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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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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他可是江胤的侍读,又怎会不知他的性子?江胤笑了笑,叹气道:“谨之,你让本王说你什么好呢?难不成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我这妹妹是个什么人?本王正是要你看清她的真面目,担心有朝一日你会被她给耍了。”
唐晟丝毫不介意地回答说:“末将不在乎。”
过去被耍得还少吗?也难怪不在乎了。江胤正欲再戏耍他几句,却听唐晟又道:“九殿下,请回府。”
意思很明显,要他体恤庆城军的不易,别给他们找麻烦,也别连累定南王,那种乌烟瘴气之地还是不要去了。可谓尽忠职守。
江胤很是没劲,甩甩袖子,说:“谨之,你这样很不给本王面子呢!也很不讨喜。”
谁知江月篱在他身后低声说:“没事,我喜欢你。”
唐晟:“嗯。”
在江胤看来这二人真真是恶劣至极,没想到素来中规中矩的唐晟也有学坏的一日。不过能与自己这堂妹同流合污之人,能好到哪儿去?想当初就连父皇对这丫头也是丝毫没有法子的,谁让她老子劳苦功高,还自幼受尽委屈?父皇这么多年对她恣意放纵,也是变相对皇叔示好。
他也不是真要去那种地方,顺着竹竿儿就下来了,最后一行人还是乖乖回了王府。
谁知刚在东厅坐下,府中下人尚未奉上茶水,白羽便闻讯握着一把三尺余长的青锋宝剑迈了进来。冲众人施完礼,便对唐晟道:“单挑。”
一副势要捍卫他男人尊严的样子。
江胤整整锦衣本想看好戏,偏偏不待江月篱发作,白景迟已站了起来,肃然道:“兄长,你这是要做什么?莫非你看不出今日之事并非谨之兄的错?”
江月篱难得冷着脸说:“让他混。我倒要看看他记性是不是被狗啃了。”
闻言,白景迟越发着急上来,说:“兄长,你好糊涂啊!难不成为了一女子,要违背当初的誓言不成?王爷因何受累,被逼交出兵权?这桩桩件件你都忘了?郡主如何待我俩的?你都不记得了吗?”
这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初弹劾江正的那些奏折中,明里暗里都在针对白家。拥兵自重,豢养亲信,说的是谁?谁与王爷一家亲如手足?白景迟甚至在父亲那儿听说了一句话,当初王爷交出兵权之后,白氏两兄弟为他抱不平,欲进宫找皇上说理,可王爷是如何说的?他说:“本王怕什么?本王卸了甲依旧姓江,想要重掌兵权只不过是皇兄点个头的事。可你俩不同,有今日来之不易,都是鲜血换来的。不可鲁莽。”
他这是宁愿自己放弃兵权,也不让兄弟受委屈啊!父亲与伯父若不是听了他的劝阻,怎会那么顺当地领兵离开京城?以示对朝廷忠心耿耿。在王爷看来,兵权算什么?他在乎的是与自己在沙场之上同甘共苦的两位异性兄弟。不愿因自己,而牵连白家。
还有郡主,那时候即便心中千般不甘,万般委屈,不仍在安慰他俩吗?就算知道外间诸多非议,她也没与他们划清界限自保。甚至说,她这辈子定不会负了他们,手足之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十几年的恩义敌不过一名刚认识甚至不到半年的女子吗?
被他这样一说,白羽才看了看江月篱,“咚”一声跪在地上,道:“郡主,属下也不全为了自己,知道你一直都喜欢他,为了他不惜千里……”
“你给我住嘴!”有些事情,江月篱压根儿不想唐晟知道,见这家伙差点儿说出口,赶紧制止,说:“今日之事,并非我偏袒谁,你细细回想一下,都是谁在挑事?谨之他何曾应过她一句?连眉眼都没朝她那方动过一下吧?难不成长得好看,也是他的错了?”
“噗。”江胤一时没忍住,弄出点动静来,赶紧正色说:“你继续。”
可被他这一闹,江月篱自己也好笑,好不容易梳理好情绪,说:“这女子有问题。你若不信,我证明给你看。让你心服口服。”
突然,白羽倏地一下站起来,转身便要走。江月篱气问:“上哪儿去?”
白羽耿直道:“既是郡主你说她有问题,便一定有问题。属下这就去找她问个明白。”
说着就又要走。
江月篱真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叫住他说:“你这几年跟着我查案子,查傻了不成?哪个犯了事的人会被你问几句就承认罪行的?”
白羽回过身问:“那属下该如何做?”
