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扫墓（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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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恕发誓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管家头拧下来埋进土里堆个坟头铲平了再跺两脚。
“这里有清扫工具，您清理的时候注意不要毁坏周边的花草。”管家指着这片之外的地方，“除这里之外您最好不要乱走，先生太太养了很多金贵花种，碰坏了先生会不高兴，距离午饭还有两个小时，请崔先生抓紧时间，以免误了午饭。”?
这管家说话跟系统一样欠，所以系统其实是管家配音的吧？
“成，您放心交给我，我保证给清扫得干干净净的。”崔恕比了个O。
管家离开后，崔恕先在花园里溜达一圈——这禁地其实也没啥，四围全是花花草草，整个花园被大片蔷薇包裹，里面全是阴凉，夏天避暑很不错。只是不能理解弄一堆小坟头摆在这是为了什么，要美感没有，净剩诡异了。
所以这里禁的难道就是这些坟堆？
崔恕蹲在坟堆旁，视线越过花丛看向后面的古堡，那古堡果如小眼镜说的那样阴森，整栋建筑背光，墙上爬满了张牙舞爪的藤蔓，犹如缠身恶灵。
要不要进去看看呢？
还是晚上领着小眼镜一块进吧，他直觉里面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崔恕蹲在这里的时候有一股异味直往鼻子里钻，像是有什么腐烂的味道，他低头看看眼前的坟堆，发现有一堆土是新的。坟包堆得很不走心，很敷衍地填了几下土，土都是散的，土缝隙里夹着枯叶还有黑毛，有的毛上甚至粘连着皮。
他觉得不太对劲，折了根花枝顺手扒拉几下，三两下就扒出了一部分猫头——是一只还算“新鲜”的猫，肉还在，只是少了皮毛，像是被人撕掉的，依稀可见撕扯痕迹。应该是刚埋进来不久，正在腐烂，腥臭难闻的尸臭味转着圈的往人脸上扑。
崔恕一阵反胃，赶紧把土填上了。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鹦鹉像是被谁捏着脖子似的嗷嗷叫唤，之愤怒让人怀疑是它家祖坟被扒了。
“砰”一块石头兜头砸过来，鹦鹉反应慢了半拍，逃命逃得非常狼狈，在空中一阵穷扑棱，掉了一地绿毛，但还没忘了念台词，“死了！”
尸臭味太顶了，填上土也无法掩盖，崔恕感觉上个月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他从花园里随便揪了一朵花夹在鼻子底下遮臭，可不知是不是臭味太霸道，他感觉花香味里也掺杂着尸臭味。
于是，他接连揪了好几朵花一起怼在鼻子底下，总算好一些。
崔恕蹲在花丛里一时不敢靠前，他看着那一堆堆所谓的安息地，感觉十分讽刺。他害怕猫，尤其害怕猫盯着人的眼神，他觉得这东西有点邪性。那养这么多邪性家伙还把它们活活糟践成这样的人得多吓人？
等臭味散差不多了他才出来，没再管那些坟堆，而是在花园里找了把铁锨，去栅栏边上挖洞。
待洞挖好后他用蔷薇藤盖住，刚转过身来就听见有人呵斥：“你这是干了什么！”
崔恕扶着因为辛苦劳作而僵硬的老腰，看向花园里进来的人，顺手敬了个吊儿郎当的礼，“呦，是金老先生，您好您好，我还是崔恕。”
金城望着地上的花瓣眼前一黑，气得说不出话来。
崔恕看他这样感觉挺可笑的，外表光鲜亮丽看起来满腹涵养，能为了几朵花而痛不欲生，倒是用猫沤肥养花的时候心安理得。
金城从兜里摸了两颗救心丸吞了，扶着花架子半天才喘上来一口气，然而再一看地上散落的奥西里亚玫瑰花瓣，这口气又卡在喉咙里进出困难。
“您不要紧吧，要拨120吗？”崔恕看他好像要不好了的样子，脸色铁青，不知道他是因为花心疼的还是犯了病。
“出去！”金城指着大铁门下逐客令，眼睛却在盯着地上的花瓣，那里头滚动着让人看不分明的情绪。
他的眼神说不上是在心疼花还是为了别的，走近的时候，崔恕感觉他眼睛里掺杂着一丝悔意。
后悔什么呢，它并不能弥补什么，崔恕一直觉得这是世上最讽刺的两个字。
他又看了金城一眼，淡淡说：“您保重金老先生。”
十一点半正式开饭，崔恕终于有了上桌的机会。
沾韩大佬的光，大家有幸跟主人家同桌共餐，围在可坐二十几人的大长餐桌上吃饭，餐食很简单，每人面前摆俩白盘，盛放等量的肉排还有意面水果。
不过大家都没动叉，因为主位还空着，金城没出来吃饭。
崔恕在最末一个，距离主位隔了十好几个人头，但是不能阻挡一道道诡异的目光瞒天过海飘过来。
胖大叔坐他旁边，忍不住小声问：“小崔啊，你干啥了？”
“扫墓去了。”崔恕现在没什么心情说话，一来因为饿，二来有道让他极为不舒服的目光在看着他。
扫……墓？胖大叔震惊了。
目光来源于主座旁边的位置，那座位上坐的人正是金太太孟竹。这位太太年纪不超过三十，模样清秀气质温柔，单从外表看给人感觉极好，是那种安分守己又行为得体的贵门夫人。
