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楼兰终不还》胖福

23、第二十三章

　　“儿臣参见母后。”巴图尔起身下跪。他的动作很慢，特别是弯腰的时候。
　　“跪着吧。”皇后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巴图尔没有想到，出于礼貌，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轻轻地应了句“是。”
　　“本宫都来东宫有些时辰了，为何你不来拜见行礼啊？”皇后在屋子里逛了逛，最后正好停在了桌柜上一堆叠放整齐前，她缓缓捏起那其中最新，最小的一件，嘴角微微扬起。
　　“儿臣不知，未有宫人禀报。”巴图尔抬眼仔细观望着皇后的一举一动，即使皇后背对着他。
　　“哦～如此啊，那么你宫里的侍臣可真是失职啊。”皇后酸溜溜地说道。“儿臣定当严厉责罚。”话音刚落，巴图尔就连忙接了下一句。
　　“嗯。”皇后自若地转过身来，她手里还抓着那件衣服。“不知太子妃殿下可否为本宫解释一下这衣服的来历呢？”
　　“儿臣不敢。”巴图尔低下了头，但是语气却如往常一般冰冷。
　　“哦？这就有意思了。莫不是这宫中…啊，非也非也。”皇后突然冷笑一声，“这可是赃物呢！”
　　“非也非也。”巴图尔也学着皇后的语气回了过去，这可把皇后气坏了。但是皇家的风范不能丢！她只能在心里憋着一口气。
　　“如果皇后娘娘想继续了解更多，那么请您去问太子殿下，他什么都知道。”巴图尔甩包袱的功夫可真强啊！
　　“可是，本宫想听你说的。”皇后根本就不给巴图尔甩包的机会。“吞吞吐吐，其中必定有诈。”皇后娘娘猜对了，这其中却时有“炸”，但并非是“诈”。
　　“儿臣怀了太子殿下的亲骨肉。”巴图尔说此话的时候竟脸不红心不跳，就当个说平常事一样。但是这却把皇后娘娘逗笑了。“男人受孕？这怎么可能？”
　　“母后如若不信，可找太子殿下和吴太医当面对质，如儿臣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巴图尔依旧平静如此，并无不同。
　　“这…”倒是轮到皇后慌神了，她一见巴图尔的架势，就知道他不是在撒谎，又听他言辞有依据，便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哈…哈哈。”皇后尴尬地笑了笑，她把手里的小衣服一把摔在巴图尔身上，“你以为渊儿他会让你生了这孩子？不可能的！你只有做梦！”皇后已接近癫狂。
　　“他会的。”巴图尔的过分平静使皇后着实吓了一大跳。“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听的。”
　　“你怎么知道？”皇后满眼浸满了朱红，她恨呀！一个昳妃，从她身边夺走了她的丈夫，一个太子妃，从她身边夺走了她的儿子…竟还都是一家子！这么低概率的事情怎么都让她给碰上了？！
　　“皇后娘娘您为何而来？”巴图尔沉默不语，他不慌不忙地把那件被皇后甩得皱巴巴的小衣服重新抚平并叠得方方正正。
　　“都是因为你，你把我的儿子迷得整日茶饭不思魂不守舍！”皇后此时抓狂地冲巴图尔吼着，像个泼妇一般。
　　“呵。”巴图尔不屑地嗤笑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笑道。“我真命苦啊。”
　　“什么？你还嫌事情不够糟吗？”眯起眼睛看着巴图尔，她的嘴角在抽动。
　　“你们地玄国上下，人心惶惶；朝廷内部，沆瀣一气；外国势力，蠢蠢欲动；为皇不尊，荒废无度；为后不贤，勾心斗角；为储君，软弱无能，只知沉浸于儿女私情！”巴图尔轻抚着肚子，一股来自小腹疼痛袭来，逼的他脸色苍白，但是他却仍旧跪得笔直。
　　这番话，不是说给皇后听的，也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为了哪日皇后说给太子听的。真的，身为一个局外人，身为一个竞争者，他都看不下去了。不，不止是为了地玄国，还为了公孙渊，以及自己与他的孩子。那么，他为什不自己讲呢？可笑啊，现在公孙渊哪里还会听进他半句话呢？早把他当成罪人，当成敌人一样对待了。
　　“你！”这位深宫妇人被巴图尔突如其来的正义感折服了，但还是很生气。
　　“母后！”公孙渊突然挣脱了那些侍卫的束缚，一路奔向了巴图尔的寝宫，他担心巴图尔会残害自己的母亲，也怕自己的母亲伤害了巴图尔…所以，这算什么呢？软骨头吗？呵，原来，我还没有放下你呀。由于第一次面对爱情，公孙渊就显得没有那么地经验丰富了，这总归是要娶回去成家的，不能太放纵了。
　　“不喜欢，他可以抛弃，用不着强迫！太子现在成了这副模样，皇后娘娘真该好好带他去看看太医了，好好看看，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疯病（神经病），还是贱？”巴图尔冷笑了一声，用手捂紧了肚子。
　　巴图尔说此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能让皇后闲的时候多想想，然后再去以公孙渊能够接受的方式告诉他，从而让公孙渊洗心革面，从新开始。
　　这话说得实在气人，作为亲妈，肯定受不了。果然，皇后怒目圆睁，她几乎使劲了浑身气力甩了巴图尔一巴掌，巴图尔没有躲，因为如果他躲过了，皇后肯定会因惯性而重摔在地，等她再从地上爬起时，自己无论有千口万口，也莫辩了。
　　“嘶～”皇后这一掌，下手很重，加上腹痛，巴图尔几乎要被她扇晕过去，他的脸色更白了。巴图尔摸了下着那侧已经红肿的脸，自嘲地想。“皇后难道不怕把她的孙子一掌扇没了吗？”他抬眼又看了一眼皇后，虽然面露愤怒，却依然那么地冰冷无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如果皇后真的怜惜巴图尔肚子里的孙子，那么她就不会在听到这讯息的一瞬间就准备让这孩子胎死腹中了。巴图尔也深知这一点，于是也就不再自作多情了。又一阵猛烈的腹痛袭来，巴图尔不由得打了个趔趄。
　　“母后…”公孙渊嘭的一声推开了门，他才进来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皇后左手红肿，咬牙切齿。
　　“是不是你干的？”公孙渊见母后成了这副模样，也顿时被燃起了火，他快步走到巴图尔面前，使劲将巴图尔掰了过来，准备去问个清楚。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巴图尔的右脸一片红肿，与脸上不正常的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怎么了？”公孙渊此时内心十分复杂。
　　“保住孩子。”巴图尔只是说出了这短短一句话，就闭眼晕倒在公孙渊身上，不省人事。
　　“母后…”公孙渊一脸茫然地望向皇后，可是皇后却只是收起了愤怒，眼幕低垂，不做任何表态。“渊儿，以后遇事，自己处理。”说完便走了。
　　什么？我能怎么处理？公孙渊抱着陷入昏迷的巴图尔，当时就蒙圈了。“哎！巴图尔，你别睡啊！我…我可不想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