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当时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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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怎么会这样啊！凤歌骑在瘦马的背上欲哭无泪，遥想一个接一个的“里隔柱”，凤歌禁不住打退堂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和所有第一次出门徒步旅行的驴客一样，她对自己的行程进行了过于乐观机会主义的预计。而没想到自己对古代世界的时间依然还有时差，而脚下走的又是泥巴路，当她兴致勃勃的到达了第一个官驿昭应之后，盲目的预计了自己的速度，没有停下休息，反而兴奋的继续前进。
如此这般的结果便是，太阳眼见着就要下山，凤歌还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路上看着夕阳的影子越拉越长。往后折回昭应是不可能的，但是往前行却前路渺茫，不见目的地。总算长安到洛阳是一个繁忙的航道，一路上人流不断，也有不少着急赶路的商旅披星戴月的行进。凤歌这个时候已经放弃了COS“古道西风瘦马”，而是和自己的行李一起挤在瘦马的背上体验着“断肠人在天涯”。幸亏凤歌拜托知客僧买驴子的时候给了小费，买来的瘦马堪称健驴，尽管驴背并不舒服，可好歹也算是“□□级”的代步工具。
凤歌无精打采的萎缩在瘦马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一位在路上结识的金家大嫂闲谈。这位大嫂也骑着驴子，同样在往前赶。原来，这位的金家大嫂的男人是在大兴做货郎的，大嫂平时在富平老家服侍公婆。这段时间天气渐寒，大嫂此次正是为自家男人送寒衣后回家。富平在昭应和渭南之间。，金家大嫂热情的讲解下，凤歌终于勉强振作起精神，往嘴巴里塞了一块在昭应随便买来的“醋姜”当话梅提神，盼望着能在富平好好的洗个热水澡解解乏。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当凤歌几乎绝望在长安道上的时候，金家大嫂突然兴奋的喊道：“小娘子，过了这个‘里隔柱’就到我家了。过去不远就有店肆招待行客。”
恹恹无神的凤歌一听，眼睛立刻一亮，她摸着瘦马的耳朵说：“瘦马啊，瘦马。这一程可多亏了你啊。拜托加加油，等到了地方，我请你吃胡萝卜。好不好？”瘦马显然没理会凤歌的利诱，踩着稳稳的步子小步行进。凤歌急的在驴背上伸头伸脑的猛看，仿佛这样做，就能把路程缩短一般。
所谓“望山跑死马”，望着“里隔柱”能跑瘫了一头驴。在凤歌许愿拜托，赌咒发誓通通都做了一遍之后，紧赶慢赶的瘦马终于赶在人和驴通通散架子之前，来到了金家大嫂所说的店肆。当小二牵起瘦马，凤歌自己捧着包袱，随着店小二一声“打尖女客一位，健驴一头上好草料。进了地字三号客房您请慢走。”凤歌这一路颠簸的心，终于平复了下来。
草草吃过晚饭，凤歌美美的泡着木桶里揉捏着酸胀的不晓得怎么形容的脚的时候，心里蓦然想到：这所谓“可怜无数山”，想必其实可怜的是赶路人的脚。接着李白的《蜀道难》在心头浮现：“咦呼吁，危呼哀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凤歌突然之间，对接下来的行程没有了之前那轻松的心态。
第二天凤歌赶了个晚集，在店肆里所有的客人都已经离开之后，她才慢吞吞的起身梳洗，然后并不急着结账。她在无漏寺临行前以为自己已经对路况有所了解，但经过了一天的锻炼之后，才发现自己了解的知识显然是不够的。所以，这天凤歌并没有急着赶路，反而用了整整一下午时间，和店小二闲聊探问前路的情况。然后又请教了一些后来的客商行路的经验。在富平多呆了一天，学着有经验的客商补充了补给之后，凤歌才再次上路。
这一次上路，凤歌很快的就到了渭南。到了渭南凤歌不再赶路，而是先拿出了关牒，住进了渭南的官驿。第二天一早，凤歌坐在官驿里以每天三十五文铜钱租来的牛车上开始了以洛阳为目的地的继续行程。租用牛车是隋唐两代官驿特有的服务项目，当然这种服务并不针对普通老百姓。凤歌手中的关牒显然起来很大的作用。几乎是一拿出来，本来正眼也不看凤歌的驿丞，立刻堆了满脸的笑容。牛车当然没问题，连赶车的人都是最最经验老到，长安洛阳道不晓得来回了多少趟的老江湖。
瘦马的缰绳拴在牛车的车辕上，凤歌半倚半靠在低矮的车厢里，赶牛车的车把式是个一脸沧桑的老同志。好歹也是有专车了，凤歌心底暗暗一声叹息。除非必要，她绝没有和不认识的外人攀谈的习惯，在牛车吱吱哎哎的轮轴声中，凤歌一路无话，同样也一路无事的平安到达了华阴。
华阴，自古就是西岳华山的门户。所谓“自古华山一条路”的说法凤歌从小听到大。然而当凤歌向华山郡驿丞问起关于西岳华山的上山路线时，驿丞看凤歌的神态却好像在看天外来客。
“上山？”驿丞疑惑的摇摇脑袋，“这西岳险峻自古无路可上，小娘子怕是听差了吧，华山哪有什么上山之路啊。”
“没有路？”凤歌并不在意自己的问题没得到解答。毕竟自己要晚了一千多年，也许华山的路是在这一千年里才修的，此时没有，并不稀奇。凤歌浅笑揭过话题，继续问起从华阴到潼关的路程。
没想到说起这段路，驿丞却有了话说：“小娘子，这段路可不好行啊。”凤歌见驿丞清了清喉咙，立刻会意的往他手里塞了一把五铢钱。驿丞飞快的把钱塞回袖子里，眯着眼睛笑眯眯的对凤歌道：“咱华州郡至潼关，百二十里，多是崎岖山路。自古华山天气多变，正值仲秋，更是晴雨不定，小娘子如若过关，可要算好时机。”说着，又神神秘秘的凑近对凤歌说：“看这天色，或者三五天后就有大雨，小娘子宜早行啊。”
凤歌一听，连忙多谢了驿丞，便去休息，准备第二天一早上路。几天坐牛车行进，凤歌的赶路速度基本能维持在三十到四十里每日，凤歌自己算了算，如果第二天一早就走，路上赶赶，大概三天就到潼关，省得到时候被大雨拦在路中。凤歌打算好，便通知牛车司机第二天早起，却没有看见驿丞在自己走后，鬼鬼祟祟的跑到官驿后的天字号客房，敲了敲天字一号的房门后，低低的说了一句：“主上，事已办妥。”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当时惘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