么，又对徐珍珍嘱咐道：“办公室里有一个叫万昕的女同志，她爹在教育局工作，她娘则是小学老师。
　　你以后不是要在咱队当老师吗？可以多和她聊聊。”
　　徐珍珍惊讶，扭过头看着她哥，问道：“哥，你怎么知道我会当老师？”
　　徐向北翻了个白眼，“就你这小身板，不上学以后，除了当老师、当记录员以及当会计，还能干啥？
　　不过，虽然咱爹面子大，咱娘也彪悍。但记录员和会计这么关键的岗位，生产队上下指定不能同意。
　　再说，这两个岗位虽然不干地里活，但也忙得很。
　　剩下得就是老师，既轻松，又有身份。咱娘那么精明个人，指定给你安排当老师。”
　　徐珍珍幽幽开口：“……哥啊，假如咱娘听见你对她的评价，你说她是会夸你慧眼识人，还是会？”
　　徐向北：“没事，你尽管告，你哥头铁，能顶住。”
　　他们老徐家，除了他死去老爹和他妹的事之外，其他的事都不算大事。
　　这些年来，他深有体会。
　　徐珍珍：……

　　财务室
　　在徐向北敲门的时候，五个同志，三女两男正在聊天。
　　听见敲门声，几人坐好，摆正表情，才让人进来。
　　不过，大家一看是徐向北，顿时放松下来。
　　其中，一个男同志笑骂道：“徐向北，发现你这人一肚子坏水，进来也不说话，吓我们一跳。”
　　几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徐向北咳嗽一声，道：“我这是帮你们训练一下应急反应。”说完，也知道自己犯了众怒，连忙扯开话题。
　　介绍起徐珍珍来，“这是我小妹徐珍珍，刚刚高中毕业。这不，看我没回家，想我了，所以就专门跑来看我。
　　我怕她无聊，就带着她来你们这里说说话，顺便带她认识一下她哥的好朋友们。”

　　几人不在意徐向北话里的调侃，只同时把目光转向徐珍珍。
　　只见面前的少女，一字眉，大眼睛，两者挨得很近，衬得五官越发深邃。
　　皮肤偏白，绑着双马尾辫，中分的发型，其中发梢随在脖子下方，衬得脸越发小巧精致。
　　对她们打招呼时，红润的嘴唇扬起合适的幅度，简直完美。
　　看着她，几人只觉得满室生辉。
　　尤其是万昕，她一眼就看中了徐珍珍的气质。
　　本来她就是个开朗大方的人，难得见到这么合她心意的人，连忙把徐珍珍拉到身边。
　　“我带着珍珍去那边坐，至于你就随便吧。”说完，万昕冲徐珍珍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我是万昕，我要是早知道你哥有你这么漂亮的妹妹，早就主动和你认识了。”
　　徐珍珍还不知这人什么性格。但她见人总是三分笑，于是也微笑着回道：“我哥也没说他认识这么好看的姐姐呀。”
　　说着，对徐向北摆摆手，“哥，那我跟着万昕姐去那边坐了。”
　　“去吧，去吧。”

　　徐珍珍不是交际能手，但她思想成熟，和几个女同志待在一起，既不会随意插话，也不会不懂装懂。
　　有些事情不了解了，反而会虚心请教，认真倾听。
　　所以，她虽然话不多，但相处下来几个女同志都挺喜欢她得。
　　尤其是万昕，她一眼就相中了徐珍珍的容貌气质。而越相处，对徐珍珍的好感越高。

　　“珍珍，你现在高中毕业了，以后准备干什么？工作找好了没？”万昕从没想过徐珍珍会像乡下普通妇女那样去地里上工。
　　经过一番接触，徐珍珍能感觉到对方对她的超高热情，虽然不明白原因，但还是笑着回应：“还没考虑好。不过，昕姐，我能问你个事吗？”
　　万昕：“你说。”
　　徐珍珍：“我哥说伯母在县城小学当老师，那昕姐知道现在小学的一些情况吗？”
　　说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解释道：“我想去我们生产队的小学教书，所以，就想了解一下。尤其是，教材方面。”
　　万昕：“行啊，我对这方面还算了解，我把我知道的给你说一下。
　　每个省各自的小学、中学课本都不一样，其中中学课本全省统一，但小学的课本每个市都不一样。“
　　”
　　说到此处，万昕声音变小：“而且，因为前些年的罢／课、游／行等，闹出好多乱子。不光是中学受影响，就连小学，它的教材体系也并不完善。
　　甚至，大多数小学，尤其是下面的生产队，都没有固定的教案或者课本。都是随便教一些小学知识。”
　　其实，万昕还有很多没说。现在虽然恢复了一些平静，课也重新开了好几年，但现在的老师们真被搞怕了。
　　所以，大家对教育都没什么积极性。
　　她爸爸心系教育，又作为县里教育局的一把手，对此也很忧虑。
　　徐珍珍听得她一席话，若有所思，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但此处不是思考的地方，所以先记在心里。

　　另一边，自从章厚泽跟李续说了回去以后，就开始忙碌起来。
　　他拿着剪刀生生地从炕上的褥子上扯下一大块，然后用针线把略厚的褥子边角缝成自行车后座大小用作坐垫。
　　然后用绳子把它固定在自行车后座。
　　李续早在看到章厚泽缝东西时，就不敢再看，匆忙拿着东西走了。所以，也不知道后面的事情。

　　往常，男人可以一言不发地独自待一下午。
　　但今日，他坐在交椅上，时不时地注视墙上的挂钟。
　　在不到四点钟的时候，他终于控制不住地站起身，沉默一会儿，还是出了屋，推上自行车离开。

　　水库门口
　　徐向北看着推着自行车的男人，只觉得有些懵。
　　他没想到最终来接妹妹得竟然是这个人。
　　虽然，和这人不熟，但他想李家庄没有一个年轻人能忽视这人的存在。
　　尤其是，每年打猎的时候，不管男人有意无意，总会帮到队里很多。
　　面对一些大型猎物，没有对方，能不能安全回去还是回事，更不用说成功捕捉了。
　　所以，此时，看到往日沉默高冷的男人，似乎笨拙而贴心地让他妹妹先坐上后座的场景，徐向北有些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