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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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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和陆露就像是被困在缸里的两条游鱼,谁也不知道打破屏障后迎来的会是什么局势。
但只要这平静未被打破,生活就要继续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家中迎来了一个新的成员——大壮。
离开救助站后的第二天,刘姐打开电话,跟陆露诉苦。
说是大壮不肯让任何人接近,又恢复到之前凶狠的状态。
现在唯二能照顾它的人只有我和陆露,刘姐希望陆露帮帮它。
但救助站太远,我们不可能每天都过去,于是商量过后,陆露决定领养大壮。
“其实我早就想养一只宠物啦。”陆露如此说道,“一个人生活,有时候也会感到寂寞和孤独。”
“……”
“但是,我不敢轻易对一个生命许下诺言,对我来说,承担一个生命的一生,这责任太重。”
大壮趴在毯子上摇着尾巴,接受陆露的抚摸。
“那现在下定决心了吗?”
“我不知道。”陆露道,“明明我自己也处在危险之中,可偏偏在这种时候迎接它的到来,我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是好事。”我拍拍陆露的发顶,“如果你不接纳它,他大概会把自己饿死吧。无论如何,就现下来看,你的决定对它来说都是好事。”
“希望如此吧。”
大壮恢复得很快,不出几日就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大壮是德国黑背和土狗的混种,一条正值壮年的恶犬,精力总是十分旺盛的。
为了让它生活的开心快乐,我和陆露平静的生活又多了一项新的娱乐,那就是每日晚饭后牵着大壮出去遛弯。
这时代人类的社会规矩很多,养狗还要□□,证办好之后,大壮终于有机会出去撒欢。
我们就在小区前面的一个小公园内遛它,陆露力气不敌大壮,将绳子系在自己腰上,总是会被大壮拖着飞奔起来。
往往遛一趟下来,陆露的发型就会变得乱糟糟,气喘吁吁地坐在公园的椅子上走不动路。
这时候我会接过狗绳,拖着陆露和大壮往回走。
陆露抓着我的手臂脚底发飘,抱怨道:“为什么你不遛它!”
大壮在脚下绕着圈撒欢儿,时不时便扑到我和陆露的腿上蹭一蹭。
我道:“你整天都不动一动,正好和他一起跑跑步。”
天色昏暗,我和陆露带着大壮回家,接下来我会去酒吧上班,然后回家休息一下,为露露准备早饭。
太阳升起的时候,陆露离开家去上班,我在黑暗中陷入沉睡,等待闹钟响起,再接陆露回家。
日复一日,平静不起波澜。
但我和陆露都知道,这平静不过是冬日湖面上的薄冰,脆弱易碎,只等冰下汹涌的暗流将其打破。
冰破的那一天谁也没有想到。
因为这不过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天。
我们按班就部的生活,陆露去上班,我在窗帘房屋构造的黑暗中休息。
闹钟响起的时候,是下午五点。
手机荧屏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我关掉闹钟,看到了一条短信。
是陆露发来的。
“路易斯,今晚我和同事聚餐,你不用来接我啦。”
聚餐么……
大壮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亲昵的声音,前肢搭到我身上,热情的伸出舌头试图为我洗脸。
我知道这是它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只好让它舔上两口,这才从沙发上翻身下来,进了洗手间。
水龙头打开,透明的液体哗啦啦地流着,我洗了一把脸,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莫名的忧虑从心底升腾,镜子中的人眉头不知何时皱了起来。
我伸出手,将手指碰到了镜中人的瞳孔之上。
那是黑沉不见底,没有一丝生气的颜色。
陆露。
但是陆露不同,她的眼睛是茶色的,澄净明亮,你可以在里面看到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她是生气勃勃的,是春日的嫩叶,是初生的蓓蕾。
我对着自己叹了一口气,一个念头忽然翻涌上来。
这是我遗失的那部分记忆中的。
于是此时我忽然开始恐慌:我将厄运带给她了吗?
是啊,我怎么会忘记这一件事呢?
我是一个不祥之人,从出生,便失去了母亲,紧接着是父亲,是邻居,是身边一切接近我的人,他们统统被厄运笼罩,一个接一个陷入死亡抑或悲惨的结局。
所以后来再没有人肯接近我,再没有人肯接纳我,除了、除了……
除了什么?
除了什么?
除了什么!
嘭!
我与自己对视,右手不受控制地砸向镜面中的那张脸,网状的裂纹从拳下蔓延,而那张脸在破碎的镜面中,依旧死气沉沉不起波澜。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犬吠将我从沉思中唤醒。
糟了,差点忘了时间!
手背撞击产生的伤痕已经完好如初,但镜子的裂痕却无法修复。
唔……希望陆露不要生气。
我回到沙发,从大壮肚子下扯出自己的外套披上,拿着手机给陆露打电话。
纵使她要和同事聚餐,我也希望能够知道时间与地点。
至少在她吃完饭回来的时候,我能及时接她回家。
只是……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电话没有打通。
那种莫名的忧虑被放大,我不再犹豫,打开通讯录开始给艾叶拨打电话。
意外的是艾叶的电话同样没有拨通。
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要去找陆露。
大壮汪汪叫了两声,我已经全副武装好。
我以为我不会很着急,毕竟吸血鬼的本质是一种冷血狡诈的猎手。我甚至为大壮添了新的狗粮和清水,这才锁好门离开家。
可是锁落上那一刻,无端的心悸再次发生。
这一次有些过于猛烈,我捂着心口,只能依靠着门来支撑身体不要倒下。
“呼——”
猛烈而长久的心悸过去,我长舒一口气,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我期待地打开,传达信息的是陆露的号码,可是里面的内容,却是以命令的语气发来的一则威胁。
“来城西的阿斯兰圣教堂,一个人来,快点,否则别想再见到活的陆露。”
咔……
透明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我盯着这则信息盯了片刻,退出短信界面,打开手机自带的地图,搜索阿斯兰圣教堂。
搜索无果。
到底是为什么,这个莫名的绑匪会认为我知道阿斯兰圣教堂在哪里?
我决定不要为难自己,于是直接向陆露的手机发送了问题。
□□圣教堂在哪?
过了一会,绑匪发了一个新的地址。
我再次搜索,在地图上显示出的这片地方,荒凉而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