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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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我的午餐都会是黑面包。”在去小餐厅的路上，汤姆不动声色的对艾比说，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黑面包也很不错啦——其实，有吃的就很好了。”艾比完全没有注意到汤姆的暗示，她总是容易觉得满足的，在她看来，别说是好好的黑面包了，就是长着霉斑的、干的跟石头一样的黑面包，只要能填饱肚子，她也一样愿意吃，而且还是跟其他流浪儿们抢着吃呢！——再说了，这可是由孤儿院提供的！免费的、完全不需要她自己去翻垃圾桶去找的！
汤姆知道艾比不一定会注意到他的暗示，但是没关系，等到其他孩子们的午餐被端上去的时候，她就会明白了……
小餐厅很快就到了。
艾比和汤姆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在长桌末尾坐了下来，像其他孩子一样等着工作人员把午餐端上来。
艾比坐不住，她像是突然患了多动症一样，扭来扭去的打量着小餐厅里的一切，尽管它简陋空荡的一如她跟汤姆住的房间——墙壁有些斑驳，头顶的电灯的光线也很昏暗，整个餐厅里除了三条长桌并几十把椅子外就没有了其他东西，但艾比还是打量的津津有味。
汤姆似乎已经熟悉了艾比的这副好奇模样，只是偶尔在她扭的太厉害，要引起工作人员的注意了的时候才会伸手拉她一把，其他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样。但坐在艾比另一边的一个男孩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似乎被艾比影响到了一样，艾比扭，他也扭，不过艾比是四周都扭，他却是只往远离艾比的一边扭……看起来就像是恨不得直接蹭到坐在他另一边的那个孩子身上一样。
“你怎么了？”时间久了，艾比也发现不对劲了，她突然凑到那个孩子面前，好奇的问到。
对方似乎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脑袋使劲往后一仰，差点撞到另一个孩子脸上，“你离我远点……”他含含糊糊的说着，然后把自己的椅子往远离艾比的方向移了移。
——大概是因为之前那个传言，所以还在害怕她吧？艾比没有多想，她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就不再关注他了。
而这个时候，工作人员也端着午餐过来了。他们从长桌首端开始，把托盘里摆着的午餐一份一份的往孩子们面前放……艾比更加兴奋了，虽然一从工作人员出现，她就立刻又坐的端端正正的，但她的眼睛，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不停的往长桌另一头打量着……突然，她轻‘咦’了一声，语气里满是疑惑。
汤姆的唇角露出一抹笑容，但又很快压下去了，快的谁都没有发现。
“汤姆……”艾比用手肘轻轻推了推汤姆的胳膊，“孤儿院最近被什么好心人资助了吗？午餐好像并不是黑面包啊……”
“不知道，或许吧。”汤姆淡声说，他不准备告诉艾比其实其他孩子一直都吃的比他好的事实……他打算让艾比自己先发现差别，然后再引导着她发觉真相，那样，效果才会更好……到时候，她就会知道的，科尔夫人其实根本不如她一直以来想的那么好，她不值得她喜欢尊敬。
工作人员很快就分到了艾比和汤姆跟前，随着餐盘跟桌面磕碰的声音，艾比的面前被摆上了两片杂粮面包和一小份稀稀拉拉的豆子汤……这当然也算不上是太好的食物，但无论如何，总是要比黑面包好上太多了！
艾比眼里的惊喜都快要溢出来了，她攥紧了手中的勺子，眼睛下意识的看向了汤姆的桌前。
汤姆对艾比的反应简直都满意的快要笑出来了，他掩饰着微垂了头，等着熟悉的黑面包摆上来，然后好引导着艾比产生怀疑……但等到午餐被摆上来之后，他却呆住了——两片粗粮面包，一小份豆子汤，跟艾比的完全一样，跟其他孩子平时吃的也完全没有差别！
