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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天上掉下个远哥儿 ...

  •   话说这晚韩嫤才睡下没多久,隐约听见有人敲门,但是大晚上的又觉得自己怕是听错了,没过多久就听到青萍在敲自己的门,“姑娘,姑娘,您睡了吗?您能起来看看吗?”
      韩嫤觉得青萍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也想不到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大晚上叫自己起来,便只说让等一下,自己换个衣服。
      她收拾好出来后只见青萍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说道:“姑娘,是周伯让我喊您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我问他他也不说,您可不能怪我啊!”
      韩嫤看了她一眼,只说让她跟自己一起过去看看。
      出了屋子就看到周伯站在外面等自己,便问道:“您是有什么事情吗?”看周伯脸上带着些奇怪的神情,且眼神不住地往外看,便猜测到:“是有人在外面等我?”
      周伯点点头:“姑娘聪慧啊,人就在前厅呢。”
      韩嫤点点头,又让青萍去帮自己拿了件薄披风就跟着周伯出去了。进到前厅一看便愣住了,前厅内共四人,周伯、周婶站在旁边,只见那坐着两个人,韩嫤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这不是秦家大房的哥俩吗?
      “远哥儿,跪下”只听秦遥说道,韩嫤还没想明白这哥俩来找自己的原因,身体却已经先反应过来,扶住了秦远。
      韩嫤忍不住皱眉看向说话的秦遥,问道:“不知秦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我还一句话没说,你就让远哥儿跪下是干什么啊?”
      秦遥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说话的姑娘,就是这个女孩儿,在所有人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选择了给予自己支持,哪怕她并没有帮上什么大忙,但自己是真的感激,雪中送炭难啊!而自己在那时候就萌生了一些想法!
      秦遥记不太清上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了,时间很久了她又是个女孩子,当时也没太关注,只隐约记得是个安静、端庄的女子,哪知道骨子里却是个仗义的!
      秦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像被人堵住了嗓子,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突然就跪下了,“韩姑娘,我知道我这样可能会给你添很多麻烦,但是我还是想求您答应我,我想求您帮我照顾远哥儿!”
      韩嫤让周伯去扶他,被他躲了过去,秦遥目光温柔的看着被韩嫤扶着的秦远,“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自己照顾远哥儿,我也想好好照顾他,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可是杀父弑母之仇不报,我忝为秦家儿郎,要我看着仇人好好地活着什么都不做,就像有人在撕扯我的骨肉!大仇一日不报,夜夜不得安眠,哪怕舍了这条命我也要报仇!”
      秦遥的目光如刀锋般尖利,韩嫤只觉得他在伤了仇人的时候,怕是也会伤了自己吧。
      韩嫤叹了口气,放开了秦远,亲自扶起了秦遥,“有什么想说的,也先站起来说吧”。
      秦遥感觉自己被韩嫤扶着的地方好像燃起了一团火,一直烧到了自己的心里,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韩嫤,微微扯了下嘴角,说道:“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的善良、你的同情心,我知道自己无耻,可是我要去前线了,在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之后,我还是可耻地希望远哥儿能好好地长大,我不愿意带着远哥儿和我一起,他还小,报仇是我的选择,如果他长大以后也想为父母尽一份心,我会很欣慰。如果他想过自己的生活,我也不会反对。
      我是秦家的长子,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宿命,这不是他的,我希望他能好好地过完这一生,所以我不能带着他,可是我想不到其他可以让我放心将他托付的人了,只有你,韩嫤,只有你!我求求你,帮我照顾他长大!”
      韩嫤看着秦遥许久没有说话,但是她知道,自己心软了,她不忍心看着一个刚5岁的孩子就这样在仇恨里过一辈子,也许没有一辈子,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就会死。
      韩嫤看向秦远,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了,韩嫤看的出来,他眼里都是恐慌,害怕哥哥也离开自己,害怕自己又被丢下。
      韩嫤摸了摸他的头,弯下身子问道:“远哥儿愿意留在姐姐家里还是跟着哥哥一起去?”
      秦远看着韩嫤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哥哥说让我跟着姐姐,可是阿远害怕,爹爹娘亲都死了,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
      韩嫤转过身子,擦了擦眼泪,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又问道:“那如果哥哥留下来,但是每天心里都很不开心你回愿意吗?哥哥是要去做他该做的事情,远哥儿留下来,等长大了再去找哥哥好吗?”
