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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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比紧紧的盯着汤姆的背影，她从来没有如同此刻这般期待他能转过身，然后看向自己……是的，他们当然都非常了解对方，有时候只是一个简单的对视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所以她希望汤姆能扭过身来看看她，好让她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里都在想着什么，是对于他们没能分到一个学院的气愤？还是对于自己没能早点打探出分院的方式，从而想出更合理有用的应对措施的懊恼？甚至是……跟她一样的忐忑茫然？
无论是哪种想法都好，只要能叫她知道就行。
但汤姆一直没能如同艾比期待的那样扭过身来，他一直脊背挺直的在长凳上坐着，同周围的学长学姐们交流了几句后，就微转了头，看向了正在进行分院的新生们，就好像把全部注意力都用在了那上面一样。
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格兰芬多学院的长桌，艾比仰着脖子努力望了很久，最后只能泄气的放弃了，她觉得失落极了，满脑子胡思乱想，根本就集中不了注意力，直到摆在她面前的那个，一直被她无意识的紧盯着的餐盘上，‘噗’的一声凭空冒出了一大块热气腾腾的，一旁点缀着香草的的猪排，她才迟钝的发现，原来分院仪式早就结束了，而他们的校长，那位身材瘦弱的，头发和胡子都已经灰白了的老人也已经结束了自己的讲话，正拖着他那长的曳地的巫师袍往自己的座位上走，而在长桌上摆着的其他餐盘里，也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香喷喷的烤牛肉、澄黄色的炸鸡腿、一节一节的香肠、切成片状并且码的整整齐齐的火腿……甚至，还有一盘正散发着清爽甜香的白色薄荷糖。
如此多的美食，叫长桌上的每一位新生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艾比心想，如果汤姆能坐在她的身边的话，她一定会笑的比谁都开心的，孤儿院一直物资匮乏，从小到大，她哪里见过这么多的好吃的呢？可是现在她笑不出来，只要一想到汤姆去了斯莱特林，而她却在赫奇帕奇，而更要命的是从分院到现在他们之间还没有过任何眼神交流，她就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就在这样食不知味的煎熬下用完了正餐，接下来，所有的餐盘都变得光洁如初了，而又过了不到一分钟，摇摇晃晃的、淋有琥珀色糖浆的布丁又出现在了她面前的餐盘上，旁边的则是各种口味的冰淇淋球、苹果馅饼、巧克力松糕、甜甜圈、草莓、果冻……，这样多的饭后甜品，就连艾比曾在对角巷见过的那个男孩手中拿着的冰淇淋放到这里，恐怕也要显得不起眼了。
她心不在焉的拿过了一块松糕，正准备往嘴边送，就听到旁边一个正在切着牛排的，名叫卡罗尔·琼斯的女生笑着说，“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当初接到霍格沃茨的来信的时候，我们全家可都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遇上什么骗子了呢！”
“现在你可不这样觉得了吧？”一旁一个学长笑着问。
“当然不啦！”琼斯夸张的说，“等到晚上回去之后，我就给家里写信，告诉他们霍格沃茨简直就是天堂！”
这话立刻在赫奇帕奇的长桌上引起了一片哄笑，而话题也随之转到了各自的家庭上。
于是，艾比发现，跟她一样来自麻瓜界，并且父母都是普通人的新生小巫师其实很多，而剩下的新生中的绝大多数也是混血的，也就是父母双方中有一个是普通人，真正的来自父母都是巫师的家庭的小巫师其实是很少的，统共也不过只有三个……
艾比开始隐约的觉得不对劲了，按照分院帽的说法，如果斯莱特林只收纯血巫师和极少的混血巫师的话，那按照这个比例，斯莱特林到最后能收几个学生？而且在赫奇帕奇的长桌上，大家谈论起自己的家庭和血统时的态度都很随意，好像并没有谁会觉得来自巫师家庭就高人一等了，而来自麻瓜家庭就处处不如别人……既然这样的话，斯莱特林为什么不收麻瓜出身的小巫师？这是学院之间的差异，还是另有什么隐情？
