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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祭奠 ...

  •   “爹,如何处置这个偷吃点心的贼人?”那叫做泽麟的小公子一脸期许的表情,问着扶额小憩的王爷。

      那王爷只微挑了眼角,望了一下他,复又闭眼,道:“罚他给你做三日仆人任你差遣,还要他去给你爹娘坟前跪拜请罪,你看如何?”

      “才三天?”

      徐顾君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一双绪满情绪的眼睛,怒瞪着这一对父子。三天!才!太欺负人了。是王爷就可以目无王法!是王爷就可以肆意胡为!自己不过一不小误食了他们的豆沙团子,至于如此惩罚折辱她吗。等一下,掌柜称他为王爷。当今圣上子嗣单薄,只有三子,还未有封王的皇子。此人年纪三旬开外,按照年龄推算,他……他莫非就是皇上一母同胞的胞弟,广平王褚睿真!

      是了,一定是他。凤虞国皇家一向子嗣单薄,当今圣上也只不过有兄弟五人。当圣上行三,即位时追封已逝世的大哥,大皇子褚睿中为文昌王,二哥褚睿平为宁乐王;在世的四弟楚睿昭王为安平王,五弟楚睿真为广平王。安平王多年前患疾,常年卧床安养。按年龄和行貌看,只怕眼前这位,正是当朝五王爷广平王。他不是常年驻扎边塞,在西陲还建了府第,怎么回京来了?

      马车渐有颠簸,似乎道路变得很是崎岖,徐顾君一动不动的呆坐着,被晃得有些难受。小泽麟调皮的趴在马车的窗上,看着车外景色。徐顾君趁机偷眼看了下,似乎是到了郊外,因为远处能看到很近的山峦。不知这王爷是要带自己究竟去往何处。

      当马车再次停下时,就听外面有人禀报:“王爷,到了。”

      “嗯!”闭着眼睛似睡着的王爷哼了一声,抬手在徐顾君背上又点了两下,给她解了穴道。泽麟小公子不等吩咐早一头跑出去了。

      徐顾君感觉身体一松,立刻浑身酸麻,耸了耸肩,抬抬手臂,将那嘴里的绢帕揪出来,那帕子早被口水浸润,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状态。徐顾君见了甚觉恶心,但又不好直接丢了,怕又招这伙人挑眼。自己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包了,胡乱揣到怀中。

      那王爷冷眼瞧着她在一边自顾着抬手伸腰,眼里似有若无的讪笑。徐顾君不意正好撞上那眼睛,不自在地嗫嚅道:“不知广平王刚刚所言是否当真。小人无心之失,还望王爷高抬贵手。”

      “你猜到本王的身份,就该知道本王言出必行。罚你,一是你确实误食了盒里的东西,耽误了本王的大事,二是在你之前,泽麟亦不小心误食,他被本王惩罚在先,不罚你,恐他心里不受用,我虽知你是无心知失,亦不免要让你做个样子,姑娘若能勉力而为,三天后自当放姑娘回去。”

      什么嘛!原来那个小公子也误吃了点心,所以才那么疾言厉色地对自己大叫大嚷。自己吃罚在先,窝了一肚子火偏让自己出门不利,撞见了。这王爷为了让自己儿子心里平衡就让她无端受这许多苦楚,真是没有天理。

      “王爷既然是言出必行,也当明白赏罚有据有度,小人确实冤枉,如此惩罚,小人不服!”