江月篱道:“回屋去!闭门思过。没我允许不许出门。你要心服口服,我给你证据。”
白羽倒也听话,拿着剑便真回去了。
江月篱这才松了口气。
江胤好戏没看成,加之回来前满肚子不满,瞅着机会便说:“阿篱,我怎么看你好似担心白羽多一些呢?”
这不是废话么?就他那身手,若真与唐晟打起来,丢脸的还不知道是谁呢!她自幼便护惯了他与白景迟,方才多多少少的确还是护着自己人的。
可一想,她又转过头,偷偷瞥了唐晟一眼。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似平静如水,可看她的目光却深不见底。
江月篱有点儿虚,他不会真以为他不如白羽重要吧?又吃醋了?她虽对他有些了解,但毕竟这么些年都是在闹着玩,还没认过真,所以也弄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正琢磨着,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一阵,江正走了进来,见到屋里这么多人,爽朗地笑了几声,道:“本王这才出门两日,没想一回来,家中竟如此热闹。这是什么风把小九和时雨从京城都吹来了啊?”
众人行过礼,寒暄几句,江胤很是往他身后看了几眼,正欲开口问什么,便听江正没好气道:“看什么看?一进府门阿宁便听说你来了,还不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莫非跟着过来被你折腾不成?”
江胤每回到定南王府不将江月宁折腾到欲哭无泪是绝对不会回去的,故而江月宁如今只要听见他来了,便铁定不会出来见他。即使要一同吃饭,他也是捉着母妃和阿姐不放的。
因此江胤悻悻然一声哼。暗骂一句:小东西,看我待会儿不找着你。
江正说完这句便将目光放在白景迟和唐晟身上挪来挪去,好似在作比较一般。
白景迟实在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赶紧躬身道:“王爷,下官……下官去给娘娘请安。”
由小到大,每回见到王爷用这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他就不由得背脊凉嗖嗖的,就好似有负王恩似的。即使没做什么亏心事,也好似做了一般,浑身不自在。
反观唐晟就不一样了,不仅身躯笔直,且还淡定得很。
江正也不想说什么,淡淡嗯了一声。
瞅着时机,薛澍也说要拜见一下王妃娘娘,将姑父的家信转交给她。
江正遂对女儿说:“你带他俩进去。本王与小九和谨之在此聊聊天。”
江月篱正有此意,那日在清泉寺她难得顶撞了母妃几句,是该进去哄哄她的。
点了点头,这便带着二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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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因路程较短,江月篱不敢耽搁,一边走,一边对薛澍说:“时雨兄,有件事得拜托你。”
薛澍心知肚明,早看出她心仪之人乃是唐晟,前几年在京中,他也略有耳闻,如今看来那些传闻应该都是真的。遂问:“郡主想在下如何做?”
江月篱压低声说了几句,说完又道:“对了,还有件事。”
薛澍:“……”
还有?这事究竟得多复杂?
江月篱一看他神色就知道是误会了,赶紧说:“与此事无关,不过需时雨兄相助而已。这份情,本郡主日后定当相报。”
“哦?”薛澍倒好奇上来,问:“何事?”
江月篱又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听完,薛澍神色古怪道:“好!这事在下定会鼎力相助。”
说话间三人已至韩钰莹居所,红袖刚见到人便进屋去禀告了。韩钰莹一听是白景迟和薛澍,整了整仪容便出来见客,这两小子可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一副笑脸相迎,甚至都不带用眼扫自己女儿的。
江月篱哭笑不得,暗道:还没消气呢?
问过礼,寒暄几句,四人才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红袖跟着出来伺候时拿了个垫子。江月篱瞅着机会便替母妃垫上了,可偏偏韩钰莹视若无睹。
就连白景迟都看得有些奇怪了,以眼神问江月篱:“这是怎么回事?你惹王妃娘娘了?”
江月篱还他一记闲事莫管的眼神。他这才无奈地当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俩一来二去的目光,韩钰莹怎会没见到,越看越觉得他俩才该是绝配,遂吩咐红袖去斟茶,这才关切地问:“暮升近来可好?”
白景迟应道:“回娘娘,下官甚好。”
说完想起什么,又补上一句道:“有郡主帮手,下官着实轻松了不少。”
闻言,韩钰莹轻哼一声,也不看女儿,又问起薛澍:“时雨怎的来了庆城县?家里和你姑父他们可都还好?”
薛澍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双手递上说:“小侄这次是替姑父送家书来的,一切都好。顺道……顺道尊父命,来向王爷和娘娘提亲。”
“提亲?”韩钰莹颇感意外,一边拆着信封,一边看他两眼。
可偏偏薛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知道他并非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