那汤姆呢？在一个格外注重血统的学院中，他的出身会不会叫别人看不起？虽然能被分进斯莱特林就说明他的父母中肯定有一个是巫师，可他跟她一样，是个孤儿，并不清楚自己的父母的具体来历，这一点会不会被别人抓着不放，成为排斥他、孤立他的原因？
明明知道汤姆多么狡猾精明，除非他想，否则没人能欺负的了他，但艾比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了。
而这个时候，长桌上的话题已经变成了教师席上的那些教授们和一年级将要上的课程，艾比只好勉强自己收起了所有心思，集中精神听起来。
等到晚餐结束以后，所有的学生又在校长的指挥下一起唱了霍格沃茨的校歌……当然，艾比是不会唱的，她只是嘟囔着嘴，跟着一旁的学长学姐们的拍子含糊了过去，心中则一直在想着，待会儿要怎么找个机会赶在前去赫奇帕奇的休息室之前跟汤姆见一面。
但等到校长拍了拍手，告诉大家可以去各个学院的宿舍之后，艾比才发现，要想在四个学院拥挤的人群中找到汤姆实在太难了！大家穿的全都是一个款式的校袍，戴着一样的黑色帽子，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吵吵闹闹，间或还会穿插几句格外响亮的‘某某学院的新生往这边来’，或者‘某某学院的新生请别掉队’之类的催促的话，叫人不得不分神注意听着，而且她的个子又矮，就算是垫着脚尖，视线也越不过前面那些高个子的学长学姐们。
艾比只能一边两眼茫茫的找人，一边任由自己被人群携裹着往楼梯口走去，急的脑门上都要冒汗了。
不过幸运的是，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都是在地下的，而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则是在顶层的塔楼上。随着楼梯分去了近一半的人群，艾比终于有机会喘了口气，开始紧张的在剩余的人群中寻找起来，而不等她先从人群中找到汤姆的身影，他的声音就已经在她身后响了起来，“艾比。”
“汤姆！”她惊喜的叫起来，一下转过了身。
……
汤姆一直注意着艾比的神情变化，当他看到她紧张的揪住衣摆，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的时候，就明白他想出来的办法恐怕是不管用的，分院帽不肯把艾比分到斯莱特林去……而后面，果然，艾比去了赫奇帕奇。
平心而论，这个学院其实是很适合艾比的，他看的出来那个学院的长桌上的氛围是很轻松惬意的，而且也不失热闹。以艾比的性格来看，也应该会很喜欢那里。
可是，不适合他。
准确的来说，是非常不合适——阴险而又野心勃勃的毒蛇怎么可能会适合温软无害的小动物之家呢？
但他没别的选择。
虽然早就意识到艾比跟野心是不能兼顾的，但汤姆自己也没想到需要在二者之间抉择的那一天来的这样快，在做出跟着艾比一起去赫奇帕奇的决定时，他的心里到底还是有点不甘心的——他已经无法选择的在孤儿院那样一个地方长大了，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无比适合他的、能够成为他的最佳起点的斯莱特林，但他却只能放弃……
不过这也没什么，难道换个学院，他就不能完成自己的野心和梦想了吗？更何况，他也不可能把艾比一个人丢在赫奇帕奇……虽然他们还是在一个学校，但同学院跟不同学院的差别可大了去了。而且，就算艾比一直背对着不敢看他，他也猜的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她肯定是想要他也去赫奇帕奇的，但同时又觉得这样的做法太自私，所以就不敢面对他了——哼，总是想的那么多！
努力压下心中的失落，伪装出冷静而镇定的模样，不能叫艾比看出自己的不甘心……汤姆在听到邓布利多念到自己的名字后，便深吸了一口气，默念着‘赫奇帕奇’几个字，走上前，拿起了分院帽。
但那个该死的分院帽却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就直接判了他去斯莱特林！
汤姆很少感到如此气愤，他从不肯轻易为谁放弃什么，只有艾比是唯一的例外，而这还是第一次，他已经决定放弃了，只为了能在接下来的七年里还能跟艾比在一起，可有人却不肯成全！
真是好一顶能看透人心的帽子！这算什么，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跟艾比有多么不同吗？告诉他，就算他愿意放弃、愿意让步、愿意改变，他们的本质也还是不同？