      秦远看着眼前温柔的女子,忍不住扑倒韩嫤怀里大哭起来,“姐姐,我不想哥哥离开,可我也不想哥哥不开心,我还想爹爹娘亲,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秦遥握紧了双拳,额头上全是凸起青筋,却努力放缓了声音,安慰道:“远哥儿乖,你还有哥哥。”
      秦远哭得脸都红了才停了下来,一边抽噎一边说道:“我听话,哥哥你放心吧,我会听姐姐的话,等你回来的!”
      秦遥也哽咽了,摇头苦笑了下,想道,想远哥儿留下来的是我,现在舍不得的却也是我。他冲着韩嫤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多谢韩姑娘援手,姑娘仗义,我却也不能占你便宜,秦二秦三分给我和远哥儿现银2000两,铺子4个,庄子5个,地还有600亩,虽都是挑的家里最差的,却也每年有几个钱收,除了我名下在我这次要去的泷州的两个铺子以外,别的都给姑娘,就当您帮我照顾远哥儿的报酬!”
      韩嫤听他说了半天,忍不住说道,“你名下的东西自然是你们哥俩的,我白占是个什么道理?你铺子、庄子可以先放在我这里,我帮你照看着,等远哥儿长大了再给他,至于现银,我们根本用不到,家里也不缺远哥儿一口饭吃。你都带着吧,不管是自己打点还是留着防身也好,都可以!”
      秦遥拒绝了几次都被韩嫤推回去了,最终还是拿着了那2000两银票,又和韩嫤交代了庄子、铺子的事情。秦遥家里还好的时候,有好几个管家管着这些,现在有的管家跟了秦二秦三走,有的虽不至于背叛原主,但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顺势离开了秦家。但是秦家经营这么多年,虽然是生意人,但是为人厚道,有人也想着留一线香火情,便和秦遥说,等安顿好了,让人去叫他来把之前的事情交代一下。秦遥把管家的地址告诉了韩嫤,韩嫤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这么多产业,如果没个人搭把手真是不知从何下手。
      秦遥再次感谢了韩嫤之后,蹲下身,抱住了秦远,“远哥儿,你什么都不必多想,你要知道,不管哥哥还是爹娘,都希望你能好好长大,哥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你要听姐姐的话,不许给姐姐添麻烦知道吗?你过了年就6岁,快成大人了,在姐姐家里也要照顾姐姐还有弟弟知道吗?”
      韩嫤忍不住笑了,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就今晚。”
      听到这个答案韩嫤又忍不住叹气,这是吃定自己了,如果自己没同意把秦远收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秦遥好像知道韩嫤在想什么一样,冲着韩嫤一笑,“我是算准了你会心软”,他眼中全是狡黠,韩嫤好像在这一刻才反应过来秦遥也不过是14岁的孩子罢了,却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好了未来的打算,安排好了弟弟,他已经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了!
      韩嫤喊来周伯,说:“周伯,您去看看家里有什么出门需要带的东西,给秦公子收拾一下,再让周婶抓紧弄点干粮给他带上。”
      说完又认真地看着秦遥,说道:“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你是你弟弟的支柱,也许我说话不中听,但是伯父伯母已经过世了,活人比死人要重要,你只有保重自己,才能想以后!”
      秦遥看着眼前的女孩,也许是年龄小的缘故吧,说不上多貌美,脸上甚至还带着稚嫩,却已经能撑起一个家了,而现在还要帮自己撑起半个,在觉得对不起她的同时,心里又莫名有一丝心安,好像有人帮自己背负了许多。
      秦遥点点头,应下了韩嫤,说道:“我会给你们写信报平安的。”
      韩嫤接着又简要地和秦遥说了自己会带着两个弟弟去乡下的打断,秦遥听后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想起来有一个村子,爹爹当年带我去过,那叫小青山村,那600亩地也基本都在那里。这个村子民风不错,离这里不算远,也不排外,而且我隐约记得好像村子里有几户没有人住的大宅子建的还不错,稍微修一修也能住的不错。
      而且,两个弟弟要读书,我记得当初爹爹和我说过,那个村子里曾经出过一位次辅 ,这两年大概就要乞骸骨,如果弟弟们足够幸运,说不准他会还乡呢?”
      听到这里韩嫤便动心 ,但也没立刻定下来,只说让周伯去看看,秦遥也说好。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周伯、周婶就都来了,大概收拾了两个包裹,东西多了,路上也不方便,秦遥接过包裹,哽咽了许久。自从父母去世,对自己好的也只有韩家了。
      韩嫤送走了秦遥,她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心里难受的厉害,14岁的少年就背负了血海深仇,从此离家打拼。后来,秦遥和韩嫤说,他这辈子也忘不了韩嫤送他走的场景。每每自己险死还生,眼前浮现的都是都是韩嫤夜色下单薄的身影,仿佛给自己撑起了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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