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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解毒还需下毒人 ...

  •   突然,胡小山感到一股寒意直奔面门。下意识朝旁边闪躲,同时扭头看。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滞,他清楚地看到两只飞镖从眼前略过。这个动作非常帅,许多武林高手都做过。面对恶毒的飞镖面不改色,晃它一下,任它钉在身后的木柱上,显得特别傻。旁人都用惊恐的目光凝视它,我偏以轻蔑的眼神嘲笑它。胡小山满意地点点头,没想到自己的气质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迟钝特质,只有在蔡小娥面前才会体现。紧接着他又发现,他身后没有木桩。这不是要命的,要命的是蔡小娥在他身后。回身望的时候,蔡小娥已经倒在地上。
      那两只飞镖,一只扎在蔡小娥胸口正中,一只扎在左肩。胡小山根据他们俩的站位分析,这两只飞镖是分别给他们两个人准备的,蔡小娥左肩上的飞镖本应该出现在他的胸口正中。如此精准的命中,而且同时发出两镖,显然是高手所为。李二吓得抱头鼠窜,大声呼喊“怎么办!怎么办!”。
      胡小山说:放心吧,这飞镖造价不低,你与他们无怨无仇,不会为了你浪费一个的。
      李二喜笑颜开,说:真的吗?
      胡小山说:不过你还是快点走吧,别我待会儿再一闪误伤到你。
      李二点点头,一溜烟跑了。看他那速度,飞镖都不一定能追得上。
      胡小山连忙喊管家,并扶起蔡小娥。
      胡小山说:我真不应该躲。
      蔡小娥说:即使你不躲,这一只也会打中我。还好,它扎在了我胸口的玉佩上。
      胡小山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躲掉的这只打在你肩膀,虽然受伤,但不会致命,我马上去请大夫。
      蔡小娥笑笑,嘴唇发青,说:不是的,飞镖上有毒。
      然后就昏了过去,任凭胡小山怎么摇都不再回应。更为严重的是,这么短时间内,她嘴唇上的铁青迅速扩散到整张脸。
      胡小山流着眼泪,嘴里喃喃抱怨着。这个勇敢的女子,曾经遇到多大的危险都面不改色,这个信念一直坚定,如今说变就变。记忆中这是他第二次哭。多年的贫困生活让他内心变得麻木,关闭了眼泪功能。特别艰苦的时候连口水都喝不上,他觉得流泪是一种挥霍。家财万贯的人挥霍叫挥霍,只有几文钱的人挥霍有自杀嫌疑。天热的时候特别纠结,因为会出汗,他觉得是在扔钱。什么时候汗都出不来了,就是家底扔光了。多少次躺在屋里,下定决心迎接死亡。一场大雨又让他没羞没臊活了下来。他也确实没有力气爬出屋门。庆幸的是他的屋子漏雨,不需要爬出去。每当昏死前,他都要拼尽全力爬到屋顶漏洞最大的下方,然后一切交给天意。昏过去之前张大嘴巴,以防下雨了也不知道喝。青波城向来雨水丰沛,他受的益没庄稼多,却意义重大。
      大夫检查了半天,然后摇摇头。一般情况下,这种反应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病人不行了,一种是大夫不行。胡小山想问,却又不敢问。蔡老爷见状,迫不及待地哭起来。似乎现在不哭,待会儿就没机会了似的。也许是他的情绪表达方式比较新颖,胡小山总是看不惯。看他的样子,更像是早就打算要哭,只是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别人是因为难受而哭,他是因为哭不出来而难受。哭是目的,只要哭出来就好受了。至于其他的事,根据实际情况再调配情绪。而且哭得很夸张,特别场面化,还不如雇佣哭丧的人感情真切,却比他们有阵势。这是一种才艺,有钱的主顾们比较喜欢。他们哭不是为死者,是哭给别人看的。自己都不伤心,也不会要求哭丧者伤心。
      更主要的是,他这一哭,就等于在主观上选择了第一种可能性。极其坚定,劝都劝不动。虽然第一种可能性是大家最不希望的。而且这种主观意念极具传染性,别人会跟着认定这种可能性,放弃其他可能性。本来稍微有些迟疑的,立刻跟着站了过来。坚持不肯承认的,也很快会被瓦解。那些连成串的嘶嚎,是一种强有力的劝说。它可以使人放弃坚强,在软弱中轻松过活。
      胡小山是个理智的人,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自己主观臆测、以貌取人。当然蔡老爷也有责任,他那阵势,特别容易让人以貌取他。他们日常的父女亲情他都看在眼里,无数个细节都表现出他对蔡小娥深深的父爱。可能他性格就是个委婉含蓄之人,不太擅长笑和哭这种表面现象。同时,既然大夫摇头有两种可能,那就必须搞清楚是哪种可能。
      胡小山说:大夫,治不好吗?
      大夫说:老爷、公子,对不住!老朽才疏学浅,无法医治小姐的病。
      一般大夫这么说,也有两重含义。一种是自己真不行,另一种是病人不行了,但考虑到家属的心情,不能那么直白地说,于是客气地说自己医术不高。
      胡小山说:没关系,有话您请直说。您是在客气吗?
      大夫说:是。
      胡小山说:也就是说别的大夫也……
      大夫摇摇口,深深叹口气。
      胡小山说:哦。
      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他哭不光因为伤心,也因为绝望,他自己刨根问底挖掘出的绝望。一旁的蔡老爷哭得差不多了,给他吓一跳。见他哭得这么伤心,跟着继续哭起来。大夫好几次想安慰,都被他们委婉地拒绝了。大夫抬着手张着嘴,欲言又止。不是自己打住,是被他俩打断的,因为实在插不上嘴。大夫也不走,坐那等着,一直等到俩人哭完。
      大夫说:虽然大夫没办法,这毒也并非无解。
      蔡老爷说:真的吗?
      大夫说:嗯。
      胡小山赶紧把眼泪擦了,心想自己这么理智,还是难过早了。
      胡小山说:怎么解。
      大夫说:解毒还需下毒人。据我所知,小姐中是一种由虫草配置的奇毒,这种毒在整个青波城只有一家能配置。
      蔡老爷说:哪家?
      大夫说:我不敢说。
      蔡老爷说:你!
      胡小山说:多谢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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