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上》观舟

43、chapter 43

　　---那是许洲。

　　冬日午后，余小镇痛的心脏里，堪堪只剩下这么四个字。

　　时隔两年，那气息竟还能令她感到熟悉，混杂在空气里，钻入鼻尖，像当初在ktv里一样。
　　余小知道许洲是看见了她的。
　　对方视线由上至下，面部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没什么温度。

　　但余小的心跳却在一瞬间狂跳起来，她抱着怀里的药袋，逃也似的冲到了马路边，在等待出租车的过程中，人从头到脚都是麻木冰凉的。
　　她好像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又进而匆忙否定自己，认为那些都只是错觉。

　　抓着药袋的手缩紧，连同着心脏好像都被人抓住了一般，焦虑又吵杂的念头在心脏里撞击。
　　……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遇见，又像是在烦恼为什么会这样遇见。
　　坐上车的时候，余小没忍住，借着动作偏头朝药店看了眼。
　　然后人愣住。

　　那处已经没有那个高大的身影了，刚刚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一样，熟悉的气息也从鼻尖消失。
　　出租车向前行驶，药店一路倒退，余小轻轻吸了一口气，白皙的脸蛋上没有什么血色，心从最初的狂跳倏地安静下来，空落落到发疼。

　　·

　　出租车在指定地点停下，余小拎着药袋往乔青给她的房门号跑，到门口时安静下来，轻扣了两声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露出乔青的半张脸。
　　她应该是刚刚才洗完澡，但脸上还是能看出哭过的痕迹，眼睛是红肿的，除此之外，身上也留着些……暧昧的痕迹。

　　在余小视线看过来的一瞬间，乔青下意识护了护自己，然后苍白地冲余小笑笑：“他们这浴衣我觉得不干净，没穿，你……眼睛将就下？”
　　“怎么回事啊？”余小看了眼她身上有些过重的痕迹，皱着眉走进去。

　　里边开了空调，不算太冷。
　　她将药递给乔青，然后就看见地上一片狼藉。
　　其实也不能算狼藉，乔青应该是收拾过了的，只是收拾过了依旧显得很乱而已。
　　衣服尚且如此，床单就更不用提了。
　　余小没坐过去，随便站在了房间一角。

　　那头的乔青飞速就水将药片咽下，对上余小的目光，有些无措地耸了耸肩，抱胸说：“我……我不知道。”
　　她看上去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又像是不太能接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总而言之就是害怕极了，站在房间角落时人都在微微颤抖。

　　“就我昨晚和她们喝酒，然后突然就撞见他了，然后，然后就这么发生了。”乔青靠在墙边说着，嘴唇都有些微抖：“我起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走了，就给我发个什么信息说。”

　　“……欢迎加入艾滋俱乐部？”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乔青人都快崩溃了。
　　余小眉头皱得更深了。

　　乔青口中的“他”，指的是她前阵子才交过的男友，已分手的那种。
　　毕业之后，乔青在职场上极为吃得开，偶尔也会犯一些小错，但大多都被其机敏的反应能力给找补过去。这大约和她家庭环境有关，有一些在余小看来有些棘手的问题，乔青总能极为自信地去解决，而且往往运气都不错，总之算是走得比较一帆风顺的那一类。
　　这是事业上，生活上的乔青依旧和余小住在一起，两人搬到了市中心，乔青和过去一样，时常会交男朋友，而且变得越来越颜控，交的男朋友跨界也越来越大，公子哥，普通工作党，学生 ，什么都有。
　　有些是认真谈，有些在乔青口中是“成年人的玩玩”，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大学时期的余小听见这种话，意会之后约莫能脸红上很长时间，但现在她已经不是这样了。
　　也许是乔青的耳濡目染，也许是她自己周围圈子变换。

　　总之，在听见乔青这话时，她没有慌，而是反问：“钟期？”
　　就是乔青前任的名字。
　　乔青点头。

　　钟期是乔青的前任，两人酒吧认识，最初荷尔蒙吸引，后期谈着谈着谈出了感情–––没有感情的男友，乔青通常都不会告诉余小的。
　　但等到出现感情之后，乔青却逐渐发现钟期的不对劲。

