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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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迩和闻蘅洗漱完毕，她们的头发还湿漉漉的。
闻蘅从浴室出来之后，陆迩已经在床边坐好。她们的房间并不是大床房，而是两张床分开。
晚上进屋的时候，陆迩身体不舒服，不想再多走几步便直接选择了靠外的床。
现在陆迩正坐在自己的床边，盘着膝，头发草草擦了擦不滴水了她就放下毛巾，抬头看着闻蘅。
“怎么还没睡？”闻蘅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等你啊。”陆迩歪歪头，“说好给你捏肩膀，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陆迩说着，动动身体让了让自己身边的位置，抬手拍拍床，她接着道：“来吧，我给你捏肩。”
“不用了。”闻蘅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下意识拒绝道。
陆迩当做没听到，她跪坐在床上，看向闻蘅的床，“要不去你床上也可以，捏完你就直接睡了。”
“我……”闻蘅最终没再拒绝，她在陆迩身边坐下，毛巾包裹着发梢拢到胸前，“那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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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日研讨会如期到来。
前一天下午一些与会人员进行了入场彩排，陆迩跟着大队伍来到会场，找到之前彩排的位置坐好。
因为一开始的晕车，陆迩这次路上提前吃了晕车药，并没有有什么晕车反应。
闻蘅依旧在陆迩身边，两个人落座之后，闻蘅从包里拿出陆迩的本子和笔递给她，接着低声问道：“没有晕车吧？”
“没有。”陆迩摇摇头，“我现在感觉十分nice。”
研讨会和他们这些在读学生没什么关系，都是一些文艺学大佬在前面侃侃而谈、交换学术思想。
陆迩也知道康兰带他们过来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学生崭露什么头角，只是为了让他们多接受一些学术的熏陶。
会场的话筒音响设备一应俱全，康兰的五个学生排排坐一起。
随着研讨会开始，旁听席也没有几个人脑袋是立着的，大家都纷纷低下头，在本子上记录着自己脑海中的灵光一闪。
陆迩不像在学校课堂上一样摸鱼，而是听得十分认真。台上教授们的学术碰撞激发了陆迩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琐碎的想法，她的笔就没停过，很快一页纸就被写满了。
翻页时陆迩甩了甩手，紧接着就听到有人聊到了刘同。
上个月才跟刘同老师有所神交，如今骤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陆迩侧眸和闻蘅对视了一下，立起耳朵。
刘同其实并不算是文艺学研究的热门作者，但是主流却也一直离不开刘同。一聊到文学理论，就必然要说到刘同和他的两部作品《停风》《漱雨》。
陆迩之前的文学赏析虽然没有涉及这两部作品，但毕竟上个月刚听完薛恒和林又茹的论述，这两篇散文的内容和情感陆迩还详细记得。听台上大佬们深入分析，她也不觉得茫然。
做研究有时候就差那么一点通，陆迩的研究方向不是侧重刘同的，可也从中得到了不少感悟。
研讨会要开一天，中午主办方准备了盒饭。
吃饭时候，陆迩和闻蘅交换了笔记本。
看着闻蘅的笔记本，陆迩觉得自己的笔记真的是有些污染对方的眼睛。
比起陆迩记录的琐碎感悟，闻蘅写的很有体系。台上教授们涉猎广泛、思维跳脱，闻蘅全都跟下来了不说，还有时间画思维导图列出诸位大佬的研究内容。
面对纸张上清晰地条目分类，陆迩只想献上自己的膝盖。
“你好厉害啊……”陆迩郑重地捧着闻蘅的本子，感叹道。
随着陆迩的一句感叹，林又茹和辜莫也探过头来。
这二人看到闻蘅画的思维导图也纷纷惊为天人，“牛啊！闻蘅。”
“逻辑之神竟在我身边！”
他俩感叹完，就二话不说要走闻蘅的笔记观摩去了。
“你们小心点看啊！”陆迩叮嘱完，表情有些恹恹，她再次自言自语一样地感叹道，“你好厉害。”
“厉害？”闻蘅接连听到陆迩的两次表扬有些意外。
“嗯，他们把你的本子借走了。我们说你画的思维导图很厉害！”
闻蘅摇摇头，有些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大家都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可是……”陆迩也知道，但却并不能轻松的梳理出来。
闻蘅认真阅读着陆迩笔记中的琐碎记录，好像在看什么权威学术报告，陆迩更加不好意思了，伸手就想把自己的本子拿回来，“我感觉我写的对你也没什么帮助——”
“陆迩，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会把《思域》和《洛特利迦》联系在一起吗？”
陆迩和闻蘅的声音几乎同时说道。
