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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明如乾坤等燕归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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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轻起,院中传来阵阵药味,掩去了春芽出拙的清香
“老头,如何,寒儿可有大碍”
“少主只是怒急攻心,并无大碍,休息一下便好”陆清抬搭在桃忆寒手腕上的手,轻捋了一下长须
“可是都过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醒来”拿着帕子,水秋容这回是真含着泪,擦试着桃忆寒额上的虚汗
“这都怪谁,下手这么重来着”南宫潋睨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不动的季沧云,嘲讽着说道
“潋儿,少说两句”南宫阳扯了扯南宫潋的衣服,这重关头,多一句不如少一句
“老头,我南宫潋与你非亲非故,少给我来这套乱人亲的把戏”甩甩被南宫阳扯过的衣袖,南宫潋轻蔑的斜视一下南宫阳,那张像是被火灼伤而毁去大半丑陋又扭曲的脸,让他看着极为不舒服
“夫人,他们两人是-----”陆清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屋内的情形,只是碍于要为桃忆寒看脉,所以到了现在才问出来
“我也想知道,为何他们会出现在山庄里”水秋容将手帕浸在水盆中,端坐在主座上,盯着两人皱起眉头
“我找的人是她,不是你,与你多说无益”南宫潋高傲的偏过头正好对上床上的桃忆寒,心神又一荡,如此天颜冰肤浑然天成,与那月影皇后如出一辙
“潋儿,不得无理”
“别以为拿这副模样出来我就会认你,吾父南宫阳,早在十三前就为护主而死了,啊,不应该是十四年了,在我南宫潋心目中是个英雄是条好汉,可不是你这种苟且偷生不仁不义的人可相提并论的”退开几步,南宫潋大方的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南宫阳?”陆清喃喃自语道:“莫非就是当年那个自负轻狂,贯绝武林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南宫阳,怎么会呢?”
陆清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名脸容半毁的,身穿粗布麻衣的老者,眼中全是将信将疑,这样一副样子怎么会让人联想到当年那风姿华丽的天下第一美男子
“潋儿,我,我真的是你爹啊,当年,当年我---我---”南宫阳焦急的咬着齿,不知道从何说起
“得了,别费心思编理由了,究竟谁派你来的”南宫潋不耐烦的打断了南宫阳的话,懒散的斜靠了椅子上,一手托着头,极尽妩媚的伸着手指着问道
“南宫丞相,你是不是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你的丞相府”水秋容不满的瞪着不拿自己当一回的南宫潋
“夫人,我上了山,自然找好了退路,明早开始月夜皇朝最年轻的丞相就会暴毙家中,世上就再也没有南宫潋这个人了”抚着一缕青丝,南宫潋笑的阴沉
“你-----”
“咳----”一声轻咳打破了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桃忆寒侧着身,撑起上半身,怒视着戏皮笑脸的南宫潋说道:“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那又清冷无情的眼睛让南宫潋顿时收起了玩笑的心情,端坐了身子沉声道:“答应你的是红狐,又不是我南宫潋”像是极尽委屈的抱怨
“寒儿,你刚醒来,别与这种人来气,躺下好好休息”一个箭步水秋容来到床前
“你一走,他怎么办,留下这么一个大摊子,让他一个怎么办”靠在枕头上,桃忆寒仍是愤怒的指责
“主上,若是作为月夜家的人,太子连这点事也要加以他人之手,又如何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况且他也未必如此不堪一击,一直以来是你不愿让他面对他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南宫潋如数的吐出心中的不快
四周气一窒,季沧云已经握紧了刀柄,只要桃忆寒一发话,即刻一刀毙命
“又或者,主上若不愿太子受太多苦,也可以选另一条路”
等了许久,桃忆寒才轻轻笑出一声,重新张开的眼中早已掩去方才的情绪,变的沉不可测的平静
“原来,你一直在等的是这个答案,其实你也是不甘心的,满腔雄心抱负无处发泄的滋味不好受吧”那如同能看透人心的又眼挑衅的对上南宫潋,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一眼望进去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撑握在她的手中一样
“竟然都被你看透了呀”松了口气,南宫潋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向桃忆寒:“如此就请主上早日回去吧”