那一瞬间，汤姆想到了很多人——总是格外偏待艾比几分的科尔夫人，试图将艾比从自己身边带走的贝克，似乎他们都觉得艾比跟他是不适合在一起的，因为他阴狠、狡猾，而艾比却心软善良。这顶帽子也是吗？根本什么也不懂，只是因为能够看懂人的心思，就自以为是的将他和艾比分去了不同的学院……
汤姆压下所有愤恨，朝着爆发出一片算不得很热烈的斯莱特林长桌上的学长学姐们露出一个伪装的完美无缺的笑容，镇定的走了过去，然后挺直着脊背坐了下来。
他能感觉的到艾比正在看自己，她现在一定又失落又茫然吧？他们已经在一起形影不离的生活了五年了，他把她当成是自己人生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而她对他也是，可是在来霍格沃茨，这个全新的、陌生的地方的第一天，他们就得分开了，后面的七年，恐怕也难以总是凑到一起。
在这七年里，艾比一定会认识很多新的朋友吧？她也一定会爱上赫奇帕奇，那个氛围轻松而又惬意的，很适合她的学院。环境所起的潜移默化的作用总是很大的，或许再过几年，熟悉了那种氛围的她就会开始觉得他太过阴翳凶狠了，再叫她在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之间选择，她也一定不会因为她而选择不适合她的斯莱特林了……
汤姆知道自己该对艾比有些信心，可是他已经习惯了总是掌控着艾比的一切，虽然他可以容忍他们之间的一些差异并且做出退让，也很愿意看到艾比能永远保持那副温软的样子，但当他们之间的距离变远、所处的环境也变得不同，不定的因素就会跟着变多，他也就没办法不去怀疑，保持淡然了。
或许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多疑、霸道，一旦有了什么喜欢的东西，就得紧紧的抓住手心里，也根本容不下一点背叛和变心，哪怕只是可能……
因为根本没有依据的胡思乱想而去怪艾比实在是一件很没有道理的事，但汤姆还是克制不住，他故意避开了艾比的目光，不去看她，而在发现她失望的转回到赫奇帕奇的长桌面前，整个人都似乎无精打采了几分的时候，他的心中又复杂极了，一面想着这样做一定叫艾比很不好受，有些后悔，一面却又觉得自己在艾比心中的地位再一次得到了确认，暗暗觉得开心……
晚餐结束之后，汤姆故意落到了后面，他知道艾比肯定要接着这个机会找自己，但出于某种他自己也有些搞不太清楚的心理，汤姆有些不想立刻就去找她，他缀在拥堵的人群后面，借着身高优势，果然没多久就发现了艾比的身影，她就挤在人群最拥挤的地方，傻乎乎的瞪着眼睛找他，可她的个子那么矮，周围人又那么多，不一会儿就晕了头了……眼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着急，在人群里挤的额上汗都要冒出来了，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轻轻的喊了一声，“艾比。”
而下一刻，艾比就立刻惊喜的喊了他的名字，一下朝他扑了过来，“你刚刚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啊！”她紧紧的拉着他的手，表情突然就变得又委屈又可怜了，苦巴巴的跟他抱怨着刚刚她找他找的多么辛苦，而随后，她又开始焦急的解释起来，“我跟分院帽求情了，可它说斯莱特林不收我这样的麻瓜出身的学生……我之前一直在偷看你，可是你都不理我，你不会是生气了吧？还是觉得自己没能及时打探到这一点所以在自责？……其实你没来赫奇帕奇也没什么，我们都在一个学校里不是吗？你要是不嫌我烦，我就天天去你们休息室找你！还有……你也会来赫奇帕奇找我的吧？”
汤姆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和行为真是可笑极了……他只知道因为艾比去了跟自己不同的学院而胡思乱想，自己生闷气，却不根本知道，艾比居然比他还要显得慌张、患得患失……
而这时候，楼梯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接下来，两个学院就得分开了。
汤姆发觉自己已经来不及回答艾比那些问题了，他只能把握住最后的一点时间，俯身在她耳边说，“明天早上六点，我们在这里见面。”然后，深深的看了艾比一眼，才慢慢的松开了她的手，跟着斯莱特林的队伍，去了走道的左边。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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