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利刃(赵朗X楚婉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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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承诺后，楚婉缇便将那团属于鞠妃的丝线交给了赵朗，并暗示他去查一查鞠妃父亲。
赵朗的动作很快。此时，鞠大学士的学生与赝王的往来记录，已经送至了他的手上。
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新皇登基不久，尚未宠幸后宫妃嫔，这毒既然不是下给妃嫔，便只能是长公主允虢了。
河东受灾，民间早有流言，说赝王才是天命所归。而皇帝与长公主素来不睦，若是此刻长公主出了什么事情，她的舅舅护国将军必会把这笔账算在皇帝身上。
到时大承将陷入一片混乱。
赵朗正要吩咐手下今后严格检查长公主的膳食时，便有人来报，说已将楚妃身边的婢女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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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琪被带到赵朗面前时，还没有弄清情况。
她只看见赵朗对她点了点头，便对下面的人吩咐道:“将她送出宫去。”
“出宫？！”巴琪惊呼道，“为什么要送我出宫？我不走！我要见我家娘娘……”
赵朗语气平静而冷漠:“要送你出宫之人，正是你家娘娘。”
看着巴琪愣住的样子，赵朗莫名其妙觉得有些舒爽，可下一刻，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个阴险小人，竟想挑拨我和娘娘的关系，我是不会信的！”巴琪接着骂道，“果真是毒相！我那日不过说了你两句坏话，你竟如此记恨我，要把我从娘娘身边送走！还不快让人放了我！等我回去定要找娘娘替我做主……”
赵朗忽然笑了:“我问你，你当真不愿出宫？”
这一幕若是叫朝中大臣们看见，定要暗道一声糟糕——一旦赵朗这么笑，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巴琪挺直了背:“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宫里！”
“那便如你所愿。”
赵朗眼中半点笑意也无:“果真如她所言，不可教也。既如此，放出宫去也是祸害。”
他背过身去，对下面的人摆了摆手。
“做得干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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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婢女做事稳重，话也不多。
近来出门，楚婉缇觉得柳妃和鞠妃对她的敌意都减轻了许多。
这日，楚婉缇正翻看官员偷偷递进宫中的名帖时，发现其中一封被人替换了。
替换的这封信出自太傅周鹤岐之手，内容则是要求河东郡令汇报水灾的相关情况。
楚婉缇将信仔细折好。
她早该明白的，即便通过赵朗暂时确保了允虢的安全，但背后之人又怎会停手？
而这封信……倘若她起了半分同后宫妃嫔争宠的心思，将这信交给皇上，那人便可轻易借她之手，除去周太傅。
这场斗争中，她从未是局外人。
只是如今，谁是棋子，谁是那执棋之人，还未有定论。
楚婉缇将信装进衣袖，缓缓起身。
周太傅也罢，只要是任何有利于大承江山社稷的人，她都不允许出现任何的意外。
她与婢女一道出了门。
先是去了御书房给皇帝送了些点心，出来恰遇安侍卫巡逻，便交谈了几句。完后差婢女去请周太傅讨论了诗文，又在御花园逗了逗长公主养的猫儿，同白罗的使臣聊了聊花花草草。
一番下来，天色也半黑了。
楚婉缇回到自己宫中，连着喝了两杯茶润喉。
她心里忽然开始佩服赵朗。
与人打交道最是耗费心力，可那人却日日如此，且乐此不疲。
楚婉缇看了眼天色，对婢女道:“我今日累了，这便歇下，你也下去歇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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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应声退下。
只是她并未回到自己房间，而是几番辗转，来到了赵朗的面前。
——“皇上是在为河东水灾烦忧？听闻齐妃姐姐已命人施粥救济，真真是一善举……至于赝王之事，臣妾不懂朝政，想必朝中自有股肱之臣为皇上分忧……”
——“安侍卫近日公务繁忙，瞧着也清减了许多……如今，外有敌国虎视眈眈，内有赝王意图谋乱，皇上年轻，根基尚未稳固，大承的安危便系在安侍卫的肩上了……”
——“太傅大人，这封信可是出自您手？……君王性猜忌，您越过了皇上让河东郡令汇报情况，落在他人眼中，便成了结党营私。我知您对大承、对皇上一片忠心，想必此番是被有心之人陷害。您日后与人往来，还需小心谨慎，特别是那赝王……”
——“霜儿老爷，长公主最是疼爱你，你若是能说话，帮忙劝说让殿下与皇上多多来往该有多好……如今大承内忧外患，公主乃大承皇室血脉，若真到那时……哪怕公主不愿，底下的人也会把她推向那个位子，到时候霜儿老爷就没人来照顾了……啊，殿下，您是何时在这里的？”
——“使臣大人，不知今日又有哪朵花入了您的眼？……您还是谨言慎行得好，虽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一说，但您身在大承，比不得在白罗……不过，既是身处漩涡中心的人，又如何能避开争斗？与其想着如何避开，不如想着如何迎上……”
赵朗一直安静听着。
等婢女一字不差地复述完后，他抬头看了眼天色，缓声道:“你可知你现在回去，正好能赶在宫门下钥前？”
婢女愣了片刻后，脸色瞬间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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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事，后宫之中亦有耳闻。
以赵朗为首的官员，将弹劾鞠妃父亲的折子堆满了皇帝案头，罪名则是勾结乱党。而鞠大学士对上赵朗，连辩解之力也无，怒急攻心，竟当场晕厥。
鞠妃心系父亲，告假说省亲几日。只是在出宫之时正遇上赵朗，便将他拦住质问道:“家父素来清正廉洁，忠君爱国，竟被你安上了……那样大的罪名！如今家父卧床不起，你该满意了？”
赵朗理了理衣袖:“鞠大人若真如娘娘所言那般忠君爱国，臣改日登门谢罪便是，娘娘又何必拦住臣，要在此地与臣掰扯？”
楚婉缇恰巧经过，见状便上前对鞠妃道:“鞠妃姐姐，方才宫外来了人，说是来接你回府，此刻正在前面候着……”
鞠妃爱极了面子，不想被其他妃嫔听见自家的事情，又撂下几句狠话才走。
待鞠妃走后，赵朗才道:“鞠妃这性子，倒一点也不像她父亲。”说罢又对楚婉缇笑道，“多谢娘娘方才替臣解围。”
“大人言重，鞠妃她也只不过是心系家人罢了。”
楚婉缇语气有些犹豫:“不过我倒是觉得，您能言善辩本是好事，只是……”
“娘娘但说无妨。”
“听闻赵大人谏言时，曾同皇上起了争执？虽说忠言逆耳，但又有谁不爱听漂亮话？当然，我不是让大人去做那阿谀奉承之人，只是……该退则退。”
赵朗笑意深了些:“娘娘这是在担心臣？”
楚婉缇怔了片刻，才道:“大人于我，是友非敌，我终归是希望大人好的。”
这个答案似乎并没有让双方满意。
赵朗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就像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只要朝中还需要我一日，他便一日不会动我。只不过……”
楚婉缇并未注意到赵朗换了称谓，只好奇道：“不过什么？”
赵朗瞥了眼她身后的婢女，笑容颇有些意味深长。
“我原以为，我这把刀是握在皇帝手中的……现在看来，握刀之人，竟然是你，楚妃。”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利刃(赵朗X楚婉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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