“啊？”陆迩手伸了一半，听到闻蘅的问题也不好再拿回本子了，她干脆收回手凑到闻蘅身边，回忆着自己当初书写时的想法。
“哦，你说那个啊。”陆迩很快回想起来自己灵感的来源。
《思域》是十八世纪北欧文学的一本小众书，《洛特利迦》则是十世纪国内一副山水画《苍水白鹿图》的外文名，因为诸多原因《苍水白鹿图》曾经流落在外，近几年才成功回国。
“因为觉得这两个表达的感觉很像啊。有山有水有动物，有人松下抚琴，有禅意。我记得之前看过一篇论文，怀疑《思域》就是作者何默尔从某些儒家思想书中获得灵感书写的，毕竟那些内容我们这边的大儒都很熟悉。十八世纪中期，有一艘船从付临驶出，带着那些书，带着那些画到了北欧被放进了教堂里。
“何默尔的父亲是一个教父，他可以轻易地接触到这些书籍字画。刚好苍水白鹿图最后的流转地就是离付临不远的墨沿市。从墨沿到付临，再坐船去往北欧，几经辗转从北欧到了加拿大、澳洲最后回到国内。”陆迩畅想道。
话音落下，陆迩笑了笑接着道：“不过这些都是我瞎说的。没有史料证明。”
苍水白鹿图海外漂泊生涯足足有一百年的空白，当它再次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存放在澳洲博物馆。往上前追溯只能溯回到五十年前曾被一个加拿大私人收藏家收藏。这幅画离国之后遭遇了什么、辗转了几个地方，只能通过浪漫的幻想猜测了。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地球是个圆的，我们现代人中国和美国都会有人在互联网上说出同样的话，更何况几百年前？十八世纪的一个外国人，有机会接触到孔孟，那么据此写一篇儒释交加的书，并不是很奇怪。
“反正我就是一家之言，随便说说也不会有人知道。”陆迩最后总结陈词道。
闻蘅听得很专注，陆迩说完她点点头，从中得到了什么启发，“你说的不失为一种思路。”她的本子还在林又茹那边，闻蘅想拿出手机在备忘录记载。
注意到闻蘅的动作，陆迩把自己手里的笔递出去，“你直接在我本子上写吧。”
“谢谢。”闻蘅接过笔，翻开一页空白，开始书写，她一边写一边说，“虽然文字和画卷是两种不同的题材，但是之前也有人从自然、建筑得到灵感写文章。并且苍水白鹿图空白的那一百年确实很值得计较，只是目前我们证据不足罢了。”
“证据不足就说明了，一些猜测是没有价值的。”陆迩鼓鼓脸颊说。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之前想不太明白的地方，听完你刚才说的话倒隐隐有了出路。”闻蘅写字的动作一顿，她声音笃定。
“我瞎想的那些有帮到你？”陆迩眼睛一亮，心情有些雀跃。
“帮了大忙了。”闻蘅说，“我有时候会觉得，探求作家写作的灵感、文章的来源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因为你喜欢的一本书很可能是作者洗袜子时候的灵光一闪，这毫无美感。但是追溯的过程是很奇妙的。就像你一样，把两件看似毫无瓜葛的事物联系在一起，分条缕析寻找其中的牵连，有一点瓜葛都好像是我们隔着时空在和作者对话。哪怕结果……”
“是一只袜子。”
最后陆迩和闻蘅异口同声道，话音落下，她们彼此对视笑出了声。
下午的研讨会进程很快，两个小时后便散了会。
研讨会结束后，这些天南海北的教授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在一起，从会场离开后就直接去了餐厅聚餐。
也有几个教授带着学生过来，他们一商量敲定老师们一桌，学生们一桌。
陆迩五人身为康兰的学生，自然也在受邀聚餐之列。
不和老师们坐在一起的餐桌比较轻松，几位同龄人很快聊到了一起。
陆迩和闻蘅都是慢热性子，专注着低头吃饭，很少掺和一些交流，不像身边的男生，都没有酒过三巡已经聊起来球鞋和游戏了。
用餐中途，康兰过来领着学生们和其他教授打招呼。不少教授上了年纪患有三高，喝不了酒，陆迩他们也就简单地敬了敬鲜榨果汁。一餐饭用的还算愉快。
回到酒店，时间还早。
陆迩洗完澡趴在床上摸出手机跟徒弟和桑桑进行每日的续火行动，闻蘅则拿着纸笔继续完善自己下午的一些想法。
陆迩的消息发出去，桑桑很快回复，她的徒弟还没有反应。正抬手给桑桑回复，陆迩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起身开门，门口的人是林又茹。
“怎么了？”陆迩一侧身示意林又茹进屋，这次林又茹没客气。
走进屋内，林又茹看了看闻蘅，又看了看陆迩道：“明天我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你们想去哪里玩，有一些目的地吗？我、薛恒和辜莫去爬山，你们呢？”
“博物馆！”陆迩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举着手说。
“我明天上午要和这边的朋友见一面。”闻蘅道，话音落下她询问着陆迩，“你要在博物馆待一天吗？”
“嗯嗯嗯。”陆迩点点头，她很喜欢到达一座新城市先去该市的博物馆走一走。
“那我见完朋友下午去找你。”闻蘅对着陆迩说，确定了她们两个人的共同行程。
“好哦。”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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