“的确,是要回去的,师母你说,回去时岛上的桃花是不已经都开了”
心一惊,南宫潋猛的抬起眼满是不解
桃忆寒冷眼一瞟,手腕翻转指间金针乍现,射向南宫潋
飞花如趁燕子,直度帘栊里,帐掩香云暖,金笼鹦鹉惊起,凝恨慵梳洗,妆台畔,蘸粉纤纤指,宝钗坠
才醒又困,厌厌中酒滋味,墙头柳暗,过尽一年春事,罨画高楼怕独倚,千里,孤舟何处烟水
烛影晃动几下,又向上窜起,空气中暗涌流动,一方薄如蚕翼的人皮面具打着转飘落在南宫潋脚边
桃忆寒淡眸微抬说道:“太子殿下,这么晚出现在‘行云山庄’是否别有一番情趣呢”
红衣飘动,拾起地上的人皮面具,擒着无耐的笑,宠溺的望向桃忆寒,剑眉星目,英俊清贵,哪还有南宫潋妖娆到骨子里的媚态
月夜璃溟失笑的走向床边
“暇儿,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摆了一下衣角,月夜璃溟坐在床沿上,摸了摸桃忆寒的头,语气中满是宠爱与欣慰
偏了偏头,桃忆寒拉开与月夜璃溟的距离
“男妇授授不亲,太子殿下请注重一下自己的行为”
“呵呵,妹妹你还是小时候可爱”月夜璃溟悻悻无趣的收回手
“妹妹?寒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水秋容提高了声音问道
“师母不要听他乱说,您先去准备一下,我们连夜下山”
“也是连夜下山回宫去,父皇听说后一定很高兴”
“你真的已经说出去了”桃忆寒紧张的抓起月夜璃溟的衣袖
“怎么,你不喜欢为兄说出去”
“月夜璃溟你是不是疯了,一个死了十四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你少来添乱”甩开衣袖桃忆寒喊道
“月夜无暇我没有疯,是你在逼着我做疯狂的事,既然你已经躲了这么多年,为何又也留下这么多的证据,你到现在该不会还天真的以为,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之后还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溜走吧”那场十四年的恶梦已经结束,从现在开始谁也别想从我手中把你抢走月夜璃溟心中郑重发誓
“你真的是疯了”桃忆寒带点绝望的眼中满是悲哀
“暇儿,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怪只怪你要做好事,却又留下太多的证据让我猜到了你活着,虽然时间上用了长了点,当时也是极为震惊,不过暇儿,总算是把你留住了不是吗”
一口气没缓过来,桃忆寒抚着胸口咳嗽起来,涨红了整张脸
“宫中名医名良药应有尽有,定能将你这破身子给调养回来,光靠那老头几句话能让我信吗”月夜璃溟眼一扫瞪着刚要开口说话的陆清
“非也,非也,其实少主这病,也不是一定要回桃花岛才治的好”陆清微笑着捋着须,摇头晃脑道
“此话何解”月夜璃溟一听有了兴趣
“老夫听闻宫中,‘明月殿’上悬着上古神玉‘月魄,如果能得此物相助,少主的身子不出三日定当痊愈”
“此话当真”
“自然自然”
“如此甚好,暇儿今晚便在上山休息,明日一早我便叫人上来接你一同回宫”拍着桃忆寒的手,月夜璃溟笑的开心
好说歹说将人赶走后,桃忆寒一掀被子,拎着陆清的衣襟狠狠的瞪着
“少主,莫急,莫急,属下方才那样说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陆清急急清着嗓子道来
“寒儿其实吊篮绳索已于昨日建好,只是谁也没做过那东西,不敢贸然跟你说,你先放开他”水秋容好言相对的握住桃忆寒的手“要出气,那不是还有一个嘛,何必拿自己人开玩笑”
桃忆寒一听松开手,一步步缓慢向已然待在角落的南宫阳走去,宛如黑暗盯住猎物的豹,高雅而危险难测
“若不是师母提醒,倒还是忘了还有个你,我倒是想是知道,一个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死在我面前的人,是怎么活过来的,嗯,南宫阳”
南宫阳心里一紧,无缘由的觉得窒息,这么无形的压迫感让他招架不住,尚未从方才南宫潋是月夜璃溟的事情转变过,又遭桃忆寒无关痛养却又无比阴冷的质问,险些夺门而逃
“主上,属下---属下-----”
“属下什么,南宫叔叔,以前你可不是样称呼自己哦”桃忆寒扯起一抹天真的笑,更是让南宫阳心惊胆颤
“请少主恕罪,属下护主不周,甘愿受罚,虽死无怨”南宫阳上前一步跪在桃忆寒面前
“什么死不死,你要是真的死了,南宫潋还不将视为杀父仇人,南宫叔叔你这招好险啊”桃忆寒不屑的掸了掸白衣的折纹
“潋儿身明大义,不会这么做的,能帮上主上,与太子殿下是我南宫家的光荣”
“身明大义,刚才那轻浮狂燥的样子也叫身明大义”
一阵急风从窗口吹进来,吹来一室暗香,牡丹佳期,浓香寄情衷
“寒儿,刚才那个是南宫潋,你糊涂了吗,明明是月夜璃溟那斯”水秋容不解桃忆寒所说
“假的,我那一针根本没有出发内力,是他自己将人皮面具撕下来,怕被人看出破绽而已,况且虽然他身上的香气的确掩藏的很好,可我在‘红情楼’待了三年,早已司空见惯,还有啊,南宫叔叔,虽然嘴里讲的这么绝情,可是看你的眼神里还是有很多感情流露出来的,让我相信他是别人还真是找不出什么理由呢,想扮成月夜璃溟的样子来让我心软吗,未免也太高估自己”
“刚才那人,真的是潋儿”南宫阳低着头喃喃自语
“好了,南宫叔叔,你已经知道你儿子在哪里了,现在是否该跟我讲一下你为什么如此夜晚会出现在‘行云山庄’了吧”桃忆寒坐在椅子上,一挑眉毛等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