“先生怎么样了？”她问道身边的管家，轻声细语。
“太太，先生说不太舒服，让大家先吃。”管家回说。
孟竹点点头，面带微笑看向大家，“诸位久等了，先生不太舒服就不出来陪大家吃饭了，请大家慢用。”
用字刚出口，崔恕就拾起刀叉切了块肉填嘴里，他眼角瞥见管家要将金城的饭撤走，立刻道：“哎管家稍等！”
众人不约而同瞥向他。
崔恕把肉囫囵吞了才说：“别丢了啊怪浪费的，既然先生不吃不如给我？我饭量大。”
众人：“……”
队友们心说还能这样？
管家嘴角一抽，谁说要倒了的？
孟竹微微一笑，对管家说：“给客人便是，冷了先生不吃的。”
管家顶着一张活见了鬼的脸，端着盘子朝他走来，路过韩樾身边的时候，韩樾抬了下手，管家停住，弯腰问：“韩少爷有什么需要？”
韩樾将自己的牛排递给他，示意他一起端给崔恕，“我只吃三分的，丢了浪费，让饭量大的帮下忙。”
管家：“……”
他一路要饭似的端了三大盘食物摆在崔恕面前，“您慢用。”
“有劳。”崔恕又朝韩樾抛了个媚眼，“还是樾哥知道疼人。”
众人：“……”
队友们的视线在他俩身上来来回回好几趟，都快不认识这俩人了。
崔恕一点不客气，哼哧哼哧大快朵颐，还切了大半块牛排分给胖大叔。
“我听说这位崔先生刚才将爸爸的花糟践了？”二少爷金驰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然后没了下文，谁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个什么精神。
他说这话的时候金家人没一个吭声，金尊面带微笑慢条斯理地嚼着牛排。孟竹嘴角挂着笑，看谁都一个表情，唯独偶尔看向崔恕的时候眼神会变得复杂。
韩樾淡淡开口：“金太太见谅，我这个朋友调皮了点，给家里添麻烦我深感抱歉。”又对管家说，“还请张管家以后尽量给他安排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别太为难他。”
“韩少爷严重。”孟竹看了崔恕一眼，“崔先生很有性情。”
这一眼让崔恕堵了胃，吃不下去了。
金太太的目光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就好像狐狸躲在暗处观察猎物，如果猎物没发现就不觉得怎样，一旦发现了就如芒在背，叫人极其不舒服。
她的眼神并不像外表那样清心寡欲，里面藏满了无尽的欲望，这些欲望被无欲无求的外皮包裹，勉强能给人一种温和善良之感，可欲望到底富有力量，它们尽数围堵在外皮周围，只要有一点缝隙便随时都会冲破束缚蔓延开来。
这种眼神崔恕不陌生，他曾经在很多双眼睛里看见过，这其中……也包括记忆里的那个女人。
午饭吃的宾主尽不欢，在非常诡异的氛围里结束了。
“你这饭量也不咋大啊？”孙璞今天沾大佬的光，多吃了一块牛排，“不过多亏你最后剩了半块，今天终于吃饱了。”
“别谢我，您得谢韩哥，那是他省下来的，我吃的可是金老先生的。”
韩樾：“……”
“韩哥，回房间给冲杯咖啡呗？”崔恕朝他挤眼，那眼神奸情满满不言而喻，“太困了必须得提提神，劳动人民下午还得工作呢。”
队友：“……”
这俩人是不是都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韩樾一笑，“走吧，乐意为劳动人民效劳。”
崔恕屁颠屁颠跟着，不忘转身跟大家拜拜，“小眼镜晚上咱继续约啊，老地方见，我领你去个好地方。”
吴尽吞了口唾沫，莫名心方。
“你们谁能跟我一起确定一下，这俩人互怼的方式是不是变了？”白静摸着下巴问。
何天：“好像是的。”
白静：“哦，那我觉得他们更狠了。”
何天：“为啥？”
白静：“因为够恶心。”
孙璞问：“他俩不一直挺好的吗？相亲……”
三只队友六只眼齐刷刷看向他。
“……相爱的……好兄dei……”
胖子大叔怀疑自己可能是瞎了。
回房间后，韩樾问他：“告诉我你在花园看见什么了。”
“一堆猫尸体。”崔恕一边脱下脏掉的T恤，“还有满园子猫肥养的花。”
韩樾皱起眉。
“又想劝我别去了？”崔恕挑了个笑，“不，我还非去不可了，我可得看看还能有多恶心的东西。”
韩樾衷心祝福：“尊重劳动人民的选择，希望明早上还能见到你。”
“我得洗个澡，太臭了。”崔恕正脱裤子，见影帝还在旁边站着，转头对人龇牙，“你老这么欣赏我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这身材虽然比不上你吧，怎么也值几个观赏费，看在你收留我的份上打个折，两条内裤就成。”
韩樾笑，“两内裤不能体现你的价值，我给你三条吧。”
崔恕：“滚。”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扫墓（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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