“哇！”一旁的艾比惊喜的叫了起来，开心的说，“看来孤儿院真的被资助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做的，他可真有钱！”
汤姆快要把手里的勺子柄捏断了，“是啊……真有钱！”他咬牙切齿的说，袖子里的纳吉尼发出短而急促的嘶嘶声，就像是在嘲笑他的计划失败了一样。
“什么声音？”艾比立刻警觉的问。
“没什么，可能是老鼠。”汤姆面无表情的说，毫不留情的伸手隔着袖子把纳吉尼的头狠狠按了一把。
他早该想到的，科尔夫人又不蠢，现在艾比跟他的关系还很好，她怎么可能当着艾比的面继续给自己吃黑面包呢？在艾比被她引诱着远离疏远他之前，她是不会叫艾比知道她一直在虐待他的……
——那就试试看好了！他倒要看看谁能把艾比从他身边抢走！
“喔！”艾比的眼睛亮了，她又推推汤姆的胳膊，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的……上次从田鼠洞里掏出来的谷粮还剩一点呢，我们可以做个陷阱，把它捉来吃！”
“好啊。”汤姆笑着说，感到袖子里的纳吉尼突然抖了抖。
“不过这个陷阱可能不大好做，要是能找到强力胶水是最好的，涂在地上，再把谷物放上去，一抓一个准……或者老鼠夹子也可以，孤儿院里应该有的吧？”
纳吉尼抖得更厉害了，尾巴尖就像是讨好一样的轻轻摩挲着汤姆的手腕。
于是汤姆满意了，顺着纳吉尼的意思换了话题，“我也不知道，现在还是先吃饭吧？”他说着，把自己的豆子汤往艾比那里推了推，接着问，“要不要把我的分你一点？你早上没吃饭吧？”
“不用啦不用啦~”艾比感动极了，连忙摆手说，“我一向饿惯了，你才应该多吃点，你太瘦了！”
午饭时光就在这样友好而又温馨的气氛中度过了。等到下午，孤儿院们的孩子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孤儿院房子左侧的一座很小的工坊里，里面摆着几架笨重而又巨大的织布机——在现在这个年代，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会用这种落后的织布机了。但艾比看见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惊奇，伍氏孤儿院里的一切都很简陋，她从没想过它还会有一个小工坊，而且工坊里居然还摆着织布机！
“科尔夫人不叫我们碰那个。”汤姆把看呆了的艾比拉到摆在工坊另一边的几张长桌前，“而且也只有几个工作人员会用，我们要做的是别的活。”
“什么活？”艾比下意识的问。
“有时候是洗脏衣服，有时候是帮附近的工厂包装产品……具体要看科尔夫人能找回来什么活，不过几乎每一天下午，我们都没有空闲下来的时候……”汤姆微垂着眼睛，声音很轻的说。
“你们做这些都是为了补贴孤儿院的费用吗？”
“是啊……可我们的日子还是很难过。”
艾比扶着下巴，沉思了起来，汤姆暗暗期待着她的反应，结果他再一次失望了……
“那科尔夫人还真是很辛苦啊！”艾比猛一拍手，很是敬佩的说，“而且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外面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工作，她还能给孤儿院拉到活做，把孤儿院的费用给撑下来了，可真厉害！”
汤姆一口气就给堵到了胸口，他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艾比对科尔夫人更有好感的！
“你就没别的想法吗？”他忍耐着问。
“我还应该有什么想法？”艾比满脸茫然。
……
袖子里的纳吉尼抖得很厉害，就好像在憋笑一样，汤姆伸手狠狠把它按住了，觉得自己满腔郁愤，却又很难得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发出来——他早该知道艾比与众不同的，她过流浪儿生活过久了，无论看孤儿院里的什么都觉得好上天了，天天干活算什么？恐怕就算中午的时候他跟她吃的都是黑面包，她也会说，一定是孤儿院最近生活太艰难了，忍一忍没什么的，就算是黑面包也已经很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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