      “姑娘一身男装,牙尖嘴利,刚刚在店前还想以本王的身家名誉胁迫本王放人。当本王看不出来吗?你如此行径,想来于着小惩小罚,在家里也是家常便饭,我只罚你三天为婢,实在称不上惩罚。想来如若让姑娘的家里知道,反要谢本王的一番苦心。”

      “你!……王爷言重了,我不过是陪来京的姐妹在街上游玩,穿男装方便一些。被王抓上马车,我那妹妹人生地不熟,怕走失亦未可知,心中一急,就慌得叫喊起来,请王爷放了小人去找舍妹。”

      “这你自不必担心,临行之时我已经留佑明处理,他此刻应该已经送这姑娘回她想去的地方。你,安心当你的仆人便可。”

      看着徐顾君怒而不能发的古怪表情,广平王褚睿真心竟有种要继续多捉弄一下她的冲动。既然是她撞上来,也就怪不得他了。

      广平王下得马车,徐顾君磨蹭着跟着出来。他看着她,她看着他。最后广平王道:“你可是要做三天的仆人,难道仆人该干点什么,都不知道吗?”

      “噢!王爷请吩咐。”徐顾君自认倒霉,老实接受了新身份。

      “罢了,你将后面马车上的东西带上。”

      后面一个带着许多东西的马车上,全是些香烛果馔等物。原来这广平王一行是来此祭奠。那她吃的岂不是……徐顾君赶紧提上香烛纸烧,同行的男仆有的拿着时新瓜果,有的拿着三牲,有的抱着酒水,倒也不让她做些吃力的活计。

      那小公子年纪不大,性子活泼,自下了马车,跟在那王爷的身边走着,也渐渐安静凝重。在一处山脚,两个不起眼的土丘出现在眼前。青白的石碑上刻着躺在此处两人的身份。纪松,姜素屏。景泰五年。是七年前立的。一旁的仆人指点徐顾君摆上烛火香供,在坟前点上元宝等慢慢地烧化。广平王褚睿真倒了两杯酒摆在面前,教小公子跪下行礼。

      “泽麟给爹爹,娘亲叩头。孩儿现在长大了,是男子汉,不能随便哭。将来也要做爹爹一样的英雄,跟着义父爹爹上阵杀敌。”

      “可怜的孩子,原来不是广平王的亲子,却是个父母双亡的遗孤。”徐顾君见着强装顽强的小孩子,在给死去的父母许着宏图大愿。心里对他之前的火气也都消散了。竟还心中酸涩,悲从中来,眼泪在眶子里险些划出来。赶紧眨眨眼,挥去欲哭的泪意。

      只听小公子还在说着:“孩儿现在跟着义父爹爹来了京城,能给爹娘上香,不知什么时候回去,爹娘若是想孩儿,要托梦给孩儿,孩儿来这里看望爹娘。”用手指着徐顾君,“他偷吃了给娘亲的豆沙团子,被义父爹爹罚给儿子做奴婢,你们也可以给她托梦。娘亲还可以梦里骂她!”

      臭小子!你偷吃在先,我可是无心的。这小子不厚道,自己的过失一字不提,单单在亡魂面前告刁状!徐顾君刚刚生起的怜悯让这臭小子给气得不剩分毫。

      “小公子,你当这是外面挨了欺负回家找爹娘吗?这玩笑可开不得。”说着挨着小公子跪下,道:“在下有礼,不意今日误吃了给二位的祭品,我这里先行谢罪。”用手推了一下小公子泽麟,“令郎,天真年少,不可听他胡言。”

      “我才没有胡说。你不仅吃了,还跟我说就要吃,有什么吃不得的。”

      “臭小子,没完了,非要让你爹娘找我的不是?”

      两个人就这样当着众人和两位亡人面前斗起嘴来,下人们个个掩面偷笑,广平王微皱眉毛,不悦地斜了他二人一眼,“你们都给本王闭嘴。再多嘴,罚你二人在此守夜!”

      二人对望一眼,识趣地都不言语。

      守夜,开什么玩笑,虽说现下已然立秋,天气还是烈日当头。可在这荒郊野外,到了夜间夜风一吹,还是冷得收不了。加上这里地处偏僻,蛇虫鼠蚁草里爬,蚊子苍蝇满天飞,如此恶劣,傻子才会不识相得搞不痛快。徐顾君就很识相,老老实实的闭嘴,冲小公子翻白眼。那纪泽麟人小鬼大,也不触这个楣头。两个在下边较上了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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