　　简单来说，就是最早告诉乔青的工作是假的，家世是假的，收入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乔青得知一切后，决定分手。

　　但真正等到提分手的那一天，乔青却犹豫了。
　　一方面已经有了感情，她是真的非常喜欢钟期的外表和性格，认为很难再找到这么各方面和她合拍的男人，不断想要说服自己如果人可以的话，处一处也没有关系。况且钟期的真实职业也并不是没有潜力的，就算退一万步说，以她的收入，养钟期不是问题。但另一方面，她又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

　　乔大小姐平生最烦被骗，嚣张跋扈的性子在入社会后虽然被磨圆了许多，但在亲近的人身上，她要求还是很高的。
　　是后来挣扎来挣扎去，被余小冷冷淡淡地一通说，决定的分手。

　　分手之后乔青是有点不舍的，倒不是感情方面，她工作太忙，很快就填补上了，不舍的是私人方面。
　　这个话题就比较成人了，但余小是略知一二的。
　　当初乔青纠结不愿意分手，其实很大程度也有这方面。

　　乔青当时的原话是，找到那方面这么契合的男人真的很不容易。
　　劝分的余小回得则是，不喜欢的人，做不觉得恶心吗？
　　那时乔青一时语塞，没能回答上余小的话，但从结果来看，乔青在这方面的观念显然是和余小不同的。

　　酒吧再次相遇，对方撩拨，空窗期的乔青也同意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借着她喝了酒，不戴套内·射，事后还发了这样一条短信。
　　“昨晚我说了要戴的，”乔青说着，眼眶控制不住得发酸：“他不肯之后我就拒绝了，但他……”
　　剩下的话看乔青身上各种挣扎的痕迹就知道了。

　　她当时又哭又挣扎，到后面直接昏死过去，然后就是醒来发现满房间狼藉，哭着给余小打电话。
　　“手机没电了？”那之后余小给她打过电话，一直没通。
　　“嗯。”乔青擦了擦眼泪，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余小想说可以问酒店借的，但转念一想乔青那会儿的晃神，约莫也记不起这么多，话到嘴边，改问：“你请假了吗？”

　　今天不是双休，乔青还是要上班的。
　　被她问过之后，乔青愣了愣：“……没。”

　　“我手机里有你之前存的组长电话，打一个吧，我出门帮你买点衣服回来。”余小说着，把手机递给了乔青。
　　“好。”乔青接过手机，吸了吸鼻子，开始翻通讯录。

　　“请全天，下午去医院做检查。”余小说。
　　乔青咬着下唇，这回过了许久，才低低嗯了一声。

　　·

　　拿回手机，替乔青问前台要了根数据线后，余小出门替乔青买新衣服。
　　刚出酒店，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似感觉到了一束目光在看她。
　　回头望去，身后车水马龙，行人匆匆，没有谁在为她停留。

　　回想起早些时候在药店的经历，余小缓慢地收回了神色，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她刚刚竟然有些期待能在这里再次看见许洲……？
　　这是希望许洲追过来？
　　简直疯了。

　　两年前她和许洲提出分手之后，听人说许洲将他市中心的那套房产变卖，事后用于什么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公司在一段极端低谷之后，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听见这些的时候，余小是替他高兴的。
　　这么说起来可能多余且没必要，但那时余小是真的替他高兴的。

　　希望自己在意的人每一天都能过得很好，大概是她心中最简单的一个小愿望了。
　　将那些思绪抛开，余小快速锁定了一家服装店，走过去的路上，拿出手机给人发了条信息。

　　“你认识钟期吗？”
　　收件人：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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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了。
ps：
两年后是成长后的女主，之后会在文章内慢慢插·入她两年内经历，但篇幅不会太多，概括一下，性格会和两年前不太一样。
（经历是指事业上的，男女主双方两年内心里都只有对方，只是经历了不同的事业转折，之后会慢慢写到）
谢谢大家等待，下卷来了，写的是更好的我重逢更好的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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