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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雨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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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川说话的时候站在原地,也没有要追出去的打算。
老板娘呵呵一笑,无所谓的说道
“俗气好啊,接地气,这地方就是和俗人打交道,还想多高雅,江少爷念几年大学,看不得俗气很正常。”
这话说的其实有些讽刺,江景川笑了一下,回话说大俗大雅,一种味醉千人,就连父亲也沦陷,可不敢看不起什么人。
老板娘怪道是牙尖嘴利江少爷,也不答话了。
二十分钟之后,沈衣锦从楼上匆匆跑下来,拉个人就问秋宵在什么地方,回她话说是一个人气冲冲的出去了,便吓得沈衣锦失魂落魄,转头见了江景川同老板娘一道出来,便恨不能相信的质问
“你为什么要带秋宵来这里?”
江景川抬眼看着她,耸了耸肩,毫无任何的愧疚,又很是好奇的问
“阿姨你还在这里上班,难道这是什么不能来的地方吗?”
沈衣锦咬了咬牙,看着这少爷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她这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崩溃又愤怒,却不能对江景川发火,指了半天,才泄了气,又对老板娘说道
“我出去找我的儿子。”
老板娘不想引火烧身,江围毕竟也算的上大主顾,因此比了一个OK的手势,便是允诺了,她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
沈衣锦便一句废话也不多说,转身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就要出去,刚拉开玻璃门,却听见一声雷鸣,已经开始下雨,沈衣锦最后看了一眼江景川,才冲了出去。
那原本只是一滴一滴的雨水,不过几分钟,便成瓢泼大雨。
主角都走了,江景川再呆下去也没有意思,和老板娘闲闲的说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而雨越下越大,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又有狂风,将树叶吹的左右乱晃,颇有大拔地而起的趋势。
江景川开车还没有走多远,便看到有人在公交站牌下坐着,本来没注意,只当是什么失意人群做行为艺术,然而再看一眼,却越看越熟悉,等他靠近了,不由得觉得不可思议,这行为艺术的主角竟是早离开的沈秋宵。
他是早以为沈秋宵已经打车离开,却没有想到这人这样淋雨坐在路边,难道是打算走回去,从城北到他们住的城西郊区,几千米的距离走到天明估计也走不道,而且这完全是走错了方向。
难道被打击傻了?
江景川因为太过于震惊,将车缓缓的停在他的面前,看着沈秋宵抱着膝盖埋头在下,不知道是不是在哭,也未免太脆弱。
江景川看着他好几分钟,见对方没有抬头的趋势,才打开一点车窗,懒懒的喊了一声
“喂。”
或许是雨太大把声音给压了下去,也许是沈秋宵听到了却不想理睬,依旧是抱着头埋在膝盖上,动也不动
江景川便翘了翘玻璃窗,看到对方抬眼,才开了门,然后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说
“上车。”
沈秋宵确实是失去了理智,他气冲冲的出了门,下意识的拐弯也没有去想方向对不对,或者并不想回家,只是想走一走,完全不记得打车这回事,下了雨之后更是神智崩溃,索性坐在路边了。
他听到有人敲车窗,抬着头去发现是江景川,更加的意外,他以为江景川是跟着他出来的,但是江景川为什么要带他来这个地方,沈秋宵不能理解,心中有猜测,却不愿意相信江景川是故意来让他窥见母亲丑态。
当下一动不动的,又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方才觉得太过寒冷,虽然是夏季,但是雨也是真的冰凉,如果他再呆下去,怕是要淋死了。
江景川也没有很好的耐心,就在内心喊到一的时候,沈秋宵才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蹲的太久,所以腿脚发麻,又因为下雨的缘故,地面又湿又滑,沈秋宵一个没注意便脚下打滑,一下子趴在了车窗上,闷响一声,撞得车窗微动,江景川看着那瞬间翻红的骨关节,想着还真是蠢笨的人啊。
沈秋宵便很是无地自容,然后忍者疼痛上了车,低声说了一句谢谢,江景川听见了,也没有回,只是一关车门,扯了一条毯子扔过去,便转动方向盘,看着前路,说
“擦干净。”
沈秋宵抱着那毯子,动作十分缓慢的将头发上的水擦了下来,又擦干净脸,便抱着毯子不说话,眼睛盯着车子里的那只绒毛小猫摆设发呆,时不时的咳了一下,又觉得很冷,大约是感冒了。
江景川这个时间也也没有多余的话可说,让他上车已经是仁慈心发作,并不想去沈秋宵的家里,也不想带他回去自己的家,于是又打电话给江围的秘书,问了最近的房产,准备想找地方将就一夜。
很快秘书小姐便告知了他最近的地点,江景川开了导航,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距离,直到车子停在了车库里,江景川熄了火,沈秋宵才后知后觉的问
“这是什么地方?”
江景川转过脸看着他,沈秋宵的目光已然是纯净的神色,竟然也没有对他产生什么负面情绪吗?
江景川觉得真是太神奇了,这人难道不会生气,或者怨恨的吗。
于是又感到好笑
“总不是卖了你,下车。”
这句话虽然说出来轻飘飘的,却又好像一把刀扎在沈秋宵的心上,他已经缓过气,也心知肚明母亲大约是在做什么工作。
他是天真以为母亲的工作是正常的工作内容,这么多年也没有想过去怀疑自己的母亲,然而事实被他亲眼所见,便觉得一切都崩塌,他不想去怨恨或者鄙夷自己的母亲,毕竟不是她,自己怕是早就死了,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于是这样脑子里一片纠结的跟着江景川上楼,这一处房子不大,只是三室一厅的房子,是在一处高档小区里,也不知道是江围什么时候置办下来的,好歹已经装修完毕,水电也都可以用,只是并没有换洗的衣物,江景川看着沈秋宵一身湿淋淋的,觉得这真是自找罪受。
于是又去煮热水,这地方虽然家具齐全,到底是没有人长期居住,一应换洗衣物与酒水饮料,是绝没有的。
好在物品摆放都顺着江家人的生活习惯,都放在趁手的地方。
沈秋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依旧抱着那条已经被弄的潮湿的毛毯,好像这样就会有安全感一样。
他是第一次和江景川单独的处在一个空间里,听着杯盏碰撞,流水哗啦的声音,总觉得今天的一切全都是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